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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減震帶時車速稍緩了些,杜白緊緊攥著安全帶小聲說:“能不能開慢點?” 郁云深沒理他,只說“趕時間”。 車上了高速往郊外開,道上車不多,郁云深腳下的油門基本沒松過,很快駛?cè)胍黄嫕M了涂鴉、顯得有些破敗的建筑群里,這條路上全是碎石與磚塊,即便是越野開進(jìn)來也費(fèi)勁。 郁云深停好車下來,見杜白沒動靜,眉頭一皺,不耐煩地走到副駕駛位,開了門,想要說的話便不知不覺咽了回去。 杜白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似的,額上全是汗,目光渙散,嘴唇有些發(fā)白。 郁云深頓了頓,探身過去替他松開安全帶,將人撈下來,摸到杜白背后全濕了。郁云深半摟著人,有一點怪異的心疼,又嘲弄似的好笑,低聲說:“怎么這么嬌氣?!?/br> 杜白眼前都是暈的,撐在郁云深身上,壓根沒聽清楚郁云深在說什么,十來個呼吸后才回過神,推開郁云深自己站穩(wěn)了,面無表情地說:“我暈快車?!?/br> 郁云深聽出了一絲絲控訴,更想笑了,難得好脾氣地揉了揉杜白的后腦勺,說:“行,小祖宗,下次我開慢點。” 鎖了車,郁云深示意杜白跟上,轉(zhuǎn)進(jìn)一棟廢棄的水泥建筑里。 建筑一層四面無墻,立著粗大的水泥柱,高曠又空蕩,午后的陽光落在草叢中,像極了某些電影里夢幻的拋尸現(xiàn)場。 杜白小倉鼠似的觀望,明明四野無人,心里卻很是不安,覺得有陌生而冰冷的窺視從四面八方而來。 他跟緊了郁云深。 一直走到地下通道那兒,杜白不由停下腳步。 他直直地盯著黑漆漆的入口,心跳得很快,隱隱約約的、不詳?shù)臍庀L動成了劇烈的風(fēng),正朝他撲來。杜白轉(zhuǎn)過身,空曠建筑群無聲的寂靜又逼得他不自覺往后一退。 他既不敢前進(jìn),也不敢往回走。 杜白的手指微微發(fā)抖。 一只手忽然拽住了他的手臂,杜白被郁云深拉著往下走。 通道底下有照明燈,拐了好幾個彎后,杜白看見了一扇厚重的鐵門。有兩個大漢在那兒歪歪斜斜地靠著,腳下堆著啤酒瓶和煙蒂,還有許多辨不清是什么的垃圾。 見了郁云深,兩人立刻站直了身子,叫著“深哥”。 看到杜白,其中一位下意識說:“新人交出手機(jī)。”接著就被另一位拍了一巴掌,罵道:“蠢貨!深哥帶的人,交什么手機(jī)!” 郁云深不帶搭理的,拽著杜白直接往里邊走。 杜白聽到了喧鬧和喊叫,再從一扇半開的門里穿過,他終于看清楚這是什么地方—— 地下拳場。 擂臺上正在激戰(zhàn),觀眾正在狂熱的呼喊。 郁云深帶杜白從生銹的鐵梯走上二樓,守在那兒的四個人連忙讓開,里頭是十平米左右大小的凸出高臺。 從這兒俯視下去,沒有哪個男人能抵抗本能帶來的沖動。 再懦弱的軟腳蝦,也會為此而熱血沸騰。 除了杜白。 燈光聚集在擂臺,二樓有些昏暗,郁云深看不清杜寶的神色,他握著杜寶的手臂,只覺得對方過于緊繃,便扶著人先坐下,想到杜寶那句‘我怕黑’,抬手招了一人過來,說:“去把燈全部打開?!?/br> 郁云深有段時間沒過來了,捏了捏頸后,眼神里是狼一般的冷戾與殘忍。 他拍了拍杜白的肩膀,說好好看著,又看向貼著墻壁站的四個人,指了指杜白,說別讓人吵他,然后大步走下樓去。 杜白閉上了眼睛,陷入了一場漫長、粘稠而痛苦的麻木里。 場中充滿了杜白最厭憎、惡心、又恐懼的氣味,他像是再次被什么鎖住,腳踝疼得像要裂開,連挪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知過了多久,人群散去,擂臺空了,聚光燈沒了鼓噪的渲染,清清冷冷的照下來。 郁云深叼了根煙,帶著一身發(fā)泄過后的放松,輕快地走上樓梯,他今天打得很激烈,下臺時有人甚至跪下來想抱他的腿,被底下人毫不留情地踢開了。郁云深猜度了一番杜寶可能有的動作,想著只要不是太過分,他也可以不那么計較。 郁云深走到杜寶面前,發(fā)現(xiàn)杜寶半睜著眼,目光落在擂臺的燈光上,臉上沒有表情,不知在看什么,在想什么。郁云深意識到了杜寶這反應(yīng)有些不正常,他隨手掐了煙扔開,冷下臉問守著的四人,“誰他媽和他說話了?” 四人集體搖頭,有人說:“深哥!我們站這兒就沒動過,也沒人上來?!?/br> 杜白被聲音驚動了,眼中漸漸有了生氣。 郁云深還皺著眉頭,看著杜寶雪白的臉,不由得伸出手想碰碰他。 郁云深的手上還帶著從別人身上打下來的鮮血,杜白反應(yīng)極大、厭惡地扭開了頭。郁云深的手在空中停頓了幾不可查的一瞬,然后慢慢收了回來,沉默地俯視著杜白,良久,淡淡笑了一下,問道:“還認(rèn)得我是誰嗎?” 杜白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剛才條件反射的動作,他怔怔地看過去,說了郁云深的名字。 郁云深點點頭,走出兩步,罵了句臟話,說:“開這么多燈干嘛?”揮手讓兩人滾開,打開墻壁上的門走進(jìn)了后邊的休息室,反手便摔了關(guān)上。 四個人莫名其妙地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人去把燈又關(guān)了。 場中大部分燈都被關(guān)閉,只有高頂上的照明燈冷漠的發(fā)著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