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金鳳高鳴震長空,飛入金鑾帝王家
九月二十三日封霄云早早就來到皇宮外,來到剛成立不久的中御府,等著報名參與此次擂臺比斗。中御府是由女帝武凝婉正式登基之后親自設(shè)立,專門負責(zé)侍奉皇帝起居,管理宮室日用事務(wù)。 禮親王武秉正,被女帝委派督管此次擂臺大比的報名事宜。禮親王武秉正作為皇族一位德高望重的宗室長者,又是帝階強者,正合此任。 一身花袍的李國舅帶著九門提督衙門內(nèi)的一幫“精兵強將”,正守在中御府門外,負責(zé)維持附近秩序,具體來說就是拉繩隔開看熱鬧的百姓。有帝階強者坐鎮(zhèn),一般小混混根本不敢來這兒鬧事。 禮親王武秉正看到封霄云來,示意李國舅上前迎接。封霄云雖然官職僅是二品,但身上確有齊國公的爵位,并且現(xiàn)在隱隱已是當朝第一戰(zhàn)將,禮親王武秉正讓李國舅去迎接封霄云,于禮方合。 李國舅一見是外甥女婿來了,一雙胖眼笑的瞇成縫,衣袍上的花兒就跟開了一樣,搓著雙手疾步迎了過來。 封霄云被李國舅這幅模樣唬得有點兒發(fā)蒙:“李統(tǒng)領(lǐng),你這是……” 李國舅猛一把攥住封霄云的手腕,滿面紅光道:“以后咱們都是一家人。你是來報名的?陛下早已降旨,將你的名字寫在金鳳榜頭一位。” “金鳳榜?”封霄云順著李國舅目示的方向,看了過去。 一張紅底燙金字書寫的榜單,正貼在中御府大門外,上面第一個名字,赫然就是封霄云自己。 “可不是,龍鳳呈祥。陛下是真龍?zhí)熳樱銓砭褪腔屎?,當然是鳳。”李國舅絞盡肚子里不多的墨水,想把話說的文雅些。國舅爺快人快嘴,現(xiàn)在就已認定封霄云必勝無疑。 封霄云被說的嫩臉一紅,道了句:“我還有事。”掙開手臂,轉(zhuǎn)身就走。 這位國舅爺痞里痞氣,封霄云感覺自己再在這兒留片刻,還不知道能從他嘴里聽到什么話,所以見自己的名字已經(jīng)登載榜上,趕緊開溜。 國舅爺一臉茫然看著封霄云匆匆離開,轉(zhuǎn)頭望向禮親王,用臉色詢問:“我說錯話了?” 禮親王無奈,只得招呼這位傻瓜紈绔但就是命好的國舅爺過來,繼續(xù)處理報名事宜。 帝階強者在整個不周世界都是身份地位極高的一方霸主,像妖族帝階強者混的那樣慘的,是極少數(shù)特例。在封霄云之后來的,都是為主人報名的帝階強者的家奴或仆人,只有封霄云是自己走過來報名。 兩天報名時間結(jié)束,共有三百余名年輕的人族帝階強者參與。第一輪擂臺比斗隨機抽簽決定對手,具體事宜由朝廷全權(quán)負責(zé),總管大臣為禮親王武秉正。 此次金鳳擂臺大比,采用單淘賽制,帝國不需要戰(zhàn)敗的強者,哪怕僅有一次,這非常符合炎夏朝“強者為尊”的一貫作風(fēng)。擂臺比斗開始之后,先跌落擂臺的一方,或者倒下無力再戰(zhàn)的一方,即視為戰(zhàn)敗。 實力不濟主動投降這種情況,在帝階強者的擂臺上一般是不會出現(xiàn)的。帝階強者大小也是一方霸主,臉面對他們來說甚至重于性命。 當然,沒有一位帝階強者是傻瓜。當他們在擂臺上覺察自己陷入絕境時,會通過巧妙地動作,讓自己體面地被擊敗。 帝階強者彼此間很有默契,誰也不會說破這種事。因為誰也不敢保證,將來的某一天自己會不會需要這種“體面”的戰(zhàn)敗。 此次金鳳擂臺比斗的場地,就地征用臨瀾城內(nèi)十大擂臺。 在炎夏朝,王階以上的強者彼此間出現(xiàn)爭執(zhí),若不能和解,按照法律則須在擂臺上分出勝負,最后以勝者為尊,敗者必須折服。這條律法依憑國策“強者為尊”,即是是皇帝,也不能插手干預(yù)。 炎夏朝以強者為尊,一切律法和規(guī)制都為強者服務(wù)。因而在炎夏朝,稍大一點的城市均設(shè)有擂臺。臨瀾城身為帝都,擂臺總數(shù)多達百余處,其中方圓五百米以上的巨大擂臺,就有十多處。 炎夏朝最大一處擂臺,名為“龍門”,位于皇宮正前方。 龍門擂號稱天下第一大擂,修筑的十分宏大。中間方形擂臺高九米,長二百米,寬三百,周圍可容納上萬人觀戰(zhàn)。擂臺通體用最堅固的玄武石筑成,足以承受帝階強者強悍絕倫的秘術(shù)轟擊。整個擂臺專門設(shè)有強大的四靈罩,一經(jīng)發(fā)動能夠?qū)⒅虚g擂臺全部籠罩不留一點縫隙。這處四靈罩據(jù)說由武氏一位坤階老祖親自加持,號稱任何帝階強者也不能攻破。 帝階強者比斗往往會調(diào)用威力絕倫的天地法則真威,因而擂臺必須有強大的四靈罩保護,才能避免帝階強者比斗逸散出的余威對周圍形成破壞。 另外,此次擂臺比斗不設(shè)時間上限。 一般來說,帝階強者彼此間的比斗,若不是生死搏殺或有準備的伏殺,往往曠日持久。因為雙方皆是強大的修者,所掌握的秘術(shù)種類繁多,各有神異功效,更何況許多帝階強者還有強大護身寶物,又平添許多變數(shù)。 兩天報名時間結(jié)束,各種準備工作也全部就緒。 九月二十五日,在皇宮門前,那柱巨大華表通體被陽光照成金色的時刻,金鳳擂臺比斗正式開始。 萬民矚目下,女帝武凝婉手持金錘,親自敲響了位于龍門擂上的那面巨大玄金鑼。 隨著震天徹地一聲響,一道龐然無匹的強大威能降臨在龍門擂上方。那是武氏一位坤階老祖的意志化現(xiàn)。在場感受到這道來自坤階強者無上威能的年輕帝階強者們紛紛收束心神,壓制住心中所有邪念。 沒有任何花哨的表演助興,擂臺比斗隨即開始。 臨瀾城內(nèi),十處擂臺之上,年輕的帝階強者開始了激烈比斗。 二十名帝階強者捉對廝殺,一直打到天黑,才只有三對分出勝負,其余七對帝階強者在亮如白晝的燈光照耀下繼續(xù)比斗。 看臺上觀戰(zhàn)的百姓們寧肯餓著肚子不吃晚飯,也要堅持觀看。帝階強者之間的戰(zhàn)斗,在帝階強者眼中兇險萬分,稍一疏忽就會落敗。但在百姓眼中,卻是一場彩光四射,絢爛多彩的盛大節(jié)目,是十分罕見的。 由于帝階強者間曠日持久的戰(zhàn)斗一直占用著擂臺,直到金鳳擂臺比斗開始的第三天,才輪到封霄云上場對戰(zhàn)他第一輪的對手。 封霄云的第一位對手,是一名主修火靈氣身穿赤衣的帝階強者。這位帝階強者不知修習(xí)何種秘術(shù),一身火靈氣霸道強悍,三點火星不時閃爍環(huán)繞其身旋轉(zhuǎn),顯然已將火靈氣修至大成。 以火靈氣為主的帝階強者,由于火靈氣秘術(shù)強大的威力,只論戰(zhàn)力遠超一般帝階,這是一位勁敵。 比斗開始之后,這位赤衣帝階強者立即將全身火靈氣催發(fā)至頂點,在體表形成一道由火焰環(huán)繞的護體火層。 隨著火焰升騰,這位帝階強者所處位置附近開始變得閃爍模糊,這是火靈氣形成的高溫火焰扭曲了周圍的風(fēng)靈氣所致。 反觀封霄云這邊,只能說平淡無奇。他簡單地雙手握拳擺出一個搏擊姿勢,除此之外毫無異狀,既無四靈秘術(shù)修者那絢麗的靈氣波動,也無四靈戰(zhàn)體術(shù)修者強悍的戰(zhàn)體強化。 額,其實封霄云也想像對手一樣威風(fēng)凜凜地展開,但無奈至今為止陰陽太旋也不愿意化生出更多四靈氣供他揮霍。 “輕敵?!”赤衣帝階修者下意識認為這是個機會,搶先發(fā)動攻擊。 毫無征兆,沸騰的密集火雨突然從封霄云頭頂砸落,與此同時,圍繞在那名赤衣帝階強者身邊的三點火星,少了一點。 隨著赤紅燃燒的火焰之云出現(xiàn)在封霄云上方,降落下大量火雨。每一滴火雨,都是一枚拳頭大小的高溫火團。 一般帝階強者遇到這種情況,往往會本能選擇避開火雨砸落的區(qū)域。如此一來,這位赤衣帝階強者暗中準備的后手就可將其重創(chuàng)。 這位赤衣帝階強者的家傳秘術(shù)是一種由無形無狀的風(fēng)靈氣做誘發(fā)的火焰陷阱。所謂風(fēng)助火勢,火靈氣修者往往會兼修風(fēng)靈氣秘術(shù),以使火靈氣秘術(shù)威力倍增。 在密集的火雨將封霄云視線遮擋時,他已瞬間將三枚風(fēng)靈氣的誘發(fā)靈節(jié)放在火焰雨覆蓋范圍的外圍,如此一來不論封霄云從哪個方向沖出火焰雨,都會觸動風(fēng)靈器誘發(fā)靈節(jié),觸動火焰陷阱。封霄云不可能退卻,因為背后就是擂臺邊緣,退就形同認負。 火焰陷阱觸發(fā)的瞬間,這位赤衣帝階強者早已埋伏在擂臺上空,隱藏在風(fēng)靈氣中的大量火靈氣就會瞬間爆發(fā),將倒霉的獵物重創(chuàng)。而這火焰陷阱之中,還蘊藏著這位帝階強者所掌握的一種天地法則真威,破壞力非同尋常。 火雨發(fā)動之后,赤衣帝階修者一動不動站在擂臺另一端,等著封霄云犯錯落入他的陷阱當中。 任憑火雨滴落在身上,封霄云無動于衷。這次他吸取以前的教訓(xùn),刻意控制陰陽太旋吸收著火靈氣,防止衣服被燒壞。 封霄云伸手接住一團落下的火雨,看著對面那位站著不動的帝階強者,身隨意動,帶起一團強風(fēng)將周身火焰雨吹得七零八落,直撲出去。 火焰陷阱剛來得及觸發(fā),封霄云身形已經(jīng)至這位赤衣帝階強者面前。 赤衣帝階強者來不及有任何反應(yīng),他甚至沒有看清封霄云近在咫尺的模樣,只感到一團強風(fēng)迎面猛吹而來。 “下去。”一聲低喝,封霄云一拳擊出,當場將這位赤衣帝階修者揍飛出擂臺,然后合掌掐滅手中的那團火雨。 只一瞬間,比斗就結(jié)束了。此時滿場觀戰(zhàn)百姓,仍沉醉在擂臺上從天而降的華麗火雨中,大聲鼓掌喝彩。 場邊負責(zé)記錄的裁判,揉揉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昏倒跌落擂臺的赤衣帝階強者,好一會兒方才在封霄云名字后面,用金筆劃一道橫。 在滿場圍觀百姓一片為那赤衣帝階修者的精彩表演高呼的喝彩聲中,封霄云安靜離開擂臺,等待第一輪結(jié)束。 封霄云走后許久,觀眾們才發(fā)覺赤衣帝階強者已經(jīng)跌落出擂臺,摔得人事不省。 觀眾席上,六位觀百姓裝扮的人隨著封霄云安靜退場,也悄悄退了下去。他們是六大家族派出的奴仆,專門守在十處擂臺,詳細記下獲勝的強者。 “什么?那封霄云未用任何秘術(shù),就將對手擊???” “戰(zhàn)斗時間統(tǒng)共不足半刻?” 六大家族五位公子各自從仆人處得知這一消息后,表現(xiàn)出不同反應(yīng),或神情嚴肅,或直接開口斥責(zé)仆人胡說。這五位公子心中相似之處在于,皆不相信此事,充滿傲慢地予以否認。 唯有崔清濯的反應(yīng)最為奇特,他拎上一壺酒,趁夜直接來到封霄云府門外,看樣子竟是打算當面直問。這次,崔清濯吸取教訓(xùn),沒敢再翻院墻。那個全身金黃的小娃娃,著實給他留下深刻印象。 來到門前,崔清濯平生第一次親自動手敲別人家大門。 白老師開門迎,不待崔清濯開口,就已知道他的來意,直接抬手指明封霄云住處所在。 第一次正式見到封霄云府上這位來歷極其神秘的大管家,崔清濯被唬得差點跳起來。 崔清濯自己就是世間一等一的豪門大族出身,自幼所歷經(jīng)的大族禮儀教育可謂沁入骨髓,如今一舉手一投足不經(jīng)意間自然流露出那種大家規(guī)范,彰顯著他的高貴與不凡。 盡管他崔清濯是大家族中難得的另類,以風(fēng)流灑脫不受拘束著稱,但依然難免大族禮儀的烙印。 然而崔清濯在這位封府白管家面前,不自覺就感到低人一等,仿佛見到帝王一般,莫名就產(chǎn)生一種想要頂禮膜拜的沖動。他甚至下意識不自覺就規(guī)范起自己的動作,收起那股風(fēng)流姿態(tài),發(fā)自內(nèi)心地認認真真向這位封府白管家行了一禮,好像生怕自己禮儀上有欠缺似的。 崔清濯回神過來,自己都被自己剛才的舉動給嚇著了。他在家時對著自家那位坤階老祖,從來都是斜坐嬉笑毫不掩飾,而剛才對著這位白府大管家,居然不自覺就變得拘謹守禮起來,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 白老師給崔清濯指路之后就不再理他,完全沒有別人府上大管家對貴那種熱絡(luò)恭敬的態(tài)度,自顧自轉(zhuǎn)身離去。 直到目送著這位封府大管家消失在自己視野中,崔清濯心中才敢松一口氣,邁步走向封霄云的院落,“這位封將軍,怎么府里的人都那么奇怪……”心中疑惑叢生。 見崔清濯又拎著酒找上門來,封霄云也沒多問,用手一指院內(nèi)石桌,自己先坐了下去。封霄云依然拿著上次用的青瓷大碗,喝一壺涼開水。 崔清濯毫不在意面前這位國公爺如此寒酸的舉動,大咧咧坐下。 這次,崔清濯主動出擊,刻意找沒話找話。雖然上次他來與封霄云對飲,全程獨飲一句話也沒說上,但崔清濯不知為何在心里始終覺著封霄云并不難相處,性格也不孤僻,堅持認為自己沒有找到合適的方式。 這次崔清濯放下世家子弟的架子,主動與封霄云攀談起來。隨即他愕然發(fā)現(xiàn),坐在自己對面的這位官居二品少年得志原本只給自己留下一個魯莽寡言印象的年輕修者,其實有著十分廣袤的學(xué)識,甚至能夠說出一些連他也所知不詳?shù)拿苈劇?/br> 比如,崔清濯談起海外奇聞,講到某處海中有一洪荒巨獸,蟄伏在大海漩渦底部,尋常難得一見。 封霄云隨口接過話道:“恩,那巨獸少了一只節(jié)肢,因而脾氣有些古怪。”完全不假思索。 崔清濯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小小震撼了一下:“他答得如此順暢,必不是思慮之謊話。難道他曾見過那巨獸?嘻,連我尚且未能得見那巨獸。不想這位封兄見聞居然如此廣博?!?/br> 隨著酒喝得漸多,崔清濯話說的也多起來,封霄云喝著涼開水,偶爾接一句。炎夏朝六大家族之一崔家的大公子,就這樣和穿著打扮衣食住行都不符合國公身份的齊國公二品將軍封霄云有一具沒一句的聊了起來。 六大家族在進臨瀾城之前,早已查過封霄云這位皇帝跟前的紅人。但不知為何,卻始終未能查出封霄云的來歷。這大概是不請老人不想讓世人知道太多的緣故。 崔清濯這種坦蕩的方式,反而讓他能夠近距離了解封霄云,效果超過其他五家動用大量手段暗查封霄云不知多少倍。 月近中天。 雖然今晚封霄云依然只喝清水,但崔清濯這次獨飲卻十分盡興。他本身身份超然,日常生活中遇到的不是對他畢恭畢敬的下人奴仆,就是在他面前端著長輩架子的族中叔父,因著性格原因,崔清濯也不甚喜與他身份相近的另五大世家的五位公子。 事實上嚴格來說,舉止灑脫隨性的崔家大公子崔清濯,是沒有朋友的。在遇到封霄云之前,他甚至沒有遇到能與他對談如此“相投”的同齡人。 今夜封霄云與他說話,雖然多數(shù)時候只是傾聽,偶爾接一句,既不狂狷妄尊亦無點滴諂媚,完全是把崔清濯當做一般人對待。但崔清濯卻感到十分舒暢,甚至覺得“遇一知己”,大起結(jié)交之意。 酒已空夜已涼,崔清濯心滿意足約定改日再來相聚,乘風(fēng)逍遙而歸。 封霄云又不是傻子,當然感受到了崔清濯最后那溢于言表親近之意。搖搖頭,搞不明白這些大族公子心里的想法,封霄云轉(zhuǎn)身回屋繼續(xù)逗弄陰陽太旋。 三個月之后,第一輪比斗終于全部結(jié)束,一半帝階強者不得不黯然離開臨瀾城。 直到此時,封霄云也不知道自己無意間已經(jīng)創(chuàng)下此次擂臺比斗最快結(jié)束戰(zhàn)斗的記錄。 第二輪抽簽隨即開始,剩余的帝階強者們將進行更為激烈的廝殺。 這一次,封霄云不用等待上場,他與另一名對手被安排在前面登擂比斗。 第二輪比斗開始,封霄云依舊如之前那樣,瞬間直接沖到對手面前,先一拳將其打暈,然后直接將對手丟出擂臺外,干脆利落結(jié)束戰(zhàn)斗。 這次,封霄云的表現(xiàn)吸引了臺下更多別有用心的目光。 能晉級第二輪的帝階強者,每一個都身經(jīng)百戰(zhàn)絕無僥幸,是強者中的強者,因此封霄云這種干脆利落的獲勝方式,立即引起他們的警惕注意。 這些帝階強者不都是孤身前來參戰(zhàn),他們當中多數(shù)都相當富庶,廣有田宅奴仆成群,其中甚至有幾位來自第七大陸的城主。 這些帝階強者隨行有大量奴仆,他們在擂臺上比斗時,奴仆們就各自在臺下為主人搜集情報。 收到仆從帶回的信息,剩余的帝階強者反應(yīng)不一。 封霄云第二輪比斗短時間內(nèi)輕松獲勝,給六大家族的震撼最為劇烈,尤其是六位公子。在遇到封霄云之前,他們原以為自己已經(jīng)是這世上年青一代強者中的頂尖人物,是天之驕子。 縱橫整個不周世界,國力以炎夏朝為最,其余大陸諸國無可比擬,差距太大,第七大陸所有國家加起來,尚不如炎夏朝一半大小。 六大家族身為炎夏朝最為龐大的家族,說一句頂尖權(quán)貴也不為過。六位公子身為六大家族未來的繼承人,確實有資格位列年輕頂尖強者之列。 甚至可以毫不夸張的說,他們六人就是云顛的寵兒。 然而現(xiàn)在,突然出現(xiàn)一個誰也不知道來歷的封霄云,就這樣突愣愣擋在大家身前。他的出現(xiàn),仿佛突然間有人告訴六大家族的六位天之驕子,你們并不是云顛的寵兒,那不過是你們自己的幻覺。 人外,永遠有位能人。山外,永遠有座山。 二十年的幻覺一朝破滅,五位天之驕子自然格外難受,不自覺就將錯處全部歸到封霄云身上,仇恨的種子也由此滋生。 唯有崔清濯是個特列,灑脫不羈蔑視大族規(guī)矩的他因著這份與其他五人不同的獨特心性,非但沒有對封霄云生出仇恨,反而產(chǎn)生了濃厚的結(jié)交之意。 崔清濯戰(zhàn)勝自己第二輪的對手之后,第一時間拎著酒,得意洋洋來到封霄云家中,向他炫耀起來。就像至交好友那樣,有了些成就,總是喜歡第一時間分享與至交。 崔清濯得意洋洋說完自己在擂臺上如何獲勝如何享受滿場喝彩之后,直開口問封霄云為何贏的那么輕松。 封霄云對崔清濯感官同樣不錯,覺著這位崔家的公子哥兒雖然話有些多,但人不錯,既不傲慢也不狂妄。更關(guān)鍵的是,封霄云很喜歡崔清濯這種直來直去的說話方式。 認真思索許久,封霄云開口答道:“因為我遭過最苦的罪?!痹谏胶4鍖W(xué)藝的五年時間里,絕大多數(shù)時間,封霄云都在忍受著如死去般的巨大痛苦,讓師父不請老人一條條破掉自己體內(nèi)的靈脈,一個個毀掉自己體內(nèi)的靈竅,只為騰出空間,讓陰陽太旋能夠自由旋轉(zhuǎn)。 這句話雖然聽著過于簡短,但卻是封霄云能夠有今日的最重要原因。他咬牙挺過來了,所以才有今天的成就,所以封霄云的身軀才能如此之強,任憑烈焰高溫,絕對寒冰,都無法損傷,即便受到致命傷,也能迅速恢復(fù)。 但這個封霄云給出的真實答案,明顯不是崔清濯想聽到的。 聽封霄云如此回答,崔清濯帶出幾分譏諷說道:“封兄這句話聽著倒與那句,‘自古英雄多磨難’頗有異曲同工之妙?!?/br> 這句話的下一句,就是“從來紈绔少偉男”,凡是大戶人家的少爺,沒有不恨這句話的。因為這句話太殘酷,太真實,真實到他們不愿意接受。炎夏朝開國太祖,出身平凡,創(chuàng)不世之功業(yè)。六大家族的開山鼻祖,出身平庸一生歷經(jīng)坎坷,始有家族萬年之興盛。 每一個家族的興盛局面,往往是成于艱苦創(chuàng)業(yè)的開山鼻祖之手,每一個家族的由盛轉(zhuǎn)衰,往往始于生活優(yōu)裕衣食無憂的“精英子弟”之手,每一個家族最終亡于“何不食rou糜”的紈绔子弟之手。 封霄云瞬間就讀出了崔清濯話里所隱含的意思,卻沒有回譏,只是平靜地說道:“崔兄今于我面前獨飲,豈興至哉?” 你崔清濯現(xiàn)在來到我府上,獨自飲酒,難道是一時興起么?若不是我的實力足以讓你感到敬畏,你堂堂崔家宗孫,豈會紆尊降貴主動來找我說話?有些話不說,不代表我不清楚,只是沒必要勸說出來。 崔清濯登時愣住,罕見地停住了酒杯,沉默許久方道:“強者為尊,孰能幸免?優(yōu)勝劣汰,適者為強,強者生存,自古至今,一如是哉。爾論爾言堆積如山,不出此定數(shù)?!边@幾句話說的極為直白,崔清濯看來已經(jīng)下意識將封霄云當成可深交的朋友。 言畢,崔清濯再也無心飲酒,蒼然挺身而立,茫然四顧。 許久。 “封兄,然此心者,著不得力?!贝耷邋允种感?,憤然道。他挺身四顧,自問傲然當世,然而心卻茫然。 崔清濯雖已是人中龍鳳,炎夏朝的頂尖權(quán)貴,年青一代強者中的佼佼者,但不知為何,他的心里,始終不覺踏實,沒有一個可著力之處。他的人生到今天這一步,看著輝煌璀璨讓人羨慕,但一切說穿了不過是家族勢力推動,他只是隨著家族的巨浪流動,就自然而然達到了這個常人一生也難以企及的高度。 面對現(xiàn)在擁有的這一切,崔清濯心中始終有個疑問,又因這疑問久久得不到解答,他開始裝得灑脫不羈,裝得蔑視大族規(guī)矩。這一切不過是心中迷茫之下的外在表象。 此時酒喝得多了,崔清濯終于吐露心聲。 封霄云,很明顯聽懂了崔清濯的問題,因著自己也有類似疑問。 “聲色酒娛,可著得乎?”封霄云問道。許多富貴子弟,一生寄情于聲色之中,旦旦歡快度日,引得世人羨慕不已。 崔清濯笑著搖搖頭道:“吾家巨富,吾自幼深諳此道。不瞞封兄,吾琴棋書畫,飲酒射戲,詩詞歌賦無一不精。絕色齊珍唾手可得。然這心,終不著力于此。” “權(quán)勢富貴,可著得乎?”封霄云又問道。許多富家子弟,為了富而貴,一生孜孜不倦鉆營權(quán)勢。 崔清濯這次答得更爽快:“若權(quán)勢富貴乃吾所愿,吾何苦學(xué)那狂士之行,聊以自污?!?/br> “晉升坤階,與地同壽,可著力乎?”封霄云再問。 這次崔清濯停了一停,方才答道:“吾今為帝階,不知地仙之事。然觀吾家老祖,似是亦不盡得心之力?!?/br> “如此,吾亦不知矣。”封霄云最后老實說道,我也不知道你這個問題的答案,找不出可以讓你能“心得著力”之處。 “然吾觀封兄,終日似是坦坦蕩蕩,既無憂慮,亦無恐懼,更無好要,從無憤執(zhí)。心極得力,自自在在,何也?”崔清濯終于問出了他的真心話。 封霄云道:“崔兄過譽,我亦凡夫,心豈無礙?!蔽倚睦镆灿性S多事,只是無人可說罷了。我?guī)煾杆坪鹾苤牢业男氖?,但他老人家非但不許我訴苦,還給我添加許多障難。 “罷罷罷,酒空人醉。飲者話多,望封兄勿怪?!闭f完,崔清濯飄然起身,如之前那樣乘風(fēng)而去。 目送崔清濯離去,封霄云端起自己的水碗返回屋中。 第二輪比斗在兩個月之后全部結(jié)束,又一半帝階強者戰(zhàn)敗黯然離開。這一次,戰(zhàn)敗的帝階強者中過半都身負重傷,而在戰(zhàn)勝的帝階強者之中,也有少數(shù)因受傷過重不得不宣布放棄繼續(xù)參與。 足見第二輪比斗的激烈程度,遠超第一輪。 封霄云關(guān)注的六大家族六位公子,也全都順利通過第二輪擂臺,只是這一次他們贏得不如上一輪那樣輕松。 在這種情況下,輕松獲勝的封霄云就變得格外刺眼,暗中早已被許多帝階強者視為心頭之患。 這其中,尤以六大家族最恨封霄云。 他們原以為,派出自家這一代最優(yōu)秀的子弟前去爭奪皇后之位,必是十拿九穩(wěn)。這天下,誰能與六大家族相爭?他們的對手,本該只有彼此。 現(xiàn)在橫空殺出一個封霄云,將六大家族的如意算盤全部打亂,六大家族的族長現(xiàn)在恨不能直接動手處死封霄云。 封霄云表現(xiàn)的對這一些毫不關(guān)系,比斗結(jié)束之后就恢復(fù)工作,每天認真為女帝武凝婉值守。 由于第二輪比斗有眾多帝階強者受傷,女帝武凝婉仁厚禮待,特下旨令眾強者調(diào)養(yǎng)一月,延后再開金鳳擂臺。 女帝武凝婉本是好意,卻不料這一道旨意無意中將封霄云置于六大家族的刀尖之前。 六大家族族長得知這一消息之后欣喜若狂,立即連夜召開秘密會議,最終決意利用這一個月時間,設(shè)法除掉封霄云這個絆腳石。 這時節(jié),幾乎整個天下的目光都聚焦在臨瀾城,六大家族當然不會派自己人動手,他們雖然氣急敗壞,但絕不愚蠢。 在不周世界,專有許多組織替豪門大族甚至城主帝王動手清除一些他們不方便清除的目標,當然代價是高昂到常人難以想象的天價報酬。 這些無法見光的組織,只生活在世界的暗影之中。 六大家族花重金,聘請一位刺。 生活在暗影世界的殺手組織為數(shù)眾多,但數(shù)千年來只有三個組織牢牢占據(jù)著前三位,分別是:鷹巢、夜刺、無名。這其中,沒有名字的那個組織最為厲害,卻也最難聯(lián)系。據(jù)傳說,無名這個組織曾接過刺殺坤階強者的名刺,并且得手。 這次,六大家族秘密聯(lián)絡(luò)上“夜刺”,以天價雇傭夜刺新近崛起的一位頂級刺夜刃。據(jù)傳這一代夜刃曾成功刺殺第七大陸成名百余年的帝階強者金薔薇家族的大公斐迪南。 暗影中的行者,沒有名字,只有代號。 夜刃,是夜刺這個組織的最頂級代號,每代只有一位刺能夠獲此殊榮。每一任新的夜刃,都是踩著上一任“夜刃”的尸體,奪得這一至高稱號。 正是憑著這種殘酷的內(nèi)部淘汰制度,夜刺這個組織才能始終牢牢占據(jù)暗影世界的前三位。 每一代夜刃,都能夠成功刺殺帝階強者,維持著代代夜刺的威名不墮。 帝階強者身為不周世界修者的一道分水嶺,是極難跨越的,然而一旦跨過去掌握到天地法則真威,戰(zhàn)力頃刻間如同天地倒轉(zhuǎn),與一般王階修者不可同日而語。整個不周世界,想要成為一方霸主的最低標準,就是跨越帝階,從沒有任何一個王階強者能夠例外。 刺殺帝階修者,絕不是一件容易事。因為帝階修者掌握了一絲天地法則真威,往往在冥冥中與天地相感應(yīng),能夠提前預(yù)知威脅到自己生命的危險。 然而此事雖難,卻也不是無法辦到。 其中就有一種極為惡毒,駭人聽聞的殘酷方式。 夜刺這個殺手組織從整個不周世界每天販賣大量尚未記事的稚童加以篩選,選出一批天資超凡的稚童之后,每天用世間最殘酷無情的虐打折磨腐蝕其心志,又佐以寶貴的丹藥和藥水維持其性命不死。待其成年,由于長期經(jīng)受殘忍虐待,其心志定然殘缺不全,稍經(jīng)引導(dǎo)便會恨徹天地,恨盡這世間一切。 萬物生于天地間,若恨天地,則必為天地所排斥。 如此一來,這位“精心培養(yǎng)”的刺自然失去冥冥中與天地的感應(yīng)。而后,再用寶貴的丹藥和種種聳人聽聞的絕密手段,將其戰(zhàn)力在短短二三年內(nèi)強行拔至帝階強者境界,教之種種潛伏暗殺下毒之事,歷經(jīng)如此種種,方可培育出一位至強刺。 這種方式由于過于殘忍,絕大多數(shù)稚童往往經(jīng)受不住那日復(fù)一日的殘酷折磨半途夭折,因此成功率極低。而且由于“夜刃”是用特殊手段拔苗助長而成,戰(zhàn)力巔峰期非常短暫,壽命也極為短暫,往往不過百年。 得益于這種萬里出一的殘酷訓(xùn)練方式,每一任“夜刃”無不是驚才絕艷之輩,在常人眼中強大的帝階強者,在夜刃看來不過是板上之rou。 夜刃憑借不為天地所感應(yīng)的優(yōu)勢,常常能夠悄無聲息接近帝階強者,進行潛伏暗殺。 封霄云對即將到來的大禍毫無察覺,甚至連向來敏銳的陰陽太旋,這次都沒有任何反應(yīng)。每天仍是照常去皇宮值守,回府修習(xí),過著兩點一線式的簡單日子。 第三輪擂臺比斗開始前三天,忽一日崔清濯不約而至封霄云府上,像上次那樣借著酒力又說許多荒唐話,末了沒頭沒腦丟下一句:“封兄,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慎之,謹之?!憋h然而去。 封霄云聽得一頭霧水,顯然并未能明白崔清濯的暗示。 第三輪金鳳擂比斗開始前的這天晚上,封霄云吃罷晚飯,回到屋里端起自己日常喝水用的青瓷碗,喝了一大口水。 片刻之后,體內(nèi)陰陽太旋自行發(fā)動,將水中蘊含的致命毒素吞噬一空。封霄云覺察到陰陽太旋的異動,知道自己遭了暗算,不動聲色躺在床上,佯裝中毒昏迷,想要誘敵現(xiàn)身。 封霄云剛裝死沒一會兒,就聽到院子里金銀銅三個娃娃的叫嚷聲,并伴隨著起躍飛騰的打斗聲。 知道刺已被金銀銅三個娃娃發(fā)現(xiàn),封霄云也不裝死了,急忙起身出去支援。 趕到前院一看,金銀銅三個娃娃正哇哇亂叫著和一名身著詭異服飾的刺對戰(zhàn)在一起。這名刺所穿衣物極為神奇,能夠隨著周圍環(huán)境隨時改變顏色。 這刺躍起至空中,其衣服就變?yōu)樾?,與夜色完美相融。這刺被三個娃娃追趕至燈下,其衣服就瞬間變?yōu)闊艋鸬念伾?。這件衣服,絕對是刺潛伏暗殺的利器。 戰(zhàn)局完全是一邊倒,金銀銅三個娃娃揮舞著短短胖胖的小腳小拳頭,追著刺猛打。 這一任“夜刃”接下這一單活,來之前大概不會想到他會栽在三個小娃娃手里。大概沒想到他引以為傲的潛伏秘術(shù)和護體寶衣,在這三個小娃娃面前全無作用。 其實夜刃輸?shù)牟⒉辉┩?,他不知道自己惹的是什么?/br> 金銀銅三個娃娃可不是看上去那樣可愛的小奶娃,而是正經(jīng)的由傳自第六大陸第二大邪派天尸門獨門秘術(shù)所煉制而成金尸銀尸銅尸。其戰(zhàn)斗力如何,只看當日金娃一個,便可纏得崔清濯無法脫身,由此可見一斑。 這三個小娃娃一起上,就是封霄云碰上也要頭疼。 更關(guān)鍵的是,金銀銅三娃身為煉尸,已不屬生靈范疇,屬于死靈,他們天生就對生靈極其敏感。 六大家族請來的頂尖刺夜刃,雖然能避過帝階強者的感知,躲過天地交感,卻仍屬生靈范疇。夜刃剛潛伏至封霄云府上時,金銀銅三娃就感覺到自己家遭到了某個陌生的生靈入侵,在白老師許可下,立即開始搜索。 憑著對生靈天生的敏感,沒用多少時間金銀銅三娃就把夜刃堵了個正著,隨即大打出手。 眼見金銀銅三娃已經(jīng)纏住那刺,封霄云如雷霆般瞬間切入戰(zhàn)局,一擊命中將刺重重掃倒。骨裂的悶響傳出,夜刃的兩條小腿隨聲斷裂,露出森森的白色參差斷骨和鮮紅的連接骨膜。 一記掃腿將其小腿踢斷重創(chuàng)這刺,封霄云迅速出手摘下其雙臂關(guān)節(jié),然后手一揚,將其下巴摘下。 似這類高級刺,皆是狠辣絕決之輩,一旦失手絕不茍活,要么戰(zhàn)死要么吞毒自殺。封霄云摘下他的下巴,就是為了防止其當場咬碎藏在某顆假牙里的毒藥自盡。 看著躺在地上全身只有眼珠能轉(zhuǎn)動的刺,封霄云揮手攔住打算趁機開個小灶金銀銅三娃。封霄云知道他們?nèi)齻€許久沒有活吃過生靈,變得十分貪渴。 “你若有遺言要說,就眨兩下眼?!狈庀鲈浦缽倪@種高級刺嘴里問不出有用的信息,因此也沒打算浪費唇舌。但出于對強者的尊重,封霄云沒有立即殺死他。 眼見刺閉目不理自己,封霄云也沒再說什么,抬起腿就要將其腦門踩碎。 “慢!”白老師突然出現(xiàn),喊住封霄云。 白老師急步走到近前,彎腰撕去這名刺頭上的面罩。 一對毛茸茸的短尖耳,抖擻兩下現(xiàn)了出來,一頭墨藍色短絨毛,平添幾分高貴和神秘。 見到刺的模樣,“這刺來自貓妖族?”封霄云立即詢問道。 白老師點點頭。 “你走吧,今日之事,只當沒發(fā)生過。”封霄云對著這位貓妖一族的刺說道。再怎么說,現(xiàn)在自己好歹也是“冒牌”妖族圣使,再說看起來白老師與妖族關(guān)系匪淺,總要留幾分情面。 刺不為所動。 白老師語調(diào)低沉,明顯帶著哀傷:“夜靈一族歷來是我圣族三大帝室忠心耿耿的皇侍??上М斈隃鐕畱?zhàn),為三大神國捐軀赴國難,整個夜靈一族幾乎死傷殆盡。今存世的夜靈不過數(shù)百,在第六大陸偏遠荒地掙扎求活?!?/br> 原本一直閉目等死的刺聽到這番話,突然睜開了眼睛,緊緊盯著白老師,掙扎著想要說話。 封霄云見狀,伸手替他托上下巴,恢復(fù)其語言能力。 “乎圖汗?”一恢復(fù)說話能力,刺立即盯著白老師含混地問道。他使用的是一種封霄云從未聽過的妖族語言,意思是陛下。在等級森嚴的妖族內(nèi)部,這是極為尊貴的語言,只有三皇(神)族的血脈后裔或者神族的侍衛(wèi),才被允許學(xué)習(xí)這種語言。 封霄云雖然略學(xué)過一點普通妖族語言,但并不懂得這種高級的妖族語言。 白老師既不點頭也不否認,問道:“你可有遺言?”竟然還是要殺掉這刺。 站在旁邊,封霄云不理解道:“老師,他并未傷到我,放過他就是了?!?/br> “身為夜刺的這一代夜刃,一旦任務(wù)失敗,就只有死路一條。夜刺會中斷他賴以維持生命和戰(zhàn)力的那種獨特藥物供給,然后派下一代夜刃將其刺殺,奪走他的稱號?!焙谏侥Ь蝗怀霈F(xiàn),沉聲述說身為夜刃的殘酷命運。 “大不了把他養(yǎng)在我府內(nèi),那個什么夜刺再厲害,又能厲害到哪兒去?至于藥物,我也略通丹道,煉幾鍋丹藥,幫他將養(yǎng)身體也不是什么難事?!狈庀鲈圃捳Z里信心十足。其他不說,天下丹藥論鍋的,獨此一家傳承,別無分號。 “不可能的,數(shù)千年來,有無數(shù)夜刃想要擺脫夜刺控制,卻無一幸免。那種藥物極為霸道,在他幼時就被迫日日浸服,早已深入其體內(nèi)五臟六腑。他如今一日也離不得那種藥物,一旦停藥,不出三日就會血腐身朽而死?!焙谏侥Ь馈K頌橐淮Ь?,對世間這些殘忍邪惡的門道有著極高造詣,知道夜刺的辛密倒也不足為奇。 見到黑山魔君,夜刃雙目怒嗔欲裂,咬牙切齒道:“叛國逆賊!”掙扎著想要跳起來狠狠刺黑山魔君一刀,卻忘了自己已經(jīng)失去行動能力。 黑山魔君冷哼一聲:“成王敗寇!”黑霧一揮,轉(zhuǎn)過身去。 此時夜刃突然臉色一青,張口吐出一口黑血,眼窩急劇凹陷,全身開始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干癟消融。 “怎么回事?”本打算搭救這位貓妖族刺一把,封霄云見狀趕緊俯下身去檢查他的傷勢。 白老師本就僵硬的臉頰頓時變得更加僵硬,瞪著金娃問道:“你用了鑠金尸毒?” 金娃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把兩雙胖胖的小手背在身后,大眼睛忽閃忽閃,小嘴癟著,不敢開口。 夜刃似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他最后拼盡全身力氣,強忍劇痛掙扎著扭動身體將脫臼的右臂復(fù)原,一把攥住封霄云的手臂,道:“請保住我的meimei……” 封霄云聽到這半句話,心猛地被刺了一下,那個清晰依舊的嬌小身影,有著一雙漂亮的紫色雙眸的可愛女娃,仿佛正向他哭喊呼救。 封霄云重重點一下頭,“我答應(yīng)你?!?/br> 話剛說了一半,夜刃的整個rou身即全部消融干凈,只剩一套神奇的暗殺服,一個隨身小兜囊和一把扭曲猙獰如蛇信的暗紫色匕首。 封霄云眼睜睜看著夜刃的右臂一點點化為血rou混合的尸水,寂默無聲。陰陽太旋親自發(fā)動,吞噬掉封霄云手臂上的殘余。 最后,封霄云在花園中找一處僻靜之地,暫時將夜刃的遺物埋葬,權(quán)當一個衣冠冢。 六大家族重金請來的頂級刺,就這樣無聲無息融入了大地。發(fā)生在封霄云府上的這件小事絲毫未能影響金鳳擂臺。 封霄云第三輪的對手,不再是普通帝階強者,他將直接對上六大家族之一江南道盧氏,盧萬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