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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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擊敗我,羞辱我,不就是他一直最想干的事情么?” “恰恰相反?!钡ぐ屯茉幾H陰沉的一笑,說道,“針對你,他做了三手準(zhǔn)備。其一,將你終生軟禁在高原,一世回不了家;其二,與你成為異姓異族的結(jié)義兄弟,在高原之上一字并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共掌兵權(quán);其三,如果你不答應(yīng)效力于我,等破了大非川而蘭州依舊難以攻破,他就會將你放回去!” 秦慕白聽完,半晌無語。 這三條計策,第一條夠狠,第二條夠誘惑,第三條——夠毒! “秦慕白,也虧得噶爾欽陵如此看得起你,想要與你結(jié)義兄弟并一同執(zhí)掌吐蕃的兵權(quán)。但他肯定對此所抱希望不大,因此才有了第一手和第三手準(zhǔn)備?!钡ぐ屯苷f道,“第一手就不必說了,等你抓到他,那可能也就是他最好的結(jié)局;至于第三手……” “表面看來是縱虎歸山,其實不過是驅(qū)虎吞狼借刀殺人?!鼻啬桨妆亲永锢浜吡艘宦暎f道,“噶爾欽陵,倒是把孫子兵法三十六計學(xué)得不錯了。如果按照他的預(yù)定目標(biāo),我被麻翻,大非川失守,他把我生擒又放回去……到那時候,我秦某人肯定是百口莫辯,非但要背負(fù)喪師辱國之罪,還要被冠以通敵賣國的罪名。積毀銷骨,眾口爍金哪,不管我大唐的皇帝對我有多少信任,也擋不住漫無邊際的蜚短流長了。那樣只會有一個結(jié)果,縱然我不死于極刑,也要被撤職查辦押回京城。我一走,關(guān)西軍群龍無首軍心必亂,到時一擊即潰河隴唾手可得,引馬中原也是指日可待了——真是無下無雙的妙計?。 ?/br> “看來……你與噶爾欽陵,還當(dāng)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丹巴旺杰不無驚詫的看著秦慕白,說道,“你說的,就如同你親耳聽到了噶爾欽陵的話一樣,絲毫無差!” “廢話就不必說了——告訴我,你身為吐蕃人,為何又要破壞噶爾欽陵的計策?”秦慕白問道。 “很簡單,贊普不想打仗,吐蕃需要和平?!钡ぐ屯懿⒉浑[瞞,干脆果斷的說道。 “那你們贊普早干什么去了?”秦慕白面露慍色的道,“這接二連三的沖突和戰(zhàn)爭,從松州之戰(zhàn)到圍攻涼州,再到高昌反叛殺我父帥,然后又是眼前的大非川鏖戰(zhàn)……這就是你所說的,贊普不想打仗,吐蕃需要和平?” “原因只有一個,噶爾欽陵?!钡ぐ屯苷f道,“他需要戰(zhàn)爭,來穩(wěn)固自己的地位興旺自己的家族;他有著瘋狂的野心,要讓吐蕃一統(tǒng)天下制霸中原——更重要的是,他手中握有全國七成以上的兵馬,連他父親,也制約他不得!” “一言以蔽之,噶爾欽陵是架空了你們的贊普,口銜天憲獨斷了朝綱了,對吧?”秦慕白說道。 “正是如此。”丹巴旺杰說道,“在吐蕃,至贊普以下,無人不對噶爾欽陵尊崇萬分,他就像是高原上的神……可他忘了,他畢竟不是神,而是臣。王朝的未來萬民的生死,應(yīng)該是由贊普來決定,而不是一個窮兵黷武、功高震主的臣子?!?/br> 秦慕白聽完,微然笑了一笑,說道:“在中原有句話,叫做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br> “那是你們中原。”丹巴旺杰不假思索的答道,“在吐蕃,這是行不通的。尤其是噶爾欽陵,他既是開國功臣統(tǒng)兵元帥,又是贊普的結(jié)義兄弟。其實,除開針對大唐戰(zhàn)和一事的分岐,贊普與噶爾欽陵就如同一母同胞的兄弟那樣親密無間。噶爾欽陵對贊普的忠誠,也是勿庸置疑。就算他功高震主獨斷乾坤,也沒有一個人會相信噶爾欽陵心懷異志!——這正是噶爾欽陵的獨到之處,也正是事情的為難之處!” “這倒是句大實話。若是個心懷異志的權(quán)臣,反而好辦了。”秦慕白說道。 “現(xiàn)在你相信我了?”丹巴旺杰反問了一句。 秦慕白面無表情,沒有答話。 丹巴旺杰再繼續(xù)道,“前次大唐朝廷派出鴻臚寺少卿劉善因來到高原,專程再議和盟通婚一事。原本,贊普對此相當(dāng)重視,并準(zhǔn)備親自前往格爾木迎接商談。可是不等贊普趕到格爾木,劉善因已經(jīng)死了。噶爾欽陵上書,說劉善因意外死于雪崩,唐軍因此借故挑釁再度發(fā)動戰(zhàn)爭,他被迫迎敵……但真實的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為此,贊普十分遺憾,但也無奈。如今戰(zhàn)爭已經(jīng)打響,再議和盟的可能性已是微乎其微。但盡管如此,贊普也沒有放棄努力。因此,才密令我喬裝改扮混進了這一次的使團之中。我為了保險起見,先是盜取了噶爾欽陵所派的那三名心腹的麻藥,反將他們麻翻,自己也假裝中毒之狀留在你的軍營之中。最后為了免除贊普與噶爾欽陵之間的磨擦與矛盾,我只好再將留下的所有人一并殺了滅口——目的,就是為了執(zhí)行贊普下達(dá)的旨令,與你商議罷兵和盟一事!” “你知道的,都說完了?”秦慕白的反應(yīng),出乎丹巴旺杰意料之外的冷淡與平靜。 “難道,你還不相信我?!”丹巴旺杰終于有一點激動了,大聲叫道。 “信不信,是一回事;怎么做,是另外一回事?!鼻啬桨椎男α艘恍?,說道,“就委屈你在這里住上一段日子了,哪里也不要去。” “你要考慮多久?!”丹巴旺杰急切的問道。 秦慕白站起身來,仰頭,抬手指了指上方,笑道,“天知道?!?/br> 第426章 懂 金山,以狼為圖騰的草原游牧人,認(rèn)為這里是狼神居住的地方,因此則稱之為“狼山”,視為心中的圣地。 在金山與漠北大草原之間,橫桓著一片延綿近千里的大荒漠,俗稱“八百大漠”,也是習(xí)慣上東西突厥的地理分水嶺。 “能看到金山了。”薛仁貴舉目眺望遠(yuǎn)方,又回頭看了一眼,嘆息一聲道,“想不到,我們又再一次的穿越了八百大漠……” “兄長……”阿史那?雪蓮忍不住疑惑,問道,“自從踏入這大漠的第一天起,我就見你和你麾下的將士們,心情沉重郁郁寡歡。我一直想問問原因,但又不好開口。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出大漠了,你能告訴我原因嗎?” “其實也沒什么?!毖θ寿F淡然道,“不久前,我率領(lǐng)兩萬名西征軍突圍北上,一路大小數(shù)十戰(zhàn),仡今已然傷亡過半。記得當(dāng)時我們就是在金山腳下,與西突厥胡祿部的數(shù)萬大軍血戰(zhàn)了一場,好不容易突圍出來逃進了八百大漠。那時候,我們?nèi)巳奔Z馬少料,大漠之中連飲水也難尋覓。好多負(fù)傷的兄弟因為沒有得到及時的休養(yǎng)與救治,都陣亡在大漠之中了。當(dāng)時我們擔(dān)心西突厥的軍隊前來追擊急于逃亡,都來不及讓他們?nèi)胪翞榘玻敹嗑褪怯眯┦瘔K樹枝來掩蓋尸身。重返故地一路走來,我們看到好多將士的遺體已經(jīng)化作白骨,好多還被野獸摧殘了……” “難怪……”血蓮也嘆息了一聲,說道,“其實我早該想到的。還有什么,能讓兄長這樣的人感傷呢?” “是么?”薛仁貴微然笑了一笑,不再多言。 這時,前方幾名哨騎回來了,向薛仁貴匯報說,前方即將踏入胡祿部領(lǐng)地,已經(jīng)可以看到他們的軍寨營帳;看情況胡祿人也發(fā)現(xiàn)了大漠這邊的軍隊,正在集結(jié)兵馬。 “兄長,要跟他們再打一場么?”血蓮說道,“前番你僅有一兩萬殘兵,尚能在他陣中殺個九進九出,無人可擋威震敵膽。今次,有小妹及麾下四萬精銳回紇騎兵助陣,必能將他一擊而潰!” “不著急?!毖θ寿F面沉如水,說道,“今時不同往日,當(dāng)時我是逃亡,現(xiàn)在我是借道。而且日月變遷時局變幻,我不知道現(xiàn)在西突厥北庭對我大唐采取的是一個什么樣的立場,不可貿(mào)然動武?!?/br> “哦,先禮后兵是吧?”血蓮笑道,“對,中原的大官兒和將軍們都喜歡弄來一套?!?/br> 薛仁貴略微一怔,隨即意味深長的笑道:“你說得對,我這一套就是跟一個大官兒學(xué)的。那個大官兒,還正是你不遠(yuǎn)萬里急著要跑去見的人?!?/br> “敢取笑我?”血蓮杏眼圓瞪柳眉飛揚,作勢就要變臉。 薛仁貴哈哈的笑,“休得胡鬧了???,前方煙塵囂起,似有兵馬前來?!?/br> 果然,不消一炷香的時間,前方數(shù)里處排出一片騎兵大陣,約有六七萬之多。這一邊,薛仁貴與血蓮統(tǒng)率漢回兩部兵馬,也有五萬之眾。雙方陣勢排開,清一色的騎兵,眼看便是一場大戰(zhàn)要拉開闈幕。 胡祿部的兵馬擺好陣勢,倒是沒有急于動作,而是奔出了一騎手執(zhí)令旗,來到薛仁貴陣前,說道:“我軍主將胡祿屋元帥,有請薛仁貴薛將軍,陣前答話?!?/br> “請?!毖θ寿F一口答應(yīng),僅帶一名旗使,單騎就上前,連方天畫戟都插在了地上。 “兄長小心有詐!”血蓮提醒道,“如此孤身一人怎好上前?再如何,也需得帶上兵器!” “無妨?!毖θ寿F勒馬回頭淡然一笑,徑直上前。 對方,也只出來兩人。胡祿部酋長、同時也是西突厥北庭的兩大元帥之一胡祿屋,另有一名旗使。 二人并馬而立,薛仁貴抱拳,胡祿屋撫胸頷首,算是見了禮。 “薛將軍,中原有句老話,叫做先禮后兵?!焙撐莸臐h話說得還算流利,他道,“前番本將奉命攔截追堵于你,乃是職責(zé)所在;可是今天你怎么又去而復(fù)返了?莫非,真要與我胡祿部過不去?” “絕非此意?!毖θ寿F說道,“如若這樣,當(dāng)初我就不會放回俘獲的世子了。我知道你們胡祿部是迫于北庭的壓力才與我大唐為敵,因此我也不怪罪于你。今天,我只是前來借道的。將軍若是首肯,就請讓開道路,讓我等過去。薛某保證,沿途秋毫不犯,絕不與你胡祿部為敵。” “借道?”胡祿屋明顯是長吁了一口氣,臉上都露出了笑容,再度撫胸彎腰對薛仁貴施了一禮,說道,“胡祿部,必當(dāng)容允。原本,北庭就已棄絕與吐蕃的關(guān)系,另與大唐修好。敝部更無理由再與薛仁貴為敵。我非但要與薛將軍讓道,還肯請薛將軍率貴部兵馬在敝部盤桓數(shù)日,讓我一盡地主之誼!” “北庭已與大唐修好?”薛仁貴吃了一驚,心道:這怎么可能?北庭可是殺害大帥的元兇啊,就算朝廷答應(yīng),少帥怎么可能會忘卻了這一段血海深仇?……對了,北庭棄絕吐蕃修好大唐,目的無非是坐山觀虎斗;而此時,少帥面臨強大的吐蕃敵人,暫時姑息北庭減少一個敵人,也是不錯的方略。既然如此,我何不順著少帥的意思,盡量爭取北庭的幫助,利用他們幫我對付吐蕃? “既然元帥拳拳勝意,薛某也就不推辭了!”想通了曲折情由的薛仁貴,爽朗的道,“正好我軍剛剛穿越了八百大漠,人困馬乏急待休整?!?/br> “那太好了!——薛將軍,請!” 當(dāng)晚,薛仁貴所部兵馬,就駐扎在了胡祿族人的領(lǐng)地之地。胡祿屋也就當(dāng)真盡了一回地主之誼,殺牛宰羊大宴三天盛情款待。這時薛仁貴才知道,當(dāng)初天山一戰(zhàn)時被他射中的北庭大元帥泥熟啜,僥幸未死但是重傷,至今只能臥床休養(yǎng)無法料理軍務(wù)。胡祿屋雖是僅次于泥熟啜的副元帥,但牙帳并沒有將兵權(quán)交給他這個鎮(zhèn)守邊疆的“外族酋長”,而是死死的拽在了北庭可汗欲谷設(shè)和他幾個不會打仗的兒子手中。 為此,胡祿屋頗有微辭,不止一次在酒后對薛仁貴抱怨,說自己和全族的族人舍生為欲谷設(shè)賣命,但到頭來依舊只是被他視為外人、看門狗。 薛仁貴算是嗅出他話中的味道來了——他是想說,與其為北庭賣命,還不如投靠大唐! 于是薛仁貴趁熱打鐵,對胡祿屋說,大唐已經(jīng)派譴李勣統(tǒng)率大軍北伐薛延陀,相當(dāng)不日而平。屆時,大唐必將制霸漠北,九姓鐵勒、突厥回紇諸部定會一一歸附。胡祿部地處北庭與漠北之間,既然是西突厥咽喉,便是首當(dāng)其沖的兵家必爭之地。假如有一天大唐與北庭重開戰(zhàn)事,那么,首先遭受戰(zhàn)火摧殘的,必是胡祿部無疑! 薛仁貴說了大大的實話。胡祿屋心里也清楚,現(xiàn)在大唐與吐蕃“兩虎相斗必有一傷”那是自然,但也沒人敢去勸架——于是北庭便與大唐暫時修好。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因為,天山一戰(zhàn)北庭元氣大損,泥熟啜這根頂梁大柱落下重傷無法理事?,F(xiàn)在大唐已經(jīng)襲卷漠北,遲早向西挺進收拾北庭——無論如何,北庭與大唐之間已經(jīng)結(jié)下血海深仇,不是講和所能化解的! 胡祿屋既然能夠做到一族之酋長、一國之元帥,見底眼光自然不差,人更加不蠢。與薛仁貴剖肝瀝膽的深談數(shù)次之后,他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暗中脫離北庭,歸附大唐! 薛仁貴自然是欣喜萬分,但也清楚這種事情宜緩不宜急,宜暗不宜明。想讓胡祿屋現(xiàn)在就答應(yīng)投靠大唐,那是不現(xiàn)實的。畢竟,現(xiàn)在李勣的大軍還在數(shù)千里外的磧北,與薛延陀大戰(zhàn);關(guān)西的秦慕白,與吐蕃人的較量也勝負(fù)未分;現(xiàn)在的西域,仍是北庭一家獨大! 于是胡祿屋與薛仁貴約定說,哪天大唐的王師開挺到了金山,便是他胡祿部舉族投效的時間!而在此之前,這只能是他與薛仁貴二人之間的,秘密約定。薛仁貴說,自己不過是關(guān)西軍主帥秦慕白麾下一將佐,無法決斷此等大事。除非胡祿屋寫下文書立下契約,待薛仁貴返回蘭州,將此契約交給秦慕白,由他認(rèn)可,方才算數(shù)。 胡祿屋慨然應(yīng)允,當(dāng)即寫下了契約文書交給了薛仁貴,由他帶去交給秦慕白。 唐回聯(lián)軍在胡祿部休整了五天,方才離開此地朝南方天山挺進,麾旌直指西域咽喉——高昌國! 路上,百思不得其解的血蓮問薛仁貴道,“兄長,胡祿屋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他這幾天對我們的招待,簡直比當(dāng)時我們對你還要熱情周到,都像是奴隸伺候主人了,分明就是在討好你。難道,他想脫離北庭投效大唐嗎?” “是這意圖,相當(dāng)明顯一眼就能看出?!毖θ寿F笑道,“可他還以為,自己干得很隱密。” “這么說他當(dāng)真跟你提起此事了?那你答應(yīng)他了嗎?” “暫時算是答應(yīng)了吧,但我做不得主,須得秦少帥來決斷?!毖θ寿F道。 “呵!你怎么三句不離秦少帥?”血蓮撇了撇嘴,說道,“要說,現(xiàn)在他在千里之外,連你的死活都管不著了。現(xiàn)在還剩下的一萬西征軍,是你拼著性命才保留下來的,這還還多了四萬回紇鐵騎,前番你還大敗夷男,讓李勣平定薛延陀輕而易舉,這可都是你一個人的功勞!現(xiàn)在,在西域、漠北這地方,有誰知道他秦少帥,而不識你薛仁貴呢?——你還有什么是做不得主的!” “中原有古訓(xùn),叫做‘父父子子,君君臣臣’,你懂么?”薛仁貴微笑道。 “不懂,念著都拗口。雖然我母親是漢人,但她也沒教我這么深奧的學(xué)問?!毖彺髶u其頭。 “這么給你解釋吧……”薛仁貴微然一笑,說道,“就算你活到了八十歲,你依舊是你父母的女兒。” “……”血蓮沉默了一陣,輕嘆一聲點點頭,“我懂了!……你們男人,尤其是漢家的男人,真奇怪!” “你不會懂的?!毖θ寿F舉目遠(yuǎn)眺,看著遠(yuǎn)方蒼茫一片的天山,自言自語的悠然嘆息道,“就如同好多人不懂,大帥當(dāng)初,為何就要那么做……” “報——薛將軍!”一騎哨馬疾奔而來,飛報道,“前方天山山腳下發(fā)現(xiàn)十?dāng)?shù)騎,來人自稱是南庭沙缽羅葉護可汗所派心腹使臣,專程在此迎接薛將軍!” “怪事連連?!毖θ寿F不禁笑道,“剛剛打發(fā)了北庭的胡祿屋,又來南庭可汗的使者!——西突厥人的嗅覺,都是這么靈敏的么?” 唐軍眾將士一并大笑,血蓮則是滿頭霧水,急切追問薛仁貴此話何意。 “天山可是北庭的地盤,卻有南庭的使者出現(xiàn)在了這里,難道不有趣么?”薛仁貴笑道,“來人,請來使者!——我且看他,意欲何為!” 第427章 錦囊妙計 大非川。 初戰(zhàn)一役后,大唐和吐蕃的軍營里都反常的有些安靜。一連十日,除了日常的cao練與巡視,雙方?jīng)]有再進行任何一次哪怕是小型的戰(zhàn)斗。兩軍之間似乎有了某種神秘的默契,都在按兵不動暗中籌謀。 入夜,秦慕白房中。 正在給秦慕白換藥的李雪雁渾身一顫雙手發(fā)抖,藥瓶都掉到了地上摔碎了。 “慕白,你!……你太大膽了!”李雪雁用她近似于‘驚悚’的眼光看著秦慕白,說道,“你知道你這樣做的后果嗎?” “當(dāng)然?!鼻啬桨孜⑿Φ?,手指有節(jié)奏的輕輕敲擊著大將軍椅的扶手,悠然道,“不就是十惡之罪、誅族連坐嗎?……我習(xí)慣了!” “你!……你習(xí)慣了?!”李雪雁瞠目結(jié)舌,簡直無言以對,又急道,“你這可是通敵叛國??!——不對,你不是這樣的人!你肯定是在開玩笑,是在逗我玩!” “完了,連你都不信,我怎么去騙侯君集、薛萬均,還有噶爾欽陵和棄宗弄贊這些老jian巨滑的家伙們?”秦慕白嘖嘖的搖頭,“不行,還得另想法子!” “慕白,你究竟想干什么???”李雪雁如釋重負(fù)的暗吁了一口氣,一邊去收拾摔碎在地的藥瓶,一邊小心翼翼的問道。 “無非就是想把你留在身邊不嫁去吐蕃,順便……弄死噶爾欽陵,平定高原?!鼻啬桨仔Σ[瞇的道。 “沒個正經(jīng)!”李雪雁臉一紅,低頭罵道。 “我還真就是說的正經(jīng)的。”秦慕白道,“前幾天抓了個細(xì)作,居然是吐蕃贊普棄宗弄贊派來的。你猜他怎么說?” 李雪雁手中一頓,仰頭問道:“說什么了?” “他跟我說,只是噶爾欽陵想打仗,其實吐蕃的贊普是不想打仗的,想與我大唐和盟。然后呢,人家依舊還是愿意接受賜婚?!鼻啬桨灼擦似沧?,說道,“聽到這消息,你是不是挺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