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jié)
三人相視一笑,踏起遁光便朝天際而去。 螭龍青于自僥幸逃得一命,數(shù)百年間,果然兇性復(fù)發(fā),數(shù)次想破井而出,逃之夭夭,他每回一到寺廟粉墻之時,都見元衲手持禪杖,一敲銅缽叱喝道:“無故何出?還不速回?” 數(shù)次之后,青于又驚又恐,始終不敢越墻而出,但他兇性未除,潛修數(shù)百年之后,已然突破大宗師之境,在井中成就尊者境界,到得尊者境界后,他自恃不懼元衲法相神通,便施施然的越墻而出,將那法相喝叱視若無睹。 只是,還沒等他站到墻頭,只覺天空一暗,一股恐怖劍光從天而降,這劍光法天及地,好不厲害,以他元神修為竟似要被一斬而滅! 青于眼見楊南怒目圓睜,持劍疾斬而下,那匹練般的劍光唬得他心膽俱裂,當(dāng)下只是連滾帶爬的回到井中,口中連叫:“真君饒命!我不反悔……我不反悔……” 那一劍,將揚聞寺中古井?dāng)爻善降?,只留下一個小小的取水口,楊南劍氣極寒,古井舊口不時有清泉從中涌出,井水甘甜爽口,便是夏日炎炎,井水也寒若冰水。 一劍之威,竟至于此,螭龍青于至此息了脫逃之心,乖乖的呆在井下苦修道法,揚聞寺數(shù)次大難臨頭,無數(shù)是妖魔鬼怪、還是山賊強盜,進(jìn)得墻后,便人頭落地,死狀極慘,來犯之?dāng)承纳植?,遂潰退而去,此番因果,都緣自螭龍護(hù)法所致。 螭龍修得三千多年,已然蛻化為真龍之身,忽有一日,聽得有人在天際駕雷而過,那雷聲好似楊南座駕不滅雷舟,他不自覺破井而出,搖頭擺尾化為真龍升天而去。 北洲南府揚聞寺山頂?shù)恼婢?、寺中的螭龍古井從此之后聞名于世…?/br> 楊南與元衲、靈沖三人遁光飛往黑風(fēng)山,路途中,元衲笑道:“阿南,你在山頂留一個石像,果能鎮(zhèn)住兇螭?” 楊南嘻嘻一笑道:“或許能,或許不能。” 靈沖聽他說得神秘,不由的好奇問道:“楊師兄又耍心眼,一個石像一道符咒,如何能鎮(zhèn)住一個大宗師修為的妖怪?” 楊南微笑不語,如果螭龍在他們走后當(dāng)天便逃走,那石像上的符咒自然降不住他,但是,如果螭龍數(shù)百年之后逃走,那時威嚴(yán)符吸收天地靈氣蘊藏了一股極強劍意,一斬之下,螭龍就是不死,也要吃個大虧! 不過,楊南在這威嚴(yán)符中只留下一股劍意,就算千年萬年,也只有一劍之威,一劍過后,再無禁制,螭龍要是聰明,躲過一劍再跑,誰也攔他不住了。 這番緣故,自然不便明說,楊南笑得神秘,靈沖大是不滿,只是跺足不依的叫道:“多心眼的師兄,你太壞了!我不理你?!?/br> 楊南呵呵一笑,忽然指著前方叫道:“咦?師妹你看,那前方黑霧漫天,煞氣籠罩四野,莫不是黑風(fēng)山到了?” 靈沖一驚,抬眼望見一座千里大山出現(xiàn)在遠(yuǎn)處,這山生得奇怪,漫山遍野不長青草樹木,卻黑漆漆的如同被火燒過一般,那山中黑氣沉沉,隱有鬼哭狼嚎之聲傳來,看起來不像是人間,倒像是冥界地獄! 靈沖登時忘了心中不快,皺眉道:“這黑風(fēng)山果然兇厲,這黑霧乃是死氣,此地土質(zhì)漆黑,分明是死了無數(shù)生靈,方才造成這般絕地,看起來這萬年尸妖當(dāng)真是作惡多端!” 靈沖話音方落,黑風(fēng)山中升起一朵黑云,云中一個鬼將領(lǐng)著一群鬼兵嘿嘿獰笑道:“好大膽的小丫頭,敢在黑風(fēng)老爺?shù)牡仡^品評他的不是,難道你師父沒教你要尊敬主人么?” 靈沖嘻嘻笑道:“我?guī)煾钢唤涛矣鲅齽t斬、遇鬼則誅、遇魔則滅,倒沒教過我去敬一個妖怪。” 鬼將大怒,怒目圓睜的喝道:“好膽!左右,還不給我上前拿下,這小丫頭細(xì)皮嫩rou,正好送給老爺下酒!” 那一群鬼兵蕩起層層陰云,各執(zhí)刀槍便撲了上來,靈沖渾不在意的一笑,一雙明眸中射出兩道靈光,如利箭般穿透陰云,將那些鬼兵刺得粉碎,那鬼將大驚,這才知道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小丫頭很是扎手,他駕起陰云返身就逃,口中叫道:“黃毛丫頭,你傷我兵卒,此番仇已結(jié)下,你等著我家主人來收拾你吧!” 靈沖見這鬼將逃得狼狽,拍手笑道:“喂,慢一點,我不殺你,快去稟報你家主人,就說他有大麻煩上門啦!” 楊南與元衲在一旁含笑旁觀,區(qū)區(qū)陰鬼,便是叫靈沖出手就大是委屈了,再讓兩人出手,豈不是抬高了黑風(fēng)老妖的身價? 黑風(fēng)山數(shù)十座山頭騰起無數(shù)云頭,每個云頭上或站陰神厲鬼、或站妖魔鬼怪,見到巡山鬼將逃得狼狽,個個臉上大是奇怪,黑風(fēng)老妖震懾北洲,方圓千里地盤盡成他家地盤,他不去欺負(fù)別人就算好了,今日居然還有人敢找上門來送死? 血魂殿中,長得枯瘦如柴的盤血尸妖身著紫紅大袍,頭戴金珠玉冠,皺著眉頭問那巡山鬼將道:“你是說一個小丫頭、一個道士、一個和尚一起到那山前叫陣?那小丫頭只是目運金光便殺了你手下數(shù)百鬼兵?” 巡山鬼將連連點頭,哭喪著臉道:“稟老爺,那小丫頭在山前品評老爺?shù)牟皇?,我才出去與她理論,哪知一見面險些回不來了!還請老爺作主??!” 盤血尸妖臉色一凝,轉(zhuǎn)頭向殿中幾個面色兇惡的道友問道:“骨兄、煞兄、血兄,依你們看,這三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個白骨骷髏喋喋笑道:“盤兄,管它什么來歷,待我出去略施手段將他三個拿來一問便知,總比在這里瞎猜要強?!彼耸前坠菂柣晷薜?,天生便有一股兇厲煞氣,每日不飲人血人rou,便渾身不自在,以如今天下之勢,凡人早成妖魔rou食,此時見尸妖居然如此慎重,不自禁哂笑不已。 盤血尸妖點點頭,不動聲色的道:“如此,有勞骨兄了。” “拿我兵器鎧甲來,待我捉了來人給山主下酒!”白骨骷髏站起身來,手下骨兵捧來護(hù)身鎧甲,白骷髏抖擻精神,帶起三千骨兵,氣勢洶洶的便向山前撲去。 過不多時,一名骨兵連滾帶爬的進(jìn)了血魂殿大叫道:“稟山主,大事不好了,我家白骨老爺前去迎敵,對方出來一個手拿禪杖的圓臉和尚,戰(zhàn)不三合,白老爺就被那和尚打得形神俱滅,連一點渣子都不剩了……” 盤血尸妖大驚,干瘦臉龐上滿是訝然,這白骷髏已是大宗師的修為,放眼世間也是一等高手,怎的在那和尚手底下竟連三招都走不過去? 一名大宗師鷹妖見盤血尸妖皺眉不語,上前冷笑道:“想是那白骷髏久未征戰(zhàn),手底下稀松,那骨頭渣子不經(jīng)敲,被那和尚得了個便宜,山主,待我出去會他一會,管他什么和尚道士,一并拿來聽?wèi){山主發(fā)落!” 盤血尸妖點了點頭,黑風(fēng)山中妖魔無數(shù),這鷹妖天生神通便是疾飛千里,縱然不敵,逃回來也是容易,他想了想,又道:“鷹兄,來者不善,你不如多帶些幫手出去,也好望個風(fēng)、觀個陣?!?/br> 鷹妖自恃神通廣大,哪里會真的聽進(jìn)去,當(dāng)下只是輕輕點點頭,一振羽翼,化為一道流光便向山前而去。 盤血尸妖坐下捧起香血茶,還未飲上三口,看山小妖又進(jìn)來哭叫道:“不好了老爺……鷹老爺他……” 盤血尸妖一口茶水險些噴出來,他又驚又怒道:“究竟如何了?” 小妖哭道:“這回是那道士出手,只是一劍便將鷹老爺斬成rou泥,那漫天羽毛還在空中飛著哩!” 盤血尸妖怒從心起,一拍案幾喝道:“可惡賊人,欺人太甚,竟然三番四次傷我道友,是可忍,孰不可忍!” 滿身血紅的修士站起身來道:“山主息怒,這三人想必是出身正統(tǒng)宗門,來頭不小,山主不可輕出,不如讓我與煞兄出去見見,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再作打算?!?/br> 盤血尸妖沉吟許久,忽道:“血兄修為已是天下頂尖,又有四樣利害法寶相助,有你出馬,我自然放心,他們既是三人前來,不如讓我座尸禪子也同去方才妥當(dāng)?!?/br> 血身修士拱手道:“貧道多蒙山主收留,正要效死以報,此去必定斬敵首而回!” 一個黑大漢嘿嘿笑道:“血兄,不必多事,只我一個人前去就行?!彼^上光光,赫然有九個戒疤,竟然是一個和尚! 盤血尸妖搖頭道:“煞兄法力高強,但也雙拳難敵六手,有道是來者不善,還是謹(jǐn)慎從事為妙?!彼D(zhuǎn)過頭來喝道:“尸禪子何在?” 血魂殿地底忽的一震,一股血氣中升起一個面若死人、身矮如幼童的怪人,望著尸妖躬身應(yīng)道:“老爺喚我,有何事相托?”這幼小侏儒非人非鬼,渾身散著一股濃烈邪氣,那一雙紅眸之中隱有血光閃動,顯得極是兇悍! 盤血尸妖點點頭,指著山外道:“山前來了幾個硬手,你與血兄、煞兄同去迎敵,切不可挫我威名!” 尸禪子面無表情的道:“遵法旨!” 第四十七章節(jié) 初斗群魔! 血袍修士帶著兩人,身后跟著一群妖兵陰鬼,如蜂群出動,向山前猛撲而來,楊南正站在山前護(hù)山大陣外百無聊賴的把玩著鷹妖掉落的羽毛,靈沖小手連揮,將那些鷹羽收得數(shù)百根來,口中只一個勁的埋怨道:“壞師兄出手太狠了,你看這鷹羽拿來作個羽衣還是蠻好看的,你一劍斬去,連羽毛都沒留下多少,如今這羽衣還缺了一半哩。” 楊南見她嗔怪,呵呵笑道:“師妹若要羽毛,我那手下有無數(shù)禽兵,到時任你挑選就是?!?/br> 楊南神兵出手,向來有死無生,哪里還能留手?更何況他家大業(yè)大,如何會將區(qū)區(qū)妖怪羽毛放在眼里?他那靈獸山寶庫之中,只怕堆積如山的靈獸羽毛都有! 靈沖見他允諾,臉上大喜道:“師兄可是當(dāng)真?我不要別的羽毛,便只要你座下那只金頂大鵬頸間那圈金羽,傳聞大鵬展翅,鵬程萬里,這金羽用來做風(fēng)行衣,不用法力便能漂浮九天,實在太好玩了!” 楊南愕然呆住,金頂大鵬從脖頸到頭頂?shù)挠鹈贿^千數(shù),若要讓靈沖盡數(shù)拔光,豈不是讓他修為大損? 這靈沖想要的東西還真不是一般的刁鉆古怪…… ‘慘了……看來夸口真是要不得,這下子如何向大鵬交待?’楊南想到忠心手下被拔光頂羽的凄慘模樣,渾身就老大不自在。 靈沖見楊南遲疑,嘟起小嘴不悅的道:“哼!壞師兄,一點羽毛也舍不得,還說什么任我挑選,騙人,騙人!” 楊南見她眼圈都紅了,心中大感頭痛,只好陪笑道:“師妹勿怒,不如這樣,他日我擒得一只比大鵬更厲害的禽妖來,任師妹蒸煮宰割、取羽剝皮,保證比金頂大鵬好上數(shù)倍,如何?” “人家是女兒家,只取羽毛,哪能行那般可怕手段?”靈沖嗔怪的瞪了楊南一眼,卻又點點頭道:“嗯……我想想,啊……有了!聽說羽圣飛羽一身羽毛根根如神兵利劍,還有那鳳谷含星一身鳳羽威力無窮,根根自帶威靈火焰,嘻嘻,師兄若是不給我金頂大鵬,便需拿這兩個妖圣的羽毛來換!否則,我告訴師父說你欺負(fù)我!” 楊南額上冒出無數(shù)冷汗,心中苦笑:‘這靈沖還真是敢想??!叫我去取飛羽、含星這兩個妖圣羽毛,還不如叫我拔劍自盡得了!我是寧愿得罪你師父也不招惹妖圣,你師父最多打打罵罵,人家妖圣可是要命啊……’楊南轉(zhuǎn)過頭,瞪了一眼渾若無事的元衲,這和尚居然當(dāng)做沒聽到一般,居然也不勸勸這不懂事的小丫頭? “師妹別急,這天下靈羽無數(shù),何必一定要什么鳳羽之類,你要那風(fēng)行衣,我定然陪一件給你就是?!?/br> 楊南哄了又哄,元衲這才笑呵呵道:“靈沖道友,天下鱗蟲羽獸多有奇異,傳聞上古神獸遺族威能無匹,比什么鳳凰可厲害多了,你師兄可沒騙你?!?/br> 靈沖聽得元衲言語,這才回嗔作喜的笑道:“還是和尚講的有理,好吧,我便要一件神禽之羽,不是神禽我不要!” 楊南心中叫苦,卻也只好答應(yīng)了,如今中土九洲神獸絕跡,哪來什么神獸遺族?普通妖怪能有一絲上古血脈就很難得了,連真龍、鳳凰放在上古之時,只不過是小蛇小鳥一流罷了,靈沖這要求,還真不是一般的難…… 三人正笑談間,忽見山間陰云四起,無數(shù)人馬蜂擁而來,當(dāng)前一人滿身血氣,落下云頭厲笑道:“何方道大駕光臨?竟有神通連斬白骨、鷹妖?” 楊南望見這人,臉色一變,忽然哈哈大笑道:“原來是你,怪不得血氣沖天!想來那日你落荒而逃,竟與黑風(fēng)老妖狼狽為jian,真是越發(fā)自甘下賤了!” 這個血氣滿身的修士,赫然就是當(dāng)日魔門大典上大敗而逃的血魔宗血存!血存爭競魔門掌門落敗,不想居然會來到黑風(fēng)山中? 血存見到楊南,滿目含煞的道:“原來是昆侖高弟,怪不得有如此神通,今日相遇,正好新帳老帳一起算!” 有道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眾魔殿一敗,被血存引為生平奇恥大辱,此時沒有妙云的神魔劍在手,同是頂階大宗師,血存心中的恨意似大海怒濤,再也隱藏不??! 楊南冷笑道:“你以為,憑你那四件魔門法寶還能在我面前猖狂?你且看看我手中這是何物?” 楊南舉起手中掌律令,那碩大的‘殺’字就如一個威嚴(yán)無比的符咒,條條黑光盤繞之中,隱然有魔道至尊的強橫氣息! 血存臉色大變,他驚道:“魔門至寶掌律令!你……你居然成了我魔門掌律長老?” 楊南微微一笑,道:“不錯!司律法、懲叛逆,明正典、懾滿門,這正是魔門無上法令!血存,你那一身魔功在我眼中已不是秘密,我要殺你,易如反掌!還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時?” 楊南未得掌律令之前,對魔門諸般詭異秘法心存忌憚,如今他盡閱魔門秘法,血存這一身血魔神功在他眼中不存半點隱秘,知已知彼,百戰(zhàn)百勝,血存如何還會有勝出的希望? 血存面色一慘,心知無幸,此一時彼一時,當(dāng)日他能逃出生天,那是有楊南等人騰不出手來,如今楊南盡知魔門之秘,又有雷舟、神兵在手,如何逃得過去? 他雖暴虐兇殘,卻也算是一時人杰,立即轉(zhuǎn)換臉色,堆起一臉笑容道:“原來是楊長老,弟子失敬了,你我前事暫且不提,不知楊長老大駕光臨,有何貴干?若是弟子能相助一二,定不推脫!” 楊南見他忽然化暴戾為祥和,心中暗嘆魔門子弟果然心性大異常人,血存若是不知好歹,此時定難逃一死,就算他大宗師頂階,又有魔門四寶在手也是無用! 可是,拳頭不打笑臉人,這般低聲下氣,倒是讓楊南不好下手了,他淡淡道:“你之罪責(zé),尚且再說,我來黑風(fēng)山,一則是為純王開道,二則是尋那幾個靈江螭子而來,這幾條小龍在靈江淹了無數(shù)百姓,若是不斬他以謝天下,我楊南二字從今往后便要倒過來寫!” 血存見他說得殺氣騰騰,心知這昆侖弟子極是難惹,不說別的,就是手上那件不滅雷舟,放眼整個黑風(fēng)山,也難有匹敵! 魔門大會上,楊南雖是妙云盟友,但兩人貌合神離,似是同床異夢,血存思量至此,心中忽然明白過來,望著楊南笑道:“原來是為那幾個螭子而來,區(qū)區(qū)小事,何勞長老親自駕臨,只要吩咐一聲,自當(dāng)雙手奉上。” 楊南望著黑氣沉沉的黑風(fēng)山冷笑道:“久聞黑風(fēng)老妖盡誅各派修士,手段高強,我三人今日至此,倒想見識見識?!?/br> 血存還未回答,一旁尸禪子冷笑道:“大言不慚!一介宗師修為,也敢向我家老爺叫陣,真是不知死活!” 靈沖嘻嘻笑道:“咦?這個人好古怪,非生非死,非人非妖,不行,待我捉來仔細(xì)瞧瞧!” 靈沖腰間劍光一漲,一道紅光便奔向尸禪子,這誅邪神劍向來斬妖除魔,無往不利,乃是道門第一等的破魔利器,尸禪子雖然法力高強,但渾身一股邪力,但如何能敵這克星一般的紅色劍光? 他只覺一股浩然天威襲至,頓覺法力遲緩、神魂俱僵,紅光來得迅雷不及掩耳,只是輕輕一斬,已然身首分離。 靈沖一劍斬了尸禪子,懊喪的叫道:“壞了,看你滿厲害的,怎的這般不中用?本想捉活的,哪知連神魂都沒了……” 誅邪劍斬了尸禪子后,無盡紅光一漲,竟將他神魂rou身吞個干干凈凈,連一點渣子都沒剩下! 血存、黑煞悚然變色,這紅光神威凜凜,沛然難敵,一劍竟將盤血老妖座下最兇悍的尸禪子斬了,兩人心中頓時生出一股寒氣來,血存心中暗驚:‘這紅光好像是傳聞中的神劍誅邪,專斬天下邪魔,就是邪修中的大能尊者碰上這柄神劍,也要落荒而逃,如此神兵怎會在一個黃毛丫頭手中?’ 元衲緊盯著黑煞,忽然暴喝道:“大禪!大會、大覺何在?” 黑煞猛的被元衲用佛門神通一喝,不自覺應(yīng)道:“大會、大覺被我殺了……” 他這話一出口,忽然間又驚醒過來,怒喝道:“你是何人?竟會揭諦三喝?” 元衲這聲喝問如平地之雷,直震人神魂虛府,猝不及防下,黑煞竟吐露出心中最大的隱秘,怎不令他又羞又驚? 元衲眸射冷光,嘿嘿冷笑道:“真鐵寺的叛徒,果然逃到這妖魔地界,怪不得天下佛門找遍四方都不見你蹤影,貧僧乃是菩提元衲,今日特來打殺你這弒師滅祖的孽障!” “菩提元衲!”黑煞臉色大變,向后退了幾步,驚道:“元衲師兄,真鐵寺血案可不是我所為,你休要污賴好人!” 元衲悲笑道:“住口!想你師父乃是我蓮花寺佛光禪師,平日佛法精深,座下大字輩十二弟子個個一心向佛,怎奈你這孽障得了黑煉真經(jīng)后便墮入魔道,你師屢次教化,你倒反目相向,那真鐵寺滿門三百余口究竟是怎么死的?” 黑煞被喝破了行徑,再要抵賴也無濟于事,他露出一臉獰笑道:“師兄,你自然背景深厚,不知我下等宗門修道之難,佛光出自蓮花寺,身懷蓮花明王經(jīng)卻只傳授三位師兄而不傳于我,我豈能甘心?實話告訴你,自我得了黑煉真經(jīng),便暗中若煉黑血纏魂毒,那日滿寺上下便是中了此毒,方才讓我從容而去!” 元衲氣極,連連點頭道:“好好好!果然好手段!好氣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