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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驚喜稚嫩的嗓音在峽谷內回蕩,充滿了活力,大家伙看著這一幕也不由心情愉悅,侍衛(wèi)還上山去打了些野味加餐,這一晚的快樂比之一年還多,尤其是在深夜被虎子神神秘秘喚醒,帶著他在靜謐月空下飛翔,猶如夢幻。 抱著玩累了熟睡過去的小孩,虎子回到帳篷驚訝的發(fā)現(xiàn)太子爺居然不在,神識忙展開去尋,發(fā)現(xiàn)他靜靜的坐在溪邊的石頭上,不知道想些什么。 聽得背后傳來的動靜,保成沒有回頭,輕聲問:“小六睡了?” 虎子嗯了聲,走過來在旁找了塊石頭坐下,默默陪伴,寂靜的峽谷只有偶爾的蟲鳴響起,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得蚊蠅般細碎的哽咽聲傳來。 “我好想額娘……”保成雙手掩面,粗喘了口氣,壓抑著艱難開口,聲音破碎:“我五歲那年,京城地動,皇阿瑪勞累過度,妃嬪一個個跑去現(xiàn)殷勤,只有額娘沒有,我聽到奴才們胡言亂語,第一次動了鞭子,額娘帶我去后山,帶我抓魚,后來還送了我和阿瑪一人一只海東青……” 虎子借著月光清晰的看見淚水從他指縫中流了出來,心中酸澀,跪蹲到他面前,不知道該怎么安慰,這些日子遠離京城,看他一路上心都撲在國情民生上,還以為傷痛在漸漸淡化,卻沒想到他只是暫時掩埋。 “還小的時候,我總擔心額娘不喜歡我呢……”保成抹了把臉,直起身看著溪邊影影綽綽的樹影,淚水止不住淌下,喃喃道:“虎子,你說額娘去哪了呢?這么久了,為什么還不來看我?” “太子爺,您節(jié)哀,娘娘已經(jīng)……” 虎子話沒說完,就被保成打斷,淚跡斑斑的臉龐滿是肯定:“額娘沒死,我知道的,她怎么可能死,她那樣本事……” 虎子不知如何是好,娘娘薨逝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怎么可能有假?! 保成掏出帕子抹臉,唇角扯了扯,笑得苦澀:“每年臨近五月十三,阿瑪總是心情不太好,除了今年,之前每年五月十二晚上都會帶我去奉先殿祭拜,偏殿有一空白靈位,阿瑪不告訴我是誰,我去看過,今年那牌位就沒有了。他們總以為我還小,其實自從去年遇到小舅舅,我就明白了,我一直等額娘告訴我,我沒想到……” 奉先殿是皇家祭祀祖先之所在,而五月十三是太子千秋,他誕辰前一晚去單獨祭拜,怎么想都不正常,虎子暗暗心驚,想想娘娘薨逝一個月后曾見過太子躲在寢殿翻閱坤寧宮起居注,再聽他提及倫布,腦子里忽然有個念頭閃過,不由一個激靈,可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喃喃道:“皇上、皇上難道……” “他知道,我明白,一定是為了我!”雖然他不像小六生而知之,可他記事也很早,兩三歲時的記憶在這半年里一點點回想了起來,保成哪還有什么不清楚的?! 虎子喉頭緊縮,咽了咽口水,干巴巴道:“娘娘許是被什么絆住了,她那般疼您……”勸慰的話再也說不下去:娘娘薨逝那日猶如末日降臨的景象還歷歷在目,皇后莫測高深,可也沒有通天之能??? 保成心事憋了許久,又沒人傾訴,哭了一場好受了些,聽得虎子這話,也沒關注他表情,整個人振作起來:“額娘一定是回家了,也許路途遙遠,這才半年……” “不對!”保成猛地站了起來,身形一個不穩(wěn)趔趄了下,虎子慌忙起身扶住他:“怎么了?” 保成神情緊張,揪著虎子衣袖:“我想起來了,當年在喀喇沁第一次遇到李明,他說自己是額娘的老鄉(xiāng),你還記得嗎?” 作者有話要說: 改標題,加了幾百字…… 第99章 疑惑 突然聽到李明, 虎子身子一顫,等回過味來稍一琢磨話里內容,話都說不利索了,磕磕巴巴說:“是, 是, 可是, 可是李叔后來說是誤會……” “他在撒謊, ”保成連連搖頭,極力回想那日情形,尤其是額娘和李明見面那一段, 心中越發(fā)肯定:“李明他一定知道什么……” 保成怔怔瞧著夜色, 腦海里一幕幕不停閃過, 只覺得頭腦前所未有的清明, 眸子里光彩灼灼:“虎子, 你說, 李明他明明是江南人士, 不會武功, 那年為何要千里迢迢去喀喇沁?他從來不說自己來歷,像是憑空冒出來的, 皇阿瑪偏偏那么信任他, 額娘也一樣, 只允他看診, 還幫他離京, 咱們明里暗里找了他這么久, 一點蹤跡也無……” 虎子張了張嘴,喉頭干澀:“你是說,他和娘娘一樣, 也是回了……” “不是,李明和額娘情況不同?!北3蓳u頭,臉上喜色浮現(xiàn):“他一定還在大清,京城出了那么大的事也沒回京,就算有事被絆住也不可能半年還沒辦成,也許是壓根沒得到消息……” 虎子皺眉:“李叔一向愛熱鬧?” “是了,”保成對這一點很是贊同,開始抑制不住原地打轉:“我們也許從一開始就找錯了方向,如果他根本沒得到消息,肯定是得了額娘傳授功法閉關了,那他現(xiàn)在……” “是他!”兩人幾乎異口同聲說了出來,隨即相視一笑。 …… 營帳內的胤祚絲毫不知這晚的后續(xù),陷在香甜夢鄉(xiāng)沉沉睡著,一覺醒來身心舒暢,只是,還沒睜眼,卻發(fā)現(xiàn)身下晃晃悠悠,分明是在馬車上,睜開眼,果然見到低矮的車頂,可他們的馬車幾天前就廢棄了呀。 “醒了?!甭燥@低啞的熟悉嗓音在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