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過了安檢,在候機廳,榮則買了一杯咖啡,又想到clg曹何籌。打法很像榮則,比funto更多明星球,和黃予洋是朋友,或許更適合現(xiàn)在的fa。 只是不知道打完夏季賽,印樂、樊雨澤和夏安福會不會想走。 黃予洋會不會想走。 開始登機,榮則在自己的位置坐下,想到前些天他看次級聯(lián)賽,看見的新人輔助junboom。 天賦很高,但聽隊內(nèi)語音,性格有些暴躁,不知道會不會和黃予洋吵架。當然也可能和黃予洋關(guān)系很好——如果黃予洋還留在fa的話。 在d市的網(wǎng)吧,榮則看黃予洋幫自己裝外設(shè)。 “你覺得沈正初怎么樣?”榮則問黃予洋,“你看過二隊比賽嗎?” 黃予洋抬頭,榮則發(fā)覺黃予洋皺了皺眉頭:“看是看過,沒什么印象?!?/br> “他打得還可以,”榮則對黃予洋說,“轉(zhuǎn)會期有幾支隊伍聯(lián)系過他,但他不大想去?!?/br> “什么意思啊?”黃予洋裝完外設(shè),沒什么表情地問榮則。 他眼睛很大,但看起來確實有些不高興,坦蕩地、理直氣壯地直視榮則。黃予洋仿佛沒有秘密,內(nèi)心像透明的,與榮則全然相反。 “沈正初打好不好關(guān)我什么事,”黃予洋問,語氣中帶著不悅,甚至有些躁急,“戰(zhàn)隊要把我流放二隊啊?” “——我就要跟你一起打,別的我一個都不要?!秉S予洋像很任性似的對榮則說,而后去自己的電腦前坐下了,裝他自己的外設(shè)。 黃予洋是理想化的,因為黃予洋很自信,黃予洋的現(xiàn)實是其他人的理想。 榮馨是榮則的現(xiàn)實,榮則認為,家庭是現(xiàn)實。ipf是避難所。榮則沉默地打開電腦。而黃予洋是近在咫尺,愛情是遙不可及。 第38章 榮則和黃予洋在網(wǎng)吧雙排,兩人并排坐著,但是沒怎么聊天。 打了一把群星戰(zhàn)艦后,他們接著排隊,黃予洋突然把榮則拉進了一個房間,沒看榮則,說:“來1v1?!?/br> 房間是榮則和黃予洋以前雙排玩過幾次的那個,黃予洋這次沒以前一樣隨便玩玩,幾乎向打比賽一樣專注,一聲不吭在狹小的弄堂里伏擊榮則,把榮則擊殺后還比個手勢。 后來被榮則反殺來幾次,又變得有些暴躁,在屋頂上跳來跳去,仿佛被榮則殺一次會掉一百分。 黃予洋的準度高、反應(yīng)快,但榮則擅長躲避和突襲,打得更狡猾,雙方你來我往,擊殺數(shù)不相上下。 房間設(shè)置了15分鐘倒計時,還沒結(jié)束,就排進了游戲。 又打了一把風暴森林,經(jīng)理給榮則打來了電話。 榮則這次沒當著黃予洋面接,說“我去接個電話,你先單排吧”,拿著手機出去了。 他下午單獨和經(jīng)理聊過,想盡快讓沈正初來一隊隨隊練習(xí),因為后天回s市他會直接去公司,排好的和tyg的訓(xùn)練賽他不一定能參加,接下來的訓(xùn)練,他也不知道還能怎么辦。 接起電話,經(jīng)理告訴榮則:“和沈正初談過了,他問我你怎么回事,我沒具體說……不過他挺興奮的。” “二隊教練告訴我,他好像挺喜歡黃予洋的,”經(jīng)理道,“排位排到黃予洋會死保,還在隊里炫耀的那種。” “是嗎,”榮則看了一眼包間的方向,說,“那很好。” “后天訓(xùn)練賽讓他上吧,”榮則又說,“看看默契度怎么樣?!?/br> 掛了電話,榮則走回包間,打開門,黃予洋背對著他在練槍。 黃予洋的命中率是今年全聯(lián)盟的最高數(shù)據(jù),他一槍一個爆頭,打得很快,榮則進去,他也一點也沒受影響,迅速敲擊鍵盤,點按鼠標。 榮則突然想到他和黃予洋第一次雙排,黃予洋開電音裝韓國人打的那把喪鐘海灣。 那局游戲他們排到了很菜的隊友,黃予洋為了討好他,和對面整整拉鋸半個小時,每一個變形的cao作都寫著“今天做輔助的保鏢”和“想贏”。 隨即,榮則又覺得用討好這一詞不恰當,黃予洋那時只不過是沒安全感,想打訓(xùn)練賽和融入fa這個集體,和榮則本人不太有關(guān)系。 如果仍舊和印樂雙排,黃予洋應(yīng)該也會那么想贏。 榮則坐回自己位置,黃予洋恰好單排進一把游戲。黃予洋轉(zhuǎn)頭看了榮則一眼,說:“你等我嗎?還是先自己排?” 榮則覺得黃予洋好像還有些不高興,想了想道:“我單排吧?!?/br> 黃予洋轉(zhuǎn)眼看了一眼屏幕,面不變色地反悔“不行”,“不許單排”。 “你來觀賽,”他一直不看榮則,霸道地自吹自擂,“欣賞我行云流水的cao作?!?/br> 榮則原本心情沉重,但還是被黃予洋弄得笑了笑,進入好友位觀賽系統(tǒng),看黃予洋比賽。 地圖是日蝕避難所,黃予洋選了尤里,他的輔助隊友sodaz本來選的是港灣,迅速換成了和尤里配適度最好的英雄復(fù)活節(jié),而后給黃予洋發(fā)了條消息,說“洋哥明天比賽加油”。 隊友叫sodaz,黃予洋回了個謝謝,自言自語:“這是誰?!?/br> sodaz又給他發(fā):“我是沈正初,這是我小號?!?/br> 黃予洋大概不知道說什么,發(fā)了個顏文字,也說“加油”。 榮則頓了頓,問黃予洋:“你和他大號有好友?” “嗯,”黃予洋說,“排到過就加了?!?/br> “我以為你們不熟?!睒s則理智上知道自己不該管太多,但不太能控制自己,問黃予洋。 黃予洋看了看榮則,有些奇怪地說:“是不熟啊,沒說過幾句話?!?/br> 以后會熟起來的。 榮則腦子里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而后自己也覺得小氣得可笑,果決將它抹掉,當作它從沒有出現(xiàn)過。 沈正初保黃予洋保得很明顯,什么資源都往黃予洋身上砸,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是對的,黃予洋幾天沒打游戲,手感非但沒有下降,似乎還有提升。 在日蝕避難所帶著沈正初單走,將對面打得潰不成軍。 比賽結(jié)束,沈正初小號加了黃予洋好友,黃予洋通過了,轉(zhuǎn)頭問榮則:“怎么樣打得不錯吧?!?/br> “極具觀賞性,”黃予洋一邊申請和榮則雙排,一邊得意自夸,“fa戰(zhàn)隊的yomvp1選手?!?/br> 榮則和黃予洋排了一整晚,也斷斷續(xù)續(xù)地走神思考了一整晚。到十二點半走出網(wǎng)吧,他也沒有想到和黃予洋告別的辦法。 榮則勸說自己,至少黃予洋的反應(yīng)可能不會有多大。 黃予洋那么喜歡wbg,也離開了wbg來到fa,迅速適應(yīng)了全新的隊友。自己不過其中之一,黃予洋和自己關(guān)系再好,再不舍,傷心幾天后,也應(yīng)能夠開開心心迎接下一任。 但榮則說不出口。 從網(wǎng)吧走出去,兩人站在路邊等黃予洋叫的車。 “熱死了?!秉S予洋說。 榮則看著沿街打烊的店鋪,灰黑色的泊油路和路邊的參天大樹,覺得d市的夜里熱得像火在烤,也覺得自己在ipfl這幾年過得很狼狽。 他往日身在此山中,不太會細想他的姿態(tài)和面目,但客觀來說,確實混亂失敗,灑脫全無。 出租車來了,榮則打開車門,空調(diào)冷風撲面而來。 根據(jù)多年的經(jīng)驗,回顧過去沒有用,只徒增痛苦,榮則沒有再想太多。 第二天,和vo的比賽在第二場。 七點多開始比賽,榮則將它當作最后一場,打得全情投入。 比賽mvp是黃予洋,但走向群訪臺時,黃予洋貼著榮則,止不住激動似的說:“榮哥,你今天真強?!?/br> 結(jié)束群訪,隊友們要去吃火鍋,上車前,榮則又接到了他jiejie的電話。 榮馨說念念發(fā)燒了,她現(xiàn)在住在了酒店,兩個孩子都問她爸爸去了哪里,想要爸爸。 她鼻音很重,通話的內(nèi)容讓榮則因勝利而產(chǎn)生的喜悅消散。 背景音有念念哭鬧和阿姨勸說的聲音,很像一個巨大的包袱,壓到榮則背上,告訴他他的生活不僅只需要比賽。 榮則停住腳步,看隊友們走下臺階,依次上車。 黃予洋走在最后,上車前回過頭來,看著榮則。他手插在口袋里,一副很酷的樣子,但停下來的表情沒那么酷,反而有些呆,像在問榮則:“怎么還不來?!?/br> 見榮則遲遲不動,黃予洋撇撇嘴,掉頭朝榮則走來。 “你明天幾點飛機???”榮馨在電話里問,“我讓司機來接你,好嗎?” 那頭的念念突然開始尖叫著喊爸爸,夾雜著點點不耐煩的制止。所有嘈雜都匯聚在一起,通過電子信號,傳入榮則耳朵里。 黃予洋靠得太近之前,榮則冷靜地告訴榮馨:“我改簽到今晚?!?/br> 第39章 火鍋店就在酒店旁邊,但榮則沒和隊友一起去吃。他改簽十二點的機票,先回了酒店。 離開vo主場時黃予洋沒喊動他,上車時有點不高興,但到了火鍋店,黃予洋又發(fā)了許多照片給他,問他真的不餓嗎。 “你如果餓我?guī)С缘幕貋斫o你,”黃予洋熱心地說,“叫外賣也行。” 出于許多原因,榮則只回復(fù)了“不餓”。 榮則在房間里休息了一會兒,理完行李箱,準備叫車去機場時,房間的門鈴被人按響了。 他走過去開門,黃予洋站在門外,一手里提著紙袋,一手插兜,酷酷地說:“給你打包了冰粉?!?/br> 然后他微仰著頭看榮則,像在尋求夸贊。走廊的溫度比房內(nèi)高一兩度,大概因為幾天沒睡好,黃予洋眼里還有些血絲,但在房間玄關(guān)頂燈下,看起來很明亮。 “干嘛不動,”黃予洋是個急性子,只等了幾秒鐘,就催促榮則,“太感動了嗎?” 距離飛機起飛只剩下一個多小時,理論上榮則應(yīng)該婉拒黃予洋的好意。 “謝謝?!彼f,側(cè)身讓黃予洋進了門。 黃予洋把紙袋放在榮則房間的書桌上,自顧幫他把面拿了出來,打開打包盒的蓋子。拆了勺子。 冰粉打包盒很大,黃予洋自己也拿了個勺子,搬了個矮沙發(fā)椅過來,兩人面對面坐在書桌旁吃冰粉。 榮則不愛吃甜的,吃得不多。說是給榮則打包,實際上主要是黃予洋在吃。 吃著吃著,榮則忽聽黃予洋開口:“剛沈正初跟我說,下場訓(xùn)練賽和tyg的訓(xùn)練賽他打啊。” 黃予洋說話的時候沒抬頭,還是低頭舀冰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