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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祚小身體一僵,扭過頭,驚惶的大眼求救般看著李明:“李叔……” 小家伙從來面癱的小臉何曾見過這般憂心忡忡,李明撇了撇嘴,酸溜溜道:“好啦好啦,你不用擔心,皇上那么寵太子,他一定不會有事的,而且還有皇后在呢,哪里用得著我們瞎cao心?!”除非帝后鬧翻了,不過目前應該還不至于吧。 胤祚一想也是,只得按捺住心焦:“那我們再等等!” “放心,不會有事的!”李明無奈,只得抱他坐回椅子上,他只是嘴上那樣說得輕松,其實心里也有些隱憂,皇上現(xiàn)在寵太子不假,歷史也改變了不少,可誰又知道這次的沖突會不會為日后埋下隱患?尤其皇后時日無多,他們母子情深,康熙在這種時候移情別戀確實過分了點,說不得太子暗恨在心,成為死結,可皇帝的風流事誰也沒資格去管…… 李明暗暗思索著怎么開解太子,再一想,咦,這次說不得可以借機把虎子叫回來…… 不說李明和胤祚各自思量,清溪書屋也早有人通報了太子的事。 “娘娘,現(xiàn)在該怎么辦?”唐嬤嬤一臉驚惶,雖然皇上和太子也不是一直親親熱熱,偶爾會有些小沖突,可是皇上再生氣,也不會有這樣的懲罰,跪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太子的聲望影響不說,最怕是皇上當真惱了太子,地位不穩(wěn)。 冰凝神色微動,眉尖蹙起,邊展開神識看向章寧居,果見保成直挺挺跪在那,梁九功在旁勸著什么,少年緊抿著唇,搖頭拒絕,一言不發(fā),不遠處不時有侍衛(wèi)宮人隱晦的目光投射過去,心下微惱:“是為了何事?” “奴婢沒打聽到,當時沒有宮人在場。”唐嬤嬤慌了手腳,想起宮人提及的,急急道:“娘娘,要不宣李大人問問,說不得他能知道些什么?” 冰凝下意識展開神識找上李明,西花園的情形看得分明,搖了搖頭:“罷了,他若是知情,定會來報的,想來他也不知緣由,你繼續(xù)留意那邊就好?!?/br> 唐嬤嬤動了動唇,還是鼓足氣上前勸她:“娘娘,您要不去看看吧,皇上……” “許是政事,你退下吧?!北龘u頭,眸光黯了下,保成舍不得皇帝,若他一直留在宮里,與皇帝的沖突總歸難免。 倒不是擔心保成爭權,可畢竟是兩個人,意見總不可能完全一致,保成是個倔脾氣,康熙是皇帝,也不會永遠包容退讓,她剛才看了看殿內,皇帝顯然余怒未消,正胡亂翻看奏折,地面茶漬斑斑,奏折凌亂丟棄在上,不時又有一本甩下,也許父子倆只是意見不合,保成先前說過上午要商議和談一事的,這些她倒不好摻和。 唐嬤嬤又勸了幾句,卻見皇后不為所動,閉上眼,眉目冷然清寒,無奈退下,派人看著章寧居的動靜。 然而沒等上多久,皇帝下旨,太子回紫禁城,命大阿哥胤褆協(xié)同他負責尼布楚條約的后續(xù)事宜,滿園震驚! 唐嬤嬤聽得這消息腿都軟了,連滾帶爬跑回去稟告,又驚又怕,惶急之下,聲音帶了些哽咽:“娘娘,現(xiàn)在可如何是好?” “既是政事,本宮也不得干政!”良久,冰凝漫不經心回了句,她神識從得知出事就一直關注著章寧居,見果然是政見不合,雖然對保成接旨時一臉悲傷有些心疼,對康熙大動肝火少許遷怒,暫時不準備插手。 唐嬤嬤魂不舍守退出殿外,恍恍惚惚走了一陣,袖子突然被人拽了下,是個小宮女,清秀的小臉溢滿關切:“嬤嬤,您沒事吧?”…… 紫禁城也被突如其來的旨意攪亂了平靜,因為太子趕著要見皇后,小阿哥們分成兩撥,太子一早帶著胤祚先去了暢春園,保清護送余下的小阿哥晚些出發(fā),然而眾人正要啟程,旨意就到了。 保清幾乎以為他幻聽了,直至魏珠連聲催促才趕緊領旨謝恩,整了整神色,上前輕聲問道:“魏公公,不知……” 胤禛聽完圣旨站起身后微微垂首,面無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九阿哥胤禟一臉懵懂,小腦袋四下里看了看,拽住胤禩,皺起小眉頭小聲問:“八哥,咱們不能去暢春園了?” 胤禩點了點頭,看了看掩飾不住驚喜的大哥,再看看胤禛,咬緊下唇,半響,過去拉了拉胤禛的衣袖:“四哥,天冷呢,先送小九小十回屋吧!” “是挺冷,這么大風!”怔愣中的胤祐聞言醒神,忙轉過身,一手拉過小十,邊推了把胤祐。 “你們回吧,既不去暢春園,我去承乾宮告訴額娘一聲?!必范G丟下一句,轉身就走。 這話并非托詞,然而胤禛也沒進承乾宮內,只在外頭命宮人帶了話,就疾步去了毓慶宮,往日氣派莊嚴的惇本殿透著絲□□,胤禛快走兩步,剛要讓人通報,何玉柱走了出來,行禮道:“四阿哥吉祥,太子爺請您進去!” 胤禛不覺詫異,點了點頭就抬腳往里面,迎面遇上李明抱著不斷掙扎的胤祚走出殿來,腳步一頓。 李明眸光閃過一絲異樣,放下胤祚,由于太子的關系,他也耳聞目睹這位后世鼎鼎大名的‘抄家皇帝’童年生涯,康熙這幾年動作頻頻,阿哥們都和太子親近,更別說算是太子教養(yǎng)大的四阿哥,眼見他這樣匆匆趕來,心里一時說不出什么滋味,這樣的兄友弟恭若是能一直持續(xù)那該多好。 三人見過禮,李明硬拉著滿臉不情愿的胤祚離宮回府,康熙的旨意著實讓他吃驚,別人不知,他和索額圖可是清楚條約細則都談妥了,就差后續(xù)兩國貿易交流等小事,這個時候讓大阿哥加入算什么?!接下來肯定不會平靜,索額圖不會為他人作嫁衣,明珠說不得還會插手,偏偏太子什么也不肯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