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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鰍不知何時已經(jīng)清醒過來,不安分地動彈。南棲嫌他鬧騰,使勁拍了它一巴掌,揍得它好久不敢再動一下。 南棲等血雨停了,才匆匆趕回自己的住所,一個簡陋到不行的山洞。 長沂峰冷清,素來只有他這種弱勢的小妖居住。時間久了,倒也顯得平和。 南棲自小一人長大,因腦子在幼年時被撞過,便不記得往前的事情。每日的生活除了尋尋吃食,發(fā)發(fā)呆,就是同幾只麻雀說說鳥語。 他雖會說人語,卻說得不太連貫,事物方面自然也見識得少。 譬如,他不明白為什么這條泥鰍長著兩只角。 南棲皺眉,這同自己往前吃過的泥鰍不大一樣啊…… 這能吃嗎?該不會有du吧? 他將泥鰍養(yǎng)在一汪水中,看著半死不活的泥鰍吐泡泡,蹲身觀察許久。 心想,不如就曬成泥鰍干吧,不能吃的話,平時看看也行。畢竟南棲是真的很喜歡泥鰍,喜歡吃它們。 說來也怪,南棲這只小麻雀精活得和那些粗魯?shù)纳揭靶」诌€是不大一樣的,他熱愛曬魚干,曬rou干,曬果干。在他的意識里,不管什么食物曬成干了,都挺好吃,還能存放得久。 山洞外頭的樹上就掛著入冬前曬的小魚干,南棲取下幾條解饞,目光時不時地落回泥鰍身上。 他想吃,非常想吃,這條泥鰍看上去就很美味。 但卻怕中du。 糾結(jié)萬分中,他發(fā)現(xiàn)自己總是介懷這條泥鰍腦袋上是有兩只角的。 他思慮一會兒,想到自己前些日子去山腳閑逛,撿到過一把剪刀。想來是長沂峰周遭村落里的fu人來剪野菜時落下的,她們粗心大意,時常讓南棲撿些不打緊的小物件回來。 他尋思著,曬小魚干得刮鱗。如今,他要曬泥鰍,應(yīng)也要清理一番才是。 說干便干,南棲素來是個愛勞作的。他怕剪刀不快,還找了個石頭潑了點水,認(rèn)認(rèn)真真地磨了一磨。 剪刀與磨刀石發(fā)出的聲音驚得昏昏沉沉的泥鰍腦子頓時清醒不少,那把銹跡斑斑的剪刀,在泥鰍眼里越來越清晰,且越來越鋒利。 唰唰唰…… 泥鰍咽了口唾沫,大抵是猜到了即將會發(fā)生什么慘劇。 南棲用清水洗了洗剪刀,用手晃了晃,甩去水滴,轉(zhuǎn)身麻溜地抓起泥鰍,明晃晃地?fù)]舞著剪刀,像個凡間的劊子手。 泥鰍左右動彈,滑溜溜的讓南棲抓不住,落到了地上。 南棲不慌不忙地?fù)炱饋?,還安慰泥鰍:“別怕,別怕?!?/br> 泥鰍心想:我能不怕嗎? 等那剪刀都擱在泥鰍的角上了,泥鰍實在是耐不住了,也裝不下去了,忽然開了口,聲音嘶啞,帶著幾分難以遏制的怒氣:“住手!” 這一開口,嚇得南棲頃刻間便把泥鰍和剪刀都丟得老遠(yuǎn),連連退后了兩步。 三百多年都沒聽過一句人話,南棲惶惶不安地朝四周看了看。隨后,才不確定似的望向在地上翻騰的泥鰍,怯生生的音調(diào)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好,磕磕巴巴道:“你……你是誰?” 泥鰍被砸在山洞里硬邦邦的地面上,肚皮朝上翻倒在地,沒了聲響。 南棲心有余悸,半晌才敢靠近。 他見泥鰍閉緊雙眸,好久才松緩過來一口氣,這才小心捧起,細(xì)細(xì)打量起這份“吃食”來。 發(fā)現(xiàn)泥鰍周身渾黑,眼下卻有片刻是有著粼粼亮光的。它身上忽然冒出來的細(xì)小鱗片緊密相連,時有時無。南棲揉揉眼睛,定睛再看,便又只剩下泥鰍的光滑外皮,唯有它腦袋上的一對粗圓短角仍在。 南棲常年一個人待習(xí)慣了,腦子總慢個半拍。 現(xiàn)下才遲遲反應(yīng)過來,這條小泥鰍,是和他一樣成了精的,是同類。 若是自己吃了它,可就罪過了。 成精的妖之間是為同類,素來不能互相吃食。除非是那些想用邪術(shù)來提升自己修為的妖,才會不知羞恥地去吃同類。 再者,泥鰍會說話! 南棲可想找人說說話了,他今日真是撿到了個寶貝。 于是,這一日里,南棲損失了一條香噴噴的泥鰍干。 不僅如此,他還費心費力地在山洞里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