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忙不迭點頭。

    林封拿起手機，快步往外走的同時給李青打了電話。

    “我正好要問你！”李青也急得不行，“你見許凈洲了嗎？？這怎么四處找人都不在？打電話也不接?！?/br>
    林封立馬來了脾氣，“你問我？！他是你手下藝人還是我手下藝人？”

    “是我藝人啊，但他最近不是跟魏準(zhǔn)走得近，我就想，”李青話音一頓，像是看到什么，“臥槽，魏準(zhǔn)被炸死了？”

    林封爆粗：“你他媽會不會說話？”

    “不是，我是看新聞，我也不相信?！崩钋鄮缀跻铝?，“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這樣了？魏準(zhǔn)現(xiàn)在有沒有事？”

    林封走進電梯，“我不知道！”

    電話兩端同時陷入沉默。

    突如其來的意外讓所有人都切身體會到什么叫做措手不及，他們原本身為這場戲里的配角，一直循規(guī)蹈矩默默配合，

    現(xiàn)在反而成了最身不由己的人。

    兩個主角呢？

    找不到了。

    李青沉默半晌，開口：“我現(xiàn)在去找許凈洲，這事得瞞著他，被他知道肯定要發(fā)瘋不行。韓晝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再死一次，”

    “是?！绷址馍钗跉猓澳憧春盟?，咱們還得繼續(xù)……”

    電梯到達一樓。

    電梯門緩慢打開，空蕩無人的大廳地板明凈。青年安靜站在電梯前，一張白凈臉頰沾染上灰，他身上的淺色毛衣染了泥，眼睛紅的像是剛熬過通宵。

    怕不是剛在泥坑里打過滾。

    林封愣是把沒說完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張嘴，扯出個笑，“小洲啊?！?/br>
    許凈洲抬眼看他，抿唇。

    “你怎么來這里了？你經(jīng)紀(jì)人到處找你呢，你看這還給我打電話。”林封把來電顯示給他看，動作有些僵硬，“你要不要跟他說兩句？”

    許凈洲不出聲。

    “啊，”林封蹙眉，意識到什么，試探問：“你是來找韓晝的嗎？”

    許凈洲點頭，“嗯?！?/br>
    “他不在，他，”林封靈光一閃，飛快翻出個借口，“他出差了！”

    “出差很突然，從工廠回來就上飛機了，大概得等四五天才能回來。”林封說：“這樣，我先送你回去，你回去等他，好，”

    許凈洲說：“不好。”

    他的口吻很冷淡，干凈利索，沒

    有給任何可商量的余地。

    也沒等林封再說什么，這人趁他不注意，飛快鉆進他身后的電梯里，迅速按上樓層！林封還沒來得及進去，電梯門就關(guān)上了。

    許凈洲直奔五樓。

    電梯門打開后，宋淋正守在電梯口。

    他自己公司都從沒這么忙過，宋淋那邊還在處理雜事，這邊就被林封一個緊急電話打過來，說許凈洲過去了，讓他想辦法穩(wěn)住這人情緒。

    靠，這特么有什么辦法？？

    許凈洲像是沒看到他，徑直往魏準(zhǔn)辦公室里鉆。

    “不是，魏準(zhǔn)他真不在辦公室，他真出差了！”宋淋覺得自己做不到，這人好像已經(jīng)情緒失控似的，說什么都不聽。

    許凈洲推開辦公室，空無一人。

    宋淋好聲勸：“你看，他不在吧？你先回去？”

    身后的辦公區(qū)亂哄哄的，接二連三的電話聲鬧耳，反而襯得這屋里冷清。窗簾拉得嚴(yán)實，絲縷微弱的光投進來，映在桌上。

    空調(diào)明顯沒被開過，屋內(nèi)彌漫著未被吹散的淺薄荷香。

    許凈洲站在原地半晌，

    緊繃狀態(tài)在聞到這股氣味后若有松懈，垂在身側(cè)的手依舊緊攥，他輕微發(fā)抖，又在反復(fù)調(diào)整呼吸后，漸漸平靜。

    洶涌的潮落下，掩住一切聲音。

    他聽得見胸腔里心臟在跳，振聾發(fā)聵，仿佛跳在他的神經(jīng)上，帶起太陽xue刺痛。

    要命的痛。

    “好。”他艱難滾動喉結(jié)，問：“什么時候回來？”

    宋淋盯著他出神，“啊？”

    許凈洲重復(fù)：“他什么時候回來？”

    “大概，四五天？”宋淋咬緊牙，差點沒繃住情緒。

    許凈洲輕輕嗯了聲。

    他走到辦公室里的沙發(fā)邊，規(guī)矩坐下，后背挺得筆直，眉眼干凈又溫順，“那我就在這里等著好了，”他認(rèn)真問：“可以嗎？”

    宋淋也只能勸到這份上。

    離開時，他隨手關(guān)上辦公室的門，情緒終究還是失了控，沒出息的抹淚。

    說不擔(dān)心是假的，他跟魏準(zhǔn)這么多年朋友，平時再互損互罵，也都一路走過來了。剛才得知這件事時他就一直在控制，

    但這種勉強控制的情緒在看到許凈洲的一瞬間崩潰決堤。

    在聽到他說：“我在這里等，可以嗎？”

    處理好所有事的時候，已經(jīng)晚上九點。

    宋淋忙得連看眼手機的空隙都沒有，期間也沒顧上照料許凈洲。許凈洲就始終自己坐在辦公室里，沒來麻煩他甚至公司員工任何一個人。

    仿佛辦公室里根本沒有那個人。

    消防隊處理好工廠的爆炸事件，依舊沒有發(fā)現(xiàn)人員傷亡。

    網(wǎng)上有關(guān)“韓晝”的輿論也已經(jīng)被壓干凈。宋淋發(fā)現(xiàn)幾通未接來電，是林封的，一顆心臟直接被吊了起來，

    他屏住呼吸回?fù)?，等待音孔里那陣催命的忙音落下?/br>
    “……”

    “喂？”電話里面的人聲音疲憊，“宋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