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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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吾又不是去北漠與可敦比美!又不是要去北漠青樓裝花魁探聽消息! 使團這次來北漠,全員都知道此行表面是和睦送禮,實則是虛與委蛇打探消息。 北漠那邊也心知肚明,必定也會嚴防死守。 所以一切明里面是使者身份之人,肯定會被看得死死的,根本無法自由活動。 而仆役侍女相對而言,就沒那么引人注目了。尤其是一個在北漠人眼里嬌嬌弱弱唯唯諾諾的不起眼小侍女。 使團到了北漠王城,出城前來迎接的卻不是北漠王本人,而是北漠王的親弟弟摩羅賢王。 摩羅賢王一臉熱情真誠,解釋說是之前所謂“北漠大婚”并非正式婚禮,不過是草原訂婚習俗介紹給各部首領看而已,并無意于真正失禮于大夏。又說此次他前來迎接,是因北漠王適逢風寒實在起不來身。 大夏賀婚使團代表的乃是大夏天子。 北漠王若是真病也罷了,可如果是裝病,不親自迎接只派摩羅賢王來就等于是故意給大夏一個下馬威。 畢竟北漠王也快七十歲了,又新娶了個年輕可敦…… 但確實也可能是真病。 因而大夏使團決定不生氣,先靜觀其變。 當晚,摩羅賢王邀請師團宴飲,氣氛十分熱鬧。正如荀長所料,宇文長風果然天生在哪就是最耀眼的存在。本身模樣俊偉又學識淵博,加之游歷各國又精通語言,與摩羅賢王等人聊得那叫一個談笑風生又刀光劍影。 弄得一眾北漠王族都以為他是個讓人摸不透的厲害人物,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而其他一眾學識淵博的禮部官員也個個高談闊論,把北漠人的注意引得死死的, 荀長:很好,那我溜了? 宇文長風:去吧,侍女小狐貍! 來北漠的第一夜,荀長自不可能一開始就打草驚蛇。北漠王宮殿防守嚴密,但可敦那邊就未必了。 荀長打算先去轉(zhuǎn)一圈碰碰運氣。 正好他是女裝,就先混進去看看迷倒北漠王的風塵妖女是什么樣子! 北漠講究“大王為日、可敦為月”的風水,因而大王寢宮與可敦寢宮所以都在王城中,卻完全建在兩個方向。大王宮殿在城東,黃沙環(huán)繞,可敦則是住在城西一片沙漠中的湖心島上。 湖心島就得過去得乘船,幸而這一夜的月光微暗。荀長摸著黑偷了條船就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劃去了湖心島的蘆葦蕩,順利登岸后,只見岸邊有一座高大庭帳,里面燈火通明,傳來守衛(wèi)的北漠士兵的聲音。 荀長偷偷湊過去。 這是他的習慣,既來之則聽之,見人就聽一耳朵。誰知道會不會聽到有用情報呢? 而且他素來走運,經(jīng)常誤打誤撞就能聽到不得了的消息。 萬萬沒想到。 庭帳內(nèi),北漠士兵正在向一個打扮王室打扮的男子匯報些什么。那男子的一時背影有些眼熟,一時讓荀長愣住,他正皺眉尋思著這人是誰,突然那男子回話了。 說的是流利的北漠語,可那聲音耳熟,簡直是兩到焦雷炸進了荀長耳朵里。 但是,怎么可能? 不可能是他。 繼而男子轉(zhuǎn)過臉,風燭下荀長看清了那張臉。 他徹底魔怔了。 荀長按說作為瀛洲情報官,也曾敵后那么多年,各種處變不驚都習慣了,并不很容易再被什么嚇著的。 可他此刻眼前看到的,卻是一個死人。 一個本應該死去好多好多年的人。 “誰?” 一切發(fā)生得太快,荀長轉(zhuǎn)眼間就已被團團包圍。那男子更是制住了他。 猶記當年,荀長也算武藝厲害的。伴讀之中唯二他打不過的兩個人,一個是太尉莊薪火家的獨子莊青瞿,另一個則是權(quán)臣澹臺榮焉家的小兒子澹臺泓。 后來。錦裕三年,澹臺家謀反一事證據(jù)確鑿。滿門抄斬,連同小兒子澹臺泓一起隕落。 十幾年過去了。 荀長是真的沒想到他這輩子還能看到澹臺泓。 澹臺泓沒怎么變,依舊是當年明亮漆黑的雙瞳,眼下一顆朱紅色的小小淚痣,卻是一副北漠貴族的打扮。 手上都戴著北漠寶石紋樣的手鐲,彎刀也鑲嵌了華貴的紅寶石,一刀就狠狠刺進了荀長胸口。 荀長砰的一生落入大春天里北漠冰冷的河水,岸上北漠語逐漸遠去。 “剛才那中原女人是大夏使團帶來jian細,我把她殺了。但摩羅賢王說過要對大夏使團以禮相待、切不可打草驚蛇,因此今晚之事誰也不準說出去,說了便拿你們是問!” “是!” 然而漆黑難耐的冰冷之中,荀長只是在那一瞬配合著澹臺泓做了一個被刺中的動作而已。 他在水下閉氣,一直待到周遭寂靜才游上岸去,手中緊緊捏著一個小玉筒。 那是澹臺泓剛才推他下水時,塞進他手心的。 第44章 色批狗皇,佛光普照。 初春的北漠依舊很冷。 荀長渾身濕透,只能一路避人耳目潛回客棧,鉆進宇文長風的房間。 宇文長風尚未歸來。荀長先偷偷燭火下小玉筒打開,里面只寫了三行小字,卻字字驚心動魄—— 摩羅賢王與可敦毒殺北漠王,秘不發(fā)喪。 摩羅賢王煽動草原各部于春末齊攻大夏。 新可敦與軍糧來皆自瀛洲。 北漠異動竟然還有瀛洲的參與!荀長一時也不覺得身上冷了。 他胸口起伏幾乎捏碎那玉筒,一絲燭光下,狹長目光里紛絮明滅。不過想想,大夏風風雨雨那么多年了,又什么大陣仗沒見過,很快平靜下來只等宇文長風回來商量。 夜已很。沒有多久,宴飲完畢禮部官員們倒是一個個東倒西歪的被同樣酩酊大醉的北漠官員們送回客棧,卻獨不見宇文長風。 荀長溜去隔壁推一個尚算清醒的禮部官員:“長風人呢?” 官員困困地睜開眼,很迷茫地說:“宇文大人他好像說……有個什么姑娘,需要他幫忙?” 荀長都驚了,姑娘? 都什么時候了,宇文長風還有空想姑娘! 其實早在這一路過來,荀長就發(fā)現(xiàn)宇文長風這小狗東西長進了。在外頭這十年不僅從內(nèi)斂話少變得性子變得開朗,還學會了點沾花惹草的壞毛病。 一路彈彈唱唱跟姑娘們拋媚眼擲果盈車不說,就連住個店遇到小姑娘在哭都要去問問為什么。幫完人家后留下一抹俊朗笑意與背影,揮揮衣袖深藏功與名。 他就這樣走一路就撩一路,幫了無數(shù)個姑娘。 也不看看人家小姑娘的眼神,一見長風誤終身你擔得起這個責任? 荀長嘲諷宇文長風是“少女之友”,宇文長風還反駁說他這都是云游落云、印蘭和堪輿國學到的“騎士風度”。見到女子無助落淚,不管認不認識男子都絕不能置身事外,一定要施以援手而且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荀長只記得當時給了他個大大的白眼。還“騎士風度”,大夏男子隨便與陌生姑娘搭訕多半是要被當?shù)峭阶拥摹R簿湍汩L得好看才一路暢行無阻! 荀長本以為宇文長風懂得輕重緩急,在路上這么搞搞就算了。 他是真沒想到,人都來了北漠還敢這么搞?可咱們是來干什么?那么大的正事你還有空想著姑娘??? …… 但宇文長風就是有空想著姑娘。 這沒辦法,是人就有必然弱點。他爹是看到路邊可憐的貓貓狗狗就走不動路一定要抱回家,他則是看到路邊掉眼淚的小姑娘那就是不行。 當晚宴飲,所有人都醉的不行,唯獨宇文長風沒醉。 他好歹也是在這十年間在堪輿國最北邊的冰海與啃生魚rou的紅毛大胡子們拼過烈酒的男人,那可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海量。一夜推杯換盞,一人喝倒了一大片北漠貴族。 北漠本是很防著他們一行大夏使者的,可無奈真的所有人都喝糊涂了。一些官員踉踉蹌蹌送另一些官員回客棧,他則被醉得稀里糊涂的摩羅賢王一直抓著手嘮嗑。 就這么機緣巧合,與一美女的香車擦肩而過。 驚鴻一瞥,夜風中薄紗翻飛中只見美人露目含淚。 宇文長風瞬間就來勁了,他素來憐香惜玉,怎可見美人落淚而不管不顧?一不做二不休,隨手便攀折了一朵摩羅賢王庭院里開得正嬌艷的花就一路跟了過去。 美人乘船上了湖心島他就偷摸著找了條船。美人住在一座非常華美的宮殿在露臺對著明月落淚,他便攀上露臺獻上花問那美人為什么哭。 事實證明,只要長得足夠帥,月下貿(mào)然爬墻也不會被喊“登徒子”。 正好美人的寢宮墻上還掛著一把上好的三味弦,宇文長風以前在瀛洲時又學過彈三味弦。為哄美人展顏他拿下琴,吟唱起一支瀛洲古老的歌曲。 夜風微微,寅時三刻,宇文長風終于回房了。 荀長沖過去戳他腦門:“你還知道回來!被妖精勾去了魂了吧?干正事呢你能不能收一收你那浮浪性子?” 宇文長風:“噓。阿長你可知,北漠可汗死了?!?/br> “而新可敦是個瀛洲女子,瀛洲已與摩羅賢王聯(lián)手意圖攻打大夏!” 荀長:“…………” 他兩個時辰前才從澹臺泓手里拿到的情報。宇文長風又是從哪知道的??? …… 宇文長風的信息來自北漠可敦本人。 他倒是也沒想到自己驚鴻一瞥跟上去爬墻彈琴安慰的美人竟就是可敦。 但畢竟宇文長風當年也是在堪輿國與公主夜話,在印蘭國做王后的解語花,路過落云國都成功認了女皇的親媽做干媽的人才。說“少女之友”其實偏頗了,溫柔善解人意長得帥、唱歌好聽又沒有任何不良圖謀的男子在何種年齡何等身份的女子那都吃得開,大家皆十分愿意找他傾訴心扉。 北漠可敦也不例外。 獨自身在異鄉(xiāng)突然聽到家鄉(xiāng)的曲子,一時不禁潸然淚下。又聽宇文長風會說一口流利的瀛洲話,一時什么也不管不顧了。 這女子也是可憐人。身為瀛洲罪臣之女,和其他眾多女子一同而被進獻給北漠王,卻意外地獨得了老北漠王歡喜。 但北漠王畢竟年歲老矣,又昏聵荒誕,瀛洲那邊早已經(jīng)與其壯年的弟弟摩羅賢王結(jié)了盟。前陣子為了扶摩羅賢王早日上位,還逼迫女子毒殺了北漠王。 女子深感罪孽深重,惶惶不可終日。但她瀛洲的家人與兒子還被關(guān)在牢中生死不明,身為一顆棋子根本無力反抗,只能任由擺布過一日算一日、朝不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