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正切白面包的尼奧停了手,笑道:“過譽了,斯羅德小姐,圖雷斯還有受人尊敬的諾林德牧師?!?/br> “瑪修亞卻沒有,只有一名醫(yī)師沃茨、以及他的兒子兼學徒。但現(xiàn)在瑪修亞的傷員并不比圖雷斯的少。”瓦倫汀娜輕輕的嘆氣。 尼奧暗中哂笑,“貴族的面皮。英明神武的女騎士的求援表達,怕是也就含蓄到這種程度了?!?/br> 想了想,尼奧言道:“斯羅德小姐,您可能有興趣聽一個小故事?!?/br> 瓦倫汀娜一怔之后,耐著性子道:“請說。” 故事很短,講述的就是‘疾風小隊’誕生的經(jīng)過。瓦倫汀娜自然不是笨蛋,聽尼奧這樣說,便知道了尼奧想要什么?!拔乙呀?jīng)決定和迪夫探討合團東遷的問題,我們確實需要一支精銳的探路小隊?!?/br> “斯羅德小姐,我很愿意為瑪修亞的勇士們盡一份綿薄之力?!蹦釆W很誠懇的、投桃報李的說。 點點頭,瓦倫汀娜身子重新后仰,再抿一口果酒,看著從容自若繼續(xù)進食的尼奧,越想越覺得自己似乎每一步都落入了對方的算計,可偏偏沒有任何明顯的證據(jù)證明這一點,從第二戰(zhàn)場的相逢,到詢問尼奧的秘密,看起來就是偶然的遭遇外加自己的主動試探。 “氣焰很囂張啊……”尼奧越是平和泰然,瓦倫汀娜心中的好勝心越是折騰的她不自在。 上上下下的看尼奧,結(jié)果只是發(fā)現(xiàn)尼奧那看似粗獷隨意的進食動作中其實有著一種讓人看了很舒適的優(yōu)雅,瓦倫汀娜能感覺到,這是一種骨子里滲透而出的習慣。 這無意的發(fā)現(xiàn)讓瓦倫汀娜意識到,眼前年輕的狼人恐怕并非出生自普通的狼人家庭。不過,這信息對她現(xiàn)在搬回一局可沒什么幫助,直到目光停頓在了尼奧使用的匕首上…… “尼奧,我也有個小故事?!?/br> 尼奧微微一愣,隨即笑了起來,輕輕的吸允完指尖的油脂,一邊用手帕擦手,一邊道:“您請說。” 這個故事是關(guān)于徽記的,很多傭兵團隊和正規(guī)軍都習慣用一種較為隱諱的方法將標志烙印在甲胄、武器上,尤其是精良武器,防偽且便于追查辨認。瓦倫汀娜最后道:“西風狂戰(zhàn)團的紀念版匕首一共發(fā)放了不足百把,曾發(fā)生過不少例搶奪、或因之惹上麻煩的事情?!?/br> 尼奧知道自己是該給他已用習慣的這把匕首換個握柄了。“您的這個小故事,讓我的見識又增長了。”尼奧很誠懇的說。 瓦倫汀娜開心的笑了,平時她可不是這般的淺薄兼孩子氣,但令眼前這個年輕人低頭,讓她覺得發(fā)自內(nèi)心的愉悅…… 第二章 疾風小隊 對許多人來講,這個風雪交加的后夜是忙碌的。尼奧在安靜的角落冥想,為天亮后的治療做準備,白襪子守候在他的身旁,它是第一匹走進斯羅德土堡內(nèi)的坐騎,也算是一種殊榮了。 重新變得精力充沛的瓦倫汀娜放棄了睡眠,去和領(lǐng)民們一起為東遷做準備,她雖然沒有什么特別出色的生活專長,但組織能力還是有的,另外她也可以客串一下力士級的搬運工。 而在冬翠谷,蘇醒后精神不錯的澤維爾在吃了些擱了蜂蜜的糊狀奶稀粥后,繼續(xù)和埃布特和迪夫談事情,直到過了午夜,仍不肯歇息。埃布特、迪夫、蜜莉恩,沒人能拗過他,只能是陪著。 從聆聽這幾日發(fā)生的各種事,到提問思考,再到下達一些新的命令,澤維爾雖沒有急著收回領(lǐng)主權(quán)力,但已經(jīng)開始有力的影響這個團隊的結(jié)構(gòu)、以及執(zhí)行的策略。 澤維爾的政令從來都是不容置疑的,讓迪夫和埃布特暗松一口氣的是,他并非一個草率的人,雖然他內(nèi)心并不贊成‘迪夫政權(quán)’的砸錢行為,但還是選擇了暫時不動作、多觀察,然后一步步扭轉(zhuǎn),這樣相對比較和緩的方法。 除了這些勞心勞力者,也有人大半夜不睡覺,在風雪中探索。嬌小的身影,被一個大兩圈的人形光影包裹著,以幾近貼地飛行的方式,先后光顧了尼奧所去過的第一戰(zhàn)場、第二戰(zhàn)場,最后追蹤到了奎安,從山巔的方向、遙遙的觀察了一會兒,這才離開。 沒有安寢的還有喜歡晝伏夜出的一幫人,他們剛經(jīng)歷了一次很徹底的失敗,此刻沒有誰心情是好的。 這是一處陰冷的洞xue,從洞外卷入的夾帶著雪花的寒風、不時的挑釁著火盆里冒著黑煙的綠色火焰,讓洞xue內(nèi)光影搖曳,更顯慘淡森然。 法德穿著一件寬大的、華麗但毫無品味可言的絲綢睡衣,一手端著顏料盤,一手持畫筆,在專心致志的畫一幅畫,畫板就是一個**的年輕女子的身體。 抖動的睫毛和輕微幅度的呼吸、以及那不自覺顫抖的身體、都能證明這女子還活著,她在竭盡所能讓自己合乎法德之前提出的要求,什么憤怒、羞恥,甚至挨冷受凍的痛苦、此刻都成為一種極顯遙遠的東西。 臺坡之下,或者說洞xue中央的大片凹地之中,一干黑暗爪牙們同樣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發(fā)出。 就在不久前,最后一個參與白日戰(zhàn)斗的魔化者死了。從下午到現(xiàn)在,十幾個小時,這位魔化者死的頗不容易,估計到后來連他自己都恨自己為什么會有這么頑強的生命力,為什么不像其他逃回來的魔化者那樣,早早的經(jīng)受不住折磨而斃命。 14名魔化者,14幅掛畫,就在這洞壁上,醒目且極具裝飾效果,什么剝皮的、開膛的、挖眼拔舌掏心扯腸子的,都有。血腥的味道混合著糞便的氣味即使到現(xiàn)在仍顯濃郁,飄散在這洞xue中、很是提神。 法德描繪完最后一筆,后仰身體、歪著腦袋看了看,然后非常滿意的咧咧嘴。站直身,他用他那發(fā)黑的、枯朽的、指尖尖銳如箭簇的手拍了拍女子的臉蛋兒,笑道:“很好,我喜歡能讓我滿意的存在,不管是人還是隨便其他什么東西。去吃東西吧,記住,不許弄污我的畫!” “謝謝大人恩典!”在死亡的脅迫下,且有范例在先,只要不是白癡,都能很快的學會如何生存,這女子也一樣,大約2小時前,她親眼見識了一名不夠‘禮貌’的魔化者被折虐而死的全過程,所以她現(xiàn)在很有禮貌。 法德呵呵一笑,扭頭對下面的黑暗爪牙們道:“看,只要用心,一個沒什么見識的女人也可以做的很好。不要告訴我你們連她都不如。記住了,下次去執(zhí)行任務,多用用腦子!” “是,大人!” 嚴厲的懲罰不是因為失敗,而是因為蠢笨。黑暗爪牙們知道,這一課到現(xiàn)在、總算是上完了。 風雪幾乎下了一整個夜,第二天則是個典型的冬霾之日,太陽雖然升起,但顯得遙遠且有氣無力,朦朦的灰籠罩在天空中,淡化了蔚藍的顏色,強調(diào)了冰寒的威嚴。 瑪修亞騎士領(lǐng),山村奎安。 一處空地上,幾個孩子在嬉戲追逐著,雪人已經(jīng)堆起,模樣歪瓜裂棗了些、但充滿童趣,幾個孩子的臉蛋都凍的紅撲撲的,但玩的很開心,那純真的歡笑聲引來不少路經(jīng)領(lǐng)民溫和的目光。 “比圖雷斯的孩子們更有活力?!鄙袂橛行┢v,但尼奧的思緒依然活躍,孩子間的兩相比較,他考慮的是一個更深層的平衡問題:如何在提高領(lǐng)民們生活水平的同時,盡可能的保持質(zhì)樸的風習。 “這正是瑪修亞人值得自傲的地方之一?!蓖邆愅∧鹊哪抗庖柴v留在孩子們的身上,她也在思考,想的是很切實的生計問題。 致富,這個概念一直困擾著她和她的父親,瑪修亞的領(lǐng)民們能吃苦、也夠勤勞,但從上到下日子過的始終清苦,經(jīng)濟實力的軟弱導致承受力差,在面對天災人禍時變得尤為凸顯,可以說如果瑪修亞領(lǐng)遭受的是圖雷斯那樣的創(chuàng)傷,現(xiàn)在除了分崩離析、別無它途。 聽瓦倫汀娜言談間又不自覺的維護瑪修亞的面皮,尼奧笑了笑,沒再多說什么。 放下身段去做一個逐利之輩,這被一些恪守傳統(tǒng)的騎士認為是種屈辱,但他們又必須為自己的生活和領(lǐng)民的生計去蠅營狗茍,尤其是還有其他領(lǐng)地的人民日子過的紅紅火火的情況做對比,而他們本身又比較缺乏理財和致富的思路……可以想象,那種在尊嚴與現(xiàn)實間徘徊,且憂慮當了**也未必能賺到錢的心情是多么的痛苦。 沉默的行路,回到土堡,尼奧表示自己需要休息,瓦倫汀娜再次對尼奧表示感謝。尼奧使用了6次生命之觸,以及8次更微弱的生命之珠,瑪修亞的傷員病情明顯好轉(zhuǎn),因為尼奧要求保密,也只能是瓦倫汀娜代眾人致謝了。 “這場風雪,是異族們死亡狩獵的動力?!眱扇朔珠_時,尼奧提醒了一句。 人類選擇盡可能在房屋住所中躲避冬日的嚴寒,但是被饑餓和死亡驅(qū)趕的異族往往則因為嚴寒而沒有了退路。身強力壯的雄性,會趁著自己戰(zhàn)斗力衰竭前去狩獵,它們將不多的食物留給雌性和幼崽,只帶一點點食物出門,如果不能有所斬獲,后果不言而喻,這就是死亡狩獵,獵物和獵人,只有一個可以活著。 作為一個軍事方面的強者,瓦倫汀娜對地區(qū)周邊的敵人有著一定的了解,尼奧說的死亡狩獵,她是知道的。由此,瓦倫汀娜很容易的就推出一個重要信息:情勢在不停變換,先后兩次殲滅科迪姆人獸,確實是種很具效力的武力展示,但對現(xiàn)今而言,已經(jīng)不能起到威嚇作用。相反,它只會讓異族意識到這里有根分量十足的大骨頭,為了生存,它們極有可能忽視這骨頭有多難啃! “我們沒有橡木桶可以利用,沒有足夠的工匠,沒有足夠的御寒的物資!”瓦倫汀娜說出這番話時,覺得臉頰發(fā)燙。軟弱!她還是表現(xiàn)出了她的軟弱,雖然她并沒有因身份而看扁眼前這個年輕的狼人,但畢竟類似的情況,以前只在面對她的父親時才發(fā)生過…… “斯羅德小姐,瑪修亞可以嘗試和圖雷斯團結(jié)的更緊密一些。我個人覺得,現(xiàn)在這片邊境土地上只有兩個陣營,敵人,厄德里特子民?!?/br> 瓦倫汀娜能夠明白尼奧的意思,“是的,我們都是厄德里特領(lǐng)的子民……” 一覺醒來,已經(jīng)是下午,梳洗之后,尼奧獲知了三個好消息。 首先是來自白襪子的,這家伙是個很不錯的獵人,白天出去玩,不但幫忙帶回了足夠多的火絨草,還在平原是狩獵到2只雪兔,以及一頭迷路的大狍豬。尼奧不吝贊美之詞,白襪子小姐相當?shù)靡?,尤其是路過黑靴子的馬廄時,高昂著頭顱鄙視了一眼神駿的墨蹄白馬,“哼!看看某些無事時被關(guān)在籠子里、只會吃白食的廢柴……” 第二個好消息來自埃布特。他和50多個民兵可以說是今天最忙碌的圖雷斯人,先是又回了趟克羅浦,為瑪修亞籌集了一批以衣服為主的物資,然后連同一批工匠,一起來到奎安,又前往第一戰(zhàn)場和第二戰(zhàn)場,將凍rou全部啟出,如今以裝車待發(fā),他們將同第一批瑪修亞遷徙者以及糧草隊一道,同東行的圖雷斯遷徙隊匯合。 據(jù)埃布特說,上午,瓦倫汀娜去見了澤維爾,雙方締結(jié)了互助協(xié)議,不過圖雷斯這邊的代表仍是迪夫,澤維爾并沒有將他蘇醒的訊息散布出去。 第三個好消息則是瓦倫汀娜帶來的,她告訴尼奧,經(jīng)過她、澤維爾、迪夫商討并一致同意,他已經(jīng)是疾風小隊的隊長了,麾下有15名瑪修亞民兵,另外還有9名兵匪,3人都覺得以尼奧的能力,是能夠管束的了這些家伙的。 雖然只聽對手下這些人的介紹,就知道這24人問題多多,但尼奧還是感到很高興,這是個不錯的鍛煉機會,對于這支隊伍,上面只有期望但沒有任何硬性規(guī)定,他完全可以將學來的各種理論知識運用到實踐中檢驗,總結(jié)利弊得失,搞砸了都不怕,沒有負擔。 差不多是傍晚時分,尼奧和他的隊員們碰面了,位置在冬翠谷的臨時營地。 圖雷斯遷徙隊已經(jīng)在東面約20公里的地方扎營,這臨時營地被拆的七零八落,連帶著這20多人感覺也如同被拋棄了一般,東倒西歪的呆在一小堆物資旁,還有6匹駑馬在一旁傻了吧唧的戳著,這就是疾風小隊的全部。 “又見面了,狄克。”尼奧目光在亂糟糟的一干人身上掃視了一遍,也不搭理這些家伙,而是跟比較熟絡的狄克打招呼。 最早見到狄克還是在第一次夜探奎安的時候,后來一起伏殺科迪姆追蹤小隊,又一起跟黑暗爪牙拼殺,也算是兩次患難的戰(zhàn)友了。 “隊長好?!钡铱送χ绷松碜有袀€戰(zhàn)士禮,狄克今年22歲,曾有過數(shù)年流浪的經(jīng)歷,比較自立,但沒有一技之長,平時靠打長短工、買力氣過活。對于強者,尤其是像尼奧這樣出身草根的強者,他有種本能的親近和佩服。 尼奧笑了笑,“識別不識字?” “不識。”狄克回答的很大聲。 “切!”一旁有幾人嗤笑,在弗瑞,不識字還能喊的這么理直氣壯的年輕人已經(jīng)不多。 狄克多少有些臉紅,向那幾個發(fā)笑的人看了一眼,沒說什么。瓦倫汀娜這次安排的15個人,幾乎個個都是問題人物,狄克早已打定心思,除了謹守抱定尼奧粗腿這一條,其他一概不搭理。 “好吧,那我來念,你來幫忙清點物資?!蹦釆W說。 “噓!”一名痞氣十足的年輕人吹了聲口哨,“原來我們這里有名識文斷字的奴隸!” 尼奧轉(zhuǎn)向這名年輕道:“做好準備了嗎?” “什么?” 嘭!尼奧已經(jīng)電射而至,一腳兜在這年輕人胸上,力量之大,直是將斜坐著的這名年輕人整個人都踢離了地面,這年輕人身子還沒有落地,尼奧的另一只腳已經(jīng)到了,年輕人倒也不完全白給,試圖防御尼奧的第二擊,但失敗了,尼奧的這一記連環(huán)踢力道比他想象中要大的多,年輕人象只皮球般翻滾著側(cè)飛了出去,撲到在數(shù)米外的雪地中。 結(jié)果這貨頗為耐打,摔倒后還試圖爬起來對抗,尼奧已經(jīng)追步靠近,將他的右手臂一擒,擰向后背,然后腳向其頭頸位置一踏,將之臉面直接踩進了積雪中。這下,任是年輕人怎么掙扎,也不可能爬起來了。 年輕人還挺硬氣,仍試圖掙扎,結(jié)果右臂被卡的咯咯作響,腦袋又被死死的踩住,根本用不上力,尼奧腳下再一使勁,終于忍不住嘶嚎出聲。 一幫人絕大多數(shù)表現(xiàn)的很平靜,有人跳出來鬧,正好立威,殺雞儆猴嘛,沒什么大不了的,很正常。有幾個的表情里甚至隱約寫著:不過如此! 尼奧從容的掃視了一眼,將眾人的表情都在心中做了簡單記錄,開聲道:“小隊的第一條規(guī)矩,不許當面非議上官?!?/br> 一些人眉毛挑了挑,覺得這規(guī)矩可是夠霸道的,他們大都以為尼奧會走剛?cè)嵯酀穆纷?,先把刺兒頭整治一番,然后跟眾人稱兄道弟,打成一片,軍營中的下層軍官多是這么干的,都是一個鍋里攪食、鑣起膀子殺敵的,很講究袍澤之情,被孤立了那可就慘了,但現(xiàn)在看情況,竟然有高高在上,劃清界限的嫌疑?!斑@是個什么路數(shù)?準備鐵腕管理?” 尼奧松開了手,留下那個被修理了的年輕人在那里吭哧、吭哧喘粗氣。“你,叫什么名字?”他指著一名身形明顯偏瘦弱的年輕人問。 “托……托尼!”這年輕人對尼奧明顯有些畏懼,尼奧剛才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人的作風把他嚇到了。 “嗯,識字嗎?” “不太多。”托尼回答的很謹慎。 “你過來?!蹦釆W招手。 托尼身子明顯一哆嗦。這時,被尼奧教訓的那個年輕人跪爬而起,朝地上啐了一口道:“怕個俅!” 尼奧再次轉(zhuǎn)向這年輕人,“在競技場有這樣一句話:想要活著,首先得學會認輸?!?/br> “憑你還不配?!蹦贻p人紅著眼珠子吼。 尼奧點點頭,“做好準備了嗎?” 這次年輕人明白是怎么個意思了,未等尼奧動手,他先撲了上來。然而尼奧的動作遠比他要快,后發(fā)先至,幾乎是身子一晃就已經(jīng)接近到了年輕人身前。 這時候,人群中一直木訥沉默的黑膚壯漢狂喝一聲沖了上來,這人看著體沉身笨,動作卻一點都不慢,而且出拳非常威猛,能聽到掛起的呼嘯風聲。 砰!嘭! 第一聲是尼奧以右手中指的指關(guān)節(jié)頂在了年輕人的右肋側(cè),第二聲是尼奧以左拳與黑膚壯漢硬對了一拳。 尼奧一個倒空翻,穩(wěn)穩(wěn)落地,黑膚壯漢則一連踉蹌后退了七八步,險些摔倒,跟尼奧對拳的右手一個勁的舒展緊握,顯然這一拳對的讓他極不舒服。 嗷…… 啊…… 被尼奧擊中右肋的年輕人這次無法再向之前那樣硬氣了,劇烈的疼痛讓他在地上翻滾輾轉(zhuǎn),身上臉上沾滿了雪花也已顧不得。尼奧對人體的器官、要害、痛點非常了解,在少年角斗士營時,教官曾用類似的方法懲戒過桀驁的他,當時他的表現(xiàn)絕不比現(xiàn)在這個年輕人好多少。 沒有理會助拳的那名黑膚壯漢,尼奧再次向托尼招手。 地上翻滾著的年輕人的慘叫讓托尼對尼奧更加畏懼,但這次他沒怎么猶豫,尼奧一叫,他便湊上前來。 “看看這單據(jù),哪里看不懂,就問我?!蹦釆W從懷中掏出一張疊放整齊的厚皮紙,遞給托尼,然后點了另外一名成員的名,“你叫什么名字?” “報告隊長,我叫哈根,索爾斯城居民,曾隸屬索爾斯城衛(wèi)隊第三大隊2小隊。”哈根看起來像是個安分的小市民,從其回答可以看出,這人有一定的軍事素養(yǎng)。 尼奧又指了一個略顯消瘦、面色有些蠟黃、胡子拉碴的老青年,問道:“你的名字。” “瑪赫!”老青年的聲線像他的表情一樣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