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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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打更鐘聲,一下又一下,宴語涼才發(fā)現(xiàn)他竟不知不覺間他已整整批了三個時辰的奏章。 竟還批得神清氣爽,并不覺得疲累。 ……似乎再度佐證了,他失憶前好像確實不是個昏君? 畢竟,試問哪個昏君能批折子批得如他這般這般順溜、文采飛揚的。 何況他的行草還特別遒勁好看,優(yōu)秀得都快得前朝大書法家李旭的真?zhèn)髁耍?/br> …… 又一個時辰過去,嵐王依舊沉沉未醒。 宴語涼中間站起來再度吃了個粥、喝了個茶、伸了幾個懶腰,又回去接著批。 他處理國家大事很是上頭。 再說了,他擼袖子辛苦多批幾份,嵐王就能少批幾份,就能多睡一會兒。 大美人睡飽了就不會再那么憔悴了,就能更美更好看。 一箭雙雕。 瞧瞧錦裕帝,一個多么勤政愛民又憐香惜玉的好昏君!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么多折子堆積如山,嵐王本是打算一個人批完的么? 宴語涼覺得這樣不行。 就算是攝政王,這么多活兒也不能一個人干,不然累死都干不完!待會兒嵐王醒了,宴語涼覺得他得跟他好好說到說道,多分一點給下面,又不是底下三省六部都沒別人了,明明還是有很多不錯的官員的。 比如這個“刑部大理寺卿奚行儉”。 大理寺主承辦案。 這奚卿作為主持,不但疏離案情有理有據(jù),留的批注更是有趣。 此人嘴毒,批復往往尖酸刻薄直戳要害,字字璣珠痛罵判錯案子的地方官,許多發(fā)回去重審的案卷上不帶臟字罵人祖宗十八代真罵得暢快極了! 和那多才多藝的胡璐一樣,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深得帝心。 宴語涼果斷記下“胡璐”與“奚行檢”二人名字。 寶藏官員必須重點關(guān)注以待提拔,為了大夏的長治久安。 奚卿啊奚卿,你雖身為大理寺卿,居刑部三首已是位高權(quán)重。 但可知內(nèi)閣已在向你招手? 國之棟梁留名青史一步之遙,勉之! …… 時至亥時,嵐王終于醒了。 “……”他似乎沒想到自己竟會一沾枕頭直接睡到天都黑透,整個人一時茫茫的。 一張俊美如鑄的臉呆滯著,長發(fā)凌亂,那種難得的有點懵懵的可愛又出現(xiàn)了。 只可惜,宴語涼并無心欣賞此番美色。 他正拿著個奏折捶桌頓足熱血沸騰,見嵐王醒了,直接跳上龍床把奏章懟在了嵐王臉上:“青卿,你快瞧瞧此人!” “這個人!宛城地方官胡璐,他到底從哪里冒出來的?你之前知道此人么?此人實在是位不可多得的人才!這已是今天朕讀到他的第三封奏疏。” “你瞧,這人不僅懂錢糧、會籌算、人緣好、會燒陶,好多人夸,居然還會設(shè)計水壩!” “他連圖紙都畫好呈送過來了,你看這是頻嘉城、這是洛京城,兩城隔江相望,他的意思是想要在這里筑一個堤壩,然后洛水正好就從這里引入汾河,再恰好從這里繞過……” “你看這設(shè)計,豈不是精妙絕倫?” “若是此設(shè)想能夠成行,或者真能從根本上解決水患,功在千秋!” “當然朕知道,眼下國庫并不寬裕,但咱們努力湊一湊,并非不能讓這人放手一試,青卿你看如何?” “又或者,可以先在京城附近的沂水找一段相似的水段來小試此圖。青卿你想,如若困擾我大夏百年之久的水患一除,上游和南方的糧食產(chǎn)量上來,從此國庫充裕無后顧之憂,之后咱們便可以……” “……” 嵐王默默聽著。 明燈下雙眸清淺、陰晴不定。 宴語涼看到了,亦比誰都清楚,有些話他本不應(yīng)說,一如有些奏章他就不該碰。 而眼下此種行徑,純屬是在給自己沒事找事、主動作大死。 他才醒了幾天? 前塵往事都不記得、人又被幽禁重傷、起居注被燒、全盤局勢晦澀不明。 此番境況,按說應(yīng)徹底收斂鋒芒、韜光養(yǎng)晦、裝傻充楞以圖茍活才是正道。 結(jié)果他呢? 上躥下跳一刻不停,一個被關(guān)寢宮的傀儡皇帝竟還膽大包天伸手去批奏章,批完還敢大著臉主動跟攝政王討論! 區(qū)區(qū)傀儡階下囚擺不正自己位置,簡直無異于求速死。 真實深宮可不是甜甜小話本,豈能容一個失勢被囚的皇帝萌混過關(guān)。信不信攝政王盛怒朱筆一批,直接將你個昏君一筆勾銷改朝換代取而代之? 這些,宴語涼自然都是想到了的。 可同時,卻也有另一個道理—— 那便是人生在世,有時不賭一賭、在危險邊緣反復試探一下,便永遠也不可能知道結(jié)果。 他是可以裝傻,但又能裝傻充楞到幾時? 何況與嵐王這種大權(quán)臣玩心眼,他確定他的心眼夠用,真能玩上一輩子? 權(quán)衡利弊,倒不如干脆頭鐵到底,舍得一身剮去伸手擼大貓。 何況宴語涼多少還是有一點有恃無恐的。 他看著眼前嵐王漂亮的淺色眼睛,就賭自己哪怕真的作了大死,最后也是死不了。 他賭嵐王在乎他。 賭他再生氣,最后也只能繼續(xù)拿他毫無辦法。 宴語涼覺得他能賭贏。 自古攝政王幽禁天子,若只是為了弄權(quán)或者挾天子以令群臣,只需保證他個狗皇帝最低限度地活著就可以了,又何必要演出滿腔深情? 沒問題的。 朕可以,朕能贏。朕這波穩(wěn)賺不虧。 …… 嵐王靜靜瞧了皇帝一會兒,只目光漸冷。 他捉住皇帝。 涼冰冰的手把玩著皇帝頰邊的碎發(fā),指尖距離宴語涼的脖子一寸之遙。 宴語涼則捧著奏折,一臉明君好皇帝大義凜然為國為民的真誠眼神。 事實證明大義凜然并沒什么用。 嵐王垂眸玩他的黑發(fā)完了片刻,玩膩了,目光一暗,手指終是一緊。 宴語涼:“………………”呃。 朕,這,果然又,被掐住了。 不過怎么說呢,反正本就有了十足的心理準備,何況大半天沒被掐都有點不習慣了。嵐王這一掐他倒終于踏實了。 反正美人又舍不得掐死朕。 他舍不得的。 舍不得…… 喘、喘不過氣了! 宴語涼額角砰砰跳,努力保持圍笑心里罵娘。 倒不是后悔自己過度自信,而是后悔自己犯了個低級錯誤—— 他竟忘記!提前預備一個起死回生的方案! 古人云,狡帝三窟。 就算他有十成的把握上山擼嵐王,亦有絕對的自信對方不會把他怎么樣,依舊應(yīng)該提前該想好萬一真擼不成怎么收場才對?。?/br> 此乃帝王家的基本職業(yè)素養(yǎng),《帝王策》明明白白寫過的! 眼下倒好了,還狡帝三窟,直接一個窟窿就自掘墳墓了這可還能行? 嵐王,愛卿……咳。 你有完沒完,見好就收得了快松手。 再掐下去朕一會兒真涼了你又要哭。 皇帝四肢僵硬余光流轉(zhuǎn),只見宮墻的雕欄玉砌下還掛著嵐王那副唐鶴子的兩只小黃雀,一左一右憨態(tài)可掬。 哀哉!自以為篤定之事卻玩脫了。 簡直是寒葉飄零灑滿朕的臉,嵐王謀逆?zhèn)鸽薜男摹?/br> 雀、雀雀救朕? 第7章 宴語涼作大死,被掐了個透心涼。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