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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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來得晚,坐了沒一會兒天就黑了。 劉素青和楊瑤進了廚房,有了鍋碗瓢盆的碰撞聲后,整個房間也漸漸地暖和了起來。 康澤和康濤聊著瑣事,電視里還在重播著昨天的春晚??狄詸幵趲讉€大人的眼皮子底下,也不好意思像康裕一樣玩手機,簡直比上刑還痛苦。 劉素青將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在圍裙上擦著手就過來了,“吃飯了吃飯了,邊吃邊聊。哎喲檸檸你怎么還背著這包呢?過來過來,伯母房間都給你收拾好了,放到房間里去吧。” 康以檸被她說得一愣,下意識就朝自己身上看去。 她沒打算在這兒過夜,出門的時候也就是隨手拿了掛在衣架上的一個小包包。 里面除了手機以外就只裝得下一包紙巾,就算背著個三天三夜也沒什么。 劉素青之這么說,只不過是變相地在要她留下而已。 康以檸回頭看了一眼康澤。 房間總共就這么大,根本不存在什么她聽見了但他沒聽見的可能,但康澤就像是完全沒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一般,只是低頭喝了口冷茶,并不言語。 康以檸心驀地沉底,還沒反應(yīng)過來,手就被劉素青拉住了。 “走吧走吧,別害羞,伯母都給你安排得好好的,快過來。” 劉素青干慣了粗活,一雙手繭子橫生的,康以檸只覺得自己是被兩只鉗子箍住,動彈不得。 鄉(xiāng)下的房子大,劉素青拉著康以檸上了四樓,“爺爺奶奶住在二樓,我和你大伯表哥住三樓,到這兒就跟到自己家一樣,有事情你下來找我就行,不用害怕。” 她這話說得看似親近,但其實已經(jīng)將他們一家三口,排出了這個家的所屬范圍。 想起幾年前,他們?yōu)榱艘X重修房子說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話,康以檸愈發(fā)想笑。但到底也沒到真正翻臉的時候,她懶得跟劉素青做口舌之爭,只由著她說個痛快。 進了房間,一股長久未曾通風(fēng)的霉味撲面而來。 亮度很低的黃色燈泡猶如被蒙上一層灰般暗淡,目之所及皆是空蕩。所謂的精心安排,大概指的就是床上那層薄被。 康以檸忍住了掉頭就走的沖動,暗暗想著等下還是要找個機會,跟康澤提一提回家的事情。 要真在這住下,她懷疑根本不用幾天,一個晚上她就能病得起不來床。 劉素青還在殷勤地要她把包放下,仿佛只要留下東西人就跑不了了似的。 康以檸沒有辦法,只能抽了手機出來把包放下,跟她下樓了。 飯桌前大家都已經(jīng)坐好。 康至謙照例坐在主位上,左手邊是孫立梅,其次是康濤和康澤。 康裕坐在他右手邊,中間隔了個位置大概是留給劉素青的,然后是楊瑤。 康以檸在楊瑤和康澤中間坐下,屁股下像長了針一樣不自在。 晚上的菜倒是豐盛,臘rou香腸火鍋炒菜一樣不少。 康濤拿了白酒要給康澤滿上。 康澤往年都會陪著喝幾杯,畢竟賀寧在,有開車的人。 這回卻是下意識掩了杯口,“算了吧,還要開車。” 康濤不高興地瞪了眼,“都說了今晚在這睡了,還開什么車?” 康澤依舊搖頭,“檸檸不習(xí)慣,算了,我明天再過來..” 康濤吸了口氣像是要發(fā)火,卻被劉素青攔下,“不喝就不喝吧也不是什么大事,難得聚在一起,你們兩兄弟好好聊聊也好,你坐下吃飯吧?!?/br> 康濤看了她一眼,兩人視線在半空中交匯。 劉素青背地里朝他使了個眼色,康澤垂了視線,嘀嘀咕咕地又抱怨了兩句,倒也沒再強求。 第50章 第五十章 人潮散去后的破敗戲臺 有了康澤這話, 康以檸這猶如過山車般,沒個消停的心總算看到了軌道盡頭。往嘴里扒飯的速度也快了點, 就盼著趕緊吃完趕緊走人。 劉素青夾了一筷子rou到康以檸碗里,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起康澤的工作。 “你這一年到頭也沒幾天在家的,天天在外走南闖北也沒個人在身邊照應(yīng),我們在家里也不放心,媽天天燒香拜佛地給你保平安,這心里都是掛念得不知道怎么辦才好?!?/br> 康澤看著她的動作眉頭松快了些,“也沒什么,都習(xí)慣了。” 康濤誒了一聲, “那怎么行,你這年紀一天天大了,沒個人幫襯怎么行?我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阿裕今年畢業(yè)了, 反正現(xiàn)在家里也沒什么事情, 過去給你打打下手幫幫忙還是可以的?!?/br> 康以檸:“……” 槽點太多, 一時之間竟然不知從哪里開始下嘴。 康以檸自認為自己不算是一個省心的小孩,成績一般, 性格一般, 父母們該cao的心,她是一樣不落的讓賀寧全cao完了。 然而就算這樣, 她還是看不上那位,從小就被爺爺奶奶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堂哥。 像所有惡俗電視劇里的情節(jié)一樣,她爺爺奶奶就像是還未被淘汰掉的舊時代產(chǎn)物。 重男輕女的老舊觀念依舊根深蒂固地扎在他們的血液里, 像病毒一樣流動在全身上下的每個部位。 康裕也的確不是不負眾望地長成了一棵歪樹苗。 不學(xué)無術(shù),聚眾斗毆,偷錢請客, 即使是她,這么不了解這邊情況的人都聽說了幾回,可以想見這人是名聲是壞到了哪種地步。 就這么一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祖宗’,要插到她爸身邊? 這家人怕不是都瘋了? “我那邊都是臟活累活,不合適。”康澤婉言拒絕,“孩子還小,還是應(yīng)該多讀書,選自己合適的路?!?/br> 他這話算是戳到了康裕的肺管子了,胡吃海塞的動作一頓,嘴里的飯還沒咽就嚷嚷,“鄉(xiāng)下能有什么出路,叔叔,我們這不都指著你么?” 康以檸礙于情面,不能懟大人但對上他還是不慫的,直接就道,“不讀書大城市里也沒出路?!?/br> 康裕瞪著眼轉(zhuǎn)移視線,盯著康以檸就笑,“你還說我呢?以為我不知道你?就你那成績..” 未完的話盡數(shù)掩在一聲冷笑之中,輕蔑之意明明顯顯。 康以檸眉頭微擰,剛要和他分辯分辨,劉素青又跳出來打圓場,“阿裕!和meimei計較什么?還不趕緊和人家道歉!” 康裕擰著眉頭不肯:“我又沒說錯,本來就學(xué)得不好,還不準說了。” 劉素青:“越說越離譜了,趕緊道歉!” 他倆的戲還沒完,孫立梅又摻和了進來,“好了!人孩子本來就沒說錯,有什么好道歉的?這家里大人說話本來就不是小孩子能插嘴的,能讓她坐在這桌子上已經(jīng)算很好了,不去別人家看看,無法無天的..” 眼看她又要沒完,康澤放了筷子,臉色鐵青地,“媽!” “媽什么媽?我還說不得了!”孫立梅絮絮叨叨,“一個丫頭片子寶貝得跟什么金疙瘩似的,我看你腦子也是壞了,人不清楚,一家子都不清楚..” “……” 氣氛再度僵持。 劉素青趕緊安撫兩邊,圓滑得像匹水貂毛,滴水不沾。 “哎呀也是我們做大人的心急,這不是覺得還是自家人親嗎?” 劉素青端著可樂給康澤添了半杯,“阿裕這孩子也是被我們寵壞了,但本身性子是好的,就是缺了點磨練?!?/br> “......” “男孩子嘛,臟點累點也不怕什么,再說了有親叔叔在,我們還有什么好怕的,你就可勁兒吩咐就是了?!?/br> 康以檸在桌底下悄悄地拉了拉康澤衣角,示意他可千萬別上當(dāng)。 這些人嘴比鬼都能說,等真的把人帶在身邊了,不僅不能差遣恐怕還得供著,不然這一屋子里,一人一口唾沫都淹死了。 康澤顯然也是知道這里邊的陷阱,依舊沒有松口,“團隊現(xiàn)在不缺人?!?/br> 他這話一出,劉素青的笑也掛不住了,康至謙更是直接摔了筷子,cao著方言破口大罵。 “你會的不傳給阿裕還能留給誰?留給你這個沒出息的賠錢貨嗎?什么團隊,就讓你安排個地方能怎么樣?就開個別人又能怎么樣?” “......” “在家里裝模作樣跟我擺譜,別人家里的死人倒是管得勤快!你忘記當(dāng)初是誰不上學(xué)留錢給你上的?現(xiàn)在出息了想爬到我們頭上拉屎撒尿了,你倒是再說個不字我聽一下?!” 毫不留情的一番話,徹底撕開了所有人的偽裝。 康以檸瞬間就炸了,“想聽不字啊?我說一百遍給你聽,你聽不聽?。?!什么叫做別人家的死人啊?你說誰是死人?。?!” 她生氣起來向來不顧天不管地,扔筷子的時候帶倒了桌上的杯子,飲料灑了一地。 康至謙臉色漲紅,手指微顫指著她,“這沒你說話的份,給我滾出去?。 ?/br> “哈?!”康以檸一臉震驚,“這房子我爸出了八十萬,你們出了多少?合起來就出了張嘴吧?你讓我滾?你腦子壞了吧?” 提到錢,所有的神經(jīng)都敏感了起來。 劉素青第一個出聲,“檸檸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房產(chǎn)證上的名字是你爺爺?shù)模@房子就是他的,我們現(xiàn)在談的也不是這個問題,你提這個沒有意義?!?/br> 康裕冷哼一聲,“傻逼?!?/br> 康以檸掀桌子的心都有了,“你他媽才是傻逼呢!” 康裕:“你再說一遍?” 康以檸:“你耳朵聾了嗎?!” 劉素青:“檸檸你怎么說話的?你罵誰他媽他媽的呢?” 孫立梅拍桌:“給我扇她兩巴掌,那么客氣干什么?” 康濤:“阿澤你這女兒還管不管教?” 場面混亂得幾乎都分不清誰在說話。 康澤忍了一整天也到了極限,額上青筋暴起,直接摔了碗。 清脆的破裂聲砸在地上,他大吼一聲猶如驚雷,“好了??!” 極少發(fā)火的人只需要簡單的兩個字,就能令人心生膽怯。 鬧哄哄的場面陷入了一陣難堪的沉默里。 康澤推了桌子站起來,整個人都處在爆發(fā)邊緣的強自冷靜之中,“檸檸,去拿包,我們走?!?/br> 康以檸巴不得離開這里越遠越好,麻溜地起身爬上了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