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第十六章 曖昧?xí)崦習(xí)崦習(xí)崦?/br> 接下來的第一天我們結(jié)伴去了耶路撒冷東部,那是巴勒斯坦人所居住的區(qū)域。伯利恒,那個地方的名字,是耶穌的誕生地,不少人一邊摸著耶穌所踏過的地板一邊默默地流眼淚,我并不信教,但人們對宗教的忠誠還是讓我頗受震撼。 第二天我們?nèi)チ藠W瑪清真寺和哭墻,很多人都把愿望寫在紙條里塞進哭墻的巖縫中以許愿,我寫了兩張,一張是希望爸媽和杰弗瑞身體健康,另一張私心可以讓萊斯喜歡上我。 第三天我們裝成希伯來大學(xué)的學(xué)生,在里頭呆了一整天。萊斯說他曾經(jīng)想來這兒上學(xué),我問他想學(xué)什么專業(yè)。 “心理吧?!彼杨^枕在手臂上,在溫暖的陽光下閉著眼睛,“以后可以將那些心理有負(fù)擔(dān)的人引向正軌?!?/br> 第四天是我們約定的最后一天,十二月三十一號,同時也是我的生日,但我沒跟萊斯說。那天晚上杰弗瑞在老爹的監(jiān)視下跑到我房間里,我從床底下拖出來偷藏的四瓶酒,兩個人你一杯我一杯喝得爛醉。 “生日快樂茱莉?!苯芨ト鹱硌坌殊斓剜絿?,“你現(xiàn)在是合法飲酒了?!?/br> 我笑了。 “終于等到這一天了啊?!蔽腋袊@地說,“以后喝酒再也不需要偷偷摸摸的了。”想喝就喝也是自由的一種,雖然我對酒精沒癮頭,但能主宰自己行為的感覺實在好,怪不得美國佬都把二十一歲的生日當(dāng)成頭等大事,不是開party就是去俱樂部clubbing。 相比之下我的二十一歲生日就冷清了些…… 不過誰在乎!我聳聳肩,把酒杯扔開,坐在地上,從亂糟糟的被子里翻出一只枕頭,躺下,墊在自己的脖子下頭。 明天就是全新的一天了,我想,沒有萊斯的一天,然后,我就要離開了。 正當(dāng)我要加入杰弗瑞奔向光明的夢鄉(xiāng)時,一個聲音突然闖入我的耳朵。我有沒有說過自己對萊斯的聲音特別敏感,如果面前有十多個人,他們站在不同的位置卻同時開始說話,我一準(zhǔn)能第一個找到萊斯的位置。 我跳了起來,隨手抓了件外套就往陽臺上奔去。因為杰弗瑞回來了所以我搬到了二樓,二樓的好處就是有個種滿花花草草的青色石頭陽臺,十分有文藝復(fù)興時期的風(fēng)格。從我的角度根本瞧不到萊斯的身影,他一定站在陽臺下頭,于是我吭哧吭哧地爬上陽臺。 果然,沐浴著清晨的露水,萊斯正雙手插兜地瞇著眼沖我笑。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萊斯?” “二十一歲生日快樂?!彼f,瞄了眼自己的手表,“距離你真正到達(dá)生日還有一個小時,想和我去一個地方嗎?” 我頭暈?zāi)垦?,幾乎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了?/br> “哪……哪里?”我大舌頭道。 “看煙火。”他說,“一起去嗎?” 看煙火,哈,煙火,真老土,可是,可是……如果是和萊斯一起。 當(dāng)然,當(dāng)然,我一百萬個愿意! 現(xiàn)在的我激動地不知道該說什么,這就好像考完試有好多題不會做以為自己肯定掛了,沒想到成績出來竟然是全班第一名,簡直是……天上掉下來了個重量級的餡餅! 我現(xiàn)在臉上的表情一定很可笑,因為萊斯嘴唇邊的笑容更大了。 “下來嗎?”他問我。 廢話,在杰弗瑞和萊斯之間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后者!于是我四處張望尋找可以利用的繩子。 “不要麻煩了。”萊斯說,“你跳下來,我接住你?!闭f完他走近幾步,真的張開了手臂。 我的心砰砰直跳,如果我的胸腔是一面鼓,那么現(xiàn)在里面正有一百個小人舉著棒槌拼命地敲擊著它。我的手心泌出了黏嗒嗒的汗,好比陽臺上滑膩的綠色苔蘚。我小心地挪動了下膝蓋的位置,冰冷的大理石讓我的骨頭發(fā)僵。 我努力掰直自己的舌頭,半是害怕半是興奮地壓低嗓音沖他叫道,“……真的……嗎?” 他的灰眼睛里像盛滿了一望無際的星海。 “絕對不會讓你有事!”他堅定地說。 我?guī)缀踉谝幻雰?nèi)就相信他了。是,你可以說我沖動,但是我不想去懷疑他。在我跳下去的剎那,如果他想害我大可以收起手臂退到一邊,我一定會摔骨折。可是,我一向亂來! “來吧,茱莉?!彼f,向我仰起頭。 我在他閃亮的灰色眼瞳里看到了兩個小小的影子,影子背后是兩個精致的黃色月亮,那個影子……那是我。 萊斯正看著我,只看著我。 “我來了?!蔽逸p聲說,眼睛一閉,跳了下去。 風(fēng)從我耳邊呼呼而過,只是一秒鐘的事情。 他的懷抱炙熱溫暖,帶著一股皮革,煙草,和露水的味道。他的胳膊堅實有力,緊緊摟著我的肩胛骨。 我把鼻子湊到他的肩窩,感受他的呼吸。他抱著我往山坡上走去,我從沒有此刻這么安心過,那種感覺,就好像整個世界的土地都在我的腳下,就好像整個世界的財富都死死被我抓在手心里。 煙火五顏六色,紅色的,綠色的,藍(lán)色的。它們離我們是那么的遠(yuǎn),又是這么的近,仿佛一伸手就可以碰觸到。煙火和遠(yuǎn)處城市喧囂的霓虹燈交相輝映,可我的思緒卻飄到馳騁的馬背上,那些比棉絮還軟的白云,那些在藍(lán)色小屋子紅色花盆后的小餐館,在熱氣下對視的臉,在安靜的希伯來大學(xué)轉(zhuǎn)角的對視…… 這些時光就像煙花一樣,絢麗,唯美,可卻稍縱即逝,我想要伸出手將它們牢牢攥在手上,可是,這得問問煙花們的意思。 我回過頭,不再看一個個爭相恐后沖向死亡的禮花們,專注地盯著身邊的這個人。他正微笑著仰頭盯著天上的煙火,英俊的側(cè)臉被星火照的明明滅滅,我?guī)缀醣鎰e不出他臉上的表情。 他這是在哭嗎? 還是……我一廂情愿地覺得我哭了所以他也應(yīng)該哭呢? “萊斯!”我叫他名字。 他“恩?”了一聲,緩緩回過頭。 我舔舔嘴唇,鼓起憑生最大的勇氣,大聲說,“萊斯,我……” 只聽到“轟隆”一聲巨響,我一愣,萊斯回過頭,只見天空上正掛著一個巨大的紅色禮花,閃耀著點點星火,將下面的一片草坡照得極亮。 禮炮的聲響把我的嗓音吞沒了。 我覺得自己嘴角的笑容模糊。 不,算了,算了。這樣已經(jīng)夠了,已經(jīng)很好了,我滿足了。 “放完了?!倍厒鱽硭詭нz憾的感嘆。 我低低地“恩”了一聲。 “今天是希伯來大學(xué)的一個特殊節(jié)日。”他低聲說,“他們今年放禮花慶祝?!闭f完他遲疑了一下,“你剛才要對我說什么?” “我剛才想說,”我猶豫道,“唔……我剛才想夸你長得很好看來著?!?/br> “是嗎?”萊斯輕聲問。 我垂著腦袋,小心地上下擺動。 過了很久他都沒動,突然,他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抬起下顎看著他。 “其實我剛才聽到了?!彼f,灰色的眼睛倒映著我的。 然后他笑道,“可我沒辦法答應(yīng)你,除了這個長得還能看的皮,我什么都沒有,如果你……” 漸漸的他的笑容凝結(jié),萊斯慢慢閉上眼睛,沉默下來,下一秒,他的手指摸到領(lǐng)口,開始悉悉索索地解衣扣。 ☆、第十七章 曖昧?xí)崦習(xí)崦習(xí)崦?/br> 我聽到自己吞咽口水的聲音。 “你……你……”我結(jié)巴道,感覺自己的臉頰快燒紅了。 他猛的抬頭,見到我臉上的神情,危險地瞇起雙眼。 我干笑著跳了起來,抱著肩膀模仿瑟瑟發(fā)抖的樣子,“外面真冷啊,回去拿件衣服?!笨扇R斯根本沒讓我離開的意思,他的手探過來,一把握住我的胳膊。 “誰讓你走了?!彼淅涞卣f。 我慢慢轉(zhuǎn)過身,盯著他灰眼睛,尷尬道,“萊斯……你總不能就這樣對我說話吧。” “不能?怎么,你是嫌我沒你的亞力高貴得體?”他揚起眉毛,左手把衣領(lǐng)扯得更開,露出細(xì)膩的蜜色皮膚,“可我就是喜歡這樣。你瞧不起我?” 我干笑,“我沒那個意思。” “那你不是喜歡我嗎?”他懶洋洋地哼了一聲,剛才的傷感早就被他當(dāng)成不值錢的泥巴扔到一邊,我感覺自己的臉正被他的厚皮靴踩在腳底來回碾壓,而他的笑容帶著惡意,他的聲音帶著誘哄,“喜歡我的話……就過來抱我啊。” 這句話…… 我硬生生地打了個抖,慢慢的,我嗅出了一絲不對勁。 他的眼神和他的語氣卻截然不同,不屑一顧的,厭惡的,恨不得將對方丟棄的,那是人們看到散發(fā)惡臭的垃圾時的眼神,可現(xiàn)在萊斯卻用這種目光盯著我。 剛才的煙花很浪漫,可現(xiàn)在呢?我感覺自己的一腔熱情被硬生生地潑了一桶冰涼的水。 “你們這些討厭的有錢人?!比R斯冷笑,“嘴里說不要,但心里想要的狠吧?” “你這是怎么了?”我說。 “你難道不想要嗎?”他硬邦邦地說,“你難道不是在等這一刻嗎?又是對我表白又是對我好的,難道不是在暗示我嗎?” “可我真的很喜歡你啊?!蔽艺f。 “是想和我發(fā)生一夜/情吧?”他說,“一開始不是挺熱情的么,現(xiàn)在怎么又像個沒見過男人的小處女似的,你想我到時候動作輕點?” 我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良久,我才意識到他在羞辱我。 可是……這不對啊,不應(yīng)該是這樣。我以為萊斯對我是有好感的,難道他一直覺得我就是個貪戀他rou/體的女人嗎?我垂落在腿邊的胳膊有些發(fā)抖。沒錯,我是喜歡他,但這不代表他可以拿著這個事實隨意侮辱我,或者他自己。 萊斯的灰眼睛死死盯著我,見我呆若木雞,一股怒氣像火苗般舔過他的眼底。 “或許你覺得露得不夠徹底?!彼S刺道,手開始解自己的皮帶。 “不是……夠了?!蔽艺f。 “哦,你是說不夠,我的女孩?”他像是沒聽到似的繼續(xù)把皮帶從皮帶扣里抽出來,那張英俊的臉上帶著nongnong的嘲諷,顯得那么的丑陋,而我也在這一刻痛恨起他來。 如果我只喜歡他的身體,那我和來者不拒的亞力又有什么區(qū)別?萊斯不知道,杰弗瑞不知道,老爹也不知道,但我卻一直明白。我喜歡的是那個愿意為我做飯,允許我追求他,會回應(yīng)我,帶我去佩特拉,和我飆車,睡屋頂,發(fā)火,說起過去的故事的那個萊斯??! 可現(xiàn)在他卻這樣詆毀我的感情。 “瞧,我們的小茱莉都看呆了。”他輕聲說。 雖然一開始在一起的理由就十分荒誕可笑,但這樣說出來,還是讓人覺得難堪。 “你都不敢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