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3)女王口諭
女王慌張失措,只得低下頭來空洞望著腳邊。 應門的妓女重新爬回床上了,加特才肯將視線分給木然垂頭的護衛(wèi)。 「有什么事嗎?」他語氣親暱似對隊中任何一個手足。女王這才驚醒,裝著男聲向他敬禮:「長官,我?guī)砼蹩谥I!」達比莎聽了,夸張地倒抽一口氣:「『女王口諭』?」回頭對加特挑挑眉,口吻嬉玩:「你干了什么好事?」踮著腳撩他一下。 加特笑笑沒搭理,轉(zhuǎn)向女王:「在這時間?真辛苦你了?!?/br> 「不辛苦,長官。謝謝長官。」她筆直站著,但目光壓著不忍看床上yin亂。 「那,讓我聽聽女王口諭?」 「是的!」女王立正,仍然讓帽沿遮著五官:「女王請您立即回宮報到,長官?!?/br> 「好,明早我準時到。」說完竟又開始撫摸身邊的玲瓏腰肢。女王慍怒,沉聲重申:「長官,女王陛下說『立即』?!?/br> 她大可以說女王已在府中等待,但他的輕蔑讓她憤怒,只想強逼他服從最無理的命令。妓女們料不到一個小小護衛(wèi)會如此堅持,都用奇異的眼神看她,她只能假裝沒為意。 他的目光徐徐調(diào)回她身上,仍然含笑:「我聽到,但能到達城堡時女王已就寢,不得打擾。所以最早也只能天明時見她?!?/br> 要是不知道他正失職尋歡,她這刻便要在他房中寂寞干等,而他竟不在意。 她怒火中燒,但按照倫理女王不會為等待護衛(wèi)統(tǒng)領而夜不成眠,因此已無以逼迫,支吾良久才能再開口:「我只是直述女王所言,長官!」 「這是當然了,謝謝,你可以回去了?!?/br> 女王錯愕得大瞪了眼,幾乎沒忘記要變嗓:「但,長官——」「呀,我忘了。」他拍一拍額頭:「你山長水遠從皇宮里來,必定得在城中渡一晚。這樣好了,不如待下來,讓女孩們好好招呼?」 「你……!」 妓女們聽了只道又有一宗生意,不禁紛紛附和,有人更已準備拉她上床。 女王見狀,既怕又不敢亂動以防被悉穿身份,只能一手按帽,僵硬站住。 「慢著,」在妓女拉上她手以前,加特卻提聲:「你們幾個女孩差不多夠時間了,回去休息吧。」 她們聞言怨聲四起,卻沒人反抗,都下床把自己的衣物穿回。 達比莎好奇的望望拒絕亮相的小護衛(wèi)一眼,也伸個懶腰要下床,加特卻道:「除了達比莎。」 她二話不說一屁股坐回去,提起煙槍指一指他:「照舊,這一節(jié)算到天亮了?!拐f完咬住煙槍抱手打量立正房中的小護衛(wèi)。 妓女們一個接一個的經(jīng)過護衛(wèi)、離開房間,有的還故意咬牙嘟噥:「真會掃興……」 但女王聽不到,心里只不斷想:待下?我怎能待下?達比莎會發(fā)現(xiàn)我不是護衛(wèi)……怎辦?再拖延下去,過一會帕森先生就要進來了…… 房間安靜下來后,加特將白恤脫下隨手扔一旁,然后喝了一口酒。 「想不到這么瘦小也能當護衛(wèi)?!惯_比莎托腮看著仍堅持立正的護衛(wèi),微笑問她:「有在隊中被欺負嗎?」 女王假裝聽不見,沒有回應;達比莎不悅地往加特看,伸手朝護衛(wèi)激動比劃一下,他卻沉思著無甚表示,她反一反眼用力聳聳肩,又抽一口煙。 加特擱下煙酒,用被單圍在腰間,掩著似乎已一絲不掛的下身下床。女王見他有動靜,一顆心緊張得幾乎沒跳出胸膛。 「你明知我最怕招呼這種羞澀怯小男孩,」達比莎不滿地對加特狠吐一團白煙:「這人情欠我了你怎還?」 加特慢慢向女王進逼,踱步到她眼前不過一尺停住。她生怕被認出,不敢抬頭。 但眼前就是他赤祼的胸腹,更飄來從女人身上偷得的陌生香氣,叫她聞了眼眶不名地熱了。 加特垂下目光,從這角度,帽緣完全遮蓋了她的臉。他望著她身上的小碼制服,回應達比莎:「當然不會強你招呼小男孩?!拐f著,大手滑入女王腰肢,臂彎緩緩收窄。 女王全身一震,卻只能立正不敢掙動。 「喂喂……怎我從不知你有這癖好……?」達比莎見他抱住身穿制服的下屬,不禁語帶曖昧。 他握著掩過女王眼睛的帽緣一把摘下,她發(fā)髻便應聲松開,染黑了的直發(fā)披落到腰間。女王低頭縮身,他笑眼又更彎了一點:「若是小女孩的話,又怎說?」 「是小奴隷……」達比莎認得眼前的女子,瞪大了眼吸一口煙,近幾自言自語道:「你們還愛玩變裝呀。」 加特手臂隨意地挽住女王纖細的腰肢輕細微盪,讓她身上畢直的制服磨蹭赤裸的胸膛,隔著粗韌的布料偷取她節(jié)節(jié)上升的體溫。 用手指托起她下巴,他深深看進眼中便收起了笑容:「怎么來這種地方?」 他眸內(nèi)半分歉意也沒有,女王本應憤怒,卻竟然一點生不了氣。甚至,她以為自己能理直氣壯、憑借女王的氣焰教訓他,也都做不到。 她錯了。 她以為能獨自闖進他的領地將人揪出來,她以為他親眼見了她便會收歛,她以為自己是基于下屬疏忽職守而憤怒。 最錯的是,以為心上那股灼熱是憤怒。 終于得到他的注視,她只剩無盡的委屈:「我找不到你……我到城門去,你卻消失了……」 「我休班叁天,是應得的假期,無需告訴你?!?/br> 休……? 「但自從夏頓你就一直長駐宮中!」 「那是非常時期,為了保護女王陛下我才留下?,F(xiàn)在風波平息了,也該回復正常作息。」 聽他理據(jù)嚴密,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她的控訴一句又一句擊潰,她只覺得他就要從指縫間溜走,要如何綑綁他? 「但你是我主人!」她提高了聲線用力推他一把:「你,你說我是你的!你的唯一!作為主人怎能把狗拋下不管,一走了之?還有那么多女人!你……」 她強睜著眼,嗓子輕輕抖起來:「……你不要我了嗎……」 加特聽了指控,皺皺眉沒有承認,亦沒否認,只是在她腰間的雙手漸漸松開、滑下,狠狠把她的心撕碎了。 對,我不當主人了,那你還想要我嗎? 他不要我了,明明昨天才說想要我的,現(xiàn)在卻不要了…… 見二人無言相對,達比莎托腮抽一口煙,緩緩道:「那是小白你的錯?!?/br> 女王猛地抬起淚眼婆娑的臉。 「他是主人,你憑什么對他提聲說話?」達比莎索然無味道,張唇吐出一團煙:「狗嘛奴隸嘛,只需聽從主人的話,討主人歡心。 「他沒有義務對你忠誠;反之,當主人離開時,照主人的喜好打理自己,等待主人回歸,那是你的責任?!?/br> 女王啞口看著達比莎曼妙地步下床,婀娜步姿不出叁兩步已來到面前。被高出半個頭的達比莎居高臨下看著,她豐滿堅挺的rufang貼近自己鼻尖,女王忽爾失措。 「手指都丟了仍換不來奴隸的信任,到底是誰不要誰?」達比莎眼內(nèi)透露危險的光芒,叫女王僵硬得動不上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