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要臉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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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襄一直覺得吧,一個人怕什么,就要去面對什么,不然,永遠都逃不了這一個“怕”字。 所以她抱著大樹的枝干,忍著作嘔的沖動,一眨不眨地盯著院子里開始翻滾沸騰的鼠群。 大大小小的老鼠,無論是黑色的還是灰色的,都在暗夜里呲著尖尖的牙,眼睛在燈光下泛著令人惡心的幽亮光芒。 它們真的是在翻滾,它們前仆后繼,你擁我擠,爭先恐后地向李修遠所在的那間屋子里涌去。 房梁,窗戶,門縫,所有能進入的地方,都成了老鼠的通道。 那種密密麻麻的景象,令人頭皮發(fā)麻,毛骨悚然。 不多時房間里就發(fā)出李修遠的驚叫 “??!什么東西!” “老鼠,哪里來的老鼠?!滾開,快滾開!” “來人,來人!” 可惜因為那張符的緣故,李修遠的聲音根本傳不出這個院子。 衛(wèi)襄閉上眼,根本不用親眼去看,就能想象得出來李修遠此時的樣子。 他此時一定是在密密麻麻的鼠群中蹦跳著,閃躲著,用盡全力地打落爬到他身上的老鼠。 狼狽不堪,丑態(tài)百出。 可是有什么用呢? 天上地下,到處都是老鼠,時刻準備將人啃嚙得骨頭渣子都不剩的老鼠。 無處可逃,無法可想。 那種能把人逼瘋的恐懼,從此如影隨形。 她耳邊聽著李修遠越來越絕望的嘶吼,唇邊似有笑意,卻轉瞬即逝。 她抱緊了懷里毛茸茸的一團,努力將心底重新泛上來的恐懼驅逐出去 “小花,我再也不用怕了,我有你啊,幸好我還有你……” 重新跳回衛(wèi)襄懷里的狐貍精覺得自己快要被勒死了。 顯而易見,這小仙子在害怕。 至于小仙子口中的小花—— 哼,就那只丑貓,指望得上嗎?真見了這么多老鼠,再兇悍的貓估計也會被嚇昏過去。 狐貍精正打算開口安慰小仙子幾句,卻發(fā)現(xiàn)小仙子背后,有個人。 那人的身影在淺淺的月色下翩然如謫仙,清風偶爾掀起他鬢邊的幾縷長發(fā),露出驚鴻一瞥的絕世容顏。 但那雙仿佛盛滿世間清溪水流的眼睛,一直都放在這個將自己抱成一團的少女身上,帶著狐貍精看不懂的深意。 人心太復雜,這種眼神狐貍精表示,根本看不懂。 它只能勉強看得出,“心疼”二字。 不過這人,長得真是好看。 閱男無數(shù)的狐貍精在衛(wèi)襄懷里仰著頭,癡癡地望著那人半晌,將安慰的話盡數(shù)咽了下去。 很顯然,這個人是沖著小仙子來的。 小仙子的桃花要開了呢。 桃花開啊開,它不打擾啊不打擾。 衛(wèi)襄身側的身影伸出手,輕輕將她攏進懷中,如同清風伴著明月一般溫柔。 溫柔到正在跟自己內心作斗爭的衛(wèi)襄幾乎沒感覺出來有什么不對,她還在把懷里的狐貍精當成小花,在嘮叨 “……小花,你聽,李修遠是不是叫的很慘?天道好輪回,大爺?shù)?,這輩子咱們非整死他不可!” “嗯,整死他。” 身邊傳來輕輕的應和聲。 嗯?小花會說話了? 衛(wèi)襄的呼吸戛然而止。 她猛然抬起頭,緩緩地轉了過去。 月色很淡,近乎沒有,但可怕的直覺還是讓衛(wèi)襄一眼就看出了身邊這個臭流氓是誰—— “尉遲嘉,說你有病,你特么還真病入膏肓了是不是?” 衛(wèi)襄完美地將粗魯與文雅結合在一起,準確表達了自己的憤怒,然后狠狠推一把,試圖把尉遲嘉推下這棵樹。 可惜尉遲嘉不是毫無防備的衛(wèi)程,他知道能這樣抱一抱她,是一件多么危險而奢侈的事情。 衛(wèi)襄不但沒能推動他,還被他一把撈了過去,緊緊按在胸前 “別動,不然掉下去的人會是你?!?/br> “麻蛋,老娘就算掉下去,也不能讓你這個臭流氓再占我便宜!” 衛(wèi)襄帶著魚死網(wǎng)破的決心,掙扎著轉過身,對尉遲嘉拳打腳踢,不幸被夾在兩人中間的狐貍精差點被這劇烈的動作壓斷氣兒。 尉遲嘉神色不變,一邊捉了她的手腳,一邊對著樹下還在源源不斷趕過來的老鼠揚了揚精致的下頜 “你確定,你要掉下去?” “掉下去怎么了?老娘有什么不敢!” 從前為了在尉遲嘉面前保持形象,衛(wèi)襄說話都是字斟句酌,斯文淑女的范兒端得很足。 可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毫無顧忌,口口聲聲的“老娘”,一句比一句響亮。 盡管她知道樹下面全都是亂竄的老鼠,可她一再告訴自己,老娘不怕了,不怕了! 衛(wèi)襄掙扎得更厲害,尉遲嘉抱得更緊,兩人幾乎打起來,一直努力裝透明的狐貍精也終于無法忍受了—— 老天爺啊,誰來告訴她,為什么小仙子犯桃花,遭殃的人是她? 倒霉的狐貍精眼看自己要被這兩人壓成rou餅,又不敢說人話,只能“吱吱吱”地叫得聲嘶力竭,以示自己的存在。 “滾開!你壓到我的狐貍了!” 衛(wèi)襄這才注意到狐貍精的窘狀,對尉遲嘉破口大罵,尉遲嘉卻是手輕輕一揮,毫不猶豫地將狐貍精扔了出去,然后看向衛(wèi)襄的眼神中帶了沉沉的控訴 “你變心了?” 明明從前與她形影不離的是他……是小花,可如今,這個狐貍精成了新寵嗎? “變心?” 衛(wèi)襄愣了一下,坦坦蕩蕩地冷笑 “對啊,老娘就是變心了,所以,能不能請你有點兒骨氣,拿開你的爪子?!” 尉遲嘉似乎垂頭思考了一下,才認真搖頭道 “不能?!?/br>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也不過如此吧? 衛(wèi)襄要抓狂了,她抬腳去踹尉遲嘉,將自己能使出來的招數(shù)盡數(shù)用上 “去你妹的,我特么就不該跟你這種不要臉的人講道理!” 可惜從前衛(wèi)襄從來沒有感受過被尉遲嘉用盡全力抱在懷里是什么感覺,她不知道,原來一個人下定決心要抱緊一個人不放手的時候,那個人,是很難掙開的。 衛(wèi)襄拳打腳踢地鬧了一陣,直把自己累得氣喘吁吁,也沒能讓尉遲嘉把爪子拿開。 她氣急之下,索性揚手給了尉遲嘉一個耳光! “啪!不要臉!” 皮rou相擊的響聲和衛(wèi)襄的怒斥合在一起,在院子里的嘈雜一片中并不響亮,反倒伴著衛(wèi)襄的氣喘吁吁,驟然產(chǎn)生一種曖昧之感。 這個時候倘若有人從樹下經(jīng)過,聽到樹上的動靜,一定會以為樹上正在發(fā)生什么不可描述的激烈事件。 尉遲嘉看著她被氣得緋紅的臉頰,如墨雙眸暗了暗,依舊不為所動。 不要臉就不要臉吧,媳婦兒都快沒了,要臉干什么? 只不過想起上輩子,自己想什么時候抱她就什么抱她,想怎么抱就怎么抱,如今想要得到片刻溫存,還要冒著被打成豬頭的危險,尉遲嘉也是忍不住悲從心頭起。 罷了罷了,既然重新來過,還是別繼續(xù)惹惱她了。 尉遲嘉按下心頭的悲涼,耐心地哄勸 “乖,冷靜一下,等這些老鼠走了,我就放開你……” “等這些老鼠走了……麻蛋,等它們走了,李修遠就死了!” 衛(wèi)襄怒火攻心,卻也因為這話想起這個嚴重的問題—— 李修遠可以被啃得面目全非,但絕對不能骨頭渣子都不剩! 她顧不上掙扎了,回頭朝著窩在樹梢瑟瑟發(fā)抖的狐貍精喊道 “撤退!讓你的鼠寶寶們快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