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番外:今夜月明(41)
九月一日,正好是一周一次清掃的日子,愛德華給其他人安排好負責清掃的區(qū)域后,自己也拿著清潔工具走進安格斯的房間。 中午,波頓和比爾外出回來,一邊聊天一邊往樓上走,愛德華在二樓聽見他們的聲音,湊他們跟前去,“安格斯沒回來?” “他和克勞利在一起,還有得忙,至少晚上才會回來?!北葼栃Φ馈?/br> “你們知道我在安格斯房間里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 “什么?” 愛德華神秘兮兮地帶他們二人到安格斯的房間里,熟門熟路在床頭柜的抽屜里拿出一個黑色的禮品袋,里面裝著一個黑色的戒指盒。 “打開?!睈鄣氯A把戒指盒給比爾。 看見戒指盒,比爾詫異,拿過手打開來,一顆血一般的大鉆石令他睜大眼睛,“我的天——” 愛德華道:“你們也很吃驚對嗎?居然是一枚戒指,安格斯要求婚了?!?/br> “不可能吧?!辈D微微訝異。 比爾將戒指從黑色的天鵝絨里拿出來,認真端詳一番,“這絕對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血鉆,至少有十叁克拉?!?/br> “我知道它至少有十叁克拉,問題是,它被鑲嵌在一枚戒指上——戒指?!睈鄣氯A強調(diào)道。 比爾看一眼戒圈,自是清楚戴得上它的女人的手指有多纖細,但他絲毫不覺得這是求婚戒指,“這應該是安格斯要收藏的?!彼f。 愛德華恍然大悟,卻仍有疑問,“安格斯的收藏品為什么要放在床頭柜里?” 比爾笑著把戒指放回原位,道:“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他不是要求婚,好嗎?安格斯可不是愛情故事里的男主角?!?/br> 叁人一同走出安格斯的房間,比爾還是覺得好笑,“愛德華,看見戒指就想到求婚,你都在想什么呢?” 愛德華想了想,“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理所當然,也要看人的。安格斯就是理所當然的例外?!?/br> 愛德華頷首道:“我知道。其實,前幾天晚上,我做過一個夢,關(guān)于安格斯,我夢見他帶了一個女孩回來,指著我們,就是還有你們,夢里你們也在場,跟女孩說,‘從今往后他們就是你的奴隸?!覇柊哺袼故鞘裁匆馑?,安格斯說,‘我把你們當兄弟,但她不需要兄弟,她只需要奴隸,而我已經(jīng)說要當她的奴隸了,所以你們理所當然也是她的奴隸?!?/br> 比爾撲哧一聲笑了,“這是什么夢?” “我不知道。我想可能是因為這個夢,今天一看見戒指,我才覺得安格斯要求婚?!睈鄣氯A說。 波頓眸光一沉,正色道:“之前我也夢見過安格斯和一個女孩?!?/br> “什么?”比爾差點咬到舌頭,“那你夢的是什么?不會也是安格斯把我們打包賣給女孩當奴隸吧?” 波頓搖搖頭,“不是,具體我忘記了。” 他什么也想不起來,只記得大概是一個悲傷的夢,因為那天醒來時,他的眼睛濕潤,心如荒原,一片蕭瑟。 愛德華恍如隔世,“比爾,你還記不記得幾個月前,安格斯在乎自己的外表,你就懷疑安格斯有心上人了?” “……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北葼栂萑氤了肌?/br> 下午,安格斯回到莊園,走進大廳,比爾朝他招手,“安格斯,過來過來?!?/br> 安格斯在單人沙發(fā)上坐下,波頓放下手里的文件,愛德華和其他人都聞聲往大廳里來,眨眼之間把安格斯圍得嚴嚴實實。 “出什么事了嗎?”安格斯詫異,看他們的表情又不像出事的樣子,一個個臉上寫著好奇,更像在看熱鬧。 比爾從身后摸出一個黑色戒指盒,安格斯蹙起眉頭,當即伸手搶了過來,打開蓋子看見熟悉的血鉆,他問:“怎么在你那里?” “我從你的床頭柜里拿的?!北葼柼拐\說,“我開了一個盤,有人賭你要用它求婚,有人賭它只是你的收藏品?,F(xiàn)在就是出結(jié)果的時候了?!?/br> 聽著,安格斯的臉色微變,掃了他們一眼,最后瞪著比爾,“想錢想瘋了?” 比爾一向什么事都能拿來開盤下注,自己坐莊,運氣也不錯,每次都能賺得盆滿缽滿。 “不,這只是小賭怡情?!北葼柡裰樒さ馈?/br> 安格斯合上戒指盒,垂眸凝視它,卻一聲不吭。 波頓和比爾見狀默契對視一眼,憑他們對安格斯的了解,盡管他們都不太相信,但事實就是——安格斯動心了。 “安格斯,她是誰?”比爾輕聲問。 安格斯一眨眼,拿著戒指盒起身,“它是收藏品?!?/br> 其他人自覺讓出一條道,安格斯徑自走出大廳,留下眾人面面相覷。 比爾一臉困惑,“怎么會這樣?他一直在我們的眼皮底下,怎么會他有了心上人我們卻對那個人毫無頭緒?” 波頓沉吟道:“他也不是一直都在我們的眼皮底下?!?/br> 比爾恍然大悟,“他在拉斯維加斯多待了一段時間?!?/br> 愛德華立刻提議道:“給杰克打電話吧?” 電話撥通時,杰克正在忙,但聽比爾問起安格斯的心上人,杰克放下工作,訝異道:“安格斯還沒死心嗎?我還以為他死心了。事情是這樣的……” 約莫十幾分鐘后,掛了電話,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幫安格斯一把的比爾冷靜了下來,終究是他太年輕,太天真了。 沉默半晌,波頓道:“今天就當作什么事也沒發(fā)生?!?/br> 其他人忙不迭點點頭,十分認同。 于是,這件事就此揭過,連比爾的賭局也作廢了。 …… 九月二十日,離中秋節(jié)還有一個星期左右,佐法蘭杰斯家里已經(jīng)備了許多過節(jié)的水果糕點。 原先,康里是不過任何節(jié)日的,但妻兒回到他的身邊后,在喜歡熱鬧的瑪拉帶動之下,他們莫名其妙就過起了這個節(jié),那個節(jié)。 每逢節(jié)日,法蘭杰斯一家都會過來湊熱鬧,遠在英國的江玉之也會提前到來,與黎蔓秋一起,同江韞之敘舊,此外還有艾維斯五世,盡管他不太樂意,但他還是得陪陰原暉和孩子們一起來。 如果是上半年的節(jié)日,那么所有人都會到艾維斯五世家里去,陰原暉和祁蓮一直渴望與江韞之、江玉之和瑪拉見面,節(jié)日是她們聚在一起閑聊的好時機。 郗良連日來吃了不少東西,家里沒有玩伴,父母和哥哥都忙于工作,她只能自己找樂子,一邊看醫(yī)書,一邊吃水果零食,一不小心吃撐了,便去練習射擊。 她的槍法無懈可擊,但她至今沒有打中過什么活物,包括人。大人們給她提供過狩獵場,準許她去打獵,她卻不想打,槍口瞄準動物的一刻,她的心情平靜得近乎悲哀,沒有半點生氣。 她不想傷害動物,她知道自己無需與動物打交道,她只想殺人,因為她活在人類之中。 她也知道,殺人一事在她的兩個父親那里都不是什么大事,尋常得很,只是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粗辉S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遮遮掩掩不和她聊殺戮。 哥哥查理與她最合得來,常常帶殺人的影片給她看,那些影片令她激動。查理說過,等她成年,會帶她去體驗殺人的滋味。結(jié)果艾維斯五世發(fā)現(xiàn)了,勒令查理滾遠些。 拿著槍,郗良思緒紛亂,砰砰砰砰砰—— 槍聲回蕩在射擊場上空,突然間,郗良丟下槍,臉色蒼白捂著胸口作嘔。 “良兒!”遠處的江韞之連忙跑過來,輕撫她的后背,“怎么了?” 郗良又咳了兩下,搖搖頭笑道:“我沒事,江娘,就是好像吃得太飽了?!?/br> 話音剛落,郗良便看見不遠處朝她走過來的兩個人,驚訝道:“小姨?秋姨?” 黎蔓秋和江玉之來了,一見面輪流將郗良抱個滿懷。 午餐時,餐桌上飄著女人的談笑聲,江玉之的笑聲尤為無拘無束。 康里、布萊恩、佐銘謙和郗良四人因為插不上話,便都默默用餐,在女人的談笑風生中辟出寂靜的氛圍,刀叉與瓷器輕觸的聲響聽來十分清脆。 郗良用叉子戳了一大塊牛rou,自顧自啃了幾口,胸口有什么東西上涌的感覺再度襲來,她哐當一聲扔下手里的餐具,側(cè)身將剛吃下的rou都吐在地上。 偌大的食廳里一切聲音戛然而止,只剩她嘔吐的聲音。 “這是怎么了?” 江韞之立刻起身走到郗良身邊去,其他人也都起身圍過來,眼睜睜看見郗良吐出來的東西,神色都變得凝重。 “是不是吃錯東西了?還是著涼了?”江玉之問道。 郗良看著自己吐出來的經(jīng)過咀嚼而面目全非的東西,暗眸迷茫眨了眨,接著緩緩抬頭,看向佐銘謙。 “哥哥,我好像懷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