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來日方長
“沉姑娘——” 門外傳來太醫(yī)的聲音。 沉柔水嚇了一跳,趕緊去推他,“殿下,太醫(yī)來了……” 可是太子似乎并沒有要松口的意思,反而越發(fā)用力的吮吸起來。 “沉姑娘,皇上有命,讓老臣每四個時辰來給太子診一次平安脈,沉姑娘?” “誒,我在!”沉柔水應了一聲:“勞煩太醫(yī)稍等,我這就來開門?!?/br> 沉柔水急的臉色發(fā)紅,想推開,可床上躺著的畢竟是太子,她怎么敢? 太子的目光仍舊犀利,往上抬了抬,看到她因為急切而通紅的小臉兒,輕輕勾了勾唇角。 罷了,來日方長。 感受到rutou上的吸力消失,沉柔水趕緊眼疾手快地把衣裳套在身上,整理好。 開門的時候,太醫(yī)已經在外頭等了許久,滿臉擔憂,“沉姑娘,可是太子有什么不適?” 沉柔水的呼吸仍舊有些急促,強行讓自己平靜下來,恭恭敬敬地把太醫(yī)請了進來:“還是太醫(yī)給瞧瞧吧。” 床榻上,太子仍舊保持著原先的姿勢躺著,微微瞇著眼,“找太醫(yī)來了。” 他一開口,太醫(yī)和沉柔水都驚了一下。 尤其是趙太醫(yī),撲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殿下!殿下已經能說話了?” 太子的聲音還微微有些沙啞,氣息也不太足,但是比起昨天已經病入膏肓的模樣,已然好了許多。 “趙太醫(yī)起來回話吧?!?/br> “是,謝太子殿下。”趙太醫(yī)從藥箱里取出腕墊,輕聲道:“老臣給太子請平安脈?!?/br> 太子慵懶地應了一聲:“嗯,有勞趙太醫(yī)?!?/br> “應當?shù)?,應當?shù)??!壁w太醫(yī)凝神感受了一下太子的脈息,瞬間大喜:“殿下,您這脈象已經比昨日穩(wěn)健有力了許多!想來是您身體底子原本就不錯,只要這湯藥喝下去,毒素一拔除,很快就能康復了!” 太子臉上卻并沒有太過激動,反而一直是平淡而穩(wěn)重的:“還有幾日我才能康復?” “原先老臣預計是半月,不過這才吃了兩遍湯藥就已經恢復的如此之好,想必十日之內定能痊愈!” “太醫(yī)口中的痊愈,是何程度?” “金戈鐵馬,快意恩仇,上陣殺敵,都不在話下!” 太子輕笑:“可能洞房花燭?” 趙太醫(yī)愣了愣,也有些尷尬,呵呵干笑了兩聲:“老臣其實正想與皇上稟明,太子纏綿病榻多年,這渾身的血脈行動遲緩,毒素也不易排出。若是能多活動,讓血脈流動起來,與病情也是大大的有利。” 趙太醫(yī)這話說的含蓄。 外出散步是活動,寵幸女子也是活動。 太子這樣問,他那樣答,雖然好像是文不對題,但兩人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太子輕聲道:“父皇可是發(fā)落了皇后?” “……未曾?!?/br> “為何?既然已經查明了我的病根,我母后的命和我的命,難道都敵不過如今的這一位皇后與他的情分?!” 趙太醫(yī)跪下扣頭:“殿下, 皇上也難做。您的母后是皇上的原配,有從龍之功,可當今皇后可是大將軍霍欽的親妹?。 ?/br> 大將軍霍欽,是皇上手下的一員大將,皇上能黃袍加身坐上龍椅,霍欽立下了汗馬功勞。 這一點沉柔水是知道的。 她還知道的是,霍欽與丞相柳松仁如今過從甚密,朝野上下都知道他們是至交好友,關系匪淺。 太子冷笑了一聲,閉眼默念著這個名字:“……霍欽。” “是啊,霍大將軍如今大權在握,整個大楚叁分之一的兵馬都在他手中,皇上也不能對霍皇后如何啊……” “……嗯?!?/br> “殿下,”趙太醫(yī)突然鄭重地磕了一個頭,沉聲道:“這天下畢竟是慕容家的天下,太子若能早日好轉,一樣能建功立業(yè),從霍欽手中奪回兵權!” 太子深深吸了一口氣:“我何嘗不想?可我這身子……”: “殿下,老臣這就去秉明皇上,選才貌雙全的良家女子入太子府伺候殿下!” “嗯,去吧?!?/br> 一旁的沉柔水心中猛地一驚。 太子要選妃了? 既然都能與女子洞房花燭了,想必自己喝下藥汁就是輕而易舉的了。 那她……這奶水到底還喂不喂了? 如若太子將來康復了,這樁功勞還算不算在自己頭上,皇上還能不能赦免爹爹?! 沉柔水有些慌了。 “柔兒,幫我送趙太醫(yī)出門?!?/br> “……” “柔兒?” 沉柔水突然反應過來,這聲柔兒似乎是在叫她? 她有些怔忪地看向了床榻上的太子。 只見他勾起唇角微微一笑,“怎的,我體內的毒過到你身子里了,話都說不出來了?” 沉柔水連忙站起來行禮,“民女該死,民女方才……有些走神?!?/br> “嗯,去幫我送趙太醫(yī)出門?!?/br> “……是?!?/br> 沉柔水在心中腹誹了一句,太子就是太子,使喚起人來那叫一個順手。 她不過是來治病的乳娘,如今卻被他當做丫鬟呼來喝去。 這么想著,她仍舊是禮數(shù)周到地送了趙太醫(yī)出門,“太醫(yī)慢走。” 趙太醫(yī)臨走前,深深看了一眼她,似乎有話要說,可是皺著眉猶豫了許久,還是沒說出口,嘆了口氣,離開了太子府。 沉柔水關上門,回到了寢殿內。 剛巧聽到床榻的方向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沉悶響聲。 她趕緊跑了過去,只見太子已然從床上摔了下來,滿臉蒼白。 “殿下……” “嗯,扶我起來。” 沉柔水有些擔憂:“殿下才剛剛吃過兩次湯藥,毒素還沒拔除干凈呢,要做什么吩咐民女就是了,還是先回床榻上靜養(yǎng)……” 太子揚起臉,輕嘆了一聲:“柔兒?!?/br> “……殿下還是喚我一聲沉姑娘便好,這稱呼……民女聽著心里害怕?!?/br> “有何害怕?” “民女……”沉柔水咬著唇,眼眸無措地垂著:“女子閨名,本就是父親和未來的相公才能叫的,等治好了殿下,民女回去還要成婚呢,如此……不大好?!?/br> 太子挑眉:“你爹爹選好夫婿了么?” “……原先是選好了的?!?/br> “是誰?” “當朝探花郎。” “裴駿?” “……嗯。他是我爹爹的門生,爹爹說他才學品行都不錯,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br> 太子的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你難道就不想找一找你腹中孩兒的親生父親?你已然失身與他,為何沒想過……直接嫁與他呢?” 提起那一夜,沉柔水瞬間驚恐的瑟縮,慌亂道:“……民女不想找他,民女惟愿這一生永遠也不要再見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