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八格牙路
丁巍酒品相當不錯,原主小時候跟著他爺爺學秦腔,老爺子是個秒人,不但會喝還會一手土方釀酒,高粱酒。老爺子最喜歡的就是躺在陰涼下?lián)u頭晃腦跟著丁巍咿咿呀呀的節(jié)奏打拍,時不時再抿上一小口,只覺人生無不圓滿。丁巍淘氣,有時會趁也要睡著自己也抿上一口,這樣漸漸有了些許酒量。而重生前的丁巍搞過工程,能喝,他曾跟移動某個第三方維護的老總拼過酒,丁巍一個人喝了將近兩瓶五糧液,那位老總后來就將丁巍家鄉(xiāng)的的基站維護工程簽給了他,因為酒品顯人品還是有些道理的。丁巍從小到大很少喝醉,他喝多了只是有些沉默安靜,并不撒酒瘋。其實控制力強自律的人一般來說對自己有著清醒的認識。 兩人打了個車,丁巍一上車就安靜的看著俞老師,看的俞老師有些不好意思的忸怩。輕拍一下他,遞給他兩張餐巾紙,并叮囑司機稍微開點車窗,讓丁巍透透風。 有個詞叫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其實俞老師真實那種安靜有大家閨秀氣質的的美女,她很少化妝,即使一些隆重的場合也算是素顏出鏡。她皮膚白皙,身材修長,五官恰到好處且有著迥異別的女人的英氣,細長的眸子有平添一副女人的溫柔。嘴角有個淺淺的酒窩極其迷人。 丁巍握了握俞老師的手,示意自己沒事。俞老師眉眼帶笑看他一眼,兩人安安靜靜。 回到家于老師讓丁巍坐在沙發(fā)行休息自己去給端了杯熱水,兩人坐在沙發(fā)上閑聊。緩了一陣,丁巍感覺輕松許多,起身洗了把臉,看廚房還有些中午剩下的食材,給俞老師做了頓中華美味蛋炒飯。其實做飯講究就是心境,丁巍深有體會。蛋炒飯重生前他mama最拿手的,丁巍吃了二十幾年從來不膩,耳濡目染下自己也有些心得。 給自己燒了點兒醋味很大的醒酒湯,兩人坐在餐桌上吃飯。丁巍沉吟一下下,還是說道“我今天去了音樂學院那邊,看有個小區(qū)樓盤不錯,綠化也挺好。是那種復式的躍居層戶型,你要不要哪天去看看?!?/br> 俞老師小口吃著香甜可口的蛋炒飯,聞言頓了頓,看著丁巍道“你真想買?” 丁巍笑道“你看啊,這個是你買的房子,終歸適合一個人住,以后呢?可以后家里來人了,總不能讓人上外面住賓館酒店去吧?再說有了孩子……” 俞老師眉目風情橫他一眼“說什么呢?”猶豫下道“那就找時間去看看?” 丁巍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哎,這就對了?,F(xiàn)在房價還算可以接受,說不得以后恐怕只能望樓興嘆了?!逼鋵嵥€想搞一套四合院試試,可就是沒錢。四合院啊,據(jù)說有個大亨的夫人在京城買了一套,價值12億。 俞老師對這個沒有概念,心里想著貴就貴點兒,就當是置辦是兩人的家了。 第二天早上,丁巍有些頭痛的起床,喝白酒就是這樣,睡一覺之后腦殼嗡嗡嗡的疼,有種針扎的感覺。輕輕抽出自己胳膊,看俞老師睡的正香不忍心叫醒她,自己一個人出門晨練。 演員就跟運動員一樣,一天不練心慌慌,三天不練功跑光。其實一開始演員和明星都在同一條起跑線上,沒有誰先誰后,但有追求的演員會沉下心下苦功要求自己,勤練不輟,所以他們的專業(yè)技能會逐漸提高,哪怕不是一竄一大截的那種;而明星就不一樣了,他們出名之后,商演通告開始增多,不能說他們笨,只能說他們在演藝之路上迷失了自己,所以才有吃老本尬演這一說。兩類人追求不同取舍不同,當然會走向不同的路。 丁巍沿著昨天早上晨跑的路慢跑一圈兒,找打那個略顯幽靜的小公園兒。額,今天貌似起晚了,有個小姑娘已經占據(jù)了有利位置。丁巍遠遠地看著,那小姑娘個子嬌小,長發(fā)穿著一套黑色運動服,一邊壓腿一邊嘴皮子很利索的練著繞口令“三月三,小三去登山。上山又下山,下山又上山。登了三次山,跑了三里三。出了一身汗,濕了三件衫。小三山上大聲喊離天只有三尺三!” 嗯,小姑娘嘴皮子很利索,說這些俏皮話神情嚴肅,有些認真的味道。說了幾段繞口令,小姑娘自顧自接著朗讀《致橡樹》,還是有感情的那種。聲音清越有穿透力,抑揚頓挫帶著節(jié)奏。看小姑娘的表情莊重,丁巍有些赦然。他還記得他在報考電影學院面試時,也選的這首詩歌。丁巍在朗讀時只管聲音洪亮自己把握節(jié)奏,表現(xiàn)平平。而這姑娘在朗誦時明顯帶入了情感,把全詩的明麗洗練、擬物形象都生動表現(xiàn)出,在“寒潮”和“霧靄”中用明婉輕柔的語調渲染出瑰麗筆直的木棉和高大挺拔的橡樹愛情環(huán)境的艱苦。小姑娘收尾也很漂亮,有種舞臺話劇表演的厚重感。 丁巍看的有意思,不自覺往前湊了湊,結果被人小姑娘發(fā)現(xiàn)了,有些奇怪的看他一眼,轉了個身接著練形體。演員練形體一般分為正規(guī)形體訓練和舞蹈訓練,正規(guī)形體訓練基本上跟京劇演員雜技演員等的訓練差不多,比如毯子功;舞蹈訓練是有重點的訓練,比如芭蕾舞,就是訓練演員的腿型、走路儀態(tài)、腳的收放,胳膊習慣動作等等。學表演的學生一般在晨練時都會進行壓腿劈叉下腰等動作的練習,可這個小姑娘就不是,她練形體就是芭蕾舞,在公園一角一個人跳芭蕾舞。這就有意思了。 丁巍眼神玩味,看人姑娘剛踮起腳尖他就一下子笑出聲了。主要是這個小姑娘個子比較小,腿比身子稍短一些,又將寬松的運動服提的老高,踮起腳尖的時候就像毛茸茸的小雞仔兒一樣,很有喜感。 那小姑娘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xiele一口氣,轉過身狠狠的瞪著丁巍,眼睛倒是不小,可天生一副娃娃臉,即使這個時候很生氣,丁巍只覺得像個看到弟弟有糖吃而自己沒糖時的小女孩一樣那般表情。 丁巍訕訕退了兩步,這會兒倒是看清楚了,有些臉熟,好像《畫皮》里面的那個妖女小唯。那女孩憤恨的等著他“你有病啊,笑什么笑?” 丁巍沒敢說你有藥啊之類的作死的話,連連道歉“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那個看你練得挺,挺……”挺不下去了,裝作一臉驚喜的樣子“哎,哎,你是那個電影明星周尋吧?” 沒想到那姑娘更為生氣,幾三下提上自己的東西準備走了,還罵丁巍“呸,你才是周尋呢!” 丁巍有些奇怪,不至于吧,認出了你也不用這么罵你自己吧? 回去跟俞老師吃早餐的時候還說來,俞老師呵呵一笑,拿筷子敲了一下他“哈,是不是嘴角有顆痣?” 丁巍想了想確實有顆痣,還有個不太明顯的酒窩。 俞老師笑得越發(fā)歡暢了“那確實不是周尋。是李倩,是京城舞蹈學院一個老師的學生,我還見過。確實跟周尋長得很像?!庇窒裣肫鹆耸裁矗又馈斑@個還不算很像的,你們班的那個苗圃,你猜長得像誰?” 這個丁巍知道,他們班的馮國眾還應為這個鬧過笑話。去年有部電影叫《秦頌》,姜聞葛大爺許青三人主演的,馮國眾跟女朋友還去電影院看了,一回來就嚷嚷苗圃竟然不聲不響演電影了,非要讓苗圃請客。苗圃說不是她,馮國眾不相信,還賭咒發(fā)誓的,氣的苗圃在電影院外面扒了一張海報扔到馮國眾臉上,讓他瞧清楚。馮國眾鬧了個大紅臉,打賭輸了給苗圃她們宿舍打了一個星期的熱水。他們班的同學一看馮國眾提著四個水壺都笑著說,看,老馮又給許青打水去了。 丁巍呵呵一笑,這個時候還算好的。幾年后,娛樂圈兒里清一色的錐子臉,那會兒才算傻傻分不清楚呢。 吃過早飯,丁巍要去嘉里中心試鏡,俞老師想了想決定也跟著去看看,算是為丁巍加油打氣。丁巍看俞老師鄭重的表情,沒敢說就是因為你去了我才壓力大怕發(fā)揮不好之類的話,咬著牙答應了。 在路上的時候俞老師接到她經紀人電話,問她在哪兒,怎么沒在家? 俞老師看了眼丁巍眼珠一轉壓低聲音講我在外面,要去嘉里中心一趟。她經紀人一怔,挺通情達理的,行,我就你家門口等你,三個小時夠不? 俞老師被氣得咬牙啟齒的。只得怏怏重新回去。 丁巍倒是沒什么,只是個面試而已,再說姜聞的這部片子命運早就注定的,演不演也無所謂了。 趕到嘉里中心三樓,看了看已經陸陸續(xù)續(xù)的來了好幾位神色肅穆的演員,有面熟的也有不熟的,左右看看瞧見王謙元一個人在走廊的另一頭安靜待著。走過去打個招呼,兩人閑聊一陣。 聽王謙元說,今天的面試是好幾撥人的,競爭很大。就光拿他倆要試鏡的這個霓虹國軍官來說,就有董平叫來的一派,還有保力華納叫來的一派,還有導演姜聞、編劇述平叫來的一派,加起來就是七八個人。王謙元有些不爽接著說,他剛才看見竟然真的有兩個霓虹國的演員被姜聞叫到會客廳去了,你說這怎么競爭? 丁巍一怔,我勒個去,姜聞這么認真的嗎?真請了霓虹國演員來演,他們倆還競爭個屁啊,趁早洗洗睡吧。人家會說霓虹國話,他倆可不會這個啊??纯赐踔t元,丁巍罵了句八格牙路,王謙元不慣他回罵一句你才八格牙路。 兩人對視一眼,苦笑,心里都想著,呸,對方竟然也明顯偷偷練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