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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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后半晚,連蟬鳴聲都聽不見了。 陳也站在原地,單手插著兜,目光望著黑黢黢的樓棟。 早已沒了人影,耳邊卻仍回響著她最后的那句話。 挺好的。陳也唇角扯動,笑了聲。 她要是真不理他了,那些難聽的,污穢的話,就可以離她遠(yuǎn)遠(yuǎn)的。 這樣干凈又純粹的小姑娘,本就不該和他攪和在一起。 快到中秋了,今晚的月亮比那一晚的要圓一些。陳也走進(jìn)單元樓里,唇角牽出一個自嘲的笑。 明明下定了決心,明明知道兩人是云泥之別。 可他還是想見她。 只是今晚瞧了一眼,胸腔里就燃起熊熊的烈火,炙熱guntang,燒得他比死還難受。 又上了一個階梯,不知不覺,已經(jīng)到了五樓。 每層樓里都裝了聲控?zé)簟K_踏上去的那一刻,燈應(yīng)聲而亮。 狹小灰舊的空間被照亮,他的視線一頓。 少女抱著膝蓋,安靜地坐在門口,懷里抱著一個小小的粉色書包。 睫毛黑而長,帶著自然的卷翹,像是兩把毛茸茸的小刷子。 暖黃的光影籠在她臉上,五官小巧又精致,仿佛一副美人圖,每一筆都是畫師用工筆細(xì)致描摹出的。 聽到聲音,寧梔也抬起頭,兩人的視線就那么在空中撞上。 她眼彎了起來,光彩熠熠,神情里流露出的驚喜和開心清晰可見。 不過下一秒,意識到兩人還處于冷戰(zhàn)中,寧梔立刻將笑容收住。 彎起的唇角壓下,軟軟的臉頰又鼓了起來。 陳也望著她的眼,喉結(jié)滾了兩滾。 他仿佛聽到有什么聲音,將心底那團(tuán)灼燙,燒得他痛不欲生的火澆滅徹底。 第三章 和好 一秒,兩秒,三秒。 誰也沒說話,氣氛安靜又尷尬地僵持。 樓上不知道哪一戶,電視聲音開得特別大,婆媳爭執(zhí)的臺詞聽得一清二楚。 陳也聞到甜甜的奶香味,熟悉又久違,無端讓人有些心猿意馬。 他低眸,看見她白皙的小手輕輕攥著,大白兔奶糖的糖紙露了一小截出來。 寧梔從小身體不太好,有低血糖的毛病,要是餓著了或者沒休息好,頭就發(fā)暈。 不管是書包,還是衣服兜兜里,經(jīng)常裝著幾顆糖果。 陳也想起晚上碰見的時間,算了算,她應(yīng)該在門口坐了一個多小時了。 老小區(qū)里蚊子多,他目光低垂,望向?qū)帡d的胳膊,細(xì)嫩瑩白的皮膚上明晃晃幾個紅紅的包。 他皺起眉:“沒帶鑰匙?” 寧梔腦袋仰著,望向他。都主動說話,那……那應(yīng)該是冷戰(zhàn)結(jié)束了吧? 她鼓起的臉頰消了消,抿唇小聲解釋道:“家里的鑰匙和班級的鑰匙栓在一塊兒的,下午借給同學(xué)了,她忘了還我?!?/br> 寧梔每天到學(xué)校早,每天早上開門的任務(wù)就落在她身上。 下午體育課,班上有個女生來了例假,身體不舒服,就找她要了鑰匙回班。 后來女同學(xué)忘了還,她也忘了去要。 而爸爸今晚上在廠里值班,要十點才回,mama又帶著meimei去了外婆家。 因此她就被困在了家門口。 寧梔想先站起來,一直這么坐在地上和他說話也不是事兒呀。 只是或許坐得太久了,加上沒吃晚飯的緣故,猛地一下直起身,她腿有點軟。 踉蹌了幾步,差點要摔倒。 幸好陳也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了她。 兩人的距離驀然拉近,她手腕很細(xì),被握在他的掌心,有微涼的觸感。 空氣里的那陣奶香味更清晰了,混合著少女身上好聞的氣息,爭先恐后鉆入鼻息。 陳也喉嚨緊了緊,驀地松開手,往后退了兩步。 寧梔也沒覺得他這舉動有什么逾矩形的。 兩人從小一塊兒長大,手不知道牽過多少次了。年齡更小一些的時候,同一張床上午覺都睡過。 她沒有哥哥,陳也對她而言,就是哥哥一樣親近的存在。 哪怕他們前不久才吵了架,也不影響他們深厚的感情。 陳也低頭,小姑娘的眸子澄澈而柔軟,對他沒有一丁點防備,帶著全然的信任。 絲毫不知道,他壓抑著的,骯臟又齷蹉的心思。 “先去我家等吧。”他不再看她,轉(zhuǎn)過身,從褲兜里掏出一串鑰匙,去開對面的門。 鑰匙插進(jìn)金屬鎖眼,扭動時發(fā)出細(xì)微的響動。 寧梔站在他身后,看見了那個小柯基的掛飾。就掛在他那串鑰匙上,和她書包上的那個一模一樣。 之前表現(xiàn)得那么嫌棄,現(xiàn)在還不是掛了上去呀。 寧梔輕輕彎起唇角,有點開心,堵在心里的氣消了大半。 房子幾個月沒住人,驟然開門,一股悶悶的味道撲面而來,家具上也積攢了厚厚一層灰。 陳也按開墻壁上的燈,走到陽臺,窗戶全都打開。 又去拿了塊抹布,把沙發(fā)和茶幾擦了一遍,然后找到遙控,開了空調(diào)。 他做這些時,寧梔就像只小尾巴一樣,抱著書包,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后面。 陳也回過頭,就見她一愣,然后動作慢騰騰地,朝自己伸出一只手。 那手很小,白皙干凈,掌心的紋路清晰可見,中間放著一顆大白兔奶糖。 他抬眼,又望向她。 “就是……”寧梔抿了抿唇,聲線柔軟,慢慢道:“你那天說的話真的很過分呀,不過我就當(dāng)你那時心情不好,不和你計較啦。” “那我說的,再也不理你的話,你也不要當(dāng)真,放在心上了。給你吃顆糖,我們還像原來一樣好,好嗎?” 陳也眸子漆黑,看了她好一會兒,垂在身側(cè)的手捏了捏。 最后在她亮晶晶的目光中,他抬起手,拾起那顆大白兔的奶糖。 被攥得久了,硬糖變得軟軟的,還帶了她掌心的溫度。 “好?!彼犚娮约赫f。 檸梔笑起來,臉頰兩邊陷出小巧可愛的梨渦。 陳也將那顆糖放進(jìn)褲兜里,走到廚房的水池那兒洗手。 嘩嘩水聲中,他回頭,看著她還站在原地:“作業(yè)寫完沒?” “沒。”寧梔搖頭,老實巴交道:“還有張數(shù)學(xué)卷子沒寫?!?/br> “去沙發(fā)上那兒寫吧?!彼?。 “哦。”她聽話地走過去,坐下,拉開書包拉鏈。 數(shù)學(xué)卷子和草稿紙攤開在茶幾上,寧梔從筆袋里找出一只水性筆,從選擇題開始寫。 陳也洗完手,擰上水龍頭,走到她身邊,也坐了下來。 他捏著手機(jī),手指劃拉著屏幕,隨意看兩眼,又將目光望向?qū)帡d。 小姑娘頭低著,蔥白的指尖握著筆,在草稿上寫寫畫畫,眉眼里滿是認(rèn)真。 那道題目是選擇題的最后一題目,有些難度,寧梔算了半天,還沒算出來。 歪頭思索時,不自覺咬起了筆頭。 “噔噔——” 茶幾被敲了兩下,她抬起眼,看見陳也皺起了眉。 “多大了,還咬筆,不知道臟???” 那語氣,和親爹教育自家閨女沒什么差別。 寧梔被說得臉紅了紅。這是她從小的習(xí)慣,做不出來題目,就喜歡咬筆。 盡管一直被他提醒,但就是沒改掉這個壞習(xí)慣。 她有點難為情,把頭埋得低低,不去看他。 結(jié)果又被說了—— “頭低得那么下,想把眼睛搞近視?” 寧梔:“……” 捏在手里的手機(jī)響了,陳也劃下接聽鍵:“好,我馬上下來?!?/br> “我出去一會兒?!彼f完,站起身。 門開了又關(guān),寧梔目送著他的背影。手肘撐在茶幾上,她撐著腮,輕輕舒出一口氣。 他們兩個,這個樣子,應(yīng)該是和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