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滴水不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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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在cao場上對著球網(wǎng)不住的投著球,落日的余暉將他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空曠的校園這會只是他一個人,噗通噗通的,聲音單調(diào)又沉悶,這時從大門外開進(jìn)來一輛桑塔納,車子一直的駛向了校長住的地方,沒一會,這輛車又開了過來,停在一邊,車上的司機(jī)下來,是個和平安差不多的年輕人,只是稍微的有些啤酒肚,他對著平安喊了一句:“玩兩把,”平安就將球傳給了他。 這人打球還行,不過似乎不經(jīng)常運(yùn)動,一會就汗流浹背還帶著氣喘吁吁,他讓平安暫停,到車上拿了兩瓶水過來,自己擰開一瓶,另一瓶給了平安,問:“你是學(xué)校的體育老師?” “不是,教政治的?!?/br> 這年輕人就笑了:“我老覺得教政治的老師應(yīng)該是戴著幾百度的近視鏡,年齡絕對一大把的老頭呢?!?/br> 平安也笑笑,開了水喝,接著兩人又開始玩。 過了一會,張校長和教導(dǎo)主任陪著一個女人往這邊走了過來,和平安打球的年輕人來了一個三分球,但是沒進(jìn),他擺手說:“不玩了,你慢慢打?!?/br> 平安和他說了再見,自己投進(jìn)了幾個球,這時李主任三個已經(jīng)到了車跟前,那個女的看起來也不大,也就二十六七的模樣,留著普通的齊耳學(xué)生頭,衣著光鮮,看上去還比較精神,有那么幾分的好看,也有些像俞薇——平安覺得自己心里犯邪,見到苗條好看一點的女人就幻想是俞薇——這女人不知道是什么人,不過肯定是一位領(lǐng)導(dǎo)。 這女人到了車跟前又和校長李主任說了幾句,瞄了一眼打球的平安,沒太在意,校長為她拉開了車門,等她上去,又為她關(guān)上了。 這女人將車窗放下,和兩位送行人員再見,車子駛出一截,李主任喊:“平安,球扔過來,讓張校長露一手?!?/br> 車?yán)锏呐寺犃嘶仡^看了一眼。 平安帶著球過來遞給張校長,張校長投了幾個球,平安負(fù)責(zé)撿球,張校長感嘆自己不行了,老了,而后和李主任離開,平安也不玩了,和兩人一起往宿舍走,陪著他們在路上說說話。 …… 接連下了好幾天的雨,放晴之后空氣特別的好,平安正往樓上宿舍走,彭佩然從后面急匆匆的過來,平安問候了一聲,彭佩然不像往常那樣慢下來和他說話,倒像是做賊偷了人似的嗯啊著上了樓。 平安覺得彭佩然今天走路的姿勢十分的古怪,回到屋里坐了一會,彭佩然過來了,這下倒像是自然了很多,換了一件衣服,手里提著一個袋子,說是煮好的嫩玉米,自己家地里產(chǎn)的,讓平安嘗嘗鮮。 “你家還有地?彭老師心系群眾,親自登門送溫暖,鄙人十分感謝,誠惶誠恐,”平安說著在彭佩然身上瞄,彭佩然問:“我家這么就不能有地?看什么看?” “沒什么,就是覺得你今天特別不一樣,總而言之可以歸結(jié)為兩個字:好看?!?/br> 彭佩然臉紅了一下笑了:“我給你說個笑話,剛剛路過王炳正的課堂,他站在講臺上正講解凸透鏡,說,同學(xué)們,我往這一站,你們看,我好比就是那個p點……” 平安笑笑讓彭佩然坐,心說她這就是在打岔,拿著玉米棒子咬了一口,說:“真香,絕對的有機(jī)綠色食品,我也借花獻(xiàn)佛,給你講一個,我上大學(xué)那會,我爸給我學(xué)費(fèi),說,給你錢是讓你上大學(xué)的,不是上大學(xué)生的,??顚S冒。 ?/br> “結(jié)果呢?”彭佩然話里有話。 “哪有結(jié)果,只有如果。我厭倦了貞潔又郁悶的日子,又沒有勇氣過墮落的生活?!?/br> 彭佩然聽了調(diào)侃:“沒變壞是因為誘惑不夠。到了該墮落的時候,十頭牛都扯不回。” “金玉良言。絕對經(jīng)典。問一下,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彭佩然說:“沒怎么?。俊?/br> “長定的眉毛生成的骨,你平時可不是這樣的啊彭大總管?!?/br> 彭佩然站起來要走,說:“一個長的很帥的小伙子上了公交車,掏出餐巾紙將座位擦干凈,剛要落座時,沒控制好放了一聲響屁。恰巧被旁邊的一個女生聽到了,這大姐說,怎么!真干凈,擦完了還要吹一口?!?/br> 平安哈哈的笑:“行,我話多了,算我什么都沒說?!?/br> 彭佩然撇撇嘴,眼睛骨碌著說:“你有話就說,就你!誰能擋住你的嘴!” “好好好,話說澡堂里一大嫂,在屁股上紋了一只蒼蠅,十分逼真,眾人皆納悶。女搓澡師傅問:人家身上都紋龍、虎或者紋關(guān)公花卉什么的,最不抵的也紋一個愛或者恨字,你為什么紋了一蒼蠅???這位大嫂聽后語重心長地說:沒文化真可怕,不懂了吧?這叫一定(腚)贏(蠅),一贏(蠅)到底!” 彭佩然臉一紅,就要反駁,外面樓下有人叫:“平安老師,平安,平老師?!?/br> 彭佩然借機(jī)走了出去,站在欄桿跟前往下看,問那人:“誰找平安???” “是張校長,讓他趕緊去?!?/br> 彭佩然說我轉(zhuǎn)告他,而后看著屋里抓緊了啃著玉米棒子的平安笑:“你急什么?” 平安滿嘴玉米粒,擠眉弄眼含糊不清的低聲說:“我不趕緊消滅罪證啊?哪能出去出賣你,我跟你可是一個戰(zhàn)壕的。” 彭佩然心說你倒真是機(jī)靈:“你聽到了,趕緊去啊,張校長有請。” “張校長請我我哪用急,彭老師叫我,在屋里咳嗽一聲,我立馬眨眼就到,準(zhǔn)比火燒屁股還急?!?/br> “火燒屁股可不就是猴屁股?” 平安聽了站起來,將玉米穗往垃圾桶里一丟,看著彭佩然的臀部,說:“我還真就是猴屁股?!?/br> 彭佩然見他總是注意自己那里,懵然臉又紅了一下,轉(zhuǎn)身就走。 平安心說這女人到底今天怎么了,動不動臉紅,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了?那干嘛來我這臉紅? 難道她想跟我做臉紅的事情? 學(xué)校接待室里坐著三個人,李主任不說,一個是女的,那天見過,就是坐桑塔納的那個短頭發(fā)女人,臉色冷峻,像是苦大仇深的勞苦大眾代表,眼神不斷的在平安身上掃射,宛如丈母娘挑女婿。 另一個人四十來歲的樣子,頭發(fā)灰白,看著比較和藹,看到平安笑著說:“我姓謝,叫謝樂迪,她姓俞,我們是縣政府辦公室的,找你了解一下情況。” 這女的姓俞? 他們是縣政府的,找自己了解什么? 謝樂迪?縣政府辦公室的? 姓俞的女人? 本縣的人除了二中有限的幾個之外,平安一個都不認(rèn)識,縣府辦的人找自己來了解什么? 平安看看兩人,心里拿這個姓俞的和俞薇做著比較,但除了都是女性,都比較漂亮,身體纖瘦苗條,其余似乎沒有什么共同點。 李主任陪了幾分鐘,說了幾句客套話離開了,姓俞的女人面無表情的說:“我們知道你不是本縣人,剛到二中沒多久,想就你的以往做一些了解,請實事求是的說明?!?/br> 這么公事公辦?了解自己什么?還實事求是。 平安懵然覺得這個女的行事作風(fēng)有些像電影《辦公室的故事》里那個呆板的女上司。 摸不清來意,平安說了自己的簡歷,姓俞的女人又問你省大畢業(yè),學(xué)法律的?怎么不在市里工作跑到留縣二中? “想回,想離家近,可是今年的情況就是這樣,人多的安排不了,我就來二中了。” 他們問的糊里糊涂,平安回答的真真假假模棱兩可。 但對話都是浮光掠影的,很是概括,這讓平安越發(fā)的納悶,接著姓俞的女子又問平安平時都喜歡干什么,有什么愛好,平安心說你想給我介紹對象還是想將你自己介紹給我?嘴上就很簡單的說沒有,自己也沒有特別的愛好。 “你寫字怎么樣?寫幾個我看看?!?/br> 接了她遞過來的筆記本和筆,平安接過,準(zhǔn)備提筆寫字,她又說:“多寫一些,不要拘泥內(nèi)容?!?/br> 他們到底要搞什么? 平安寫著,姓俞的站起來到他身邊看,平安聞到了一種很純凈香皂的氣息,心說這女的身上是香皂味,難道她洗澡不用沐浴液,平時還不帶擦香水?干凈是干凈,不過真是古板,白活了這個風(fēng)姿妖嬈的年紀(jì)。 平安寫的是“生活不會按照你想要的方式進(jìn)行,它會給你一段時間讓你孤獨(dú)迷惘又沉默憂郁。但如果靠這段時間跟自己獨(dú)處,多看一本書,去做可以做的事放下過去的人。等你度過低潮,那些獨(dú)處的時光必定能照亮你,也是這些不堪陪你成熟。所以現(xiàn)在沒那么糟,看似生活對你的虧欠,其實都是祝愿?!?/br> “哦,還可以,你粉筆字寫的怎樣?” “和這個差不多吧,”平安抬頭看著她說:“要不要再寫粉筆字你瞧?” 這時終于和這個女的近距離對視了,平安很仔細(xì)的觀察著她。其實她的眼睛很漂亮,亮亮的,嘴巴也紅潤誘人,皮膚也還行,只可惜看不到她的牙齒是不是齊整——不知和她接吻會是什么味道,而因為她穿著職業(yè)裝,把自己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胸型更是看不到,有些遺憾……但她總讓人感覺就是公式化模式化的代名詞,簡稱為:無趣。 “不用寫了?!?/br> 這時謝樂迪問:“平安老師知道她是誰嗎?” “不知道?!逼桨惭劬υ儐栔焐匣卮鹬睦锬涿?,我應(yīng)該知道嗎?我哪知道她是誰?玉皇大帝的人間小情人?——總歸是你領(lǐng)導(dǎo),不然你能這么拍馬屁凸出她。 姓俞的女人這時干咳了一下,說:“那先這樣吧?!?/br> 就這樣? 整個過程就是稀里糊涂,李主任一會在外面問平安你們剛剛都談?wù)摿耸裁?,平安如實回答,反問李主任這是怎么回事,李主任搖頭:“上面的意思,下面的不清楚?!?/br> 這不白說? 一會回去上洗手間,平安看到彭佩然在洗衣服,洗的還就是早上她換下來的那身,于是說了一句:“彭總管親自洗衣服啊”。 “那你給我洗?”彭佩然反駁了一句又問:“平老師親自上廁所?。俊?/br> 平安說:“上廁所從小就親自解決,別人要代替一時半會的沒合適人選,怕解決不出來。至于衣服你放著,我一會就出來?!?/br> 在里面解著手,平安忽然想彭佩然是不是身上的大姨媽來了,而且提前了,彭佩然沒準(zhǔn)備,所以,大姨媽就沾染到了褲子上,因此那會上樓梯急急忙忙扭扭捏捏的怕自己看到? 想到了這個,平安有些想笑,出來洗手就和彭佩然站在一起:“起開,我來!男子漢大丈夫,說到做到?!?/br> “得了,眼高手低,對了,剛剛叫你干嘛呢?”彭佩然搓著衣服黑白分明的大眼瞧著平安。 “哪是校長叫我,來了兩個克格勃,查我戶口,問我在學(xué)校和誰最好,我就說除了二樓宿舍洗衣服的那個宇宙最漂亮的女人之外其余的我見了都躲著走,除了她,我誰都不愛見。不怕告訴你們,我連做夢都夢她呢?!?/br> 彭佩然聽了笑:“真的嗎?到底是誰找你?” “如假包換童叟無欺。他們是縣里的,政府辦,一公一母,我還真不知道他們干嘛,難道是因為你給我了玉米棒子?你到底哪弄來的?不是偷的吧?” 彭佩然若有所思:“縣里?總是有事,不然能干嘛?要不,你做了什么虧心事?” “做虧心事得警察來,縣政府的找我了解什么?再說我做的唯一的虧心事就是控制不住的成天想全宇宙最漂亮的那個女人……我有什么好怕的,我來到這世界上,就沒打算活著回去?!?/br> “你又胡說……” “我沒有!” 彭佩然笑:“錢那么實在的東西都有假的,何況人說的話呢?” “別人我管不著,我給你說的可是真的?!?/br> 。妙書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