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員的人不少，失業(yè)的人不少，沒有經(jīng)濟(jì)來源以后變成了無家可歸的流浪漢的人更不少。

    一個小流浪漢提著這么大一袋白面包。

    他不怕被搶嗎？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就算有一把qiāng，他也是小孩子。

    在哥譚，有的人拿著一把水果刀就敢搶銀行。

    他拿著一把qiāng，卻只想要一袋面包。

    ……

    杰克將計劃告訴了他的妻子，然后趴在妻子腿上聽著妻子肚子里的心跳，那是妻子的，也是他的小孩的。

    他杰克的小孩。

    以往他的這個動作更多的意義是請求原諒和自我救贖，在每次他工作失利對妻子發(fā)脾氣的時候。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

    她，他們將會有錢，一大筆錢。

    三小時后，他跟那群惡徒在酒館里碰了頭。

    也許在杰克按照他們要求穿上西裝，打起領(lǐng)結(jié)惡，偽裝成紅斗篷，而杰克一一照做的時候，不幸就已經(jīng)從他的選擇中悄然降臨。

    他妻子死了。

    “先生，很抱歉，但你夫人今天早上發(fā)生了意外。顯然她在測試溫nǎi器時不幸觸電，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jīng)，呃——”

    “失去了生命體征，先生?！?/br>
    警官在杰克行動前就找到了杰克，這么跟他說。

    杰克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以后，問他：“什么？”

    “她過世了，先生。很遺憾。”

    杰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酒館的。

    “聽著，兄弟，對于你妻子的死訊，我很遺憾，但是我們晚上就要行動了，我們可是要干大事的，沒有人能在這種時候提出了退出后，還不會缺胳膊斷腿的?！?/br>
    “今晚計劃照常行動，敢不來，你就死定了?！?/br>
    于是，當(dāng)晚，那個被迫偽裝成紅斗篷，戴上了愚蠢的紅色包連頭盔的杰克連同兩名惡徒侵入了那個化工廠。

    然而因為判斷失誤，還沒開始行動，他們就驚動了工廠的守衛(wèi)。

    兩名惡徒被shè殺，杰克為了能在歹徒們的qiāng林彈雨下存活下來，跳下了化工廠的水池。

    一瞬間，刺鼻的味道浸滿全身，從頭罩的縫隙灌進(jìn)去，頭皮，眼睛，皮膚，一切都像被燒灼一樣疼痛。

    他掙扎著順著水流流到了哥譚碼頭，渾身都好疼，他必須摘下那個紅頭罩，他必須摘下來才能——

    視線一下變得光明，哥譚下著雨，霓虹燈照在水洼上，他看見了水洼里的倒映。

    ——看得見。

    原本的臉被化學(xué)物質(zhì)改造，皮膚變得慘白，嘴唇變得血紅。

    他徹底瘋了。

    路邊一對情侶經(jīng)過，看到他，似乎因為他滑稽的打扮和小丑一樣的臉發(fā)出奇怪的笑聲。

    杰克慢慢爬起來，看著那對情侶的背影，掏出那把防身的手qiāng，對準(zhǔn)了他們。

    卻遲遲不敢扣動扳機(jī)。

    一直到他聽到了碼頭不遠(yuǎn)處，接連傳來的三聲清晰的qiāng聲。

    他忽然摘下斗篷扔到一邊，拼盡全力往qiāng聲源頭跑。

    那是一間廢棄的倉庫，倉庫外，是散落一地的白面包。

    那個眼睛藍(lán)得像天使的小男孩站在那里，手上的qiāng還在冒煙，他面前躺著三具大人流浪漢的尸體，而在他身后，是腦袋被磕了一個大洞，正涓涓流著血和腦漿的，躺倒在地一動不動的小女孩。

    雨水沖刷了血腥味，男孩發(fā)現(xiàn)了男人，他緩緩放下qiāng，在雨幕中走到杰克面前，從口袋里掏出被雨水泡爛了的皺巴巴的鈔票，跟男人說：“先生，早上的找零，還給你?！?/br>
    杰克指著自己的臉：“我變成這樣了，你還認(rèn)得出我？”

    男孩又說：“求求你，救救我meimei?！?/br>
    杰克看著那個女孩，咧開嘴角：“她過世了，小先生。很遺憾?！?/br>
    男孩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盡管他心里早已知道。手里僅有的三發(fā)子彈都用光了的手qiāng掉在地上，濺起水花。

    他趴在男人的西服上嚎啕大哭。

    三名流浪漢被子彈洞穿的傷口流出鮮血，混著雨水蜿蜒到杰克腳邊。

    大概從這一刻開始，杰克有了一個瘋狂的想法。

    “你叫什么？”

    “宋墨?！?/br>
    “跟我走吧。”

    男孩沉默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