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總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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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個過程對姜聞來說,簡直能要他的老命。比如《鬼子來了》一開始遞交上去,有些委員差點被氣暈了,大罵姜聞無組織無紀律,思想政治不過關,刻意射影某些敏感詞匯,超過九成的委員要求永久不得上映該片子。 就因為這個,姜聞跑了六七回總局,更寫了超過兩萬字的自辯書。 但是沒卵用! 額,說錯了,還是有些用處的。因為最后給姜聞的書面意見是將片子中某些情節(jié)畫面強制刪減更改。 姜聞算了一下,他提交給委員會的是一百三十七分鐘左右的片子,假如刪減補拍更改后,估計還剩……二十多分鐘。 別說姜聞了,擱一般任何一位導演都不會按照這個指導意見改的。 所以,姜聞跟總局就尖銳對立了。 一般片子要是審查通過之后,可以得到總局發(fā)放的公映許可證了。當然,這個證是需要繳費的,一般是該影視劇制作成本的百分之一左右。 就電影而言,公映許可證表現(xiàn)為電影一開始就出現(xiàn)的那個龍標;對電視劇而言,一般會出現(xiàn)在片頭或片尾的那一串廣電申數(shù)字。 總局甫一成立,因為職能關系,立刻成為幾乎所有導演頭上懸掛的那把達摩克里斯之劍。 短短半年包括婁頁、張園、賈章柯等好幾位導演在內,先后成為該部門的重點監(jiān)控導演。 說不上殺雞儆猴,但總局肯定有震懾的意思。 很遺憾,姜聞名氣夠大,盡管丁巍話里話外曾提醒過他,但不信邪的姜聞就是一頭撞上去了。 聽人勸,吃飽飯!但姜聞肯定不指望靠丁巍吃飯,哪里會聽那些拐彎抹角的危言聳聽。 姜聞跟葛大爺兩人關系匪淺,相交莫逆,影片完成后請葛大爺看成片是情理之中應有之舉。 對于前輩的夸贊丁巍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對方還是最頂尖的演員之一。 丁巍抿抿嘴唇“葛老師過譽了…” 葛大爺接著慢節(jié)奏的道“真的,看完之后我就記住了四個人,你是其中一個?!?/br> 額,這種夸人方式真特別。于是丁巍就沒自取其辱的問我是不是排第四之類的,轉而問起姜聞的境況。 丁巍前兩天回來的時候還問過俞老師,俞老師說姜聞早早離開京城了,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行蹤。 并且俞老師語氣怪異的說丁巍“學校里有幾個老師去看過剪輯后的影片,只有導演系的田老師說過那是一部很有個人風格的電影?!?/br> 丁巍知道導演系的田老師是曾經的第五代導演的第一人田壯壯導演,跟陳爵士是同班同學,因為幾年前拍攝涉及六七十年代那段特殊時期的《藍風箏》被禁導十年,然后回到電影學院導演系任教。 俞老師雖然沒看《鬼子來了》的成片,但看過丁巍拿到的角色人物傳記,也聽丁巍說過那部電影的拍攝情況,當時還沒感覺出什么,可是一聽田老師說話的語氣就感覺這部電影有可能要糟。 當然,俞老師她根本想不到田老師說那話的時候有一種早有預料的同病相憐的痛苦,也為姜聞的大膽而欽佩。 這會兒丁巍聽葛大爺語氣蕭索但同樣堅定的說,姜聞在四月底的時候就去了法國,可惜了這么一部好片子。 還戲稱姜聞是法國女婿,在那里姜聞像回丈母娘家一樣,他不會空手而歸的。 丁巍只記得《鬼子來了》被禁,但根本不記得是在參加明年也就是2000年的戛納電影節(jié)后才被禁的。 聽葛大爺說姜聞去法國了,還以為姜聞是參加這一屆的戛納電影節(jié)去了。 實際上事情當然不會像葛大爺說的那么云淡風輕。 因為資金充足拍攝很快完成,但更原時空一樣都卡在總局不讓上映這一步了。于是跑了好幾回得不到一絲上映的可能性,姜聞就頭大了,他身心俱疲。 生活上姜聞跟他的法國媳婦有了事關婚姻生活的激烈爭吵此為其一;其二是這部電影即使在他出發(fā)前都沒拿到公映許可證,他幾次修改剪輯乃至寫自辯書都無濟于事;其三,因為經融危機,制片董平有了財務危機。雖然沒跟姜聞說要錢的話,但姜聞肯定不能假裝不知道。 不讓上映,可以說電影就無法回本了。所以姜聞像一個輸紅了眼的賭棍一樣,走投無路了。 這個時候,一位叫大衛(wèi)·柯南伯格的從法國飛到京城。 這位加拿大人也是個挺有名氣的導演,自九七年他再婚后就在法國文化部的藝術及文學勛章部門工作,今年他是本屆戛納電影節(jié)的評委會主席,同時他還兼任選片委員會主席,權利極大。當然自本屆電影節(jié)后,戛納也采取了威尼斯電影節(jié)的甄選評獎辦法,將甄選和評獎分開,任何職位不再同時兼任。 大衛(wèi)來京城為的是張一謀。有兩個原因,第一個是前幾年張一謀跟鞏麗兩人合作無間的時候,法國人都看好兩人成就秦晉之好。鞏麗是法國人的女神,張一謀是戛納的寵兒。但就在去年張、鞏兩人因為感情破裂導致工作上也分道揚鑣,鞏麗也不再參演張一謀的電影,張一謀也不再邀請鞏麗。 第二個是去年的也就是上一屆的評審團之一的陳爵士導演的《荊軻刺秦》入選了主競賽單元,跟十好幾部來自全球不同國家的優(yōu)秀電影一起競爭金棕櫚大獎。大衛(wèi)第一回當戛納電影節(jié)的主席,心氣兒高,想把華夏的兩大頂級導演都圈到本屆電影節(jié),成就一時美名。 要知道,自一九八五年的《黃土地》之后,陳、張兩位華夏導演從來沒有同時參加同屆國際電影節(jié)了。 大衛(wèi)·柯南伯格來京城主要是來看張一謀新片的。 《我的父親母親》的拍攝已經完成,并且有了導演粗剪版本,目前最重要的工程是電影配樂問題。張藝謀想請霓虹國的音樂大拿久石讓來,可惜久石讓目前正在休病,便耽擱下來。 不過大衛(wèi)在看了粗剪后表示可以把《我的父親母親》選送參加本屆戛納電影節(jié)的主競賽單元,同時表示他可以推薦一位不出名但功底深厚的法國音樂人,但偽記錄片《一個都不能少》不得參與任何一個單元。 大衛(wèi)·柯南伯格認為《一個都不能少》有鼓吹華夏政府教育的嫌疑。 于是張一謀臉色鐵青怒罵,并聲稱不再參加任何一屆戛納電影節(jié),將戛納單方面封殺了。 大衛(wèi)·柯南伯格心有戚戚,在京城待了一天聽聞姜聞的電影也完成了,變去拜訪姜聞。 對姜聞他也有耳聞,華夏拿得出手的演員,導演處女作就拿下威尼斯電影節(jié)影帝,算是在導演圈子里站穩(wěn)了的人了。反正已經來了,摟草打兔子也不是不行。 大衛(wèi)其實跟姜聞的導演風格有一點相似之處,那就是電影個人風格濃烈,突出電影感官刺激。于是在看了不到一半的時候,大衛(wèi)就眼睛冒光嘬著牙花子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不用聽翻譯,姜聞就知道這外國老頭看上《鬼子來了》。 可姜聞猶豫至極,他有難處。別的不說,就這部電影的公映許可證還沒辦下來,再參考張園王小帥這兩人,他心里直打鼓啊。 不是說姜聞對電影沒有那兩位被封殺的導演感情深,最主要的是姜聞習慣了大手大腳的投資,憑借他現(xiàn)在的名頭還是能拉來一兩千萬的資金的,可要是被封殺,真像那兩位一樣,別說一兩千萬,就是一兩百萬都需要求爺爺告奶奶的磨了。那對他來說,比殺了他還難受。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br> 大衛(wèi)真心喜歡這部電影,回到酒店后想了想打了兩個電話,看著回復來的信息,他心里有底了。于是隔天再去,幾次之后,姜聞被大衛(wèi)·柯南伯格說動心了。于是姜聞在大衛(wèi)的提議下耍了個花招,領著媳婦低調去法國了,名義上是去法國探親,但行李中有《鬼子來了》剪輯后的成片。 實際上,真不是張一謀耍大牌什么的,張一謀認為大衛(wèi)·柯南伯格跟“那些帶著墨鏡看我的國家”人一樣,都有種族歧視的意思。所以才拒絕了大衛(wèi),畢竟張一謀在戛納已經風光過了。 但姜聞不同,他在導演這個職位上資歷跟張一謀無法相提并論,最重要的是他在國內感覺看不到《鬼子來了》這部電影的任何出路,所以有些怒急攻心鋌而走險的意思了。 于是姜聞他把全部身家都押在這一屆的戛納電影節(jié)上了,瞄準的就是金棕櫚獎,贏了,世界之王。輸了,姜聞從不去想。 聽著葛大爺語氣蕭索慨嘆往后行業(yè)的艱難,丁巍沉默一下,沒有感同身受,也沒有兔死狐悲的傷感。 這些都是那些真正熱愛電影的人,他們從業(yè)二三十年,無論如何都是謀求我們國家的電影行業(yè)能蓬勃發(fā)展,跟上西方發(fā)達國家的電影發(fā)展進度的。 丁巍不一樣,他是來自全球第二大票倉的二十年后,見慣了好萊塢為了引進片子批額各種各樣的cao作,哪怕就說華夏電影發(fā)展走上危險之路了,但外國人不得不重視華夏市場,這是不爭的事實。 所以丁巍對這個非要西方承認的這種cao作方式不以為然。說實話,往后十幾年,光咱們國家內部的那些“好看的好聽的搞笑的認真的正經的主流的非主流的”娛樂圈內的人和事就夠吃瓜群眾從大年初一看到年三十還有剩余,至于國外的那些也就那樣吧。 哪怕廖帆在十幾年后拿到柏林電影節(jié)的影帝桂冠,成為首位華人影帝,同期火的照樣不是他。 娛樂圈兒就是這么邪性,明星粉絲就是這么尿性! 葛大爺,丁巍借了化妝的小鏡子看了看感覺挺好,向葛大爺?shù)懒酥x,看向馮曉剛,等人導演定奪。 馮導是個講究人,正低著頭專心寫寫畫畫,估計是劇本腳本或者分鏡頭之類的。丁巍叫了兩聲,馮導抬頭看了一眼丁巍,眼神真誠“嗯,挺好,就這樣。”又轉頭對化妝喊“給他換衣服上妝,道具給指導一下相機的使用……” 丁巍沒有說話,轉身到化妝道具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