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前塵往事
女子粉衫衣闕仙氣縹緲,只是此刻卻顯得有些凄美,發(fā)髻被隨意撤去,散下長長如緞帶的發(fā),空氣里,地面上,飄散著絕美唯白的棠梨花瓣,不需要走近,你就可以在空氣里嗅到濃重的酒香。獨(dú)酌棠梨酒,醉臥棠梨園,醉到忘情,方能換來不清醒夢境… 見躺在其間的女子疲倦的閉上長卷睫毛,手中拿著酒盅掉落滾落一邊無人在意,走近看去,順著睫毛落下一滴玲瓏剔透的淚水,化作一片棠梨花瓣被風(fēng)吹散。 你從沒說過,交托一顆心會這么愛這么痛這么怨…女子閉眸心中喃喃自語。 “我詛咒你們,生生世世不得在一起!”一個凄厲的聲音出現(xiàn),一晃眼夢中黎羽眼前的棠梨園、醉臥棠梨園傷情的女子一切消失的無影無蹤。 “傾羽,傾羽…”虛幻夢中,又是那熟悉的聲音,這次不同于以往,看不清夢境。這次黎羽聽到了那個人在喚著那個人傾羽,看得到那個人傷情至極醉臥棠梨園。 黎羽從虛幻的夢中醒來,卻淚濕衣襟,見她下意識的抬手覆上自己被淚水打濕的臉龐,喃喃自語道:“傾羽,你到底是何人。為什么…心會這么痛…” “姑娘,你醒了?”婢女端著湯藥進(jìn)門來看到黎羽坐在床榻之上喚道。 回神過來的黎羽微一動便感受到后背心口位置的疼痛,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婢女似是察覺了她的情緒變化,走上前來放下了湯藥道:“姑娘勿動,你的后背中了箭傷?!?/br> “箭傷?”黎羽不是很懂婢女口中所說,如果說陌尚塵大發(fā)慈悲放了她一馬,那她背后的傷口又是什么,這又同這陌生女子口中的箭傷有什么關(guān)系。 “姑娘,奴婢服侍喝湯藥。”婢女把黎羽床榻背后的柔軟靠背擺好后,端起湯藥碗道。 那婢女在服侍她喝湯藥的時候道出她中箭傷的原因,原來她現(xiàn)在還在雪域的地界… 原本昏迷的黎羽被放逐出兩江,但傅衍等人尋覓林中獵物,追逐到兩江岸邊一跑偏的弓箭讓他看到了那個昏迷在閥上的人影。那弓箭遠(yuǎn)遠(yuǎn)看是射中閥上人的背部,但實(shí)際并沒有,黎羽那背部的疼痛是被銀針扎過后的針刺感。黎羽自己心里明白,這與箭傷疼痛的區(qū)別。 說到底,陌尚塵還是奉了謝昀季的命,取了她的心頭血。盡管這個答案在黎羽心中出現(xiàn),但是,她內(nèi)心又不自覺的輕嘆了口氣,四年了,那人一坐輪椅就是四年,如果她的心頭血真能救他,那心口的針刺之痛又算什么。只是,他們再無交集了。 午后趁婢女不在屋中,黎羽不愿在這陌生的被窩里躺著,掀開被子緩慢向外踱步而去。 這才剛走過東廊檐,黎羽便見到那個當(dāng)時在百花樓要招納她為樓主的青衣公子。黎羽下意識的往后躲去,避免被那青衣公子看到。 如今陌尚塵已把關(guān)于花落染的事告知了她,現(xiàn)在連想到當(dāng)時那青衣公子要招納她為百花樓樓主的事,包括后來莫名其妙她這個名樓花魁就被瘋傻化,再到被降旨指給謝昀季,這難道不是一場早已算計(jì)好的陰謀,而這一切的開始就是在她見過青衣公子之后。 這個青衣公子一定認(rèn)識謝昀季,而且可以說很清楚謝昀季的過往,不然他又怎的會知道琉璃原主的容顏與那花落染相似。黎羽想到此,抽出了自己隨身帶的帕子蒙住了自己的半張臉。 聽那個照顧她的姑娘說,這里是雪域云家,是他們家的圣上救了她,難道這青衣公子會是那照顧她的姑娘口中所稱呼的圣上?但一想,又覺得不可能,如果青衣公子早見過她,又怎么容她留在雪域云家,而不是把她送回旻朝再做打算。 雪域云家和這個口中的圣上,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這個認(rèn)得謝昀季的青衣公子又是誰… “姑娘,你怎么不好好休息,跑到此?”一個這輩子黎羽都忘不了的聲音打斷了黎羽的思緒。 她心中的恨意、不甘被瞬間提起,不確定的轉(zhuǎn)身抬眸向那在對自己說話的人看去。 “圣上。姑娘,你怎么跑到這里了?”黎羽看著那個她在數(shù)據(jù)流世界千般想百般想見到的面孔,不同于上次花燈節(jié)的陌生不確定感,這次那股熟悉又憎惡的感覺迷茫在心頭,讓她一下子忘記自己該說什么。見那個照顧她的婢女朝她小跑來,向傅衍行禮后,來到她身邊攙扶著。 在回去的路上,聽傅衍道:“還不知姑娘名喚什么?” “姑娘,姑娘,姑娘…圣上問你話呢。”見黎羽遲遲沒有回答,一旁攙扶著黎羽的辛茜出聲提醒道。黎羽藏在袖中的雙手不自覺的握緊了拳,在聽到幸茜的提醒后,那藏在袖中的雙拳松開了去,拉開一抹距離感回道:“小女子,名喚傾羽?!?/br> 傅衍走在前,似是心情不錯,并沒有怪罪于她的走神道:“傾羽姑娘面容姣好,怎的帶面紗?” 聽他的語氣口吻,似對她這個人很感興趣。 “容稟,傾羽,身體虛弱,吹不得風(fēng)。”黎羽說著配合的咳嗽了幾聲。 “傾羽姑娘,你為何會漂浮在兩江之上。”本是走在前頭的傅衍停下了腳步目光打量著黎羽。 不管是四年前,還是四年后,那雙眸里,仍然藏著那份刻寫在骨子里的絕情。盡管他語氣輕快,盡管他故作柔和,但和上次花燈節(jié)遇到的那個人卻是不一樣的感覺。不知道為什么,傅衍本是對著黎羽雙眸的目光不自在的錯開了去,有一種被人看穿了什么的感覺。 “家里欠了賭債,遭仇家追殺淪落至此。”黎羽想起那個琉璃原主假姑母曾經(jīng)的說辭回道。 一小段路走的傅衍心下自覺怪怪,這個女子給他的感覺太過奇怪,走到近黎羽門口前道了句:“傾羽姑娘好生休息,朕便不打擾了。”黎羽和幸茜微行禮,傅衍和他的隨從走遠(yuǎn)去。 夜不能眠,毫無睡意的黎羽側(cè)了個身思考著…傅衍,祁國的皇帝,而他們所在的又是雪域云家…那個青衣公子,看仆從對他的反應(yīng),這里面大有來頭。黎羽心中算了算當(dāng)時她與陌尚塵離開溯王府的日子,又加之今日詢問幸茜的日期,按理說首腦會的日期尚未到來,祁國的國君怎的會先來到雪域云家?正是思索之時,窗外飄過一個黑影,黎羽輕蹙眉那過一旁的外袍披上路過桌面的時候輕吹滅了燭火。 “傅兄,旻朝可是塊肥rou?!焙笸ピ褐?,云景飛給傅衍斟了杯酒,又給自己斟了杯酒挑眉道。 “云兄說漏了一件事,旻朝是塊帶了刺的肥rou,只可能慢慢逼出油水才有可能抽空。” 傅衍轉(zhuǎn)動著手中的青色雕花琉璃杯盞意味的說道。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fā),請勿轉(zhuǎn)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