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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br> 兩人聲音雖然輕微,以冰凝現在的情況還是清晰入耳,眉頭不自禁皺了皺。 康熙進來時,面色陰沉得恐怖,怒容滿面坐上暖炕,緊抿著雙唇一語不發(fā),緊握的拳頭放在炕桌上,手背處可見青筋直冒。 冰凝修改了一些細節(jié),抬起頭,眸中閃過疑色:“真有人對孩子出手?” 那個小阿哥當初看著就是夭折之相,最多也拖不過一歲,對他出手有何必要? “奶嬤嬤招認,初二那天她曾發(fā)現胤禶房內的窗戶被打開了一條小縫,之后就一直高燒不退?!笨滴趺娌考ou痛苦扭曲,就算心里有數孩子長不大,可竟有人連他的死都要利用,怎不讓他心寒。 “原因呢,有懷疑對象?”害死一個注定早夭的孩子,還是在戒備森嚴的皇宮,是什么值得干冒奇險? “那拉氏說是宜嬪下的手,那天值夜的宮女有一個是宜嬪指派給她的。”康熙擰緊眉頭,郭絡羅氏性格爽利,會有點小性子,可還不至于對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動手。 “你懷疑誰?”聽出他話語中的不認同,冰凝來了興致。 “朕認為德嬪很有可能。”康熙眸光暗了暗:“之前福星的流言朕沒有派人壓制,現在胤禶夭折在宜嬪產子的這天,外人自然認同福星是德嬪的孩子!” 冰凝想起那個說話行事滴水不漏的溫婉女子,微微搖頭:“那也太明顯了?!?/br> “可只有她能得利?!笨滴踹t疑了下:“你認為沒有可疑,是奶嬤嬤推卸責任?” 冰凝挑眉:“也許是一箭雙雕。” 怎么可能?!康熙瞠目。 第33章 溫暖雪屋 康熙不會小看女人的智慧, 他的皇祖母就是個睿智博學的女子,他如今的一切都源于她的恩賜,幼兒時諄諄教誨,少年時期的指引, 就是如今, 偶爾聽她的建議, 都會有醍醐灌頂的震撼。 可這次的事, 若說德嬪出手是為了福星之名,其他妃嬪又會是什么原因,總不可能是爭風吃醋吧?!他再自得宮妃對他的傾慕, 也不會以為她們會將心思動到地位不高也不很受寵的貴人身上。 除去兩個阿哥的福星之名, 看起來得益的只有太子, 可他深知皇后的為人, 除非事關保成性命, 否則就算太子之位不穩(wěn)她都不會出手, 那又會是誰?妃嬪名下有阿哥的, 只有惠嬪, 榮嬪和表妹,此時太子之位穩(wěn)固如山, 算計又有何用? “皇后以為是誰呢?”康熙腦筋都打結了, 卻見攪亂他思維的皇后專注盯著寶貝圖紙, 忍不住問。 “宮里高位妃嬪就那幾個, 總能查出蛛絲馬跡?!北唤浶幕亓司? 在圖紙某處圈出一塊, 抬起頭,對康熙又說了句:“凡事經不起細究,你準備好了嗎?” 康熙猛地一震, 凝目看她:“你指誰?” 冰凝搖了搖頭,沒再說話,將圖紙推到他面前:“我準備建成這樣,你看呢?” 康熙此刻心煩意亂,隨意瞅了眼,也沒多想就答應了:“你決定就好。” 冰凝眸中閃過笑意,就將圖紙收了起來。 而后大方的提點了句:“你也不必過于煩心,胤禶這事被那拉貴人這么一鬧,只怕痕跡都被清掃了干凈,查不出什么,你只要不讓那些人遂了心愿就可。” 康熙若有所悟。 第二天小阿哥洗三,康熙下旨,滿月后將他養(yǎng)于皇太后宮中,以慰太后寂寥,宜嬪雖然不舍,但如今這種情況,對孩子反倒是件好事,若非念在她剛剛產子,只憑著翊坤宮偏殿出了那樣的事,她就逃不了管理不善之責。 康熙之后并未大肆追查胤禶之死,以胤禶身邊奶嬤嬤和宮人照顧不周,將那夜職守的宮人全數仗斃,又吩咐佟貴妃好好安撫那拉貴人,就像是將這些拋諸腦后。 此刻已近年關,天寒地凍,康熙擔心地震中失去家園的難民,而朝廷也由于這次賑災花費了巨大的人力財力,財政開始吃緊,他常常批閱奏折到深夜,到后來甚至連地道的后續(xù)挖掘也不再參與。 保成算來還不到六周歲,愛玩的天性還在,康熙從臘月十八之后就許他只讀半天書,接連幾天下了鵝毛大雪,處處白茫茫一片,不能出去玩,偶爾去承乾宮看看小四,就都待在了坤寧宮,都有些悶壞了。 白天也不好鉆地道,冰凝想到去年他還可冰禧,望著不再飄雪的窗外,忽然有了主意:“保成,我們蓋一間雪屋吧?” “雪屋?!”保成喜得一蹦三尺高:“好,蓋雪屋!額娘,我們蓋雪屋!” 冰凝疼愛的揉了揉他小腦袋,吩咐宮人在院子里整出平整雪地,又去各處運來厚實的大塊雪來。 唐嬤嬤等人聽到吩咐都懵了,堆雪人都見過,雪屋怎么蓋呀?何況外面那么冷,兩位主子何等金貴,一個體弱多病,一個還是小小孩童?! “聽主子的吧。”唐嬤嬤略一猶豫,還是帶著宮人們先去準備,就當是堆雪人,主子那么疼太子殿下,肯定不會不顧及他的身體,到時多勸著點。 等宮人再來請示時,冰凝帶著裹得嚴嚴實實的保成走到廊下,院子里已經以雪建成了一個高約五尺、方圓兩丈余的平臺,圓臺周邊還有幾層臺階可以攀爬。 在另一邊有十幾個宮人熱火朝天切割雪磚,外頭還陸續(xù)有大塊雪塊送來。 “哇,好漂亮!”保成迫不及待沖了出去,圓滾滾的一團還沒近平臺,腳底一滑摔在了地上,順勢滾了一身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