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看來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呀! 幾眼打量,和尚陡然笑了。 劉火宅的天命什么的還是霧里看花,任嗎沒瞧出來,他卻瞧出了另外的東西:“有意思,真有意思,哈哈哈!沒想到天下間竟真的有人……哈哈哈!”和尚眼淚都流出來,笑聲有些煞不住了。 正當此時遙遙遠方,一陣沖天殺氣升騰! rou眼可見的黑云,倏忽之間掩住了皓月。 原本輕輕吹拂的寒風,忽忽悠悠變成了凜冽刺骨的寒風。 “好殺氣!”劉火宅與風蕭蕭身不由己一陣冷戰(zhàn)。 九憂和尚收了目光,望向那方驚疑不定:“那個老怪,他怎的也來了?” 縱身離去,余音裊裊:“你們兩個,速速回城。這些日子若遇甚么古怪,最好不要強出頭,若丟了小命,莫怪和尚言之不預?!?/br> “那另外的小子,你運氣不好,本想指點你兩句,現(xiàn)在沒機會了。” 和尚說話不快,奔跳也是不急,但不過眨眼一瞬間,便從兩人視野消失…… 而那些聲音,不緊不慢不慌不忙一字字鉆入兩人耳內(nèi),高低起伏宛如平常說話一樣。 耳朵和眼睛的感受截然天地,難受的叫人想吐血。 天道高手,真真是逆天的存在,怨不得只要踏入,就會有天劫降臨呢。 目視著和尚遠去的背影,劉火宅與風蕭蕭對視一眼,陡然拔足開奔,奔向保州城的方向。 和尚雖然不盡不實,對兩人并無惡意,這是可以感覺到的。 既然如此,他的話最好還是聽聽。 劉火宅與風蕭蕭都不是什么叛逆少年,別人要做什么非不做,不讓做什么非做。 更加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不知道自己的實力和天道高手隔了幾條街遠…… 洛浦鬼窟中能逃出來,那根本就是奇跡! 況且,回保州城,本來就是必須的,時間早晚而已。 飛馳當中劉火宅問道:“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繼續(xù)追查唄?想辦法從那老太婆口中套出線索來。”風蕭蕭將半瓶藏酒拋還給劉火宅,“先代我存著,有機會繼續(xù)喝?!?/br> “不用那么麻煩,我倒個好主意!”劉火宅眉毛一揚,詭異的道。 章一百七十七 互幫互助,參軍入伍 他能有什么好主意?無非是求人而已。 就好像幽燕亂局他分析不了,就想起了風蕭蕭一樣。 風蕭蕭的難題,他也第一時間想到了一個人…… 于是,第二天上午,當輕月樓的老管事,顫顫巍巍提著木桶出門,迎面便見風蕭蕭睡眼惺忪從眼前經(jīng)過。 “你,你怎的還沒走?”老管事不客氣的對風蕭蕭道。 “我……”風蕭蕭一手持著瓷杯,一手的楊柳枝還插在嘴里,呆呆愣愣,還沒想好怎么回答,有人先替他答了。 “陸婆婆,這位是師父的拜把兄弟,輕月樓的客人。您給他安排個房間,要不,就您邊上這間吧?好像是空的……” 發(fā)話的是小丫頭,也理所當然是小丫頭。 她jiejie的問題,需得風蕭蕭的智慧來解決。 而風蕭蕭的問題,若小丫頭能幫把手,絕對是事半功倍。 這正是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呀! “啥?”老婦聽的手腳哆嗦,老眼益發(fā)昏花。 蘇諾從小就知道,老管事不光眼花,還有些耳背,對自己說的許多話,都是這副反應。 已是習以為常了,當下毫不在意,用更大的聲音,將方才的話重復了一遍。 “哦,這樣!”老婦作恍然大悟狀,臉上的皺紋猶如樹皮皴裂,其苦其逼,即便風蕭蕭知道那大半都是裝出來的,仍有些于心不忍。 “二小姐,我老了,這人一老了,沒事就老起夜,這起夜的次數(shù)多了,難免就……”老婦拿昏花老眼瞪風蕭蕭。 “哦,沒事的,沒事的,我這人睡覺沉,哪怕你夢游都沒事!”風蕭蕭連連擺手。 “這不好吧……”老婦為難。 “陸婆婆,沒關系的!”小丫頭一擺手,代老太決定了,“師傅的朋友,定跟師傅一樣,粗枝大葉,不拘小節(jié),那些事不礙的。” “倒是陸婆婆你,歲數(shù)大了,手腳不靈便,以后若有什么事,你直接開口,他很樂意幫忙的?!?/br> “是,是!”這個時候,風蕭蕭再遲鈍也回過悶來了,別說他本來就是絕頂聰明之人。 楊柳枝一丟嘴巴一漱,上來奪老婦拿紅布遮著的木桶:“我來吧?!?/br> “不,不用!” “您老就歇息一下吧,我?guī)湍埂!憋L蕭蕭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從人家嘴巴里掏東西,怎么能不低三下四,點頭哈腰呢。 “不用,真不用!”風蕭蕭客氣,老太太倒有點慌了。 兩個人一使勁,沒分出誰勁更大誰勁更少,他們一起握著的木桶,根本就受不了這么大的力呀,“咔咔嚓嚓”的發(fā)出扭曲的哀鳴。 老太太只得松手,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小丫頭自顧自去了,戲演完了,要向師傅匯報去。 風蕭蕭則……飛快奔去了茅房,桶裂了,不跑快點,遲則生變。 傾倒當中,看見桶中隱隱透出的紅絲,風蕭蕭禁不住的感慨:好強大的老太太,怪不得不想讓自己幫手呢,若自己是男的,這還真有些尷尬。 總之,風蕭蕭就在老太太隔壁房住下了,每日的端茶送水,倒屎倒尿,捶腰捶背…… 老太太雖別扭,不想在二女面前露底,只能無奈受下這不速之客,日日煎熬。 再說劉火宅,和風蕭蕭核計完了,晨早被小丫頭鬧起了床,穿衣,洗漱,吃飯……然后,行出輕月樓向保州城兵營去了。 想在這個地界呆住,并找機會調查幽燕狀況,劉火宅這軍,非入不可。 保州城的兵營,就在保州城內(nèi),而且,離輕月樓不遠。 敵人通常來自北方,所以保州的兵營,也緊挨著北便城墻。 輕月樓所在的大街,叫做鎮(zhèn)北大街,輕月樓中的女子,大多數(shù)是軍妓,包括蘇輕恬,這一切并不矛盾。 照問好的方向,沿著大街一路向北,不過旋踵,劉火宅看到了大街盡頭的飛揚的新朝麒麟軍旗。 軍旗在風中翻飛,艷陽高照,南邊的營房基本空著,北邊的城墻根下面,則鋪天蓋地的士兵演練的聲音。 有的向掛在城墻上的草靶攢射,有的練習刺槍,也有的拿了沾白灰的包頭木棍之類捉對廝殺。 整個保州城,其實就是個大兵營,當初是因為抵御牧州軍方便立的城,住戶倒是后遷進來的。 這些年雖然三天兩頭打仗,有南宮家盡心竭力的經(jīng)營,再加上邊荒之地著實也有些特色經(jīng)營,尤其是武器、鎧甲鍛造之類,倒也不顯得窮苦貧瘠。 “得得……”還沒看幾眼,一騎從城墻下殺出,風馳電掣奔到劉火宅面前,“來者何人。” “劉火宅。”答的簡潔明了。 “就是你?敢遲這么多天才來?哨……啪!”此人手中持根長鞭,馬在跑,長鞭在后飛揚,馳到劉火宅身前,猛然揮臂。 長鞭夾著破空之聲,劈頭蓋臉向劉火宅抽下。 長鞭末梢能夠擊破空氣,這一鞭若是抽實,皮開rou綻是輕的,直接頭骨開裂都有可能。 劉火宅微不可查的輕挪一步,堪堪避過那鞭:“走時我請過假的?!?/br> “啪!”一鞭擊中地面,塵土飛揚。 鞭者面色不善看著劉火宅,看到那張毫無表情的臉孔,更加不爽:“這里是保州城,這里的城守就姓南宮,別用南宮家的奴才來擋事。我們查過你的底,你來路不明,且和南宮家沒有任何關系,若不是南宮擂,你根本沒機會到這里來。你被分在地猛營!” 地猛營,也就是平頭百姓的一營。 打眼一瞥,劉火宅就瞅到了相應的旗號,正欲行去,鞭者喝道: “等等,你擅自行事,不聽號令,狐假虎威,十分可惡!現(xiàn)在罰你走馬,從谷門……”鞭者先指指東北,又指指西北,“到彀門?!迸鸟R而去。 所謂走馬,就是跟在馬屁股后面跑,而谷門和彀門,分別是保州城東北和西北方向的兩道小門,或者說暗門,門里邊是甕城。 這算是……下馬威?感受著遠方投射來的注視的目光,劉火宅微微一笑,松活松活筋骨,抖擻抖擻精神,不緊不慢隨上。 內(nèi)息強化難有寸進之后,也就二魂七魄歸位,rou身還有點指望了。 近些日子,劉火宅鍛煉的很是勤快。 當然,他也從來不偷懶,趕路基本都是背著小丫頭,一路跑過來的,那馬那車,后半程基本算白買。 章一百七十八 嘴上無德,手下無情 谷門與彀門之間,大約三百多丈,按照新朝的規(guī)矩,左右皆邁為一步,便是約六百多步。 “駕!駕!駕!……”鞭者誠心刁難,靴夾馬腹,催使如風。 馬蹄翻騰,昨夜剛剛下過小雨,于是泥點污水一股腦的向后甩去。 以劉火宅的天賦神通,再加上霧獸云若,這些泥點本來無關緊要。 但他不想這樣便曝露實力,當下視若無物,沾了滿身滿臉。 虎撲!熊落!鷂翻!動作看起來普通平常,其實一步之間三式變化,鍛體不停。 三位元嬰的魂魄強度遠遠超過其它,其運使效率自也大大增加。 劉火宅干脆把一些三魂游魄都給放了,只留下三只元嬰的二魂七魄,再加上幾十條絕陰魂,催使鍛體之術。 谷門到彀門,彀門到谷門,六百丈,一千二百步。 劉火宅跟在馬屁股后面,從揮汗如雨熱火朝天的練陣間穿過。 新兵老兵紛紛交頭接耳,探討這滿臉泥濘一身狼狽的倒霉蛋究竟是誰。 劉火宅的姿勢再漂亮好看,沾了一身泥點,跟在馬屁股后面吃灰,沒有誰會真的發(fā)現(xiàn),他奔跑的講究…… “他啊,不就是那劉火宅嗎?!边@當中不免有些消息靈通人士,飛快將答案散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