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一塊的還給你了。”

    第123章 這不是她

    “我把她一塊一塊地還給你?！?/br>
    那個沙啞而黏膩的聲音, 在低笑聲中說出了那句話。

    在暴雨和雷鳴中，越過數(shù)萬公里，通過通訊器, 清晰地傳到了克拉克和鋼骨的耳邊。

    鋼骨臉色倏地變了。

    沒等他真正地意識到這句話的含義，就被身側(cè)人忽而暴起的巨大氣流和余震給掀飛了出去。

    他重重地撞在一邊的水泥墻面上，一抬眼就看見超人已然沖向了天際, 整個人化作一道藍(lán)紅相見的光弧，朝向哥譚的方向急射而去。

    下一秒, 鋼骨終于意識到了超人究竟聽見了什么, 他急忙打開通訊器, 通知身處哥譚的蝙蝠俠：

    “蝙蝠俠, 聽見我說話了嗎？超人正朝向哥譚的方向而去, 他聽見了——蝙蝠俠？蝙蝠俠？！”

    預(yù)期之內(nèi)的回復(fù)沒有出現(xiàn)，鋼骨聽見了一聲清脆的“咔噠”聲, 緊接著，通訊器那一頭就毫無消息了。

    身處哥譚直面小丑的蝙蝠俠，主動將通訊器給關(guān)掉了。

    “蝙蝠俠？蝙蝠俠——該死的！”

    鋼骨只能硬著頭皮重新聯(lián)絡(luò)超人, 毫無意外的, 他又聽見了一聲“咔噠”聲。

    萬米高空之上, 正以此生最快速度前行的超人，面無表情地將通訊器攆成了粉末。

    大雨滂沱, 冰冷的雨珠像是絲線一般接連不斷, 宛如銀河倒瀉，又似商羊起舞。

    一身狼狽的男人半跪下來，他解下披風(fēng), 小心翼翼地將旅行袋包裹起來, 他滿手都是泥濘和鮮血, 動作卻輕柔得不可思議。

    數(shù)百米外，小丑若無其事地斜倚在老舊的墓碑邊，悶悶不樂地嘟囔：

    “真要說起來，小蝙蝠，我都替你感到委屈，你知道薇拉寶貝兒有多好嗎？她的味道可真是——哦，抱歉，我忘記了，你和薇拉寶貝兒共事這么久，你一次也沒有碰過她。”

    “你一次也沒有對她袒露過心意，你一次也沒有挽留過她，你眼睜睜地看著她離去，就差那么一點點，薇拉寶貝兒就要徹底遠(yuǎn)離你了?！?/br>
    他兩手一攤，故作無奈地安慰道，“不過還好，我最終還是把她還給了你?！?/br>
    在小丑的喋喋不休之中，一直沉默著的男人緩緩地站了起來。

    “……對?！?/br>
    他說。

    “一次也沒有過?！?/br>
    我一次也沒有承認(rèn)過，我一次也沒有照顧好她。

    我眼睜睜地看著她走出韋恩莊園，我眼睜睜地看著她走出正義聯(lián)盟基地。

    我才是害死薇拉.塞納的罪人。

    轟隆隆的雷鳴震動著整個城市，縱橫半個天空的閃電印照在男人毫無血色的薄唇和幽藍(lán)色的雙眼中。

    在這個漆黑矯健的身影在暴雨中撲向小丑時，他的眼中閃爍著的是真真實實的殺意。

    那頭被牢牢囚禁在心中的困獸，終于撞破了層層障礙，在徹夜的調(diào)查中，在不斷的驚嚇盒刺激之下，在親眼看著愛慕之人的尸體之后，化為了一只兇殘狠厲的兇獸，如梼杌饕餮般撲殺而去！

    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

    尖銳的蝙蝠鏢朝著對方的喉管急射而去，在小丑下意識躲開的瞬間，結(jié)實的鐵拳倏地穿過雨幕，朝著小丑的肋骨而去。

    小丑下意識地以掌防御，男人卻好似早有預(yù)料一般，迅速地變?nèi)瓰樽Γ瑤缀跏窃谒蚕⒅?，他將小丑的五指硬生生地后翻折斷?/br>
    雨水遮掩住了指骨斷裂的脆響，卻遮蓋不住小丑越發(fā)尖銳的笑聲，兩個人在暴雨中搏斗，他一邊應(yīng)對蝙蝠俠幾近瘋狂的攻擊，一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你要殺了我嗎？小蝙蝠，你打算殺了我嗎？”

    “就好像我殺死薇拉寶貝兒一樣，你看見過她哭的樣子嗎？你見過她赤=裸的身體嗎？你看見過——”

    話說到一半，鋼鐵一般的拳頭迎面砸下，堪稱可怕的力道暴擊之下，小丑的半張臉迅速地塌陷下去，他的鼻梁瞬間就斷裂了。

    大量的鮮血從他的眼眶、鼻腔、口腔中流淌而出，劇痛讓整個大腦嗡嗡直響，小丑的笑聲終于停止，他張口，在劇烈的咳嗽中吐出了半粒牙齒。

    縱使如此，對方的拳頭依舊沒有終止，小丑只覺得手掌一痛，右手的指甲就被男人生生活撕了下來。

    “殺了你？”

    拳頭的主人重重一腳踩在小丑的肋骨上，在持續(xù)的增加力度之間，他甚至能感覺到小丑裂骨逐漸斷裂的愉悅聲音，在暴雨中，那雙蒼白的薄唇微微勾起，恍如地獄中爬出的厲鬼。

    “你不會死得那么容易的?！?/br>
    她在死前遭受過怎樣的屈辱，她在死前承受過如何的痛楚，她曾經(jīng)被你怎么樣的虐待——他就要一一討回來，他要一一地報復(fù)回去！

    在小丑幾近瘋狂的笑聲和反擊中，一切都在失控。

    “你想報復(fù)回來？你知道薇拉寶貝兒究竟遭受過什么嗎？我告訴你吧——”

    半張臉已經(jīng)完全變形的綠發(fā)男人尖聲大笑起來，鮮血和雨水爬滿了整張蒼白詭異的臉，他一拳擊中蝙蝠俠，抬手之間飛出了一把匕首，朝著布魯斯的眼睛位置襲去。

    男人側(cè)身躲過襲擊，在躲避的瞬息之間，他聽見對方在說：

    “薇拉小寶貝兒被我活生生地挖掉眼睛的時候，你又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