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女孩兒蜷縮起腳趾。

    “嗯，這種時候你罵我混蛋，我也不會難過?！?/br>
    歡愉與情欲在房中蔓延。哪怕是中途架上的某本書意外砸下，擊到男人背上，也僅僅是使汗珠滾動，從肌rou表層滑落。

    書本落下時，他閃也沒閃。

    畢竟，蝙蝠俠不懼怕這點小傷，不是嗎？

    他還有精力在女孩兒耳邊調(diào)情：“好姑娘，哭一次，我們勾掉一筆賬。”

    “差點忘了，我沒有把你和萊克特博士跳舞的那筆賬記到賬本上，這一次就算它吧?！?/br>
    “腰下一下，不會斷的，以前訓(xùn)練你的時候，我有記著特意往柔韌度方向下功夫。順便，對付食人魔的時候，你用腳尖踢他下巴的動作非常漂亮?！?/br>
    女孩兒從哭泣聲中，斷斷續(xù)續(xù)拼單詞：“混、混蛋，你又給我放監(jiān)、監(jiān)視器?！?/br>
    “我只是不放心你。以及，我沒有在你身上放東西?！蹦腥寺龡l斯理地反駁，“是無人機(jī)。”

    *

    尚且不知道男朋友特別小心眼的米斯蒂，惡心完漢尼拔后，神清氣爽地跟著迪克去最近的警察局做了筆錄，出來就看到男朋友焦灼地在門口轉(zhuǎn)圈圈。

    “火柴！”

    火柴·馬龍的瞳膜被路燈橘黃的燈光一撞，蕩出波紋：“米西！”他急急忙忙跑過來，“你沒事吧！我應(yīng)該跟你一起來的！”

    “我沒事，一點傷也沒有受，真的，約翰來的很及時?！?/br>
    “那就好?！彼朦c沒問約翰是誰，全身心放在米斯蒂的安危上，蔚藍(lán)海洋般透徹的眼睛幾乎要將人溺死，“你沒事就好?！?/br>
    米斯蒂帶他去和約翰認(rèn)識了一下，氣氛友好，還帶著些許古怪，從約翰那邊傳來的情緒——米斯蒂猜大概是他第一次見朋友的男朋友，并且想到之前雇傭的事情，有些不自在。

    于是，友好的相互介紹后，他們結(jié)束了這段不超過兩分鐘的對話。

    米斯蒂和火柴·馬龍在街上散步，小聲地和他說著漢尼拔的事情，隱去她欺詐漢尼拔的過程，“情況就是這樣，他想騙我吃人rou，幸好我提前發(fā)現(xiàn)不對，拖延時間，才成功拖到約翰帶警察趕來。”

    “也幸好格雷森警官是你的好朋友。”約翰·格雷森，是約翰告訴他們的名字，“不然你報警當(dāng)?shù)?，還需要解釋為什么說對方是食人魔?！倍s翰，會無條件地信任她。

    米斯蒂點點頭：“我就是這么想的。”

    “你還沒吃晚飯，我們?nèi)デ懊婺羌也蛷d？”

    米斯蒂抬眼，路盡頭的餐廳朦朦朧朧在暖光中，樓頂?shù)狞S色充氣招牌特別像一塊香噴噴的燒餅，“好，我確實餓了。”捂著肚子的手輕輕揉了揉。

    走過去的時間，火柴·馬龍問出自己的疑惑：“不過，米西，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墻后面有人的？”他開玩笑：“難道你有透視眼？”

    “透視眼沒有。我可以特別敏銳感知到別人的情緒。哪怕隔著一堵墻。”米斯蒂說，“我那時候在找書，走到某個角落時，就感覺到了強(qiáng)烈的絕望，痛苦和不甘。我猜，我還沒那個本事和廚房里的食材——那時候我以為是正常的食材，感同身受，所以，墻后有人?！?/br>
    她沒來得及采取任何救助措施，就一點一點感覺到墻里的人的情緒不斷升高，到某個闕值戛然而止，仿佛回光返照。她就知道，對方死了。

    不會是昏迷，昏迷導(dǎo)致的情緒斷層，和死亡導(dǎo)致的情緒斷層不一樣，前者的大腦尚且有活動，只是比之正常有所降低，死亡，會帶來大腦的徹底關(guān)閉。

    火柴·馬龍沉默了。

    米斯蒂隨口一說：“怎么？覺得我這樣看透人很恐怖？”應(yīng)該不是，她沒感覺到男朋友出現(xiàn)恐懼的心理。

    果然，對方搖搖頭，“不，我只是在想，你這樣是不是很難受?！?/br>
    “噗。”米斯蒂捂著臉，“抱歉抱歉，我不是在嘲笑你，但是你現(xiàn)在的臺詞真的很像在——玩過游戲嗎？像在攻略我?！?/br>
    火柴·馬龍抿了抿唇。唇線繃成長條時，米斯蒂突然有種詭異的熟悉感。

    哦，大概是她看蝙蝠俠抿唇看多了。

    米斯蒂：“這是一個老套卻意外有用的攻略手段，或者說，它之所以能老套，就是因為它有用，不然早就消失在歷史長河里了?！?/br>
    米斯蒂：“最常見的就是從小因為自己的特殊被當(dāng)成怪物，因此自卑或者憤世嫉俗，某一天來了個人，真情實感的贊嘆他的特殊，或者，對他的特殊表達(dá)了關(guān)心，剎那的觸動，就讓自己被攻略成功了?？上?，自卑和憤世嫉俗我都沒有，我喜歡我的感知能力，它讓我免于被欺騙?！?/br>
    誰不愛真實呢？

    火柴·馬龍簡直像是一個偵探，他一瞬間抓住了重點：“你跳過了前面那句。”

    米斯蒂愣了愣，攤手：“人總會對自己被看穿產(chǎn)生恐慌，用尖銳的言語來護(hù)衛(wèi)自己，是很普遍的做法。”

    火柴·馬龍又抿了抿唇。

    他在難過和不高興。

    真是個有同情心的好人。米斯蒂抬手rua他有著毛茸茸觸感的頭發(fā)，“開心一點，寶貝兒。雖然確實有人喊過我怪物，但那并不是值得我關(guān)注的事情，被罵兩句也不會少塊rou，反而是他們，被我戳穿出軌——哦，和我沒關(guān)系，我只是日行一善。戳穿他們偷東西，家暴，說謊的時候，他們的表情可真是好看。”女孩兒愉悅地彎起眼睛，她真的對這個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