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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不要忘了帶套(甜文)在線閱讀 - 第16節(jié)

第16節(jié)

    萊斯走了進來,視線對上布加的剎那,他皺起了眉。

    布加笑著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老伙計,你的女朋友夠辣啊!”他一定把幾輩子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我甚至能感受到他手掌間呼呼的風聲。但萊斯的眉頭都沒挑一下,他面無表情地瞪著他。

    “好樣的?!辈技诱f道,又轉(zhuǎn)過身沖我眨眼,“你也是好樣的,不過……考慮一下我的那個建議怎么樣?”

    我怒極反笑,“我根本不會考慮!”

    等布加走了,萊斯才走上前,他盯著我半晌,仿佛在研究我臉上的表情。

    “你不要誤會!”我趕忙沖他申明,“我根本不認識他。”

    “以后不要和他接觸了。”萊斯彎腰幫我把沖浪板撿起來,“他不是個好東西?!?/br>
    我眼尖地看到地板上的小紙片,忙撿起來藏進懷里。

    “那是什么?”他問我。

    我可不能讓萊斯看到,他剛從販賣槍支的黑窟窿里鉆出來,不能再叫他掉進毒品的深坑里。

    “是我的一張單詞卡。”我說,“你也不要和他有太多接觸,因為他……他……”

    萊斯瞥了我一眼,他突然看到打印機上的一張紙,拿了起來。

    我的那句話就卡在喉嚨里,好像一根魚刺上不上下不下。

    那是萊斯還在約旦賽車隊的照片,當時的他意氣風發(fā),好像整個世界都在他腳底下央求他看它一眼。

    萊斯盯著那張紙沉默了良久,再遞給我,我接過,心中沒來由地一陣心虛。

    “你真的想幫我翻案?”他問。

    “當然,萊斯,我做事從不開玩笑?!?/br>
    “是嗎?”他說,竟然笑了,“要翻案的話?!彼哌^來,替我合上電腦,將它扔到不遠處的棉花墊子上,“可不是和沖浪一樣簡單?!?/br>
    相似的話他早就說過了。一股熱氣從我的心口沖到大腦里,我不客氣地說,“這我當然知道?!?/br>
    萊斯的嘴唇克制地動了動,他別過臉。

    “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他低聲說,“我什么都給不了你?!?/br>
    我沒有回答。因為這個問題的答案這么顯而易見,如果萊斯不是笨蛋,他鐵定早就知道了。

    “該死的,你知不知道你是個傻蛋?!彼鞌〉睾暗?。

    “那你現(xiàn)在豈不是在和一個傻蛋較真?”我說。

    “你真是……真是……”他抓著自己的頭發(fā),沒轍,最后竟然笑了起來?!八懔?,我也不是不知道你是什么性格,過來,好女孩?!?/br>
    我走過去了,他默不作聲地盯了我一會,用堅實的胳膊環(huán)住我,把臉埋在我濃密的頭發(fā)里。我很想告訴他,我頭發(fā)已經(jīng)有兩天沒洗,那味道就和臭雞蛋一樣難聞。

    不出我所料,沒過多久萊斯果然就被臭哭了,我感覺到有幾滴熱熱的東西從我的頭皮上滑落。萊斯這個人真奇怪,被臭到了還不跑,他竟然把我抱得越來越緊,勒得我差點喘不上氣,仿佛這輩子都不想松手似的。我自然是心中暗喜,忙不提地伸出手,也把他抱得緊緊的。

    我們一同走出酒吧,天已經(jīng)黑了,海灘上的人還是很多,在燈光下,沙子像金子一般閃閃發(fā)光。萊斯放開我去取自行車。

    我重新把沖浪板綁在背后,他看到了,搖搖頭阻止我。

    “太重了,我來?!彼屛易谧孕熊嚨那懊?,自己將藍色的沖浪板系在自己背上。

    “你今天得住我家。”他不容我反抗地說,“你不能繼續(xù)在塞西爾住下去?!?/br>
    可我多交了一個禮拜的房錢。

    “退掉?!彼f,“布克盯上了你,我們不能冒險?!?/br>
    我不滿于他咄咄逼人的態(tài)度,我不喜歡別人指手畫腳告訴我應(yīng)該做這個不應(yīng)該做那個。

    “酒店很安全?!蔽一卮?。

    “狗屁,”他發(fā)怒,“塞西爾是我見過世界上最危險的酒店?!?/br>
    我也有些生氣了,“你什么都不問就擅自替我決定,你當我是什么東西,你的小寵物嗎?布克他又怎么了,販毒,是的,可他關(guān)我酒店什么事?”

    萊斯看我的眼神仿佛我是最無可救藥的一攤屎,“他強/jian女人,你懂嗎,強/jian!”

    我瞪他,內(nèi)心先于外表軟化下來。

    “是嗎……”我咂咂嘴。

    “是啊!”他也回瞪我,“你說我能讓你一個人住塞西爾,半夜布克沖進來把你上了?”

    “那你可以和我一起住在塞……”看到他恐怖的眼神,我咳嗽一聲,自知理虧,“好吧……”

    我在他的指導(dǎo)下靠在他的懷里,晚上的加州很涼,萊斯的赤/裸的肌rou在如水的夜色中緊繃,我?guī)缀跄軓乃麧M是汗?jié)n的白背心上嗅到雄性荷爾蒙的味道。

    “我要起飛了,你準備好了沒?”他問我。

    “報告長官,好了。”我硬邦邦地說,柔軟的海風吹拂在我的嘴唇上,就像有人在親吻我,雖然不喜歡他的態(tài)度,但我還是有種被人關(guān)懷的感覺,心里甜滋滋的。

    “我真是上輩子吃了狗屎這輩子才能遇上你?!彼f,“老天,真難以相信對不對,我竟然這么倒霉……”

    他的喉嚨滾動了一下。

    我不樂意了,“被我喜歡哪里倒霉了,明明是很幸運?!?/br>
    “幫幫忙茱莉,請你閉嘴好嗎?!?/br>
    我抿著嘴唇嘿嘿直笑。

    然后我們穿過幽靜的林間小道,一路往洛杉磯城,往萊斯的住處飛馳而去。

    ☆、23最新更新

    萊斯住在比佛利山莊西斯區(qū),這里被西好萊塢和整個洛杉磯城環(huán)繞,擁有權(quán)世界最尊貴的住宅區(qū),大多數(shù)在世界上有點名氣的人都想在這兒買下一塊地皮,盡管在一百年前,這個區(qū)域只有豆芽菜。

    “真不知道為什么有錢人都喜歡扎堆住在這里。”我抱怨道。

    于是萊斯和我成了這里格格不入的兩位住戶,萊斯住在地下室里,每個月租金極為便宜,甚至比我住一個禮拜塞西爾酒店都便宜。

    我在聽到萊斯的租金時驚訝地咂舌,但在看到他所住的地下室后馬上就領(lǐng)悟到為什么會這么便宜了。天花板很低,或許這根本不能稱之為天護板,因為上面就糊了層便宜的水泥,地也是灰色的水泥地,墻壁像是被人捶了一圈,有個近乎一米的大坑,萊斯在上頭貼了上報紙,但還是擋不住。

    地下室并不大,萊斯在里頭走五六步就可以到盡頭,還漏水,總是滴滴答答的,幸虧我們有盆,得以應(yīng)付。

    整個空間只依靠一串窄窄的燈泡照明,那大概是萊斯從廢舊場拖來的,八個里壞了六個,只剩下兩個管用,還有一個一閃一閃像圣誕樹上的節(jié)日小燈。但所幸的是地下室有通向外頭的窗戶,雖然不大,但有新鮮空氣總是好的。屋子的角落還有一個水龍頭,擰開它竟然有水。

    萊斯用沖浪板把地下室分成兩個區(qū)域,一半屬于他,一半歸我。

    “你覺得這兒怎么樣?”他問我。

    我一邊聽著水敲擊在塑料盆里的聲音,一邊說,“挺好的,很自在?!?/br>
    他“恩”了一聲,低聲說,“本來想以后給你看的,現(xiàn)在……是不是太簡單了一點?”

    我打量著空空如也的四壁,第一次明白什么叫窮得連刷墻的油漆都買不起的道理。這個時候我終于懂得為什么布克會堅定地說我們遲早會改變主意了,但這個念頭只是飛快地閃過腦海,很快被我的理智壓制。布克一定看出了我們的拮據(jù)和窘迫,我雖然心酸,但還是說,“我們可以慢慢來?!?/br>
    第二天我去工作的時候順便繞了圈市場,但太貴了,我看中一面鏡子,但那超過我口袋里所有錢。我還想買一個衣柜或者沙發(fā),可我也買不起。網(wǎng)上的家具光運費就嚇死人,我是絕對不會考慮的。

    下班的時候我經(jīng)過一個垃圾處理站,靈機一動,溜了進去。不出我所料,這兒真是個大寶庫!除了食物以外,還有各種各樣能變廢為寶的垃圾。我看中了一個被丟棄的大木柜,可人太小,運不回去。所以我撿了幾個綠色的玻璃酒瓶,幾卷布,兩三個書本大小的褐色木框,幾根長釘子,只剩下半截的顏料,還有一些彩色的紙和麻線,我把他們都裝進了口袋里,和那些文件一起。

    路上我頂著被巡警鄙夷的目光摘了一大捧花?;氐饺R斯的地下室,我從那堆破爛里翻出顏料,把綠色的玻璃瓶涂成五彩的,像是博物館里那些色彩艷麗的雕塑瓶,裝上水,把花束分批插在里頭,擺在屋子的正中央。

    我把彩色的紙折成一個個活靈活現(xiàn)的千紙鶴,用麻線串起來,懸掛在窗戶上,褐色的木框也被我漆成了五顏六色的相框,我找到了榔頭,把他們一個個釘在墻上,每個框里擺上一點我找來的東西,圣塔莫尼卡沙灘上的五彩貝殼,一捧雪白閃著珠寶光澤的沙子,扎成一小束象征富裕的黃色麥穗。

    我把那些麻布攤開,我找樓上的住客接了針線,開始細密地為這些麻布縫邊,不出一個小時,我們就擁有了一張大紅色的墊子。我從黃色的麻布上剪了點小花,縫到了墊子上。在萊斯回來之前,我又用藍色的麻布做了另一個墊子,這樣我們的屁股就不用直接和冷冰冰的水泥地接觸了。

    “我想要垃圾場的那個大木柜?!比R斯回來后我這樣對他說。

    于是第二天我們借了酒館老板的卡車直沖垃圾場,垃圾場有專門的值班人員,所以不敢直接沖進去,我們趁著他們在晚上十點換班的時候從側(cè)門進入。

    “你說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我問他。

    “就說我們是來扔垃圾的?!彼吐曊f。

    萊斯真聰明!

    借著頭頂微弱的月光,我們忙活起來。我去收集小玩意,萊斯忙著搞那些大件的。

    “搬了兩個柜子了,夠了嗎?”他低聲問我。

    “那個席夢思看到?jīng)],席夢思也要!”

    正當我們合力把席夢思推上卡車時,遠處突然照來白色的光,有人拿著手電筒來了。我先是焦急,但很快鎮(zhèn)定下來,在那個人走到附近時,我推萊斯,“快,我們一起把卡車上的柜子搬下來?!?/br>
    “可我剛搬上去?!?/br>
    “有人來了,我們得裝成來倒垃圾的?!?/br>
    “你們,什么人!”那個拿手電筒的家伙終于看到了我們,刺目的白光唰的一下掃到我們臉上。我被強光照得根本睜不開眼睛,連帶著抬著木柜子的肩膀也哆嗦起來。

    “我們……我們是來扔?xùn)|西的?!蔽摇邦澏丁敝f。

    那個人狐疑地摸出皮帶上的手槍,咔噠一聲上膛,“是嗎,半夜十二點來扔垃圾?”

    我轉(zhuǎn)頭沖萊斯罵道,“是啊,都怪你下班那么晚,半夜才來扔垃圾,人家都懷疑我們車上有鬼了?!?/br>
    那個人拿著對講機噼里啪啦沖里頭說了一通話,又手電筒把我們卡車上的東西掃了一圈,確認沒有尸體或者其他東西后,才回頭沖我們說,“你們明天來倒也可以,這個垃圾場不是誰都能倒的,你們得做登記?!?/br>
    美國人最形式主義,只要有規(guī)矩,他們一定會一板一眼照著規(guī)矩辦事,半點圓滑都不會。

    “下次一定做?!蔽亿s緊說,扭頭沖萊斯說,“要不我們明天再來吧?”

    萊斯僵硬地看著我。

    我只好看向那個工作人員。

    “你們明天再來吧。”他不耐煩地揮揮手,我誕著臉沖他賠禮道歉,萊斯在我顏色下也勉強說了幾句抱歉,最后當我們爬上卡車準備從側(cè)門走的時候,那個人走過來敲了敲玻璃,“從正門走吧?!彼f,“你們也怪可憐的,下回扔垃圾請趕早?!?/br>
    我趕忙說是。

    當我們開離了垃圾場,我終于忍不住大笑出聲,就連緊繃臉皮的萊斯都露出了笑臉。當我們把席夢思拖回地下室時,我一想起那個看門人的臉色,就笑倒在墊子上。

    “聽到?jīng)]有萊斯,下次要趕早?。 蔽夷税蜒劬?,擦掉笑出來的淚。

    地下室雖然小,但擺下席夢思還是綽綽有余的,我用清水擦了一遍,萊斯把柜子放在墻角。 這天晚上兩個人將就著在水泥地上窩了一晚。第二天剛起床,我就挽起袖子用撿來的油漆粉刷柜子,很快,我們多了個黃色的大立柜。萊斯則把洗好的布拿到地面上去曬,沒辦法,沒有烘干機我們只能借助陽光。

    今天萊斯和我都沒有去上班,我是本來就放假,萊斯則索性請了一天假陪我。感謝加州炙熱的陽光,下午的時候萊斯把布料扛了回來,我們還撿了一些別人不要的衣服,剪成片拼起來,再填上買來的棉花,這里的棉花格外便宜,只要3美元就能換來一大袋。很快,我們擁有了第一張五顏六色的地毯。

    第三天的時候我們席夢思擺在地上,地下室實在小,他原本打算到水泥地上睡,我阻止了他。把洗干凈的床墊鋪上,洛杉磯的夜晚有些冷,所以我們蓋上了萊斯本來就有的毯子。

    萊斯就在我的身邊,他熱烘烘的身體近在咫尺,只要一伸手就能夠到。我翻了個身,就掉到了他的懷抱里。萊斯的手猶疑了一會,便緩緩搭在我的肩膀上。

    鼻尖被陽光的味道所環(huán)繞,我安心地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