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為什么是猜呢? 因為錦歡壓根就沒跟時遷說過。 家里只有時遷知曉她有那本事,但是錦歡知道時遷性格敦厚,特別講究君子端方那套。 她怕他要是提前跟他商量了, 便干不成了,便事先裝的若無其事, 到了秦家搬家那日,她誰也沒驚動, 就turnaround動手了。 得說她膽子大, 心態(tài)好, 劈完人家屋頂, 她還跟沒事人一樣,該做飯做飯, 該哄孩子哄孩子,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時遷差點都叫她給哄過去了! 不過,也就是差點, 時遷理智還在, 遭天打雷劈的人多少年才出一回, 不算下雨天的, 單單只是白日遭雷劈的迄今為止, 他就聽說過三回。 回回都跟他媳婦有關(guān), 這回秦家這個更是,時遷要不懷疑就傻了。 * 不過, 白天的時候時遷憋住了沒問,這種事哪怕是親爹娘,時遷也不想告訴,只恨不得將它藏得死死的。 只晚上就寢時候,時遷才咬著錦歡耳朵“逼問”, 錦歡很利索就交代了。 “對啊,就是我干的,他家一家子都干缺德事,我劈他家咋了?” “就是活該!” “反正那秦家我劈也劈了,你沒辦法再收回來,時光也不能倒流,我心里特別痛快,相公你想罵我就罵吧?!?/br> 時遷:“……” 總覺得自家媳婦突然變無賴了是怎么回事? 時遷本來是想好好說說媳婦的,但是眼看著她這個破罐子破摔的架勢,他突然有些沒轍。 眼見著時遷不說話,錦歡親了親他嘴角,問: “相公,你要學(xué)著人家打媳婦的男人那樣揍我嗎?” 時遷眉頭打結(jié),問她哪里來這么奇怪的想法? 自家媳婦疼都來不及,怎么可能揍?不管旁人,反正他時遷是一輩子都不可能打媳婦的。 錦歡咧了嘴角,又親了一下,可憐兮兮的問: “那相公你要因為那缺德的一家人罵我?” 錦歡趴著時遷身上,女性的柔軟緊緊貼著他,水靈靈的大眼睛望向時遷,單純、無辜。 這樣的場景下,叫時遷怎么舍得回答“是”呢? 時遷忽然抱著錦歡翻了個身,位置一下子就顛倒了過來。 時遷居高臨下望著媳婦,儼然還是一個小姑娘模樣,仿佛受了委屈般,微微撅著嘴,眼睛水水潤潤的。 時遷忽覺有些渴,喉嚨不自覺的滾了滾,聲音透著股啞澀: “我什么時候因為別人罵過你?你猜得到我的意思的,媳婦你別想偷換概念?!?/br> 錦歡眨了眨眼睛,裝傻。 時遷低頭,狠狠親了下去。 小媳婦不聽話,打不得罵不得,只有在床上時遷才舍得好好治治她。 時遷存了治她的意思,攻勢便特別猛烈,他含著她的舌尖,又吸又吮,又纏又卷,如疾風(fēng)驟雨般,欺負(fù)得錦歡嗚嗚咽咽。 舌尖酥麻,最后幾次感覺要喘不過氣來。 時遷這才松口,問她現(xiàn)在知道了嘛! 錦歡哪里還敢再裝傻,小聲說知道了,說完就側(cè)過身朝里,不搭理他了。 哼哼哼,她要氣死了。 從前時遷多溫柔啊,現(xiàn)在居然這么對她,太過分了。 見著小媳婦生氣了,時遷又無奈又好笑,也沒硬把她轉(zhuǎn)過來對著自己,而是用一只手環(huán)著她的腰,就那么側(cè)著身子摟著她。 “你明白的,我只是擔(dān)心你,擔(dān)心你的本事叫人知道了,引來禍?zhǔn)?,若是你有事了,叫我和閨女怎么辦呢?” “現(xiàn)在沒人發(fā)現(xiàn),不過是這樣的事情還少,若是發(fā)生的多了,個個都跟咱家有關(guān),倒是只怕就有人要懷疑上了。” 這個錦歡就不認(rèn)同了,她就跟時遷解釋,說要只是怕被人發(fā)現(xiàn),那沒事的,這是我的天賦,只是在心里想想,又不用符咒啥的,肯定不會叫人發(fā)覺。 “世上無絕對,我總要先保證你的安危。我這一輩子算是栽在你身上了,舍不得打舍不得罵,你要掉個眼淚我都難受的不行,所以,哪怕有一點點可能我都受不了——” 時遷摟著錦歡,貼的很近,他說話時呼出的熱氣一下一下打在錦歡脖子上,錦歡忍不住縮了下脖子。 時遷卻離得越發(fā)的近,說的話也更黏糊,錦歡一下子轉(zhuǎn)過身來抱住他: “好吧,我知道錯了,可是我忍不住嘛!” “他們母女倆一個想叫我離開你,一個想勾引你,秦大人更是想毀你前途,哪個我都忍不下去?!?/br> “尤其那個秦夫人,到最后都不承認(rèn),居然還有人真的因此相信她,娘可不高興了,我就忍不住教訓(xùn)她了?!?/br> “以后若是還遇上這樣的,我肯定還是忍不住?。 ?/br> 時遷頭靠在錦歡肩上: “你要相信你相公,現(xiàn)在剛進(jìn)入官場,我能力低,往后我會加倍努力,做一個好官的同時也會努力往上爬,護(hù)住你和閨女爹娘,叫人不管輕視、謀害咱家。” 錦歡點頭,心里還是有點兒難受,神色蔫蔫的。 “當(dāng)然,在我還沒有那么成功之前,你要是真忍不住你告訴我,我替你掩護(hù),不叫人懷疑到你?!?/br> 聽到時遷這句,錦歡眼睛一下子亮起來,這回答應(yīng)的特別爽快。 然后夜里的生活就十分圓滿,許是為了補(bǔ)償前面對小媳婦的粗魯,后面時遷便又恢復(fù)到他一貫的溫柔耐心,很是用心的取悅小媳婦。 到了第二日,錦歡又起晚了。 等她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大家都用過早飯了。 錦歡梳洗好之后,便見阿九坐在院子里曬太陽,婆婆在旁邊一邊搓衣裳,盆里頭還有昨日自己換下來的。 錦歡臉紅得不行: “娘你放那邊,待會兒我自己洗?!?/br> “沒事兒,我順手就給搓了,飯在灶上溫著呢,你去盛飯吧!” 時母抬頭望著錦歡說了一句,見錦歡臉紅得跟猴屁股似的,就安慰道: “媳婦你別多想,老三早上跟我說過了說你不舒服,要多躺躺,我知道的。” “之前老三一直考試忽略了你,來京城之后又出了秦家那事,是他對不起你,我罵過他了,媳婦你放寬心,以后我看到他,定不叫他欺負(fù)你?!?/br> 錦歡:“……” 相公他到底是怎么跟婆婆說的? “現(xiàn)在,你倆的任務(wù)就是努力再要個孩子,阿九馬上就過兩周歲了,再生一個剛好忙得過來。” “你倆再抓緊要一個,我和你爹剛好一人抱一個,不用爭搶?!?/br> 錦歡:“……” *** 婆媳兩說話這會兒,時遷正在戶部坐冷板凳。 這是每個新進(jìn)的官員大多都要經(jīng)歷的一遭。 若是家里有人脈,有人能看著帶著些還好,但是像時遷這樣一窮二白的農(nóng)家子,肯定是要將冷板凳坐的牢牢的,直到有人來接班了才能輕松。 時遷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誰知,上班第一天才兩個時辰不到,就被天子宣進(jìn)宮了。 等他走后,戶部跟時遷一塊做事的,心里惴惴,跟有耗子在里頭打架似的,生怕時遷初生牛犢不懂規(guī)矩,管不住嘴巴在天子面前亂說。 殊不知被天子召見的時遷緊張著呢! 尤其當(dāng)天子問起永鄉(xiāng)縣發(fā)生的“老天爺怒劈人販子”和京城剛過去的“秦老爺一家白日遭天雷劈打”這二者是否有什么聯(lián)系時,時遷后背汗?jié)褚黄?/br> 他原對天子還是很有好感的,可渴望忠君愛國,貨與帝王家。 但是此刻,為了媳婦,他只能不好意思地在心底跟天子說聲抱歉: 抱歉,我要忽悠陛下你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忽悠你的。 第八十七章 …… 時遷在心里對天子說了聲抱歉, 抬頭回話,見天子周身威嚴(yán)籠罩,嘴巴就好似被千斤巨石壓著, 出不來聲。 天子見時遷一臉的緊張,笑了笑, 叫時遷放松些,說他就是一時好奇, 隨口問的。 時遷也覺得自己這個狀態(tài)不對, 看陛下這模樣, 沒覺得跟自家有什么關(guān)系, 他一直緊繃反而容易引起陛下多想。 這么一想,他繃直的肩膀就放松下來。 “這就對了嘛!”天子之前還裝嚴(yán)肅, 這會兒高興,臉上就帶了出來。 太傅教導(dǎo)的“息怒不形于色”的技能看看只維持了半盞茶的功夫。 時遷腦海里思緒翻滾,很快就組織好語言: “陛下所問的聯(lián)系臣并不清楚, 但是臣覺得起碼它不是一個壞事, 不是嗎?” 天子倒是也聽過旁人的說法, 有說是壞人做壞事惹了老天爺發(fā)怒, 也有說純粹就是巧合, 不然一年到頭干壞事的那么多, 怎么就只劈了那兩例? 好似都有道理,但是又全都是猜測, 天子沒怎么覺得有用。 聽時遷這話,他來了興趣: “愛卿的意思是?” 時遷一臉正色: “臣記得往年年年拍花子的案子都很多,但是去年永鄉(xiāng)縣的驚雷過后,至今還未再聽聞一起。” 其實不止永鄉(xiāng)縣,其周圍鄰縣也都差不多, 可見其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