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道離別,黃花分外香(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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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西華牽著何栗來到金營前面,上百名金兵排成兩列,上舉斧鉞鉤叉,形成通道,要何相公和魯西華從下面走過。 魯西華輕蔑的一笑,右手牽馬不動,腳下不停,左手伸臂往前一探。只見上百金人連著自己的武器就被一股無形巨力匯在空中,擠作一團,魯西華此刻左爪用力一捏,金人連作武器就被巨力在空中壓成了一個球,兵器、rou體被狠狠的擠在一起無法分開,混作球形,殘肢斷臂的血液如雨一般落在地上,濕了好大一片。然后rou球就被魯西華遠遠的拋了開去,引起金軍營中在一陣驚呼。 四周的剩下金人臉色發(fā)白,退開而去,遠遠的用弓箭指著魯西華和何栗。金兀術(shù)站在大營門口,看到魯西華剛進大營就一爪捏死上百精兵,臉色一下就變了,一邊通知親兵入帳通知大帥情況,一邊快步向何栗奔來,口中急急喊道,“魯仙家還請快快住手!” 何栗和魯西華來到金軍營前,看到金兵列出陣勢,自己本來被刀兵威勢嚇住,有些發(fā)抖,突然牽馬的魯西華出手,瞬間滅掉上百金兵,心里一下就有了勇氣。大聲向來人發(fā)問道,“我乃大宋宰相何栗,奉大宋皇帝之命,前來議和!為何貴軍咄咄逼人,不知禮數(shù)!”金兀術(shù)急道,“宋使勿惱,還請快些進帳,我家大帥有請!” 魯西華笑笑沒有說話,把何栗扶下馬來,站到一邊,說道,“相公請去帳中商議,我在帳外牽馬等候,無需擔心,金人不敢作祟?!?/br> 何栗點點頭,摸了摸懷中的國書,正了正自己的衣冠,邁步向大帳走去。金兀術(shù)詫異的望著魯西華,問道,“魯仙家不進帳?我家大帥期盼已久?!?/br> 魯西華瞥了這個滿臉絡(luò)腮胡子、頭戴雁翎氈帽的金人,說道,“等何相公和你們大帥談過和議之后,我自當入帳拜見大帥。” 金兀術(shù)點點頭,就要離開,魯西華見此人有些膽色,竟敢前來問自己,其余人等都已經(jīng)被嚇得不敢靠近,此人倒是個英雄,便開口詢問,“請問將軍何名?” 金兀術(shù)心下大喜,躬身一拜,“好叫魯仙家知曉,末將名叫兀術(shù),姓完顏,在粘罕大帥麾下效力。” 魯西華一聽此言,眼睛一亮,正是山重水復(fù)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金兀術(shù),你小子終于撞到我手上了!立刻張嘴一笑,露出白花花的牙齒,“山人魯西華見過完顏將軍,將軍名字如雷貫耳,山人不甚榮幸,哈哈哈哈?!?/br> 金兀術(shù)心下詫異,此人哪里聽過自己名字,想來仙家自有妙術(shù),能感知因果也不一定,當下抱拳和魯西華作別,“魯仙家恕罪,末將先行領(lǐng)宋使見過大帥,再與仙家細談。” 魯西華點點頭,一邊瞇著眼睛望著金兀術(shù)帶著何相公進了大帳,在他眼里,金兀術(shù)已經(jīng)是個死人;一邊細細的摸著御馬的背部。馬兒站在血泥之中,有些不安,不住的輕聲嘶叫,魯西華手掌發(fā)出溫和的熱度,撫在其上,漸漸馬兒就安靜了下來。 魯西華一手送出一絲絲青氣,鉆往御馬的rou骨里,一手拉住馬兒的耳朵悄聲說道,“馬兒,馬兒,一會你馱了何相公就要快快往回跑,跑進城門就安全了,知道嗎?”御馬點點頭,似乎聽懂了魯西華的話,一張馬臉也在魯西華的臉上摩擦不已。遠處的金軍不敢上前,看到魯西華如此愛馬,又望向地上的血泥,真不知道此人是仙是魔。 沒過多久,何相公白著臉出來了,身子發(fā)抖,走路搖搖欲墜,魯西華幾步上前扶住何栗,“何相公,你沒事吧?是不是和議不太順利?” 何栗喃喃的說道,“太多了,太多了,他們要的太多了?!?/br> 魯西華聽到這話,一笑,“沒事,何相公,你先騎馬回程?!苯又柚龊卫跎像R,輕聲說道,“何相公,記住我的話,回了城,先別回稟官家,去城樓上和張大人一起,我變個戲法給你們看看,到時你們再做決定。記住我的話,先別回稟官家!” 魯西華說完此話,看到何相公已經(jīng)坐穩(wěn),輕輕一拍御馬的腰,御馬立刻向著南薰門奔去。何栗騎在馬上本來想和魯西華說點什么,但是御馬已經(jīng)開跑,只好將話埋入肚子,想著等魯西華回城再說。 這邊金兀術(shù)已經(jīng)立在魯西華身旁,說道,“魯仙家,我們大帥有請!” 魯西華遠遠望著那邊何栗已經(jīng)快馬回了開封城,轉(zhuǎn)身說道,“好,我們走!讓我也見見你們金國的大英雄!” 大帳之中,牛油巨燭照得帳內(nèi)通明,正中之間,一左一右坐著兩員金將,一人身著毛皮,白面無須,一人身披戰(zhàn)甲,寬面厚唇,金兀術(shù)給魯西華介紹道,“這是我們金國的大帥完顏宗弼(粘罕)和完顏宗望?!?/br> 魯西華望著帳內(nèi)一眾南侵金軍的高級將領(lǐng),心中喜不勝喜,好好好,今天我就將你們一網(wǎng)打凈!想到這里,不禁哈哈大笑。 帳中大帥粘罕感覺奇怪,不禁發(fā)聲問道,“仙家為何發(fā)笑?” 魯西華牙齒一張,朗聲說道,“我笑你們今日皆要斃命于此!” 粘罕臉色一變,“這么說來,魯仙家毫無誠意,這議和之事就此作罷,我們陣前見分曉!”說完就有十幾名親兵掀起大帳布幕,粘罕和完顏宗望轉(zhuǎn)身就欲脫身而出。兩人哪里想到這個魯西華不按常理出牌,見面之下就下殺手,自己滿腹勸解之言全無作用。只盼有那死士能將魯西華引到陷阱處去,用那萬斤火藥,滅了此妖人! 魯西華運起羅漢變,陡然變作兩丈銀身羅漢,口中大喊,“粘罕哪里跑!”右手卻向后一握,將那欲逃的金兀術(shù)捏在手里。金兀術(shù)哪知魯西華如此狡詐,口中喊著追殺大帥,結(jié)果第一個就向自己出手,剛要開口喊出饒命,就被魯西華活生生捏爆! 魯西華見自己捏爆了金兀術(shù),心頭大快,接著用力雙掌作錘,擊在地面,一陣巨力就將大帳里的人和物擊飛在空中,巨大的震動,將所有人全部撕裂,物品變作粉末。魯西華同時雙手一舉,將大帳從中撕裂,脫出身來,就看到粘罕翻身上馬,向遠處逃出,口中喊道,“魯西華,你可敢追來?!” 魯西華化作銀身羅漢立在金軍大營,哪有功夫理會粘罕的挑畔,嘴角微笑,當下雙手張開,兩手食指和拇指相對,做出那日在大雄寶殿中大手主人所傳手勢,口中發(fā)出一個奇怪的音節(jié),“前!” 只見剎那之間,魯西華為中心,一陣聲波劃破空氣飛速的傳播開去,所有接觸到這陣聲波的金兵、馬匹、物品都如同凝固了一般,停留在原處。弓箭停在空中、馬匹揚蹄飛躍、就連每個人的頭發(fā)都保持在停頓的那一刻不變。 魯西華保持手掌姿勢,一步一步走向空中,檀口輕張,一輪輪光環(huán)從手中發(fā)出,十數(shù)秒的時間,整個金軍大營就死寂一片,所有事物都被凝結(jié)在了那一刻。 粘罕此刻身穿普通金兵衣服,還沒來得及系上,一股波動掠過己身,自己就不能動了,連聲音也不能發(fā)出。粘罕腦子里在狂想,這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間自己就動不了了,眼前的一切事物皆被凝固,粘罕害怕了起來,為什么這個妖人不按常理出牌?為什么他不跟著那個假扮成自己的士兵前去埋伏地?他怎么會這么可怕的法術(shù)?他到底想干什么? 粘罕腦中千思百慮,也只是一瞬。魯西華踏步來到空中,隨著手勢的維持,自己的銀身上開始掉落一塊塊的碎片,腦后的金輪也顯出絲絲裂痕,魯西華知道,自己想要用出這個法言,最后的后果就是羅漢身裂,修為一空,可能也為之喪命。但是魯西華不后悔,來到這方天地,為一方黎民百姓向天祈命,豈能沒有付出?那么就燃燒自己,看看是個什么結(jié)果! 魯西華巨大的銀身破裂,絲絲青氣從里面溢出,這些青氣夾雜著腦后金輪的碎片散落在地面上。片刻之間,地面開始長滿了青草,青草間一朵朵黃色的野菊花冒出頭來,一朵兩朵、百千萬朵。這是什么?這就是民族之心啊,萬千困苦壓不跨我們,這些黃色的菊花就是一個個普通的大宋百姓不屈的靈魂。 魯西華此刻笑了,帶著滿身的裂痕,身影變得越來越小,越來越趨于正常身高,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在臨安背的那首太祖的詞,“人生易老天難老,歲歲重陽。今又重陽,戰(zhàn)地黃花分外香。一年一度秋風勁,不似春光。勝似春光,寥廓江天萬里霜?!?/br> 魯西華口里念著這首詞,他的聲音在此刻傳遍了整個金軍大營,遙遠的開封城門也能聽到他的聲音。地面的黃菊花奇異般的隨著魯西華的聲音慢慢脫落花莖,飄舞在空中,每一朵黃花都粘在了一名金軍將士的身上,隨著魯西華的聲音越來越大,黃花陡然將吸附的人體化作飛灰,這刻,金軍大營中,一十五萬北虜全部消失,變成了黃花的養(yǎng)料。 這些黃花吸收了金兵的rou體后,變作金黃,如同黃金鑄成,紛紛落在地上。此刻的魯西華再也維持不住羅漢之體,在一陣無聲之中,銀身羅漢和腦后金輪只化作片片飛煙飄散。這一刻,現(xiàn)場的所有東西又重新活了過來,只是少了十五萬人而已。 魯西華此刻身作玉色,渾身上下發(fā)出淡淡毫光,人在空中,合什向空中一拜,開口言道,“今日我以此羅漢身還你之恩,至此我之法技再與你無關(guān)?!濒斘魅A說完鞠躬行禮,回頭向南邊臨安的方向望去,那邊還有在等待自己回家的meimei,心下一嘆,天地之大,皆是牢籠,伸出雙手往前一撕,一條黑縫出現(xiàn)在面前。魯西華埋頭向里一鉆,不見了蹤影。 張叔夜和何栗站在城樓,望著對面的軍營,簡直不敢相信,十五萬金軍半盞茶內(nèi)全部化作飛灰而滅,那異人魯西華的銀身也片片碎裂,最后變作真人大小,徒手在空中拉出一道縫隙,擠進去不見了??p隙在魯西華消失后也接著便沒了。 兩人面面相對,不知道怎么向官家解釋,但是,金軍不見了,這次南侵的所有部隊被一網(wǎng)打盡,留下一二十萬匹上好的軍馬,大宋就有機會收復(fù)北方失地了。至于魯西華,兩位相公實在不愿朝廷有異人亂政,消失了也是好事,稟告官家好好賞賜他的家人一番即可。當下二人,張叔夜派出幾隊精兵前往金兵大營打探具體情況,何栗則騎著御馬飛奔回宮回報官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