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速成攻略[娛樂圈]、[綜英美]吸血鬼不想傳宗接代、臨南/不可能喜歡你、穿進校園文后霸總?cè)嗽O(shè)崩了、我的哥哥是超級英雄[綜]、冰山總裁黑道妻、打臉不決,量子力學[穿書]、藍色的修羅、七星煞命、誰都不能碰我的季老師
看到這塊額匾,秦慕白的心就像是被針扎了一下,突然刺痛得收縮成一團。 這正是秦叔寶的親手筆跡。 宇文洪泰已經(jīng)搶先沖進了宅院之中,看到院內(nèi)雖是打掃得干凈,但是空空如也。進門的大場院左側(cè)便是一排拴馬樁與草木箭垛,那里便是平日秦叔寶與宇文洪泰等人的歇馬練武之處。 那一晚突圍之時,眾人就是站在這院落之中,誓師決別。 睹物思人觸景生情,宇文洪泰上前抱著那些箭垛子就號淘大哭,鬧得秦慕白與薛仁貴反要來勸慰他。 眾人又走進了正廳之中,堂中兩排椅一張正案;堂后便是一間臥房一張睡床,簡單到寒酸,根本不像一名封疆大吏的衙門居所。 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人說話,所有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秦慕白緩步走到正案前,拉開大帥椅,在上前坐了下去。 左手案薄右手硯臺,右正前方三竿狼毫筆與一方壓紙玉花石,就如同秦叔寶在家中書房的擺設(shè)一樣,簡單明了,工整到一絲不茍。 秦慕白將雙肘放在桌案上,十指交叉姆指摁著額頭,閉目凝神。 往事歷歷在目。腦海中浮現(xiàn)出以往在家中時,與父親相處的一幕幕。 畫面鮮活,音容宛在。 沒想到那年蘭州一別,秦慕白自己回長安成親,卻從此與父親永訣。 再后來,老父的戰(zhàn)死直接引發(fā)了一場天翻地覆乾坤倒轉(zhuǎn)。 高昌收復(fù)了,吐蕃平定了,現(xiàn)在大唐的麾旌都已深入西域腹地雄風遠播了。 …… “少帥,有蘭州書信到……”薛仁貴的聲音,打斷了秦慕白的沉思。 “哦,取來?!鼻啬桨咨詈粑?,回到現(xiàn)實。 原來是高陽公主寫來的信,信中說到,她因為想念父皇母妃,已回長安省親。小笛兒年幼不及遠行,于是留在了家中讓陳妍代為照管,讓秦慕白不必cao心。 看完了信秦慕白就笑了,說道:“不出所料,我走了沒多久,朝廷就派人來叫我回京。結(jié)果我不在,高陽擔心皇帝對我生出猜忌之心,因而自己去了長安辯解。臨行擔心我誤會,還特意寫書來穩(wěn)住我。” 眾將各自有些驚異,問道:“朝廷這時候請你回去,莫非是要對你不利?” 秦慕白笑了一笑沒有多言,信手將書信折起收好,說道:“大丈夫,行得正走得直,我不會理會那些空xue來風。興許就是朝廷快要立定儲君了,因而要召回一些領(lǐng)兵在外的封疆大吏,以便于穩(wěn)定政局。對我不利?這話無從說起。我秦某人從來都只有功于社稷!——這樣的話以后不許再說,以免惑亂軍心!” “是!” “報——有西征將軍蘇定方快馬軍報!” 眾皆臉色一正,“來得好及時,我們剛到高昌!” “拿來!” 秦慕白拆開急報軍件一看,頓時臉色微變,“這事新鮮了!居然還跳出這么個敵人!” “怎么了,少帥?” 秦慕白將手中軍報遞給薛仁貴,“大食入侵!你們自己看吧!” 眾將都甚覺意外的吃了一驚,急忙擠到一起查看軍報。 “報——南庭急報軍情!” “又來了!!” 眾人再看南庭送來的軍情,心情越加凝重,氣氛更加緊張。 原來,蘇定方率軍前往康國薩末建,應(yīng)付突發(fā)事件,并在那里發(fā)現(xiàn)了即將入侵的大食。原本聯(lián)軍圍攻弓月城已經(jīng)拿下,但蘇定方剛走才幾天,北庭主帥泥熟啜觸底反彈突然對弓月城發(fā)動了反撲。剛剛獲得勝利的南庭聯(lián)軍猝不及防,大敗而走。南庭主帥拔悉彌當場戰(zhàn)死! 很快,泥熟啜趁勝追擊一路殲殺,直接殺到了南庭的睢合水牙帳。目前,泥熟啜率二十萬大軍正圍困牙帳,南庭新敗士氣低靡,可汗帳前更是缺兵少將,形勢萬分危急,因此只好病急亂投醫(yī),一邊向康國蘇定方救援,一邊譴使向高昌這邊的唐軍求援。 “薛仁貴!”秦慕白一聲大喝。 “末將在!”薛仁貴大聲應(yīng)諾。 “命你率本部越騎三萬為先鋒,即刻動身前往睢合水,以解南庭之危!”秦慕白下令道,“切記,不可戀戰(zhàn)不可追擊,只需解圍!” “諾!”薛仁貴大聲應(yīng)諾領(lǐng)了將令,大步飛云就往外走。 “又是姓薛的打先鋒!”宇文洪泰在一旁嘟嚷。 “怎么,你有意見?”秦慕白瞟了他一眼。 “沒、俺沒意見……”宇文洪泰頓時羞愧相當,脖子都縮了起來。 眾人不禁都想起了宇文洪泰在吐蕃高原上,唯一打先鋒的那一仗,要不是關(guān)鍵時候秦慕白派火神助陣他定然要戰(zhàn)敗,還差點連小命都丟了。從此,軍中都調(diào)侃的稱呼他為‘宇文先鋒’。但逢聽到這個綽號,宇文洪泰就一臉通紅,像是做賊的人被抓了個現(xiàn)行。 “宇文洪泰??!”秦慕白喝道。 “在?。 庇钗暮樘┻@下來了精神。 “命你率本部五萬精兵,隨后啟程準備接應(yīng)薛仁貴。記得隨行多帶醫(yī)藥糧米,想必南庭牙帳被圍困許久,正急缺這些物資?!鼻啬桨渍f道。 “是!”宇文洪泰也領(lǐng)了將令,興沖沖的大步跑去追薛仁貴了。 “眾將聽令!”秦慕白喝令道,“各自回營之后,下令拔寨起營!大軍加速前進,目標——南庭牙帳!” “諾!!” 進了高昌城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秦慕白等人又都出來了,重回軍營。 號令下達,眾軍士匆匆的埋鍋造飯?zhí)铒柫硕亲雍?,剛剛挖下的行軍灶即被填平,二十萬大軍的巨大營盤,剛剛扎下去沒一會兒也馬上拔了起來。 薛仁貴輕裝上陣,率三萬精銳越騎先行,宇文洪泰隨后動身,帶著大批物資也出發(fā)了。 營中正忙碌時,卻不料下了一陣急雨。高昌地處盆地之中,但逢氣溫變化,無論春夏秋天都容易突下驟雨。 大雨很快便停了,遙遠西北方天際卻掛出一輪彩虹。很快就有眼尖的軍士們大叫——“兄弟們快看!那是不是大帥?!” 眾皆驚愕萬分,順著看去,只見遠處山巒之間,還真就有一個橫刀而立的美髯男子,正面朝東南方而站。那身姿那氣宇,的確是有八九分像秦叔寶! 秦慕白看了一眼,也驚呆了!——父親,怎么會站立在彩虹之中?! “大帥顯靈了、顯靈了!”眾軍士被深深的震撼了,無數(shù)人慌忙跪倒在的叩拜起來。 此時,高昌城中的許多百姓也遠遠看到了這番異景,紛紛跪下叩拜,口中直呼“真神庇佑”! 秦慕白也著實震撼迷茫了片刻,差點真的相信是自己的父親,下凡顯靈。他派人找來百姓詢問,百姓們回答說,但逢雷雨過后,“真神”秦叔寶就會在火焰山西北顯現(xiàn)神跡!也正因如此,秦叔寶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絲路上所有商人共同供奉的的守護之神,是西域人心中深信不疑的真神! 聽完后,秦慕白開始也和所有人一樣的驚愕甚至是震驚。后來一琢磨才明白,原來高昌人在這火焰山上建有秦叔寶的巨大塑像,以為恕罪和紀念。雷雨之后現(xiàn)出彩虹本就是一路氣象上的光學現(xiàn)象,各種巧合,使得秦叔寶的塑像也出現(xiàn)在了彩虹之中。遠遠看去,便真如“神跡顯現(xiàn)”。 “令——停止叩拜,即刻揮師出兵!”秦慕白大聲下令,“有我父帥神靈庇佑,關(guān)西軍必能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 “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眾軍士,山呼海嘯。 士氣大漲??! …… 秦慕白騎上馬,整好衣冠,看著虛無飄渺的彩虹之間父親的影相,低聲道:“父親……三郎,終于踏上了西域的土地,站在了你當年站過的位置。我發(fā)誓,我一定要徹底征服西域、踏平這里的一切敵人!……以告慰,你的在天之靈!” 第517章 誰敢應(yīng)戰(zhàn) 泥熟啜騎在馬上,以手搭沿瞇著眼睛看著前方,自己麾下的鐵騎如同洪荒猛獸一般,正猛不可擋的撕扯南庭軍隊布成的薄弱防線,他緊繃了數(shù)日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抹微笑。 “元帥,看來用不著等到晚上,我們就可以拿下薄布恃勤的牙帳了!”身邊一名副將頗為興奮的說道。 薄布恃勤,即是西突厥南庭的沙缽羅葉護可汗。至從西突厥南北二庭分裂之后,南庭勢力較為薄弱,因此不得不依靠大唐的福蔭才能生存。“沙缽羅葉護”可汗的封號,正是大唐皇帝李世民封赦的。 “薄布恃勤這個背祖望宗的小人,是時候讓他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了。”泥熟啜悶哼了一聲重重吐出一口濁氣,十分解恨。 “等我們拿下了他的牙帳,整個西域就再沒有能與我們抗衡的勢力了!”副將說道,“到時候,我們就將他們原有的副屬國全部征服,收編他們的軍隊,向昭武九國發(fā)動攻擊!——奪回弓月城、拿下南庭,遠在康國的蘇定方和昭武九國也就成了甕中之鱉!我看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一統(tǒng)一域,建立一個強大的汗國了!” 泥熟啜只是聽,沒有搭言,嘴角卻輕輕撩起一絲暗喜的弧度,眼神之中也漸漸有了憧憬的神色。 輔佐北庭可汗半輩子,泥熟啜的鐵騎縱橫大漠所向無敵。成名二十載,他早已是西域公認的戰(zhàn)爭之王。但是這兩年,他卻遭受了人生之中的兩次敗績,一次是在天山遭遇薛仁貴,還有一次就是遇到蘇定方,他潰退二百八十里連陪都弓都城都丟了。 這對西域第一名將泥熟啜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等破了城……”泥熟啜突然說道,“別的人都無所謂,有一個人本帥一定要活的!” “元帥是說薄布恃勤嗎?” “不?!蹦嗍爨ㄑ凵褚焕?,牙縫里蹦出幾個字來,“是胡祿屋!——我要親手將他撕成碎片,去喂我的獵犬!” 身邊眾人頓時醒神。沒錯,就是這個天山胡祿部的首領(lǐng)胡祿屋,吃里扒外背叛北庭,率領(lǐng)十萬大軍投靠了蘇定方。起初泥熟啜并未料想到他會變節(jié),因此對西北方全無防備,還一直等著胡祿屋率軍前來匯合一同夾攻南庭。沒想到,胡祿屋來是來了,但陣前倒戈一擊打得泥熟啜猝不及防,北庭才因此而潰敗。 戰(zhàn)事的進展對北庭相當有利,早已是四面楚歌、缺水斷糧、兵微將寡的南庭,看來已經(jīng)快要抵擋不住了。泥熟啜下令,故意讓包圍圈松開一個豁口,然后再在遠處設(shè)伏殲擊。果然,無數(shù)的南庭士兵與百姓倉皇出逃,牙帳之中人心為潰散,兵無戰(zhàn)心將無斗志,南庭大軍取得了壓倒性的優(yōu)勢,破城完勝只在覆手之間。 “哈哈!”泥熟啜終于開懷大笑起來,“傳令!全軍沖鋒,發(fā)動對南庭最后一擊!” 嗚嗚的號角吹起,北庭二十萬大軍全盤而動,如同奔涌的狂潮沖向風雨飄搖之中的南庭牙帳。 正在這時,戰(zhàn)場的東南方奔來百余騎,斥候?qū)⑵鋽r截后發(fā)現(xiàn)是自己人,說有重要軍情稟報元帥。 泥熟啜叫其中的頭領(lǐng)將軍上前說話。來人剛走到近前,泥熟啜不禁有點慍惱,大喝道:“結(jié)骨松,本帥讓你鎮(zhèn)守白楊河谷,你怎么跑到這里來,還滿副失魂落魄,簡直是損我軍威!” “元、元帥,大事不好了!”結(jié)骨松都顧不上辯解了,驚慌失措身體直發(fā)抖的哆嗦道,“來、來了!” “什么來了?” “白袍將軍!——白袍將軍突然率軍殺到,我們抵擋不住??!白楊河谷防線已經(jīng)被攻破了,白袍將軍正朝這邊殺來!” “?。 蹦嗍爨ㄅc身邊眾將一同發(fā)出了驚呼。 泥熟啜的臉色頓時變作一片刷白。剛剛?cè)男乜诩徱菜坪踉谕蝗恢g又復(fù)發(fā)了,讓他感覺一陣痙攣劇痛。他一掌捂到胸口面露痛苦之色,搖搖晃晃險些從馬上摔下來。 “元帥!”眾將大驚失色,急忙將他從馬上扶了下來。 “白袍將軍,薛仁貴……”泥熟啜好不容易一口氣喘了過來,怔怔的看著天,喃喃道,“他怎么出現(xiàn)在了白楊河谷?” 泥熟啜都不去怪罪失守關(guān)卡的結(jié)骨松了。來者是薛仁貴,休說是結(jié)骨松,就算是他泥熟啜親自在那里坐鎮(zhèn),也未必守得住。 結(jié)骨松膽戰(zhàn)心驚的說道:“罪將也不知道……薛仁貴,他率領(lǐng)無數(shù)的鐵騎,就像是神兵天降一樣突然出現(xiàn)在白楊河谷!我們一萬多人馬在那里設(shè)下的三道防線,對他一點作用也沒有……” 一邊說著,結(jié)骨松臉上露出十分尷尬與羞愧的神色。有句話他不敢說,那就是他們這一萬多人根本就沒有做出什么頑強的抵抗,幾乎是薛仁貴與他的方天畫戟剛剛在他們面前走了一個照面,結(jié)骨松等人就連自己祖上姓什么都給忘了,一萬多人當場丟盔棄甲倉皇逃命。 天山大敗的巨大心理陰影與泥熟啜被一箭釘穿在地的慘狀,讓北庭人聽聞薛仁貴之名都膽戰(zhàn)心驚夜不能寢,更何況薛仁貴率領(lǐng)大軍活生生的出現(xiàn)在了他們眼前? “元帥,現(xiàn)在我們怎么辦?”副將小心的問道,“眼看南庭就要拿下了,可是薛仁貴突然率軍殺到。也不知道他麾下有多少人馬,后面還有沒有大軍跟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