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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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青瞿愣了愣,才發(fā)現(xiàn)宴語涼的手?腕上深深有五指的淤痕。 “是?誰……” 不是?別人,就?是?他捏的,是?他把他弄傷了。 “小莊,朕、朕沒事?!?/br> 是?淤青了,但其實?也不太疼??梢呀?jīng)遲了,莊青瞿眼里全是?絕望與自我懷疑的空洞。他的身子晃了晃,又一次抱住宴語涼。 拂陵擔(dān)心?地喊了一聲:“嵐主!” 宴語涼不明白,隨即卻有什么溫?zé)岬臇|西滴落他的手?背。微明月光下,莊青瞿的胸口?一片濡濕,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 “青卿……” 宴語涼的手?摸到了黏膩的血。 “青瞿?。。 ?/br> 嵐王的重量全部落在他身上,他一時撐不住,抱著男子的腰跌坐在地上。 拂陵急了:“快叫醫(yī)者,嵐主的傷口?又裂開了!” “陛下,數(shù)日?前?處月夜襲幽瀾城,阿摩耶……澹臺泓他重弓傷了嵐主的肩臂,之后咱們追著他一路追來賀蘭紅珠,卻沒想到陛下竟也在此處。” “陛下您,就?……原諒嵐主適才一時的口?不擇言吧。” “嵐主他只是?心?里把陛下看得太重了,見不得澹臺在樓上對陛下親近,嵐主是?真的……受不了這些。” 宴語涼緊緊抱著嵐王,努力鎮(zhèn)靜。 而莊青瞿雖面色慘白雙目緊閉,手?指仍死死扯住宴語涼的衣角不放。 第59章 朕手很戳,畫畫如狗。 嵐王傷得著實不輕,偏偏又?到了月中。從賀蘭紅珠回幽瀾城的馬車上大多時?候都昏昏沉沉,偶爾醒了也是疼痛難忍冷汗涔涔,很快又?會閉上眼睛。 宴語涼一直守在他身邊。 連夜的很少睡,一點動靜就醒過來照看嵐王。替他擦汗、換藥,按揉冰涼的小腹,一口口耐心喂藥。 嵐王一個皺眉、一聲呻|吟,他都立馬爬起來。 很是心疼。 嵐嵐本就心思就多且細膩。拖著受傷的身子一路追來,卻看到澹臺站在他身邊,也不知道有沒有看到抱他那一下,真是想想就窒息。 車馬粼粼,微微顛簸。 宴語涼怕嵐王傷口顛著疼,身下用軟褥鋪了一層又?一層。實在累了也會在他身邊躺一會兒,十指交扣輕蹭嵐王掌心。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放嵐王在賀蘭紅珠好好養(yǎng)病。 但是不行。 幽瀾重城地勢險要,乃是兵家必爭要地。后面就是一馬平川的大夏國土,萬一出事戰(zhàn)事補給?線就會出大問題。也正因為如?此才?會由嵐王親自?守城。 處月那邊十分忌憚嵐王。 自?知攻下幽瀾城的可能不大,因而重兵精銳都指望從夏侯烈將軍駐守的凌云城突破。嵐王這邊就只派“阿摩耶”帶輕騎不斷挾制sao擾。 也正因如?此,莊青瞿才?敢連著數(shù)日帶人追人追了那么遠。 可如?今澹臺泓回去了,便?不得不防。嵐王之前醒了一回,微微睜眼撐著力?氣沙啞地說出幾個字,也是要趕緊回幽瀾城。 “你?別擔(dān)心,有朕在?!?/br> 宴語涼輕輕撫了撫他糾結(jié)的眉心,輕聲道。 …… 師律在北漠出入那么多年,幽瀾城倒是第一次來。 小將軍的職業(yè)素養(yǎng),一進城中就帶精銳騎馬出去轉(zhuǎn)悠偵查地形去了。 宴語涼繼續(xù)守在嵐王病床邊。 倒也不忘接管了幽瀾城的文書、戰(zhàn)報。他雖沒有領(lǐng)兵打仗的經(jīng)?驗,但讀書時?也學(xué)過點紙上談兵的本事。 何況還有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師律在,便?是有人趁嵐王受傷入組織攻城他倆坐鎮(zhèn)應(yīng)該也不會吃虧。 嵐王肩上箭傷猙獰。 每次換藥醫(yī)官都要用一瓶燒刀子烈酒里浸濕了白布拿出來直接覆上傷口。嵐王便?是昏睡著也會咬牙悶哼,頸側(cè)青色血管迸出。 更不要說反復(fù)清洗傷口,還要拿烈酒泡了泡刀子挑出里面黏連的rou。每次傷口都要再度流出很多猩紅刺目的血,看得宴語涼觸目驚心。 小莊又?昏睡了幾日。 宴語涼越發(fā)坐立難安。 天氣暖,他買給?小莊的糖和糕點好多都放壞了。幽瀾城又?沒有賀蘭紅珠繁華,一模一樣的精致小點心再也買不到,弄得他灰心喪氣。 他學(xué)著給?嵐王煮藥和清粥。 嵐王不醒,他就一邊看著文書,一邊一遍遍在爐子上煨。心里難過過。 北疆夏天盛開一種?野花叫做絨蒿。燦爛的明黃,根莖毛茸茸的,很是清香。華都那邊不曾得見,他命人摘了好多放在嵐王的柜頭枕邊,又?給?嵐王編了一個丑丑的手環(huán)。 手環(huán)的小黃花都蔫了,嵐王還是沒有醒。 宴語涼紅了幾天的眼睛。 繼而決定支棱起來,去干正事。 …… 宴語涼在師律的陪同下去巡了幽瀾外城。 幽瀾城位于兩座連綿山谷之間。師律一路都在奇怪別的城池的戰(zhàn)壕都挖在城池前面,嵐王為什么把幽瀾城的戰(zhàn)壕挖在了后面。 宴語涼抬頭看看那兩座山和山間的小路,一下就明白了嵐王的計謀。 怪不得旁人都說嵐王用兵如?神。 師律回來路上又?各種?長?嘆短噓。后悔他裸睡,以至于之前那天半夜穿衣太慢。 他堅信如?若他能及時?去追,阿摩耶肯定逃不掉。 他打北漠那么多年,久聞妖祭阿摩耶大名?,正愁沒緣遇上過。這人能算計到讓莊青瞿受傷,師律很想與此人過過招。 回到城里,他被?皇帝哥哥拉進房中。 宴語涼鋪開紙墨:“你?常年去大漠戈壁深處,有沒有見過這個?” 宣紙上是一朵歪歪扭扭的花。 嵐王身上蠱毒的解藥,那味“飲離散”就生在大漠深處,找藥其實才?是宴語涼來北疆的真實目的。 可惜這種?藥材十分罕見,全皇宮醫(yī)書上都沒有幾本記載。就連宮中老太醫(yī)都不知道它長?啥樣。 宴語涼倒是機緣巧合見過這藥材的模樣——他母后入宮前曾是越陸醫(yī)女,在他小時?曾于廢紙上畫過各種?各樣的藥草給?他看,而二皇子又?幸而過目不忘。 怎奈手太挫。 頭腦里記得的樣子和畫出來的完全就不是一回事。他試了幾次,越畫越不像。 師律搖頭:“我確定!我沒見過這個。” 宴語涼:“你?未必沒見過!這藥草它、它也不全長?我畫這樣!你?再想想,花是淡金色,花瓣上面有個彎彎角……” 他形容比劃了半天,師律依舊搖頭。 宴語涼那叫一個頭疼。 就知道會是這樣,所以他才?一定要親自?來。等嵐王好起來以后,他哪天必須讓師律帶他親自?去大漠深處兜一圈! 又?過幾日,嵐王的狀況終于穩(wěn)定下來。 醫(yī)官說肩上的傷口太深,會留下猙獰的疤痕。宴語涼又?把澹臺泓給?他的那瓶藥給?醫(yī)官查驗。 結(jié)果確是難得一見的西域靈藥。可若要用在嵐王身上,宴語涼還是不放心。暗戳戳偷偷的先拿自?己試藥。 他又?去向拂陵確定了一些?事。 拂陵:“是,嵐主早就知道澹臺泓還活著?!?/br> “錦裕四年嵐主奉命攻打北疆,在燕云的時?候……兩人碰上過。嵐主回去后就跟陛下大吵一架,湯泉宮都砸得七零八落?!?/br> “后來漸行漸遠,奴才?私以為也是從那時?候起?!?/br> “陛下,奴才?斗膽說一句,嵐主他其實……并非不明白陛下的種?種?無奈苦衷。嵐主一直都清楚,也曉得陛下一直苦心多方周全、很是不易,始終都在心疼陛下、護著陛下。” “對澹臺,嵐主也并非一定要他血債血償?!?/br> “可陛下偏心、又?瞞著他,嵐主就受不了了?!?/br> “嵐主他真的一心都在陛下身上。心思太過沉重,常常反噬己身。很多時?候陛下一句無心的話,嵐主都能難過得要死。何況澹臺那么大的事,當(dāng)時?看著嵐主的樣子……唉。” “本來收復(fù)燕云是天大喜事,舉國歡慶,陛下也宮中備好了酒宴封賞迎他等他??蓫雇鯀s甩開隊伍一路快馬回京,戰(zhàn)袍都不脫一身血污就紅著眼沖進陛下寢宮?!?/br> “鬧了一夜,人盡皆知。” “諫官紛紛上書斥他忤逆犯上,好事變壞事?!?/br> “偏嵐王那性子,越是有人罵他越是變本加厲……弄得陛下后來都怕了他?!?/br> “明明嵐主這么多年想的要的,無非是陛下信任他依靠他,能偶爾肯定他、哄哄他。結(jié)果卻弄成犯上作亂大逆不道。陛下疏遠、不愿見他,他就更難受,一難受又?什么話都敢胡說。奴才?又?勸不住,真是急死了。” 宴語涼聽得發(fā)愣。 有一些?隱約的片段浮現(xiàn),轉(zhuǎn)瞬即逝。 胸口也突突疼,心疼嵐王。 拂陵:“陛下,拂陵斗膽,這回嵐主醒了若是再說什么口是心非的話……陛下記著他平日的好,能否就哄哄他縱縱他,不跟他一般見識?!?/br> “奴才?也知陛下不易,實在是……” 宴語涼:“你?放心?!?/br> “朕沒事,沒有不易。朕不跟他置氣,朕會好好寵著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