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父親您想想。您現(xiàn)在要是上了這份上表……豈非是將事情挑明公之于眾，讓皇帝更加尷尬？臣下去搶皇帝的女人，不管是否搶到了手，丟面子的終歸是皇帝?！鼻啬桨渍f道，“您這封上表要是呈了上去，皇帝礙于情面也許一時不會發(fā)作，但難保以后不僅是咱們秦家要遭殃，或許武家、吳王乃至剛才向你報信的蓋文達(dá)，也都沒好果子吃?！?/br>
    秦叔寶略一怔，劍眉緊皺苦苦尋思，緩緩的點了點頭：“不錯，說得有道理。為父一時激動，居然有失方寸。為父跟隨皇帝多年，他的性子我多少有點了解。事關(guān)皇帝隱私，無論如何這件事情不能大張旗鼓，解決得越隱秘越低調(diào)越好?；实凼鞘ッ魅实轮男亻_闊如海。只要我們不把這事鬧大讓皇帝下不來臺，一切就還有挽回的余地！”

    秦慕白的腦子也是飛快盤旋，很快想通了一些事情，問道：“爹，孩兒曾聽聞一些陳年舊事，不知道是真是假，能否請父親證實一下？”

    “說?！?/br>
    “孩兒聽說以前，當(dāng)時長孫皇后仍然在世的時候。皇后有意征招一名姓鄭的女子入宮服侍皇帝，后來卻沒有成功，可有此事？”秦慕白問道。

    秦叔寶的眉梢聳動了一下：“確有此事……你這么一說，今天武照的情形，倒與那女子有點相似。當(dāng)時是皇后聽說鄭仁基有一女聰明賢慧，有意將她引入宮中服侍皇帝。皇帝也允許了并下旨立鄭女為九嬪之一的充容，朝廷都下了聘，連婚事都安排妥當(dāng)了只等吉日到來便娶女入宮。結(jié)果這時候，民間傳聞鄭仁基之女在幼時就與陸家定下了親事。魏征得聞此事，在朝堂上鬧了個滿城風(fēng)雨。其實，皇帝起初是并不知道鄭家之女與陸氏有婚約的事情的。后來，皇帝聽取了魏征的意見，放棄了迎娶鄭仁基之女。這件事情，當(dāng)時鬧得朝野皆知，也為皇帝贏得了許多守理守法的清善之名?！?/br>
    秦慕白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莫名笑意。父親剛剛詳細(xì)解說的這件事情，自己不過是在電視上看到過一點，記得也不是太清楚?，F(xiàn)在得到證實，自己就有計策了。

    “父親，既然是有前車之鑒，那我們現(xiàn)在就沒必要害怕什么?！鼻啬桨渍f道，“有道是，不知者無罪。孩兒起初并不知道武媚娘是皇帝內(nèi)定的美人，武家的人自己也從未提起。既然是男未婚女未嫁，門當(dāng)戶對娶兒嫁女是人倫正常的事情，無可挑剔?！?/br>
    “說得輕巧?！鼻厥鍖毨浜吡艘宦?，道，“為父在這斗室里，說一句大不韙的話，皇帝對于女人，那是有著特殊癖好的。從來只有他取人之婦，卻沒有誰從他手里搶走過女人。他雖是圣君，那也是男人。哪個男人愿意把自己喜歡的愛姬，拱手讓人？”

    “父親這話說得極是，孩兒也明白這樣的道理?！鼻啬桨渍f道，“但事情已然發(fā)生，徒作感慨和恐懼于事無補(bǔ)。唯今之際，我們是要先想辦法逃脫罪過，在律法和道德上說得過去。至于皇帝私下的怨懟，今后再想辦法去彌補(bǔ)修復(fù)?！?/br>
    “你這臭小子，闖下了大禍倒還這般淡定……”秦叔寶也不知是夸是損，劍眉緊鎖問道，“那依你之見，我們應(yīng)該怎么做？”

    “什么也不做，等?！?/br>
    “等？”

    “不錯?！鼻啬桨渍f道，“我們既不去吳王府赴宴了，也不向皇帝上表請罪。就這么等著，把主動權(quán)交給皇帝。給他一段時間讓他思考清楚并做出決定?！?/br>
    秦叔寶站起身來，雙手剪背踱了幾步，突然道：“讓我們秦家這么多口人，提著腦袋跟你一起等么？”

    “風(fēng)險固然是有……但是父親，請相信我。一定不會有事。”秦慕白說道，“設(shè)身處地的為皇帝想一想，他會因為一個女人，而落下奪人之妻、屠戮功臣的罪名么？后宮佳麗何其多，天下美女皆由他挑選?？闪㈥那厥蟿组T，在我貞觀大唐只此一家。兩相對比，孰輕孰重？再者，是我們和武家結(jié)親在先，兩家你情我愿又有吳王從中做媒，于律法于道德都說得過去。我相信，以皇帝之圣明，再加上鄭氏之女的前車之鑒，他必定會做出最明智的選擇。”

    “那你說說，皇帝會做出什么選擇？”顯然，秦叔寶被秦慕白這一番入情入理的說辭，說動了。

    “與其得不到了，還不如大方一點做個順?biāo)饲?，以示皇恩浩蕩，皇帝心胸如海?！鼻啬桨孜⒆砸恍Γ徽f道。

    “嗯……分析得倒是入情入理。以皇帝的性格，的確有可能如此行事?！鼻厥鍖毴粲兴嫉木従彽?，“但是，有一樣?xùn)|西是無形的，那就是心結(jié)。你橫刀奪愛搶了皇帝的女人，就算他表面上不怪罪你，但難說心里是不是就給你記上了一本賬。亮兒，從現(xiàn)在起你頭上就懸著一把鋒利的寶劍了。除非你不犯錯……否則，前賬后賬一起清算，必定禍及滿門！”

    “孩兒省得。父親盡管放心就是，孩兒自有妙計，去消除皇帝的這一塊心病?！鼻啬桨孜⑿Φ恼f道。

    秦叔寶偏過頭來，一雙鷹隼般的老眼中投射出凌厲的光芒落到秦慕白的臉上，臉色微變。

    他心中暗忖道：這臭小子，顯然比我這個當(dāng)?shù)囊唤槲浞蛞行臋C(jī)……我縱橫沙場數(shù)十年，所向無不辟易。唯獨這為官處世之道大不如人，要不然秦家也不會是現(xiàn)在這樣子。這小子如此精明乖巧又大膽得可以，今后究竟是禍害滿門的妖孽，還是光大我秦氏一門的賢子呢？

    “那就……等吧！”秦叔寶拍板定案了。拐杖在地上重重的一頓，如同當(dāng)年要沖鋒陷陣了一般，將全身的精氣神都用上了。

    重重的震響，將屋外謹(jǐn)候的秦通兄弟和劉氏母女，都給嚇壞了。

    唯獨秦慕白，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情，悠然閑淡，像個沒事人一樣。秦叔寶看到他這副鬼樣子，心里多少有點惱火。但也實在想不出比“等”更好的計策，因此心中忐忑不安。

    一夜無事。秦家的人也沒有去吳王府赴什么宴，秦慕白也留在家里沒出門。

    第二天，秦家大門被叫開，天使駕到。

    皇帝果然派人來宣旨了！

    不出秦慕白所料，皇帝只字不提自己看中了武媚娘要宣她入宮的事情，將秦叔寶往日的功勞大加褒獎了一番，又稱贊秦慕白少年風(fēng)流人物出眾，武家有女更好相配——賜婚秦慕白與武照！

    秦家一片歡騰，感激皇恩浩蕩。壓在眾人心頭的大石，總算是落了地。

    秦叔寶如釋重負(fù)，嘖嘖的搖頭。

    “我不如兒！”

    父子倆再度坐在了一起。

    “亮兒，事情如你所料，皇帝果然心胸如海，恩澤無限?！鼻厥鍖氄f道，“但是，有件事情你一定要弄清楚?；实垭m說是把武照這個女子賜給了你，但不是說他賜了，你就真能收?！?/br>
    “孩兒自然省得?！鼻啬桨渍f道，“這時候我要是敢迎娶武氏女或是大加張揚宣布與她的婚約，那就和打皇帝的臉沒什么兩樣了。同樣的，皇帝既然大方的下了賜以示君心開闊皇恩無限，我們也就大大方方的接受，讓他順利的走下這個臺階并收獲人心與贊揚。父親，您現(xiàn)在就寫上表謝恩吧，但千萬不要提及與前事有關(guān)的只鱗片爪，以免揭到皇帝的瘡疤。”

    “好吧！”秦叔寶重嘆一口氣，“我老了，不中用了。也只能聽你這臭小子擺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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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同舟共濟(jì)

    一紙表文寫好了，自然少不得有秦慕白從旁出謀劃策斟酌語句。一來二去，秦叔寶不得不對自己這個‘多智近乎妖’的兒子刮目相看了。

    雖說秦慕白在貞觀王朝的為官經(jīng)歷幾乎為零，對皇帝本人也并不了解。但在他看來，人情練達(dá)即文章。所謂政治，實際就是與人相處的學(xué)問。前世和那么多不同的人相處經(jīng)歷和極度豐富的人生履歷，讓他在這方面的能力并不差。

    事情辦妥后，秦叔寶方才真正吁了一口氣。

    “為父老了。人越老，尤其是當(dāng)官當(dāng)?shù)迷骄?，這膽子就越小。”秦叔寶搖了搖頭，說道：“你不是說你還有妙計，去消除皇帝的心結(jié)嗎？這可是一把懸在頭頂?shù)睦?，你最好?jǐn)慎。你雖然聰明，但為父仍要告誡你，凡事低調(diào)謹(jǐn)慎才是，切不可自作聰明把別人都當(dāng)成好糊弄的傻瓜。好了，剩下的事情就都交由你處理吧，為父以后不再過問了?！?/br>
    “父親盡管放心就是?！鼻啬桨鬃约阂灿趿艘豢跉?。

    如履薄冰，但總算是走過來了。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一定要想辦法讓皇帝斷絕了對武媚娘的念頭，這樣才能從根源上消除他對我的記恨。

    思考了許久，秦慕白派家丁向吳王府告了個假，一整天沒出門。入夜之后，頂著夜色星月，他拍響了應(yīng)國公府武家的大門。

    武家顯然有點驚弓之鳥的味道，家丁來開門，后面還跟著武元慶在窺看。他一看到秦慕白就慌了：“我的天，你還敢來這里！”

    說罷，他搶前一步就要將門堵上，不讓秦慕白進(jìn)門。

    ‘咣’的一聲，將要被合上的大門被什么東西卡住了。武元慶細(xì)下一看，原來是一個杏黃色的卷軸。

    “圣旨？！”這樣的東西武元慶終歸見過，一時驚叫出聲。

    “有膽子你就把門拉得再緊一點，把它給砸碎了?！鼻啬桨桌淅涞牡?。

    武元慶頓時就慌了，急忙親自拉開門，滿面惶恐不安的將秦慕白迎了進(jìn)來。

    “秦校尉……唔賢妹夫，呃秦……”武元慶一時失語結(jié)巴，都不知道稱呼秦慕白做什么了，扇了自己一個嘴巴子，他一口氣說道：“這是什么圣旨？”

    “自己看不就知道了？”秦慕白隨手將皇帝賜婚的圣旨扔給他，大步朝里面走：“媚娘在哪里，我要當(dāng)面與他詳談?！?/br>
    “后院雜房?！蔽湓獞c隨口應(yīng)了一聲，匆忙的去打開圣旨了。

    “你說什么？！”秦慕白低喝一聲，停住腳轉(zhuǎn)過身來，眼神如刀的瞪著他。

    此刻，武元慶也已經(jīng)看完了圣旨，惶惶然的呆愣住了，嘴里喃喃念道：“賜婚……皇帝居然賜婚給你們，這……這太可思議了吧！”

    “武元慶！”

    “??？在！！”

    秦慕白走到他面前，高大的身裁足比武元慶高了半頭，居高臨下逼視著他，沉聲道：“還記得你答應(yīng)過我什么嗎？”

    “記、記得。賢妹夫，你先息怒嘛，呵、呵呵！”武元慶極度尷尬的苦笑起來，拱著手不停的打揖，說道，“這不是房間一時沒收拾出來嘛？明天，明天一早我就請她們住到正宅來。這樣可好？”

    “再好不過了?！鼻啬桨滓话炎ミ^圣旨來，扯住一個家丁帶路，大步朝后院走去。

    武元慶抹了一把冷汗，搖了搖頭喃喃自語：“小野種真是顆喪門星。招惹來姓秦的還不夠，還惹來皇帝。本來以為，因為先有婚約的事情小野種是絕對進(jìn)不了皇宮，然后姓秦的也絕對不敢再和小野種有絲毫瓜葛?；实鄄灰呐?，誰還敢沾惹？沒想到皇帝和姓秦的爭風(fēng)吃醋，居然還是姓秦的贏了……計劃著明天就把小野種一家子趕走避開風(fēng)頭禍?zhǔn)碌?，這事情怎么突然又峰回路轉(zhuǎn)了？真是詭異，搞不懂，搞不懂??！……”

    一路走到后院，來到一排破落的小雜屋前。秦慕白看到其中一間房里點著菊豆大小的黃燈，里面還傳出低低的嚶泣。

    駐足而聽，秦慕白聽到里面?zhèn)鞒龅偷偷恼f話聲。

    “娘，都怪那討厭的秦慕白。自命什么風(fēng)流，跑來沾惹我。若不是他，我現(xiàn)在都進(jìn)了皇宮得伴君側(cè)了。說不定將來還能博個妃子皇后呢！”顯然是武照的聲音，非但沒有一絲傷感的味道，反而義憤填膺。

    “我苦命的兒啊，你別傻了。”楊夫人卻是在哭，絮叨的說道，“為娘就是出身皇室，深知那里面的一切情形。但凡女人，進(jìn)了那里就好比墜入了無底深淵，有什么好？那里的女人，每個人表面看來都錦衣玉食享受到了榮華富貴，可是有許多人一輩子也見不著皇帝一面，終身只能孤寂到老做個白頭宮女。還有更多的人，死在了勾心斗角和陰謀詭計之中。現(xiàn)在這事兒怎么能慕白呢？要怪，也頂多只能怪皇帝橫插一腳，破壞了你們美好的姻緣哪！”

    “哼，那是別人！女兒進(jìn)了皇宮定然不會是這樣的結(jié)局！娘，你好糊涂，怎么能怪皇帝，包庇秦慕白那個家伙？他有什么好的！”

    ……

    秦慕白在門外聽到這番對話，微自一笑：這就對了。這才是武媚娘的性格。要是跟尋常女子一樣，那她也就不會成為歷史上唯一的女皇了?，F(xiàn)在她卻死活也沒了進(jìn)宮的機(jī)會，只能乖乖的嫁給我秦慕白……這事兒，有意思?。?/br>
    母女二人一個激憤一個傷心聊得正帶勁，秦慕白敲響了門。

    “誰呀？”

    “秦慕白?！?/br>
    屋里傳來一陣響動，楊夫人上前來拉開門，驚悚的看著秦慕白：“賢婿，你、你怎么還敢來這里？”

    “非但是敢來，還非來不可。”秦慕白微然一笑，將圣旨塞給楊夫人，并說道，“楊夫人，我想和媚娘單獨談?wù)?，可以嗎？?/br>
    楊夫人匆忙展開圣旨看了一眼，頓時驚喜的滿面紅光：“太好了……媚娘，皇帝給你們賜婚了！好、好，賢婿，你們談，為娘去隔壁房間歇著?！?/br>
    “多謝岳母大人成全。”秦慕白拱手施了禮，楊夫人欣喜萬分的走了。

    武媚娘聽到了消息卻是無動于衷，別著臉嘟著嘴，坐在房間里的一張舊床上，都沒有正眼來看秦慕白。

    秦慕白掩上門，不急不忙的走到她身邊，拖過一張小馬札來坐下，說道：“媚娘，聽到皇帝賜婚的消息，你好像一點不吃驚呀？”

    “有什么好奇怪的！”武媚娘瞥了秦慕白一眼，哼哼的道，“不是有鄭仁基之女的前車之鑒嗎？皇帝肯定不會再強(qiáng)召我入宮了。既然進(jìn)不了宮，皇帝面子上過不去，為了以彰律法道德和君王心胸，當(dāng)然只好故作大方的來賜婚嘍！”

    “聰明，真是聰明！”秦慕白拍了幾下巴掌，對眼前這個不過十三四歲的小姑娘，頓時刮目相看——小小年紀(jì)就如此聰穎洞悉人心，果然有大政治家的天賦！

    “哼，用不著你夸我！都怪你！”武媚娘恨恨的瞪了秦慕白一眼，嘀咕道，“要不是你，我都進(jìn)皇宮當(dāng)貴妃娘娘了，誰稀罕嫁給你這個七品芝麻綠豆官兒！”

    “原諒你一次。這樣的話可是有違婦德。以后再敢說，我可要威振夫綱家法伺候了?！鼻啬桨坠室獍涯樢话?，正色說道。

    “哼——你也就知道欺負(fù)我這樣的小女子！”武媚娘氣鼓鼓的別過臉去。

    “誰說的。我今天前來，分明是為了疼你?！鼻啬桨渍f道，“媚娘，氣話和廢話咱們都不說了。你既然如此聰明，我就跟你把話挑明了說——眼前的事實是，你已經(jīng)進(jìn)不了皇宮了。而且這天底下除了我秦慕白沒人敢娶你，這個你不懷疑吧？”

    “……”武媚娘郁悶和糾結(jié)的沉默了許久，方才甕聲道：“是又怎么樣嘛？我知道，鄭仁基的女兒被皇帝退婚后，到現(xiàn)在也沒嫁人，躲在鄉(xiāng)下都不敢出門。皇帝不要了的女人，沒人敢惹。既然皇帝這次當(dāng)了一回大方好人給我們賜婚，我是非嫁你不可，你也不敢下什么鬼休書來休我，是這樣么？”

    “你明白就好?！鼻啬桨渍f道，“那意思就是說，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必須要同進(jìn)同退。同舟共濟(jì)，共損共榮。如果一方犯錯，自己固然萬劫不復(fù)，另一方也不得好死?！?/br>
    “是，我知道。我認(rèn)命了還不行嗎？但你別以為這樣就能把我死死吃住，萬一哪天你惹得我不高興，我寧愿削發(fā)為尼也不嫁你。再或者，咱們大家一起完蛋，哼！”武媚娘拉長了聲音，極不甘心的道。

    這小娘們兒，夠聰明，夠烈，夠狠，還真是棋逢對手了！

    心中暗自感嘆了一陣后，秦慕白說道：“媚娘，光是認(rèn)命可還不夠?；实垡彩悄腥?，是男人都不樂意自己看中的女人被人橫刀奪去。他現(xiàn)在不過是礙于倫理和律法不得不做出讓步，故作大方?？呻y說他心里，有沒有留下疙瘩和陰影。如果有，那我們兩個人的頭上，時刻就懸著一柄劍。如果我們犯錯，那可能就是新賬老賬一起算，吃不了兜著走?！?/br>
    “嗯？”武媚娘稍一愣神，顯然這一點他可能沒有考慮到。畢竟是十三四歲未經(jīng)人事的小姑娘，對于男人的心思肯定沒有秦慕白想得這么透徹。

    “那你說我們該怎么辦？難道像鄭仁基的女兒一樣，離開皇帝的視線躲起來躲一輩子？我可不愿意！”武媚娘說道。

    “我也不愿意，逃避也不是我的風(fēng)格。”秦慕白說道，“我今天來就是為了跟你商量的。要消除皇帝心中的這個陰影和心結(jié)，只有唯一的一個辦法。”

    “什么辦法？”

    “打消皇帝對你的惦記，讓他對你不再有興趣，甚至討厭你。從而，他就不會后悔沒有得到你、錯過你。甚至?xí)c幸，當(dāng)初幸虧沒有招你入宮?！鼻啬桨渍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