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哭的同時,張牙舞爪,拳打腳踢。 “里右似吾嘍走亨葉的,偶,偶,偶豆創(chuàng)死私服面寒!”一邊抽泣,小丫頭一邊含混不清的說道。 【翻譯:你要是弄不走姓葉的,我,我,我就撞死在師傅面前】 一哭,二鬧,三上吊…… 三連擊! 劉火宅頓時中招,頭痛欲裂。 答應(yīng)了做不到,和沒答應(yīng)沒區(qū)別;不答應(yīng),更加過不了小丫頭這關(guān)。 和風蕭蕭商量的時候,確實沒有想過,還有小丫頭這樁麻煩。 不在她面前裝裝樣子,過不了關(guān)的呀。 手指縫里看著劉火宅反應(yīng),小丫頭哭聲更大…… 怎么辦?怎么辦? 哭聲當中,劉火宅眼神亂瞥,無意中看見了風蕭蕭房門,頓時靈光一動:“蘇諾,別哭,先別哭。師傅有辦法!” 哭聲立止,小丫頭水汪汪大眼里噙著淚珠,一眨巴就能成串滴落,簡直就是要挾。 “師傅呢……最近實在忙的很,抽不出空來呀。”做出痛心疾首的樣子,劉火宅指著風蕭蕭房門,“師傅那拜把子兄弟,也就是你師叔,你也看見了,你說……” “滾!”讓風蕭蕭代打的主意還沒出口,房中板凳飛出,砸了劉火宅一個鐘鼓齊鳴,“南宮鈴那邊還沒完呢,你又弄出個蘇輕恬,你當我是什么?” 風蕭蕭哭笑不得。 笑的是,蘇輕恬在劉火宅心中,果然沒位置,至少比不過自己這個拜把子兄弟。 哭的是,自己倘若恢復女裝,在劉火宅心中,又會是個什么位置呢? 會不會,也如那冰清、南宮鈴或蘇輕恬一般,根本不入這不解風情的魯男子眼內(nèi)呢? 雖然不愿意承認,那冰清、南宮鈴與蘇輕恬,哪個不是男人夢寐以求的對象? 風蕭蕭不能不擔心呀! 蘇諾哭聲又起。 “唉!”捂著滿頭包,劉火宅萬般無奈,心若死灰。 看著劉火宅那副樣子,風蕭蕭禁不住心中一軟,推開房門:“我有辦法?!?/br> 把兩人拉近房中,掩上了門,他指指蘇諾:“你不是不想讓你的jiejie嫁給那葉二郎嗎?” 又指指劉火宅:“你不是要讓蘇輕恬傷心欲絕,好聽她彈琴嗎?” 事情真的很簡單,想辦法干掉葉二郎,然后劉火宅再來輕月樓聽琴唄。 “好啊好?。 毙⊙绢^興高采烈。 “這行嗎?”劉火宅尚有顧慮,“且不說這葉二郎是不是該死,就算他真的該死,他死了,蘇輕恬就能彈出那琴音了?” 他懷疑的,始終還是那什么心啊,意啊,曲啊,情啊之類的虛無縹緲的玩意兒。 “滾!滾!”風蕭蕭三拳兩腳把劉火宅打出屋子,“葉二郎該不該死,我來幫你查,至于你……” 他蹲下身看著蘇諾:“這件事,可千萬要保密呀,說出來,就不靈了?!?/br> 小丫頭拿兩手捏住嘴巴,點頭如搗蒜。 給她分析時局,分析她jiejie與葉二郎婚事之艱難,她未必能明白,讓她保守這個秘密,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 總算擺脫了小丫頭,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呀! 劉火宅歡天喜地往樓上面走,仍舊執(zhí)著于去聽蘇輕恬彈琴。 “那葉二郎就在樓上面?!辈唤?jīng)意的一句話,成功阻住了劉火宅。 “哦,對了,還有,你那營房,正在查鋪。” 查鋪?這更是劉火宅意料之外的,略一躊躇,他只得恬著臉來求風蕭蕭:“空母云蚌借一下……” 章一百八十三 軍中一夜,留下許多愁 劉火宅毫不懷疑風蕭蕭的話。 有幾千絕陰魂代為打探,只要他想,沒人能比他耳目更靈通。 果然是在查鋪! 老兵中并不常見,就算有,也是半夜之后,查人是否無故離營。 新兵嗎,要求則要嚴格一些,從飯后開始。 借了空母云蚌,不過幾息之間,劉火宅便來到了營房。 雖然反應(yīng)夠快,查鋪也幾乎結(jié)束了。 所有地猛營的人被叫出營房,哈欠連天,卻不敢有絲毫怨言的在房前排好了隊伍。 一隊列成一對,一都列成方陣,整整齊齊…… 朦朦朧朧,恍恍惚惚,有人注意到劉火宅不在,頓時幸災(zāi)樂禍起來,議論聲漸起,沖淡了許多美夢中被人叫醒的抱怨。 不過,高興不過是曇花一綻。 “哈……呼……”最后的一刻,劉火宅推門而出,裝模作樣長伸懶腰,“集合?怎么都沒人叫我?” 為什么要借空母云蚌,不是因為它快,而是因為它可以隱形,瞞天過海。 “不,不可能,我明明看他……”人群中,有沒幾分睡相的人身體一震。 劉火宅斜眼一看,卻是第九鋪,暗自記在心里。 地猛營第一都甲隊第九鋪,如果鋪上沒有堆滿雜物,自己應(yīng)該跟他緊挨著。 監(jiān)官面色不擅瞪此人兩眼,一是忿怒此人漏盯,二是忿怒此人沒用的暴露了自己。 劉火宅既出現(xiàn),也就沒戲了…… 監(jiān)官招呼他入隊,按部就班點了名,查無一人缺席,讓眾人繼續(xù)回屋睡覺。 井然有序進了屋,其他人皆撲倒鋪上悶頭大睡,劉火宅依舊還是站著。 鼾聲漸起之后,他再一次拿空母云蚌裹住了自己,憑空消失。 俄頃之后,第九鋪悄不做聲的從鋪上爬起。 先在堆滿雜物的第十鋪上下一頓摸索,又到劉火宅立身之地,甚至鋪板下異味之源的鞋洞里摸索了一番,確定劉火宅真的不在,匆匆出門…… 劉火宅悄然蹩足跟上,見此人出了門,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縮在門角里,靜靜的聽聲。 過得片刻,此人又入房檢視了一圈,確定劉火宅真的不在,終于放心大膽的離開。 于是,不到一刻鐘功夫,營房的門第二度被粗暴的踢開:“查鋪!查鋪!查鋪!” 抱怨連天,卻又反抗不了,所有人有若喪尸,搖搖擺擺晃晃悠悠出屋,列隊,整陣…… 第九鋪則癔癥一樣盯視著房門,沒出現(xiàn),沒出現(xiàn),沒出現(xiàn)…… 直到耳邊問聲響起:“嘿,看什么呢?” “我看……”第九鋪如被雷擊,一寸寸,一分分扭過頭來,看著他的右手邊。 劉火宅如沐春風一樣看著他。 鋪位怎么排,隊伍就怎么站,劉火宅早站在他該站的地方,是第九鋪注意力太集中了,竟然沒有注意。 “不,不可能,你明明出去了!我檢查過好幾遍的!”第九鋪忘形尖呼起來,吸引了所有人視線。 監(jiān)官面色不善的看著他,個中意味就不必說了。 這出戲,于是還沒開場便落幕了,就跟前番一樣,點名,喊到,隊伍稀里嘩啦散去,眾人回屋睡覺…… 不,比前番多了一項內(nèi)容。 回屋之后,三十幾口人并沒有立刻睡覺,而是對著接二連三攪人清夢的第九鋪一通暴錘,直打的他進的氣少,出的氣兒多,確定他今晚不會再出什么幺蛾子了,一幫人才解氣的上床補覺。 第九鋪,也就意味著排行老九,劉火宅來之前,一隊中地位最低的一個,眾人教訓起來沒有絲毫壓力。 看著鼻青臉腫,死魚一樣躺在鋪上,對自己投射出愈來愈強烈仇恨目光的第九鋪,劉火宅搖頭哂然,老話怎么說的來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軍中第一夜,便在這跌宕起伏、峰回路轉(zhuǎn)中過去了…… **** 睡的早,醒的也早。 寅時末,天光未現(xiàn),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新兵們被招呼起來,列隊開跑。 從保州城正西門出去,沿著相對平坦的南半城繞行,然后從東城門進來,一圈約莫十公里,然后開始吃早飯。 依舊昨天的分量,半塊酸饅頭,一碟咸菜,清湯寡水…… 劉火宅不以為忤,一口一口吃著。 倘若有人坐他附近,定然可以聞到,噴香噴香的熏rou味道。 假如有人仔細查看,便可以發(fā)現(xiàn)他吃饅頭就咸菜,卻油光滿嘴。 劉火宅表面上吃的是饅頭,袖子里掩的卻是五花熏rou、大宛烤腿,昨夜第三次離開營房的戰(zhàn)果。 “他們……太過分了,這樣身體……會受不了的?!背缘恼悖驹G、憨厚的聲音響起來。 還沒反應(yīng)過來,半塊饅頭塞進劉火宅手里,熟悉的身影怕被認出來一樣,匆匆掉頭而去。 乙隊,第十鋪。 劉火宅笑了,正要將饅頭塞進嘴里,笑容陡斂。 第十鋪剛剛走出幾步,陡然撞上了幾人排成的人墻。 “呦呦,這不是大傻嗎?”幾個人面色不善攔住了第十鋪,“你還真是個傻子啊,自己吃飽了嗎?去管別人閑事。” “你若覺得飯給的太多吃不下,爺我肚子還沒飽呢!”中有一人,伸手來奪第十鋪另半邊饅頭。 “不,不給!你們,你們都是壞人……”被叫做大傻的第十鋪側(cè)身避過。 “草,爺肯吃你的,是賞你的臉?!睋寠Z者一把未中,罵罵咧咧起腳來蹬,“若不是南宮擂破格,像你這樣的傻子,哪有命站到這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