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屬于張讓的時代已來臨
中平二年五月,順帝時虞貴人死。 新晉中常侍張讓、趙忠等諫:“大漢以忠孝立國,陛下本當(dāng)親自扶柩,奈何陛下體弱,可以百官代之?!?/br> “準?!?/br> 自從王甫死后,靈帝更加沒有節(jié)制,聽到不用自己動身當(dāng)即應(yīng)允。 虞貴人下葬之日,百官皆去。 回來時,王甫的尸首依舊被擺放在路邊,尸首邊還有幾只狼狗啃噬他的尸體。 路過的曹節(jié)不由落下淚來,對身邊諸宦官程璜、張讓、趙忠等人道:“吾等平日里爭權(quán)奪利可也!怎能讓狗啃噬?” 曹節(jié)的意思是,我們之間相互爭權(quán)奪利不過是打入冷宮,最壞的結(jié)果不過伸頭一刀,可現(xiàn)在呢?今日王甫被狗啃噬尸體,他日吾等是何下場,又何以瞑目? 諸宦官不由渾身一抖,是?。?/br> 我們這些人就是為奪權(quán),陽球那廝可是要命,而且要他們一族的命,死后也不得安生。 “曹侯之言,是也!” 程璜率先附和。 張讓、趙忠等亦附和。 曹節(jié)見狀,道:“即如此,吾等一起進宮面見陛下,誰也不能回家?!?/br> “喏!” 于是一眾宦官聲勢浩大前往西園。 時靈帝正躺在乳母趙嬈身上酣睡,被叫醒后聽到曹節(jié)來見一愣,紅著眼問趙嬈道:“這老賊有多久未來見朕?” 趙嬈噗嗤一笑,臉若桃花的說道:“陛下,想起來還是曹侯為其子曹騰買官的時候見過陛下?!?/br> 靈帝冷哼道:“老賊不來則已,來必有大事。傳!” 曹節(jié)顫顫巍巍的走進宮室,余光看到靈帝還偎在衣衫不整的趙嬈身邊寒光一閃,隨即疾步上前道:“老奴曹節(jié)見過陛下。” “你這老賊來此又作何?” 靈帝言語輕佻的說道。 當(dāng)初是曹節(jié)使節(jié)迎劉宏入朝為帝,他見過劉宏最狼狽的一面,可也最懂得勢,劉宏年少還跟王甫爭權(quán),劉宏及冠后則主動告病在家。 劉宏常說自己是被曹節(jié)騙來的,在河間雖然吃的不飽,可也自由,在皇宮內(nèi),雖然山珍海味不斷,可每日除了學(xué)習(xí)就是請安、批閱奏章,煩都煩死了。 故劉宏常直呼曹節(jié)為老賊,這也是一種親近。 “陛下,老奴此番來是為彈劾司隸校尉陽球,陽球原是殘酷兇暴的官吏,以前三府上書說應(yīng)當(dāng)免去他的官職,因為他在九江時的微末功勞,又被提拔任用。像他這種罪過很多的人,喜歡胡作非為,不宜讓他當(dāng)司隸校尉,以免放縱他的暴虐?!?/br> 曹節(jié)朗聲說道。 曹節(jié)說完,聲音還在宮室內(nèi)回蕩。 又是彈劾陽球,這些天明里暗里,靈帝的耳邊總是充斥著陽球的壞消息,可陽球畢竟替自己除掉了王甫,靈帝一直容忍他。 靈帝轉(zhuǎn)頭看向趙嬈,問道:“陽球,果真如此可惡乎!” 趙嬈輕點臻首,附到靈帝耳旁,吐氣如蘭的道:“妾在宮里也聽說陽球乃酷吏,他殺了王侯不說,還讓惡狗啃噬王侯的尸體?!?/br> “呃?” 靈帝聽到王甫的尸體被狗啃噬就是一陣惡心,多少年沒見過,或者說夢見這等惡心的場面。 靈帝永遠忘不了自己貧窮時跟狗爭過rou骨頭,莫非那rou是人,rou,腐臭至極的人,rou。 “陽球可惡?!?/br> 靈帝雖然惡心但還沒失去理智,問曹節(jié):“那他該任何職?” 曹節(jié)道:“衛(wèi)尉捍jian邪,陽球可任衛(wèi)尉?!?/br> “那劉寬呢?” “可為太尉?!?/br> 曹節(jié)跟靈帝一問一答間就決定了陽球的命運。 “下旨吧!” 曹節(jié)拿到圣旨親自去cao作,然后急召陽球回。 陽球匆忙回到京師,接到讓自己轉(zhuǎn)任衛(wèi)尉的圣旨便懵了。 衛(wèi)尉貴為九卿,可司隸校尉才有權(quán)監(jiān)察百官并處理之,這是明升暗降。 “吾要見陛下?!?/br> 陽球怒吼,宦官不敢阻。 陽球在嘉德殿見到靈帝,頓時痛哭流涕道:“陛下,臣雖無清高之行,橫蒙鷹犬之任。前雖糾誅王甫、段颎、蓋簡等狐貍,未足宣示天下。假如給微臣一月的時間,必令豺狼鴟梟,各服其辜?!?/br> 陽球說完,砰砰砰的磕頭,直磕的額頭出血。 靈帝看到血跡,又想起狗骨頭,喘著粗氣大聲厲喝:“衛(wèi)尉捍jian邪,此乃提拔汝,汝怎不知好歹,速退!速退?!?/br> “陛下,請給臣一個月的時間,在有一個月的時間,臣定能掃除朝中之惡,還陛下一個清明朝堂!” 陽球猶不死心。 靈帝勃然大怒:“再給你一個月,誰還敢再為朕效命,速退!再不退,朕就讓虎賁衛(wèi)將你叉出去。” 陽球請求再三未果,只能頹然出朝。 陽球正好碰到從陵墓回來的陳球等人,陳球聽聞陽球的遭遇后,道:“方正,你的反應(yīng)過激了,應(yīng)當(dāng)戒急用忍,從長計議。” 陽球怒道:“沒了司隸校尉之權(quán),如何從長計議?” 陳球冷靜的看著陽球道:“衛(wèi)尉掌宿衛(wèi)?!?/br> 陳球說完徑直離去,留下若有所思的陽球。 衛(wèi)尉章宿衛(wèi),宿衛(wèi)?難道陳公的意思是兵變? 也許事有可為! 陽球眼睛一亮,竇武前車之鑒不遠,的確得從長計議。 曹節(jié)一直聽說陽球落寞回家才出宮,出宮時對送自己的張讓道:“阿讓??!” “曹侯且說。” 張讓很是謙卑。 曹節(jié)道:“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你懂某的意思?!?/br> 張讓眼睛一瞇,道:“某明白?!?/br> 曹節(jié)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道:“記住,欲除外,先除內(nèi)。” 張讓深躬到地,道:“多謝曹侯指教,讓感激不盡?!?/br> “阿讓,吾命不久矣!吾子還望你多多照看?!?/br> 曹節(jié)咳嗽幾聲,再不復(fù)之前的精神煥發(fā)。 張讓道:“請曹侯放心,吾在一日,曹氏便興旺一日。” “善?!?/br> 曹節(jié)說完,坐馬車離去。 張讓看著離去的馬車目光戀棧,似乎在戀棧望日的輝煌,昔日的輝煌自己只是看客,往后的輝煌就屬于自己了。 張讓,你行的。 張讓想著鄭眾、徐璜、單橫、曹騰、王甫、曹節(jié),暗自給自己打氣,屬于自己的時代來臨了。 我絕不能落到王甫那樣的下場,故黨人、宗室都是被打壓的集團,而豪族可拉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