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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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仁貴微然一笑,拱手道:“這第十七陣,就讓薛某獨自一力拿下,大都督稍歇,明日此時,就請大都督一起,在樓蘭古城共謀一醉!” “去吧!” “翊府越騎先鋒,上馬!”薛仁貴跳上馬系好披風,手綽方天畫戟朝前一指,大喝道,“目標樓蘭,百里急襲,十二個時辰之內一鼓攻克——出發(fā)!” “諾——”三千越騎滾滾奔出,卷起沙塵百丈。 秦叔寶撫髯長身而立,瞇著眼睛看著遠方漸漸消失在戈壁與天際的薛仁貴一彪騎兵,慨然嘆道:“秦瓊,有三郎和薛仁貴這樣的青年才俊接下你的戰(zhàn)馬長槍,你的確是可以無怨無悔的卸甲歸田了……高昌,便是你此生最后一戰(zhàn)!” 入夜,老秦家后宅馬球場邊。 秦慕白獨自一人提一盞燈來到了停放兵器鎧甲的甲武械房里,取來了油、水和布巾等物,將鎧甲兵器馬鞍弓箭等物一一取出來,獨自坐在房中細心的擦拭。 這些武具,都異常的珍貴,平常練習秦慕白都不會拿出來用的。鎧甲,是第一次參選百騎使成功時,皇帝李世民親自賜予的黃金明光甲。雖然此后秦慕白在軍隊里高居要職弄一副好鎧甲并不困難,可是一般的所謂“好鎧甲”,也難以和御貢的極品黃金甲相比。刀,是李道宗送的歸義刀,是把那刀不必多說,意義也是非凡。槍,是秦家家傳的虎頭鏨金槍,與父親秦叔寶用的是一模一樣。其他如金雕馬鞍、畫眉虎紋鐵胎弓以及特制的蛇頭精鋼破甲箭,皆非凡品。 尤其是弓箭,秦慕白費了極大的心思,按照前世自己用順手了的比賽用弓箭加以改造,再請高手匠人特別為自己量身定制的,與現(xiàn)在的普通弓箭都大不相同。除了弓弦的張力大小契合自己的臂力,使用起來也更加科學方便,而且準確度大大提升。 這些東西,都閑置得太久了。 秦慕白擦拭得相當仔細認真,而且一點也不嫌煩更不愿意假手他人。對一名上陣搏殺的軍人來說,兵器鎧甲戰(zhàn)馬這些東西,就是與自己的性命息息相關的。 現(xiàn)在,秦慕白有點期待早日離開長安,趕往蘭州奔赴沙場了。誠然長安是個溫柔鄉(xiāng)安樂窩,中原內地繁花似錦國泰民安,可是秦慕白覺得自己注定屬于那一片黃沙疆場。至從去年從蘭州奉旨回京之后,接二連三發(fā)生了許多意料之外的大事。幾經(jīng)沉浮,身邊有的人走了有的人來了,有的人發(fā)達了,有的人萬劫不復。 看多了悲歡離合,厭倦了勾心斗角,秦慕白反而覺得軍營里沙場上,簡簡單單的男兒熱血烈馬長槍,要來得爽快舒服得多!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一名小丫環(huán)在外面低聲道:“三公子,有客來訪?!?/br> 秦慕白手里停頓了一下,說道:“我不是說了今日我誰都不見嗎?為何還來打擾我?!?/br> “三公子恕罪,婢子本也不敢來打擾的。是主母讓婢子來請三公子的。說……來的客人,三公子還是見一下的好?!?/br> “誰?。俊?/br> “高陽公主殿下,和武媚娘?!?/br> 秦慕白怔了一怔,說道:“就她們二人?” “是,只是她們兩個?!?/br> “那將她們請到這里來好了?!?/br> “是……” 秦慕白依舊坐在小屋里,擦拭兵器甲械。心中尋思道:我就要走了,她們是來與我道別的吧……本來不想離別之時與她們難舍難分兒女情長,因此而特意避著她們,沒成想她們還約好一起來了。罷了,來了就來了吧!畢竟,下一次見面又不知道是何時何地了。 少時過后,高陽公主與武媚娘來了,并肩站在門口輕聲的喚:“慕白……” “怎么了,進來呀!”秦慕白呵呵的笑,“好像一下跟我生疏了許多似的,以往,你們可沒這么客氣?!?/br> 二女微微一笑前后腳走了進來,左右在他身邊坐下,一起靜默無語的看著他擦拭手中的虎頭鏨金槍。 “我來幫你吧。”武媚娘說著,就伸手來接秦慕白手中的抹布。 “不用?!鼻啬桨渍f道,“這種事情,我從不假手他人的?!?/br> “我也是‘他人’么?”武媚娘微笑道。 “那好吧,給你?!鼻啬桨谉o奈的笑了一笑,說道,“記著,槍頭需用油,不可多,多了太滑與別人兵器相交時一砍滑過容易失手;不可過少,少了捅進別人的鎧甲衣袍一下拔不出來。槍身一半以上需沾少許油,以便血能迅速流下;一半以下切不可見油,否則我自己的手一滑,那就什么事情都說不好了?!?/br> 武媚娘眉頭一擰手一抖,又把抹布給回給秦慕白,憂心道:“還是你自己來吧!這半點閃失我也承受不起?!?/br> “慕白,你就知道嚇我們?!备哧柟髅碱^深皺低聲道,“明知道我們擔心你,還說得這么恐怖!” “呵呵!”秦慕白笑道,“明知道分別之時最是難受,那你們還來?” 武媚娘和高陽公主對視一眼,臉上各現(xiàn)憂戚之色,沉默不語。 “好啦!別搞得像生離死別似的,我又不是第一次離開長安出征在外了。”秦慕白故作輕松的說道。 “慕白,我知道,你希望我聽話,懂事,乖乖呆在長安伺候婆母照顧家人。我也很想這么做,可是……”高陽公主說了一半,面露難色的抿了抿嘴,輕聲道,“可是我更想跟你一起去蘭州,好么?……” 秦慕白手中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兩個嘴角微上揚,沉默不語。 “好吧,當我沒說……”高陽公主輕嘆了一聲,扭過頭去。 “謝謝你,玲兒……”秦慕白微微一笑,說道,“我們在一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多余的話,我們不必說??傊?,我會完好無損的回來,你也好好的、乖乖的呆在長安,不要讓我牽掛。” “嗯……”高陽公主輕輕的點了點頭,不再言語了。 武媚娘說道:“慕白,前日里我陪你一起去見房玄齡時,答應的籌措糧草一事,我已經(jīng)在準備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弄齊第一批糧草約三十萬石,和送親的蘇定方、江夏王一同從長安出發(fā)。” “這么快?”秦慕白驚訝道,“長安可不是襄陽,你在這里沒做過糧食生意吧?” “不是還有鄭家么?你忘了,鄭家可是長安最大的糧鹽商人,朝廷御商啊!”武媚娘說道,“若非是有朝廷準令,誰敢去動糧鹽生意,更不用提在長安做糧食生意了。我雖然在襄州接手了你與李恪給我弄來的糧鹽準令,但在關內還真是干不成什么事情。好在我還可以借助鄭家來辦事?!?/br> “哦,怪不得你有如此底氣,在房玄齡面前一口就夸下五十萬石糧草的??诎?!”秦慕白說道。 高陽公主眨了眨眼睛,問道:“五十萬石糧草,很貴么,值多少錢?” “貴倒不是特別貴,估計也就值一座長安的秦仙閣?!鼻啬桨孜⑿Φ?,“但是在前線邊關,有錢也買不到這樣的東西。而且,要運五十萬石糧草到蘭州那地方,這一路上的花費還不止兩個五十萬石!此外,龐大的民夫與車馬隊伍,也不是一般的人家請得起、備得齊的。” “媚娘,你好能干啊……”高陽公主羨慕又嫉妒的道,“你能為慕白做這么多事情,我卻什么忙也幫不上。我覺得跟你一比,我是一點用處也沒有!” “才不是呢!”武媚娘連忙說道,“你是慕白命里的福星,若沒有你,便沒有慕白今時今日顯赫威勢。我嘛,除了經(jīng)商一無所能,除了錢什么也沒有,也就只能給慕白幫幫小忙了。算起來,還是你對他的幫助更大呀!” “是嘛?”高陽公主轉顏而笑,問道,“慕白,是這樣嗎?” “呵呵!”秦慕白搖頭而笑,“好啦,你們兩個都是我命里的福星,也是我最好的賢內助,就不用彼此拍馬吹噓了?!?/br> “嘿嘿!”高陽公主和武媚娘一起笑了起來。離別的愁緒,總算淡去不少。 “天色不早了,你們都早些回去歇息吧!”秦慕白狠著心,下了逐客令,說道,“我還有一副鎧甲要擦拭,弄完了也會早點睡覺。時日卯時便要到長安城外的軍營里點將起兵,我得黎明即起很早就出門了。” 高陽公主和武媚娘都沉默的站起身來,四顆晶亮的眸子一起看著他,輕聲道:“那我們走了……” “嗯……”秦慕白輕輕應了一聲,沒有抬頭看她們二人。只聽到她們沙沙的腳步聲輕巧的走遠。 “呼……”秦慕白輕吁了一口氣,暗自道:溫柔鄉(xiāng),英雄冢……我雖不是什么大英雄,但不想因為兒女牽掛而讓我分心煩憂。她們,能理解么? 這時,一串細碎的腳步聲又由遠及近,秦慕白不禁皺了下眉頭:高陽,去而復返? 在一起這么久了,她的腳步聲,秦慕白再熟悉不過。 “慕白……”高陽公主果然回來了,像只貍貓一樣竄進房內,一下?lián)涞搅饲啬桨妆成媳ё∷牟弊印?/br> “干嘛?”秦慕白笑問道。 “干!” 秦慕白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什么跟什么??!” “反正你問了,我就答了,不許反悔!” “頑皮!——媚娘呢?” “我叫她來三人一起睡,她害羞,回家了,嘿嘿!”高陽公主嘻嘻哈哈的壞笑,咬著秦慕白耳朵說道,“慕白夫君,三郎寶貝,我要給你生個兒子!” “什么夫君、寶貝,跟誰學的呀?”秦慕白哭笑不得。 高陽公主在秦慕白耳邊咯咯的笑,聲音也變得妖媚蠱惑起來,哼哼唧唧道,“連日來你只知道忙碌,都不沾惹我。這下又離開長安這么久,相見不知何日……你就,沒點想法?” “我不就是怕,明天天一亮你醒來身邊不見了人,傷心難過嗎?” “管他那么多!你說過的,春宵一刻值千金,這槍啊甲的你到蘭州去擦也行??!——來啦,去房間啦,生兒子嘍!” “……”秦慕白極度無語到嘴角都快抽筋了,咬牙道,“生不生兒子倒是不急,我只知道,今天晚上你要慘了!” “來?。戆。∥胰羰桥履?,就不是你秦慕白的女人,嘿嘿!” 第375章 老兵不死 [前段時間眼睛做了個手術,又腫又疼不能看電腦因此斷更,給大家致歉了!] . 翌日黎明,秦慕白從溫柔鄉(xiāng)的好被窩里鉆出來,平常最愛嬌滴滴撒野的高陽公主也沒有造次,而是像個小媳婦一樣,生平頭一次親自給秦慕白打來洗臉水,并小心細致的替他整理衣甲鎧袍。 秦慕白一時心動,拿起珍藏在箱柜里的圣獸玲瓏雙翎冠戴上。高陽公主見了好不異訝,笑嘻嘻的道:“慕白,你何時喜歡擺弄這種東西了?好長的兩根孔雀尾巴吧,走起路來一搖一搖的,不過還蠻好看的,配你。” 秦慕白笑了一笑,說道:“一會兒要校場誓師點兵,我身為領兵主帥顯眼一點也沒什么,你沒見過吧?一般只在出征誓師的時候主將才戴這東西,上陣肯定不會戴的,都戴盔甲?!?/br> “噢……”高陽公主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心中只想,萬千人中要顯露出主帥的特殊,是不容易,戴這樣一頂高高豎著長翎的帽子興許就是這個用意吧! 秦慕白看著鏡中的自己,其實感覺挺滑稽,這有點像戲劇中的三國呂布造型。 其實,他是無意中,想起了許久不見的陳妍。 至從妖兒去世后,秦慕白格外珍惜自己的親人朋友和紅顏知己們。現(xiàn)在自己要出征了,母親小妹和兄長們都在,高陽公主與武媚娘肯定也會送行,去了蘭州也能見到父親,唯獨陳妍一直杳無音信。 于是戴上她贈送的這頂雙翎冠,算是一個惦念吧! 不多時,一百名百騎衛(wèi)士與蘇定方、秦通秦斌兄弟以及武媚娘都來了。秦慕白也吃過了母親準備的早餐,準備出門。 兒行千里母擔憂,臨走時,秦母免不得又要傷心落淚,并千叮萬囑的要秦慕白出征在外要保重身體,并囑托他好生照顧年邁的父親,讓他不要逞能。秦慕白勸慰了好一陣,總算讓母親止住了哭泣。 秦慕白對二位兄弟長,自己追隨父親遠征在外了,家中要托二位兄長好生照顧。二人打了包票應承下來,長兄秦通還說:“三弟,你就安心出門吧!到了蘭州,好生伺候父親周全。長安這里,你不必任何擔心。這一次你大難不死,我秦家必有后福。至從那天公主殿下對我說過一句話后,我就幡然醒悟了。打從今日起,你大哥豁了這條性命,也要保全咱們老秦家的安全與榮耀。今日大哥就當著你與母親及公主諸位面前發(fā)個毒誓,你走后,若是老秦家有任何閃失,秦通自刎以謝罪!” “大哥不必說得如此嚴重?!鼻啬桨仔Φ?,“公主跟你說了什么,讓你觸動如此?” 秦通的表情卻很嚴肅,對高陽公主正拜了一手,說道:“那一日公主殿下去闖宮要見你時,我阻止她不讓她進。她對我說,我李玲兒為了秦三郎尚且能舍了這公主不做也不要這性命了,你這做大哥的還舍不得這百騎副使一職嗎?” 此言一出,全場寂靜,都看向了高陽公主。 高陽公主的臉頓時紅了,有點尷尬的嘿嘿笑道:“大哥別往心里去,我當時也就是……一時激憤,胡亂說話了。” “不,你說得很好?!鼻赝ㄕf道,“既是一家人,就要牢牢抱成一團。一根筷子好折斷,一捆筷子就不那么容易了。我這做大哥的其實應該十分慚愧,這么多年來沒為老秦家添光加彩也就算了,臨到危難之時首先也就只想著自己的生死榮辱與家宅妻小,畏手畏腳貪生怕死。父母賜我這堂堂一表凜凜一軀,我反倒還不如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哎……慚愧啊!三郎,你安心去蘭州吧!此后,老秦家就托于我與你二哥照顧了。咱倆這兩個做兄長的別的本事沒有,做個看家犬,總沒問題!” “大哥言重了!”秦慕白拱手回禮道,“有大哥二哥在長安照顧家門,小弟也才好安心追隨父親征戰(zhàn)疆場。好了,閑話休絮,我該走了?!?/br> 秦慕白最后四個字一說出來,秦母、霜兒還有高陽公主,眼圈都不自覺的紅了。高陽公主一把抓住秦慕白的胳膊肘兒,咬了咬嘴唇,貼到他耳邊恨恨的說道:“慕白,你聽好了。你一定要凱旋安然歸來。到時你若是少了一根毫毛,我與這肚子里的孩子,都饒不得你!” “什么,你有身孕了?”秦慕白一時惶然,馬上驚喜道,“什么時候的事情?” 周圍還有秦母及霜兒等許多人,大家都驚訝又欣喜的看著高陽公主。 高陽公主的臉紅到了脖子根兒,低下頭來囁嚅道:“你這么大聲干什么?……我也不清楚!昨天咱們不是……那樣那樣了嘛,應該能懷上吧?” 秦慕白和旁邊的人頓時都哭笑不得。秦慕白干咳了兩聲,笑道:“好吧,我答應你,我一定一根毫毛也不少的安然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