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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他也沒別人了?!崩铠P歧與他對視一眼,肯定了他的猜測。 *** 而同一時刻,皇宮之中,李蹤也確實在聽隱龍衛(wèi)稟報消息。 隱龍衛(wèi),乃是北昭帝王手中代代相傳的一只秘密力?量。他們平日并不在宮中,只有帝王需要之時,才會受召而來。他們隱藏在暗處,除了歷代帝王無人知曉,是帝王手中最后的一把利刃。 所以也無人知曉,李蹤命隱龍衛(wèi)在調(diào)查韓蟬。 隱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單膝跪地,匯報查到的消息:“屬下并未查到韓蟬與先太子有交集?!?/br> “怎么會沒有交集,不可能?!崩钲櫬勓詤s是喃喃一聲,篤定道?:“定然是你們漏掉了關(guān)鍵的地方。” 他太了解韓蟬了,這?個人就像一捧雪,白的刺眼,冷的徹骨。世?間生靈都入不了他的眼。但這?樣一個人,卻為了給早就亡故的先太子報仇,苦心孤詣,步步為營了十七載! 李蹤閉著眼,一遍遍回憶著韓蟬的生平,而后仿佛抓到了什么?,陡然睜開眼來:“你說他十二歲考秀才,十五歲中解元,之后卻不再參考科舉,在昌縣當了三?四年的教書先生,那為何他會忽然參加科舉?” 十五歲的年紀參加鄉(xiāng)試中了解元,次年三?月便能參加會試與殿試??身n蟬卻并未參加,反而只留在昌縣當了個小小的教書先生,如此沉寂三?四年,少年解元的名聲也跟著散去,無人再在意一個“郁郁不得志”的教書先生。 所有人都覺得他是應(yīng)了“小時了了大未必佳”那句老話。中了解元恐怕也只是一時走了狗屎運,否則為什么?連會試都不敢參加? 可李蹤知道,他不參加,只是他不想?yún)⒓恿T了。 可就在太子出事的那一年三月,他為什么?又忽然參加了會試?是什么?讓他改變了想法? “那一年昌縣發(fā)生了什么??”李蹤問。 統(tǒng)領(lǐng)沉吟許久,搜索著查到的消息,最后遲疑著道?:“那一年昌縣并無事發(fā)生。倒是前一年,先太子曾微服私訪下過南地,按照路線,先太子可能途徑昌縣?!钡又执颐Ω牧丝冢骸安粚?,先太子必定在昌縣逗留過。微服南下是在五六月,但年底時南地幾個州郡,也包括昌縣在內(nèi),有一大批官員被撤職查辦?!?/br> 被撤職的官員是因為截留了修建堤壩的銀子,而這?也正是次年南地鬧水患,太子再下南地治理的原因之一——他曾去過一次,更為熟悉。 “如果先太子曾在昌郡停留查案,會結(jié)識韓蟬也不無可能?!苯y(tǒng)領(lǐng)道?。 “原來是這樣?!崩钲櫵平栌蛇@模糊的關(guān)聯(lián)窺見了什么?,面上的表情變得極淡,他似極疲憊的揮了揮手:“你下去吧,此事不必再查了?!?/br> 隱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便悄無聲息地退下了。 李蹤自暗室中出來,走到案邊,提筆寫了幾個字。 他垂首瞧著墨跡在宣紙上暈開,低聲道?:“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你是哪一個?” *** 焦作離開之后,李鳳歧猶豫許久,還是帶著畫像,與葉云亭一道?回了渭州。 老王妃聽聞二人歸來,連忙吩咐倚秋忙里忙外將新宅邸收拾了一遍——新宅邸已經(jīng)修繕完畢,就在葉云亭去冀州那段日子,老王妃已經(jīng)帶著下人搬好了家。 平日里老王妃獨自在府中,都只叫廚房做些清粥小菜。如今聽下人來報說王爺王妃回來了,特意命后廚準備了兩人愛吃的菜品,擺了滿滿一桌。 待兩人回到新宅,迎接他們便是熱鬧的府邸好熱騰騰的飯菜。 老王妃將兩人瞧了又瞧,心疼道:“云亭清減了?!闭f著又有些責備地看向李鳳歧:“渭州大大小小的事務(wù)繁瑣,云亭便是能干,也不能全丟給他一人?!?/br> 這?些時日以來,解開了心結(jié),又有葉云亭在中間說和,母子兩人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不似從前那樣的生疏冰冷。老王妃說教起來,連李鳳歧都遭不住。 但今日他只是抿抿唇,道?一聲:“我?知道了?!?/br> 顯然心情?不佳。 老王妃揣著疑惑用完飯,正想私下問問葉云亭可是出了什么?事,卻先被李鳳歧叫住了:“母親,我?有些事……想問問你。” 看著他的神情?,老王妃隱約意識到了什么?,攥緊了帕子,隨二人去了書房,倚秋和季廉則留在外面守著。 “母親可聽說外頭的流言?”進了書房,李鳳歧開門見山。 他所說的流言,自然是指外邊現(xiàn)在都在傳他是先太子遺腹子之事。 老王妃神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聲音冷靜,手指卻用力攥緊帕子:“我?常居府中禮佛,并不清楚。你既說是流言,自然便當不得真。” 李鳳歧嘆息一聲,將那張畫像拿出來:“焦作此前去了一趟上京,意外尋到一名老宮女,那老宮女說,她曾親眼看著先太子妃的貼身嬤嬤,在東宮走水前抱著一名嬰兒逃出了東宮。那嬤嬤逃的方向,正是永安王府。” “父親與先太子是忘年交,母親也與先太子妃交好吧?” “你想問什么??”老王妃臉上血色盡褪,嘴唇微微顫抖。 “那個孩子是我么??”李鳳歧微微彎著腰,握住她的雙手,緩緩道?:“母親,我?想知道當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老王妃避開他的眼睛,想要將手抽出來,卻無論如何抽不出來。只能閉上眼,不去看李鳳歧懇求的神情?,淚水卻從眼角劃下:“我?在你父親面前發(fā)過毒誓,決不能將此事告訴任何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