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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若月自殺了。 那時還幼小的聞人千秋卻把她這番話都記住了。 努力活下去。 找云錦,離開云家。 一直這么苦苦支撐了十多年。 他活下來了,以一個姑娘的身份,被囚在云家后山斷崖之上。 云錦不用找,他自己早已經(jīng)偷偷找了過來,以他的兄長自居,時時照顧著他。 溫若月說得對,云錦真的很善良,把他當(dāng)成親meimei一般,拼了命地照顧他。 云安身為武林盟主,與聞人圣有奪妻之恨,對于身上流著聞人圣一半血液的“聞人惜月”自然是恨屋及烏。 可又因?yàn)樗菧厝粼碌呐畠憾鴱?qiáng)忍著沒有殺了他。 他越矛盾,越痛苦,便越折騰聞人千秋。 發(fā)現(xiàn)他是男兒身,以為是溫若月故意把兒子假扮成女兒搏得他的一絲憐愛。 他果然沒有下殺手,但是在恨極之時,他給聞人千秋下了藥。 阻止他的生長發(fā)育,讓他的身材變得纖細(xì),聲音也沒有徹底變聲,他的皮膚變得細(xì)膩,長不出胡子,從此成了一個介于男女之間,雌雄莫辨的“妖人”。 聞人千秋一直被當(dāng)成姑娘,云安從小就護(hù)著他一起長大,直到有一天真正的聞人惜月出現(xiàn),他的身世才算是大白。 而那個時候云錦早已經(jīng)與他有了深深地羈絆,放不下他,為了他出生入死,也那么順理成章地愛上了他。 最終死在聞人千秋的懷里,聞人千秋隨后死在正邪兩道的恩怨之中。 云霄有了原主的全部記憶,這會兒再看與自己同姓的本家青年,頓覺同情。 原主慘,這位未嘗就不慘。 在原主死亡時的執(zhí)念里,最大的后悔與遺憾,應(yīng)該就是云錦的死去。 云錦護(hù)著原主,原主更想護(hù)著他! 云錦走到旁邊坐了下來,看了云霄的臉色,這才放心一些,他聲音輕柔,伸手摸了摸云霄的腦袋,問道:“怎么不說話?還有哪里難受嗎?” 那手是溫暖柔軟的。 云霄覺得應(yīng)該是原主身體的潛意識,被摸頭摸得還挺受用。 “不難受?!?/br> 他開口,聲音是啞的,嗓子也有點(diǎn)干。 不用云霄再說什么,云錦立即起身去桌邊倒了杯水過來。 云霄撐著自己坐起來,伸手要去接,云錦卻是已經(jīng)將杯子遞到了他嘴邊,開始喂他喝水。 就這么舒舒服服當(dāng)著大爺,哦不,是當(dāng)著meimei被哥哥照顧。 喝完水,云錦又問他餓不餓,給他拿了一碗粥過來喂著他吃了。飯后附贈一碗苦口良藥,當(dāng)然,也是被又哄又心疼的方式喝下去的,喝完立即有一顆裹了蜜的糖球,估計里面還放了山楂還是什么的果rou,吃起來帶一絲的酸,味道還不錯。 這么被連續(xù)照顧了三天,原主的這具身體終于又恢復(fù)了原來的健康。 不過這個健康指的是能正常走路、說話,不用躺著或是坐著動彈不了。 原主的身體早就被毀了,說他手無縛雞之力都是夸他,完全是個來場大風(fēng)就能把他吹倒的主兒。 云錦還是每天來看他,不過時間都不長。 他是武林盟主唯一的兒子,每天不是被逮著練功,就是處理各種事務(wù)。 云霄這些日子還沒有見過云安這個盟主。 從原主的記憶里可以得知,這一次是這個人最想殺了他的一次。 原主身體弱,體內(nèi)還有寒毒,時常會生病,病得稍微重點(diǎn)就容易小命不保,這一次云安確是存了心的,任由他自生自滅。 而云錦便是一個變數(shù),他真心地疼愛這個與自己同母異父的meimei,為了他在雨中跪了一夜,最后沒有辦法,抱著人一起跳下斷崖堵他父親松口。 果然,他堵對了。 原主撿回了一條命。 其實(shí)只要云安不發(fā)瘋,原主的日子過得還是可以的。 除了沒有自由,有吃有喝,也沒有人欺負(fù)他。 云霄算了下時間,很快這樣的平靜日子就要過完了。 下個月在云家會有一個武林大會,到時原主的便宜meimei就要來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堆破事,他的身份被揭開,魔教的人要找他利用他,正道的人想著法子的要?dú)⑺棋\陪著他一起逃離了云家,滿江湖被追殺。 兩人感情正式萌發(fā)。 云霄躺在躺椅上,一搖一晃地看著天上的白云。 這深秋的天氣,只要不下雨,就顯得那么宜人舒適。 在這么好的天氣里,似乎也挺適合將一段感情的萌芽扼殺在搖籃里。 晚上,云錦偷著空過來看meimei。 “今天有沒有好好吃飯?我給你拿的書,你看了嗎?有沒有不認(rèn)識的字,哥哥教你。” 他每次總是面帶微笑,對著meimei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會放輕柔。 云霄給他打了個好哥哥的戳。 于是,更加堅定了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 “吃了,書也看了,字都認(rèn)識,謝謝哥哥?!?/br> 云霄管這個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年齡都比自己小的青年叫哥哥,一點(diǎn)也沒有心理障礙。 “哥哥,我今天想洗澡。” 云霄開始提要求。 云錦絲毫沒有懷疑,點(diǎn)頭道:“好,那哥哥去幫你挑水,你等一下?!?/br> “謝謝哥哥?!?/br> 云霄坐在他的椅子上,裹著他防寒的小被子,一臉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