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拉之門”里，是刺骨的寒冷與深遠的黑暗；其中有如嘶嘶沸騰的大鍋的聲音，那是赫瓦格密爾泉奔涌之聲。除此之外，又有冥間九河，其中名叫斯利德（Slid）的一條，河水中流淌著鋒利的尖刀。再往前走，就是海拉的宮殿埃琉德尼爾（Eliudnir，悲慘）。

    聽起來很可怕，但結(jié)果是耶夢加得一路無驚無險地來到了海拉面前。

    ……

    “……”

    “……”

    海拉確實曾經(jīng)聽芬里爾提到過耶夢加得，但是，輕輕松松來到她面前的巨蛇顯然與自己的坐騎只言片語中描述的大相徑庭。

    也許是在宇宙中游歷的這幾百年年改變了對方吧。海拉這樣想。

    可是再怎么想，也改變不了他們大眼瞪小眼，相顧無言的事實。

    ……細細一想，這副場景確實很尷尬。

    ……

    耶夢加得本來想問海拉需不需要自己救她出去，可是在看到她的眼睛之后，耶夢加得就明白——她一定會拒絕的。

    這是她的驕傲，是她的尊嚴。

    沒辦法，這兩位都是“能動手絕不動口”的類型，真湊在一起只會出現(xiàn)現(xiàn)在這樣尷尬的場景。

    “……芬里爾真的死了？”沉默了很久，耶夢加得率先開口。

    聞言，海拉臉色一沉，周身的氣勢變得凜冽起來——不愧是曾經(jīng)和奧丁一起打下九界的女戰(zhàn)士，換個弱點的家伙來說不定就被嚇得屁滾尿流了。

    但是——耶夢加得，不一樣。

    海拉再強又如何，差距是天生的，她——或者說，這個宇宙，都沒有人有打敗耶夢加得的可能性，更別提殺她了。

    “我會把他們從死亡之中帶回來?！逼讨螅＠淅涞?，“我是死亡女神，掌管著阿斯加德的死亡，在這一點上沒有人可以阻止我?！?/br>
    “借你吉言。”耶夢加得平靜地回應(yīng)。

    她沒有不長眼地告訴她，死亡不是終結(jié)，之類的消息。

    因為海拉是無法理解的?；蛘哒f，這個宇宙，可能都沒幾個生物可以理解。

    那是只有她——他們，知道的世界。

    ……

    耶夢加得突然感覺自己有些奇怪。

    無論怎么算，距離她身為“人類”的最后一天，已經(jīng)過去了……幾百？還是幾千萬年？幾億年，也不是不可能。

    在這樣長久的歲月消磨下，她怎么會還保留有“感情”的存在？

    怎么可能還有感情的的存在？

    但是現(xiàn)在——慢慢回想之前做過的事情，她發(fā)現(xiàn)，那些自己采取的行動，隱隱約約可以看出自己受到情感支配的跡象。

    這結(jié)果——是好？是壞？她不得而知。

    如果換個人（生物？）到耶夢加得的角度，可能會……惱羞成怒吧。

    高高在上慣了，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和那些弱者有著相同的東西，很可能會覺得無法接受，甚至是打算竭盡全力將其抹除吧。

    然而，老實說，耶夢加得完全沒有這樣的想法。

    在她的生命中，作為“舊日支配者”的時光超過了百分之99.99以上，人類的那部分只有微不可見的一點點。來自這一點點時光的遺產(chǎn)，真的能對現(xiàn)在的她，造成排山倒海般的影響嗎？顯然，概率有，但是真的很小很小——這還是在沒有考慮二者之間的實力差距的前提下。

    而且，舊日支配者與人類，他們的三觀也是截然不同的。而耶夢加得的現(xiàn)況，顯然是前者占據(jù)了絕對優(yōu)勢。

    事實上，以舊日支配者的角度來說，人類的某些想法，著實淺薄到了有些可笑的地步。

    與此同時，從人類的角度看舊日支配者的三觀，卻只是會覺得“不明覺厲”、“奇怪”、“可怕”、“有些瘋狂”。

    那么，有些許“感情”的殘留，又能如何呢？

    每一個舊日支配者，都是獨一無二的。感情，也不過是將她與其他存在區(qū)分開的一個標志，僅此而已。

    第4章 思考

    耶夢加得最近發(fā)現(xiàn)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跑過來找她麻煩的生物一波波地來，太讓蛇心煩了。

    雖說是來“找麻煩”的，其實總共加起來也沒給她添多少亂：首先，她沒什么事情可做；其次，她吹口氣（真·吹口氣），那些家伙就全都“撲通撲通”栽了，跟下餃子似的。

    （作者：就像王者榮耀里的小兵一樣——連炮臺都算不上←_←。）

    這樣的事件重復(fù)發(fā)生了好多次，耶夢加得倒是沒多少“不耐煩”的情緒——一只螞蟻從你面前經(jīng)過，想要上來咬你，結(jié)果你直接不小心把它踩死了，你至多只是瞄到一眼，在這種情況下，你又能對螞蟻有多少想法？

    不過，次數(shù)多了，耶夢加得也不由得對他們襲擊自己的動機起了點好奇心，于是在又一次襲擊中留了個活口——哦，好吧，只是降低了自己釋放的毒素濃度，讓對方死的沒那么快而已。

    然后……

    “收藏家？”耶夢加得一臉狐疑，“我應(yīng)該沒和那家伙碰過面。怎么會……”

    “咳，咳……他認為，你是個很有趣的、獨一無二的家伙，很有收藏意義，于是發(fā)起了懸賞……”那個可憐的倒霉蛋喘著氣，道出原因。

    至于寧死不屈？不存在的，想辦法讓這種生物張嘴說出一切永遠不會是舊日支配者的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