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節(jié)
風(fēng)相笑而不語,一旁祝枝卻嘿嘿笑道:“我等兄弟所生之子,皆托賴先生教導(dǎo),往常小兒回來,便將堂上所聽的故事一一說出,小兒隨先生學(xué)了三年,我等便聽了三年故事! 先生所講的每一個故事,都極有寓意、含義非淺,我兄弟三人聞之如似天籟,故而草訂一卷集言,我等斗膽將之取名為‘道果集’,先生若不棄,可愿過目一瞧?” 道果,是楊南自己取的字,道果集,不就是楊南言論策集? 楊南教學(xué),以導(dǎo)為主,從來也不強(qiáng)命學(xué)生該學(xué)什么,他生平經(jīng)歷無數(shù),今生修道更是感慨良多,所以,三年來幾乎每日必講一個故事,每一個故事或長或短,隱含著他對三界眾生、無窮大道的感悟! 而今忽然聽說有人居然將他所講的故事一一記載下來,心中不禁生出好奇之心,道:“有這等事?快快取來令我一觀!” 宋濤呵呵笑道:“不急不急,先生今日來到莊中,此時天色近午,觀賞這部道果集需要美酒侍候、好菜進(jìn)獻(xiàn),細(xì)細(xì)品讀,方是正道?!?/br> 楊南來這仙樹山莊,也正要放開心懷,當(dāng)下點(diǎn)頭笑道:“有勞有勞,如此便叨擾三位了。” 風(fēng)相見楊南雖是一介書生,但卻從善如流、隨和可親,當(dāng)即便命人在內(nèi)院處紅楓亭下置酒相待,這風(fēng)家莊中菜式新奇,多是山珍野菜、果品奇花,楊南落座之后,風(fēng)相執(zhí)起酒壺,笑語相迎,道:“先生,此乃山間諸般靈草靈葉釀成的火云酒,主藥便是用我這棵火云楓之葉,此酒壯本培元、大益養(yǎng)生,先生不妨試上一試?!?/br> 第六十四章節(jié) 道果集! 風(fēng)相一聲令下,一眾丫環(huán)仆役各捧杯盞上前擺宴,林羅滿布的滿桌佳肴,俱是凡間稀無之味,桌中一壺火云酒品相也是非凡,若楊南真是一個凡人,食此佳肴、飲此仙酒,多活個十年必?zé)o問題。 楊南有感于三人拳拳盛意,當(dāng)即滿飲一杯殷紅如血的美酒,只覺一股奔騰迅猛的熾熱火氣從喉頭直沖肺腑,道道火流過處,通體無不舒泰,他不禁眼眸一亮,贊道:“好酒!不想風(fēng)莊主也能釀出此等絕世好酒,此酒性如烈火,恰與我珍藏的冰云仙醉酒質(zhì)相反,諸君既然品酒,也不妨嘗嘗我這冰云仙醉?!?/br> 楊南說著,從腰間取下一個小小皮袋,這小皮袋中裝的正是昔日絕滄柔然贈飲的冰云仙醉,只不過,楊南倒了三杯之后,使了一個妙法,那袋中之酒好似不存半點(diǎn),三杯冰云仙醉一入杯中,頓時升起一團(tuán)凜冽寒氣,淡淡白霧盤旋于酒杯之上,一看便知絕非凡品。 一股淡而久遠(yuǎn)的醇香,頓時彌漫空氣之中,令人一聞便神清氣爽! 風(fēng)相見楊南出手便是三杯品相非凡、芬芳凜冽的好酒,當(dāng)即目露精光的道:“早就聽聞先生是從海外歸來,不想竟然收得如此海外佳釀在手,我等今日實(shí)是有口福了!” 三人各執(zhí)一杯冰云仙醉一飲而盡,與火云酒大不相同的是,這冰云仙醉的酒力其寒似火,時熱時寒,不過片刻功夫,但聽三人rou身格格作響之后,不覺已是一身大汗淋漓! 一飲且罷,汗出如漿! 通體渾煉,骨rou堅(jiān)實(shí)! “咦……這……這酒……???” 祝枝心直口快,一飲仙酒之后,駭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修為猛增,不僅如此,酒力已然將他rou身凝煉的更加冼練,這一杯仙酒下去,勝過了百年苦修,怎不令他又驚又喜? 世間若有這等助長修為的仙酒,怎的會出在一個凡人書生手中? “二弟住口,先生好意請我們喝酒,你怎的沒喝就醉了?”祝枝驚異之際,風(fēng)相也覺不對,但轉(zhuǎn)頭望去,卻見楊南面上并無異色、只是自顧自的捧著火云酒就是一通狂飲,他止住祝枝相問,拱手笑道:“先生稍坐,酒力太強(qiáng),揮汗如雨,且容我等更衣之后取了道果集再來。” ‘喝了冰云仙醉,便如承受冰焰煉體一周,不出汗才怪……’楊南心中暗笑,呵呵笑道:“莊主且請自便,此間風(fēng)景獨(dú)好,在下便在此等候就是?!?/br> 三個文士神情茫然的匆匆離去,楊南心中暗暗一笑,這三個木妖只當(dāng)自己是一個凡人,不知從哪里得來靈力如此強(qiáng)大的美酒,其實(shí)楊南是見他們實(shí)力稍差、心意至誠,故而出手相助罷了。 楊南擁有的冰云仙醉何止千斤?不過他此時已然晉至圣人大圓滿,缺的不是法力,而是道心歷煉! 世間靈物再也不能為他提供助力,三位莊主心意可嘉,贈三人一杯仙酒實(shí)在也算不上什么。 “先生,家父命我先取道果集前來侍候,先生哪里來的這等古怪美酒?” 三個莊主去后不久,內(nèi)宅之中匆匆走來風(fēng)師、祝童、宋伯三個學(xué)生,大人飲宴,子孫輩本該退避,如今沒了主人招待,三個學(xué)子不得不從內(nèi)宅出來,清俊挺拔的風(fēng)師捧著一卷書集,望著楊南正是滿臉好奇,他在內(nèi)宅看到楊南出手就是三杯世間難求的上品仙酒,心中的訝異實(shí)不下于父親風(fēng)相。 楊南微笑道:“我遍游海外,曾在海中拾過一個葫蘆,里面裝的就是這種美酒,至于何處來、何人釀,這你可是難倒我了,天地之大,奇人無數(shù),教我如何去尋?” 祝童毫不懷疑的嘿嘿笑道:“先生倒是好福緣,只不過這酒日后可不能隨便許人喝?。 ?/br> 凡酒倒還罷了,仙酒卻是世間至寶,楊南此時乃是凡人,若有仙酒在手,可謂匹夫無罪、懷壁其罪了…… 楊南聽得祝童語中隱隱勸誡之意,不禁暗暗贊許,若是換了一個兇狠妖怪,只怕自己這個凡人書生瞬間便要從座上賓變成階下囚了,風(fēng)師三人雖然頗有法力,卻只不過略作探聽便罷,更無毫無貪得之意,心境可謂純善至誠! 這三家莊園,三個妖精,倒也是本分的妖怪! 他隨即攤手苦笑道:“哪來的日后?我生平最喜飲世間佳釀,如今最后三杯已贈你等父親,這酒從今日起便成絕響了,就是我想喝,也沒處去尋了。” 三個少年面色一松,宋伯喜形于色的道:“如此便好,有道是財(cái)不露白……” 他還未說完,風(fēng)師面色一沉,喝道:“子常,你胡說什么?佳釀怎的會是錢財(cái)?枉你在先生門下苦讀數(shù)年,真是一點(diǎn)長進(jìn)也沒有!” 妖入凡塵,化身為人,若露破綻,必將令凡人驚懼,三家莊主請來?xiàng)钅希菫榱顺曛x教誨之功,而不是將他嚇?biāo)溃?/br> 宋伯也知自己口不擇言,當(dāng)即連連陪笑道:“是是是,是酒不露白,先生手無縛雞之力,若是碰上一個好酒的惡徒,倒是極不便當(dāng),如今沒了好酒,惡人也不會打他的主意?!?/br> 祝童哈哈一笑,小臉上滿是安慰之色,道:“先生既是喜歡美酒,我家莊園內(nèi)各產(chǎn)火云、青竹、碧松三種美酒,待回轉(zhuǎn)之后,我請家父多贈一些就是?!?/br> “多謝多謝!”楊南亦是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呵呵笑道:“九洲之下,莫非王土,何人膽敢無視王法,來害我這個小小書生?這等事情想來不過是小事爾,子師,取道果集來,我看看上面可曾漏了什么?” ‘先生學(xué)問雖高、人太老實(shí),卻是半點(diǎn)不懂世情險惡,這世間不怕王法的人可是多了去了,還好他隱居莊中,也無什么人害他……' 風(fēng)師暗暗嘆了口氣,面上卻堆出一臉歡笑,道:“先生今日放假,卻漏了一個故事未講,不如看過道果集后,再給我們補(bǔ)一個故事?” “你這小滑頭,我肚里縱有千萬故事,也經(jīng)不起如此消耗!” 楊南笑罵一聲,翻開風(fēng)相三人用朱筆寫下的整本道果集,這本道果集中,果然盡數(shù)載著楊南所講的每一個故事,這故事中有的講佛、有的講道、有的講妖、有的講人,林林總總,形式不一,但是每一個故事之后,都有風(fēng)相三人寫下的讀后心得。 “今閱道果集一卷,視為世間奇書,吾輩中人得傳此書,心境安祥,于世間諸般道理,漸有斬獲,不勝欣喜之……” 淡紅朱筆,三樣字跡,每一條注解,無不充斥著三個莊主的感嘆、敬佩、拜服之情,每一句話,三人都曾下過苦功去領(lǐng)悟,好像將一個個平凡的故事當(dāng)作仙法真訣來參研一般! 楊南借故事述說諸般至理,風(fēng)相三人姿質(zhì)也非平庸,他們的注解做的也是像模像樣,有條有理,楊南隨手翻完整本集卷,合卷微笑道:“三位兄臺真是有心,如此抬愛,真是愧煞我也?!?/br> “不然不然,先生之才,經(jīng)天緯地,心胸之廣,無人能比,”風(fēng)相換了一件衣物,緩緩從內(nèi)宅走出,口中贊道:“例如道果集中第十八節(jié),第一個故事‘何去何從’便可見先生心中所藏之真意?!?/br> 他擊節(jié)贊嘆之際,緊隨一旁的祝枝接著朗朗說道:“流年大旱,天下涂炭,前方殘暴外族入侵,國中饑民遍起,國主盡起十萬精兵御敵國門之外,一官受命鎮(zhèn)守糧倉,此際糧倉卻受無數(shù)暴起百姓圍攻,敢問此官是開倉放糧以救百姓,還是奉命運(yùn)糧以援前方戰(zhàn)士?” 祝枝聲音低沉,將這個廖廖數(shù)語的故事娓娓道來之際,不禁凜然自有一股慘烈艱難的意境,宋濤緊接著長嘆道:“救百姓,則兵無糧則亂,關(guān)門一破,國破家亡!援精兵,則坐看百姓饑荒遍野,民乃國之本,無民何有國?此官當(dāng)如何決擇?難……難……難?。?!” 三個文士將一個故事說得好似便發(fā)生在自己身上,一時間不覺渾然忘我,楊南微微笑道:“何去何從?善惡是非,世間從無絕對真理,只有因人而異,我若是此官,自有我之方法,換做他人,也有他的方法,善無準(zhǔn)則,憑心而為,惡無定律,視行而定,不同之人,面對同樣處境,自有各般心腸……” 楊南微微說了一番道理,風(fēng)相長長一躬,一臉誠摯的道:“先生學(xué)究天人,實(shí)令在下三兄弟拜服,道果集中每一個故事俱是傳世珍品,還請先生日后允許我等繼續(xù)編注道果集,若此集能流傳于世,定能教世人警醒。” 楊南呵呵笑道:“這有何難,只不過,世人執(zhí)著眼前事物,從未深思天人共諧至道,只怕縱有萬般妙音,也難入他們閉塞之耳?!?/br> “唉呀,什么天人、世人的,”祝童不依的拉著楊南袖子叫道:“先生休要管世人如何,還是說說故事吧!一日不聽故事,我?guī)缀跛话矊嬃?!?/br> 第六十五章節(jié) 闡教第一金仙! 楊南放下竹筷呵呵笑道:“就你性急!也罷,我今日倒想起從前聽過的一個佛家故事,你們?nèi)羰窃敢?,便聽聽就是。?/br> “啊,愿聞先生妙言!” 眾人一聽楊南又要開講,當(dāng)即各尋座位,屏氣凝神,靜聽楊南今天又講什么玄奇深奧的奇妙故事來。 楊南以竹筷略沾酒水,在光潔如玉的桌面劃了一個大大的圓,口中低低嘆息道: “佛陀未成道之際,曾有一世為西方一國之主,這位國王生性仁慈,德行高遠(yuǎn),愛惜一切生靈。 忽有一日國主出行之際,遇一白鴿被鷹追趕躲入袖中,鴿曰:遇鷹追趕、恐傷吾命,求王救之。 鷹落王前,苦求國主還它白鴿,曰:吾食rou糜,得以活命,王惜生靈,不予白鴿、如殺吾命,于心何忍? 國主無奈,既不忍令白鴿為鷹口之食,亦不忍令鷹餓死,故而問鷹所需幾何? 鷹曰:不貪心,只平等,若王之rou,與鴿相等,便心滿意足。 國主遂取一稱,置鴿其上,揮刀自割臂rou填之,誰想那小小白鴿,其重異常,國王臂rou割盡凈而稱猶未平,王遂將全身之rou割盡,稱猶未平,于是,王最后奮然涌身一跳,躍入稱上,此稱乃平……” 楊南說的,是后世中人人皆知的佛祖割rou飼鷹的典故,佛陀志在眾生、舍身為人的故事充滿悲壯色彩,在他口中講來,自有一股凜然無畏、慈悲無量的氣息。 待他說到國王為救白鴿將全身血rou割個干凈,以致于以身相代時,眾人無不驚呼一聲,面露不忍之色! 楊南講完故事,心中也忽有感念,佛家顧念眾生,不惜以身相代,一股剛勇至善之旨,實(shí)是獨(dú)善其身的道家比之不及! 能做到那等地步,實(shí)已晉至無人、無我、無天法相,光是這一股舍已為人的壯烈,放眼道家萬千仙人,只怕沒一個能做得到! 成佛要修法眾生、無視一切榮辱,成仙卻是傾眾生之力、萬千靈力凝于已身,這與佛家恰好相反…… “善哉善哉,這位國王為救一鴿,不惜舍身以代,佛家慈悲之心,可見一斑,先生這個故事雖是講佛,實(shí)是在講眾生之仁,若人人皆有如此善念善行,天下何有紛爭殺戮?” 最先從故事意境中醒來的風(fēng)相滿面贊嘆之色,他雖是妖,修的卻是道,與佛家并無關(guān)系,但三教同源,佛家慈悲渡世的至理用于道家同樣有效。 楊南微微笑道:“佛陀大德,不知?dú)v了千世萬世方才成就無量大能,佛愛眾生,道亦愛眾生,割rou飼鷹雖然悲壯,卻明顯落于小乘,若能以有用之身、教化天下,使其人人仁善、眾生皆平,方才算是大乘境界!” 三個莊主如聞仙音,連連點(diǎn)頭道:“妙……實(shí)在是妙!先生若去修道,只怕成就非凡,大乘小乘,立分高下,救一人不如救眾生,舍一身不如舍一生?。 ?/br> “大乘?小乘?原來通天教主心中,救世人也分高下之別,嘿嘿……果然有些門道……” 淺笑聲起,只見一股淡淡微風(fēng)過處,宴席上忽然多了一個滿身補(bǔ)丁的年青乞丐,這乞丐支著手中青竹杖,眼眸凝望著楊南,微露贊許之色,道:“閣下既然說佛家心懷眾生之德,豈不知我道家亦是慈悲無量?如此說來,佛家當(dāng)為小乘,道家方是大乘,是也不是?” 家中忽然來了怪客,當(dāng)即令風(fēng)相臉上變色,他厲聲喝道:“你是何人?如何能登堂入室、直行于此?我那些家丁怎的都沒攔?。俊?/br> “夏蟲不可語冰!”年青乞丐微微負(fù)手冷笑道:“區(qū)區(qū)幾十個小妖,那些廢銅爛鐵一般的迷蹤陣、迷霧陣便也想攔得住我?還給你吧!” 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捻懧曋?,青竹、靈石、符錄、飛劍等布陣靈材瞬間從乞丐破爛袖子中飛出,足足掉了一地! 風(fēng)相三人面色大變,這些材料可不正是布在風(fēng)家莊外的各種禁制材料? 風(fēng)家莊既是妖精洞府,自然少不了各類禁制,客人來時若無莊主指引,只會在莊外徘徊罷了。 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年青乞丐不知什么來頭,竟然能舉手之間將遠(yuǎn)勝武者的家丁制服,更可怕的是,他悄悄潛入莊內(nèi),不僅風(fēng)相三人沒能發(fā)覺,就是楊南也沒有半點(diǎn)預(yù)感! 如果這個乞丐心存不善,只怕滿莊上下,傾刻間無一活口! 風(fēng)相三人驚駭之際,楊南心中瞬間掀起萬丈波瀾,他默運(yùn)仙眸定睛望去,卻見這個突然而至的乞丐身上半點(diǎn)靈光也無,好似生來平平凡凡,根本沒有半點(diǎn)怪異之處,除了那一身乞丐衣極是整潔外,根本就是一個凡人! 但是,一個凡人如何能穿墻入室、如入無人之境? 就算風(fēng)相三人不過妖宗修為,楊南這半仙法力何等強(qiáng)大?百丈之內(nèi)若有一只螞蟻稍有動靜,只怕也能傾刻便知,這樣可怕的法力、慧眼仙眸居然也看不透乞丐來路,豈不是更加證明,眼前這年青乞丐來歷恐怕不小…… “佛有大乘小乘,道亦有大乘小乘,高低之別,只論持心如何,儒釋道三家同根同源,俱從老祖妙法分源而流,閣下既是獨(dú)尊道家,莫非也是修道中人?” 楊南心中轉(zhuǎn)過無數(shù)念頭,瞬間便想探探眼前乞丐的來路,哪知這乞丐微微冷笑道:“聽聞通天教主在人界宏揚(yáng)道法、大振我教威名,他逼壓佛家、分裂儒家,可算是我道家不世雄主,誰想今日一見,卻說什么三教平等論,實(shí)在可笑!道家盛,則兩家敗,兩家盛,則道家衰,榮衰之間,輾轉(zhuǎn)輪回,豈能平等?” 楊南心中一動,瞬間便想到了這個乞丐的身份,他微微笑道:“成道之初,逆流而上,不能不霸道一些,成道之后,境界大開,方知天地之寬,始非勝敗二字能夠了形容,道家此際雖遠(yuǎn)勝其它二教,但閣下焉知億萬年后又當(dāng)如何?閣下意欲令道家獨(dú)霸氣數(shù),只怕難抗天命之?dāng)?shù)!” 那乞丐柱杖于地,一臉自負(fù)的長笑道:“我教香火永世不衰,英才俊士數(shù)不勝數(shù),何人有這般大的本事能奪我氣運(yùn)?也罷,今日我便教閣下見見道家的大乘之德!也好令你道心越發(fā)堅(jiān)定!” 年青乞丐上前便要拉著楊南出去,風(fēng)相三人大驚失色,立時顧不得掩藏行跡,吐出青松、紅劍,攔住乞丐去跑,喝道:“何人敢強(qiáng)擄楊先生,且吃我一劍!” 三個宗師、三個師級,一共六個高手將年青乞丐團(tuán)團(tuán)圍定,六支色彩各異的法劍飛臨半空,稍有不妥,便會轟然斬下! “你化凡也就罷了,居然還與妖精一流來往,我道家的聲名傳到你手中,實(shí)在今非昔比,若換做往日,我定當(dāng)一個也不容得他們活,如今看你臉面,給我去吧!” 年青乞丐被圍當(dāng)中,滿是平凡的臉上卻露出如視螻蟻般神色,只見他大袖一揮,半空中六支法劍瞬間被吸去所有靈氣,變成枯枝敗葉緩緩從空中掉落,六個妖精亦同時如被施了定身法一般,連一個指頭也不能動彈。 楊南見這年青乞丐還算手下留情,不禁哂然一笑,道:“一個身高百丈的巨人居然也會理睬螞蟻死活,說起來,我倒是要承情了,不知該如何稱呼閣下?” 那年青乞丐嘿嘿一笑,道:“你叫我廣成便可,我便也只叫你楊南就是,你不什么通天教主,我也不是陽羲大仙,正好今日你我皆有閑空,不如結(jié)伴一起去紅塵游玩一番,如何?” 他一言既出,楊南當(dāng)即色變! 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年青乞丐不僅僅是上界七神之一,老君首徒陽羲大仙!更是后世傳說的金仙廣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