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該有意義
“唔……”墨亦修的這個吻來勢洶洶,一切因為唐傾羽而起的擔(dān)憂,一起因為唐傾羽而起的焦急,全都被他施加在這個吻里。也許對于唐傾羽而言,她只是離開了幾個時辰,可對于除了等待好壞消息,而什么都不能做的墨亦修而言,這幾個等待的時辰漫長的猶如鈍刀在心上一刀刀的劃著,死不了人,卻叫人生不如死。 這感覺熟悉到讓墨亦修心中油然升起恐懼,他不記得那是什么。但如果他還記得身為乾行修的那部分記憶,他會知道,這感覺,就是他找到唐傾羽第一世時的那個墳?zāi)沟母杏X…如果不是知道,她會重生回來,要他如何面對那永久失去所愛的感覺。 墨亦修為什么一次一次能看穿唐傾羽埋藏在眼底里的心如刀割,除了了解她之外,他也曾切切實實的體會過這樣的感覺…你能明白,你很愛一個人,希望她幸福,選擇了放手的那個感覺嗎?當(dāng)墨亦修再次找到唐傾羽的時候,當(dāng)他身在旻朝發(fā)現(xiàn),她喜歡上謝昀季的時候,當(dāng)他面對她的質(zhì)問,他到底還知道什么的時候,當(dāng)他希望她幸福,選擇放手的時候,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謝昀季一次次讓她心傷的時候…當(dāng)唐傾羽恍然發(fā)覺愛上乾行修的時候,當(dāng)唐傾羽一次次自欺欺人的時候,當(dāng)唐傾羽一次次選擇推開他,讓乾行修回北墨的時候,當(dāng)他執(zhí)著留在她身邊,抱著她,吻著她,不自知落下此生第一滴淚水的時候,當(dāng)他們一次次驅(qū)散不安,共同度過考驗的時候…這一切,早已悄然發(fā)生著改變。 唐傾羽的手被墨亦修握住,放在了他的心口處,她的手是那么的涼,他的心是那么的炙熱,他的擔(dān)憂,他的焦急,在這無言的時刻,盡數(shù)讓她知道。 墨亦修松開了唐傾羽,他眼眸里的擔(dān)憂、焦急被一種冷淡掩蓋,聽他自嘲笑了聲,后退了一步,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唐傾羽道:“你說的對,我什么都幫不了你。”他不是氣她,他氣他自己!明明知道,她定然是因為什么急事才出門。明明知道,她面對的是傅衍、謝昀季,那些不可輕視的對手。明明擔(dān)心焦急的快瘋了,卻只能告訴自己冷靜下來等待,卻什么都幫不了她…在這面上平靜的容顏之下,一顆心早已墜入深淵,盡數(shù)否決了自己… 唐傾羽本以為墨亦修是因為她突然出府,這么晚才回來而生氣,本想解釋的話語,卻在此刻煙消云散。唐傾羽心里動容的走上前,沒有什么解釋,沒有什么安慰,她知道他想要的不是這些。見唐傾羽從背后雙手抱著墨亦修,她的臉頰貼著墨亦修的背,聽她誠摯說道:“阿修,我愛你?!钡谝淮?,聽她對另一個人說,我愛你。不是七分收斂,三分流露。不是七分歡喜,三分保留的還差點。不是幾分比幾分的距離,而是十分十的坦誠相待,而是珍惜他愛著她,珍惜他牽掛著她,珍惜他一直不離不棄。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叫此刻全然否決了自己的墨亦修揮散了心中的烏云密布,很奇怪,明明上一秒心中暴風(fēng)雨而至,雷電交加,此刻卻因為她說的這句話,陽光穿透烏云,照亮了整顆心。無需猜忌,沒有任何借口、理由。她愛他,這場情意的存在已有了它該有的意義。 墨亦修轉(zhuǎn)過身來抱著唐傾羽,親吻過唐傾羽的鬢角,溫暖擁抱著這一刻。 隔天祁國早朝,謝昀季作為祁國的貴賓賜座與殿前。 傅一航假扮做傅衍坐在皇帝的大位上,示意一旁的公公宣旨。那名公公并不知道皇帝的這道圣旨上寫了什么,他打開了皇卷,開始依上所述念著:“茲爾祁皇傅衍,受太上皇所托,在位四載,不忘尋找祁氏嫡系子孫,以正四年因南璃jian細所攪禍之亂。今有廉王之子,祁暮戈尋回,朕以當(dāng)年太上皇所托,將皇位重新交到祁氏子孫手中。謹以天序,以授爾命?!?/br> 公公念罷,才方知這是皇帝的退位詔書!驚詫不已,與在場的百官一般,皆一時無措。 “皇上,不知廉王之子在哪?”衛(wèi)彥楓站出來拱手請君道。 “言以南,還不帶祁世子上殿來?!贝笪簧系母狄缓綄W(xué)著傅衍以往說話的語氣,看向站在左邊眾官之首的言以南說道?!皢⒎A皇上,世子正在殿外等候?!甭犙砸阅瞎笆只氐馈?/br> “傳!”傅一航目光看向大殿門口,說道。 站在殿外的牧戈,經(jīng)過一夜,才真的確定這一切不是夢?;薁敔斀煌械膹?fù)國重任,終于在今天實現(xiàn)了!他終于可以恢復(fù)他原來的名字,他終于讓他皇爺爺?shù)脑谔熘`安息了…他仍然記得,當(dāng)年皇爺爺對他說,他為什么叫祁暮戈。意為,最后的戰(zhàn)爭,永久的和平。 牧戈從殿外一步步走來,心中越發(fā)堅定,要實現(xiàn)當(dāng)年皇爺爺?shù)呐R終所托,做個好皇帝! 謝昀季坐不住了,他看著祁暮戈一個十幾歲的毛頭小子登上祁國皇位,他看著他原本安排的所有布局因為傅衍突然的退位全部毀于一旦。謝昀季的背負著的手不禁握成拳,目光落在了言以南身上。好一個言以南!想當(dāng)時,在雪域的時候,他答應(yīng)放過他,不就是與他交易讓言以南待在祁國做他的內(nèi)應(yīng)嗎?!而這個言以南卻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讓嗜權(quán)如命的傅衍答應(yīng)退位,還找回了祁國本是凋敝的一脈皇族,生生當(dāng)著他謝昀季的面搶他盯上的獵物! 早朝結(jié)束,傅一航在言以南的秘密安排下,離開了祁國。魏東、離晉深等涉及造反的人,禍殃九族,被抄家,全族發(fā)配邊疆,永不得入京。造反為首的魏東、離晉深等人,皇帝定在午時斬首,以起立位第一威嚴,以起殺雞儆猴之效用。 原本,魏、離兩家犯謀逆罪,本應(yīng)全族株連施以斬型,但因言以南求情,新皇便也作罷另責(zé)。 魏書琪在流放的途中被言以南派去的人帶離出流放的隊伍,依當(dāng)時他們談妥的讓魏書琪領(lǐng)了筆可觀的錢財,任其去哪。 “言以南!”言以南與幾名二品以上的官員在皇宮中協(xié)助新皇登基,理順朝堂事務(wù),直至過了午膳才出皇宮,剛出皇宮拐過皇道,便被謝昀季的人給包圍住。 “言以南參見旻朝國君。”言以南見謝昀季從包圍圈外走近來,套拱手行了個禮道。 “言以南,如今這情況并非你我當(dāng)時在雪域所談?!敝x昀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說道。 “微臣不知旻皇在說什么?!毖砸阅陷p笑了聲,淡淡然說道。言以南的話音尚未落下,謝昀季已經(jīng)抽出一旁下屬的佩刀,架在了言以南的肩膀上。 “言以南,跟我作對的下場,你不會不知道。別忘了,在雪域,是誰饒你一命?!敝x昀季目光冷寒的看著這個在他眼里不知生死是何種滋味的言以南,勾起毫無笑意的嘴角說道。 言以南抬起手指輕移開謝昀季架在自己肩膀上的冷刃,輕笑了聲道:“難道,過了一夜,旻皇還沒有發(fā)現(xiàn)你身邊少了什么嗎?”謝昀季聽著言以南戲謔的話語,輕蹙眉,他仔細在心里快速的回想著,身邊少了什么,當(dāng)他知道答案的時候,不屑勾起嘴角說道:“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言以南,你不會蠢到,拿她來威脅寡人吧?”原本謝昀季就沒想帶花落染一起來祁國,要不是看在花落染能為他此來祁國的目的起到掩人耳目的作用,不然他怎會帶她。話語說著,謝昀季手中握著的冷刃再次危險的架在言以南的肩膀處。 “啊…原來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吶…真是可憐?!毖砸阅媳П?,語氣仿佛不知的感慨道。言以南的話音尚未落完,便見街道另一頭跑來花落染的身影,用手指著一臉可惜的言以南,呵斥出聲道:“黎…賤人,你才是可憐蟲!”花落染看著言以南那張假面皮,差點叫出黎羽這個名字,感覺到謝昀季略疑惑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這才忙收口罵道。 “皇上,快殺了她,以除后患!”花落染轉(zhuǎn)身拉著謝昀季的手臂,忘了身份急切命令道。 謝昀季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花落染,看著花落染對言以南說話的態(tài)度,心中的疑惑漸深,暫時收回了架在言以南肩膀處的冷刃,一時沉思不語。 “皇上,你還在猶豫什么?!”花落染雙手拉著謝昀季,深深皺起黛眉,道。謝昀季不耐煩的甩開了花落染拉著自己的手,冷容問道:“你為什么那么急切想殺了他?你昨夜在哪?發(fā)生了什么?”謝昀季接連著的問題,問啞了花落染?;淙竞笸碎_半步,支支吾吾沒有說出個所以然,卻在轉(zhuǎn)身之間抽出一旁侍衛(wèi)的佩刀,直直便要向言以南刺來! 墨亦修隨后的出現(xiàn),在言以南要出手應(yīng)對的時候,拉開了言以南,避開了花落染的偷襲。 “還好嗎?”墨亦修打量著言以南,關(guān)心問道。言以南微笑著,輕搖了搖頭。 謝昀季看著眼前這個除了發(fā)色,長相與乾行修一般無二的墨亦修,心中頓時掀起波濤,見謝昀季命人看住花落染,出聲問向言以南道:“你到底是誰?你是不是阿黎!”在看到外在與乾行修一般無二的墨亦修時,謝昀季第一個念頭想到的便是,能讓乾行修舍命相救的,除了黎羽還會有誰,他不禁驚喜看向言以南問道。 卻見言以南輕笑了聲,道:“微臣不知旻皇口中的阿黎是誰。但微臣知道,如果旻皇再不退開,恐怕今日很難完好無損地離開我祁國?!毖砸阅贤x昀季在這里拖時間,就是料準了時間,皇城戍衛(wèi)軍會巡視到此。此時看著由遠及近而來的祁國戍衛(wèi)軍,戲謔道。 謝昀季順著言以南挑過的目光看去,發(fā)現(xiàn)一支約莫四十人的軍人正在向他們巡視而來。謝昀季深深皺眉看著得逞的言以南,仿佛想看出她那張言以南的面皮下是不是黎羽,不過以眼,便聽謝昀季吩咐道:“我們撤?!敝x昀季一行往另一邊離開,留下言以南和墨亦修。 想當(dāng)年,謝昀季便想以最少的兵力拿下祁國,沒想到當(dāng)年未能成的事,在四年后,跳出個言以南,再一次截了他的胡。祁國,這事,謝昀季只得另做謀劃。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fā),請勿轉(zhuǎn)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