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喊殺聲,沒有了。 馬嘶聲,也沒有了。 瓢潑暴雨中,只有雨聲,和自己的心跳聲。 一道明亮的閃電劃過天空,持弓晉軍看到了侯君集揮舞的橫刀,一個個咬牙射出了第一根箭,緊接著是第二根…… 這道閃電下,公孫策座下戰(zhàn)馬突然跪地,將公孫策摔了出去,在泥水中滑行的公孫策起身一看,自己戰(zhàn)馬已被亂箭釘死,而緊隨他身后的成廉與武昌身中數(shù)箭,紛紛落馬。 “不!能殺的他們的只有我公孫策,他們是我的臣子,只有我能決定他們的生死!你們,都去死吧!” 第七十八章 戰(zhàn)退侯君集 “你們都要死??!” 天空中電閃雷鳴,地上公孫策渾身電蛇纏繞,凝而不散,猶如一團人形閃電。他雷電戟所指,晉騎皆靡,無膽再戰(zhàn),紛紛退避。 隔著百來米,侯君集望著雨幕中的閃電人,驚駭大吼:“他已經(jīng)成魔了,再射!射死他!” 晉軍弓手持弓不穩(wěn),軍心混散,加上雨幕遮掩,打濕了的弓弦又不能保證準確,這一輪射擊,稀稀落落。 暴雨沖刷下,公孫策一身血污盡去,朝著弓手方向踏步疾奔,經(jīng)過一地的死尸,殺到了弓手面前,一戟揮出,殺傷范圍更廣,一圈圈弓手被電翻,遠處的弓手被電的手腳發(fā)麻,只能在驚恐被下一波閃電殺死。 晉軍奔散,無心敢戰(zhàn)。侯君集與秦瓊也被親兵裹脅退避,這一退,讓晉騎軍心大亂,各自朝北退避。 東陣,就如蒙恬預料的那樣,秦騎統(tǒng)率南宮彥只在程咬金面前走了兩個回合,就被程咬金一斧劈成兩截。 所以秦軍只能調(diào)來兩千弩兵,分散射擊程咬金所部騎兵,程咬金一部損失很大,在暴雨降臨后,秦弩威力大打折扣,而程咬金也殺的失去了方向。 就連馬超帶著騎兵也失去的方向,只能在暴雨中根據(jù)一地死尸數(shù)量多少來確定戰(zhàn)場。 “傳令給廉頗將軍,讓他伺機而撤!”李青云在暴雨降臨時就沒了戰(zhàn)心,暴雨中什么情況都無法掌握,這讓一切喜歡知根知底、全局在握的李青云很是不適。 一隊飛虎衛(wèi)奔出序列,朝廉頗所在的大致方向奔去。 “這一戰(zhàn),已經(jīng)停了!”蒙恬與成蛟站立在雨中,神情間很是不甘,還有一絲慶幸。 兩萬晉騎,如果率先趕赴戰(zhàn)場,不給他們組建車陣的機會,直接發(fā)動沖鋒,自己這三萬秦軍,兇多吉少。 想來這兩萬騎兵應該是剛剛從他處調(diào)撥而來,否則對面晉軍統(tǒng)率李世績是不會這樣使用的。 “撤!帶上傷兵!”羅士信見秦軍生力軍殺入戰(zhàn)場,此時手下晉軍多已負傷,且體力流失嚴重,不堪再戰(zhàn)。 再戰(zhàn)下去,毫無意義,只會增加自己部下的傷亡。這些傷亡都是沒有意義的,死了都是白死。 李青云派出的幾十名飛虎衛(wèi)沒有找到廉頗,卻被馬超撞見,郭亮認識帶兵隊率,當即大問:“程咬金在哪里?” “郭將軍,程咬金在西南方向,麾下僅余兩千騎,正與秦軍廝殺,一時半會是走不了的!” 這隊率抱拳一禮,見郭亮給他指了個方向,當即帶著部下朝那里奔去。 “走,擊潰程咬金,最好將其生擒!”馬超輕呼一聲,縱馬朝西南方向殺去,眾人都知道馬超的意思。 如果公孫策被晉軍生擒,那么他們就可以使用程咬金將公孫策換回。不少傷兵已經(jīng)心存死志,公孫策為他們斷后,他們只能以死報之。 人心是一種很飄忽的東西,天兵雖然能被神將控制,但不是神將的木偶。他們有自己的思想,每個人求生就是最大的本能。為了生命,往往會抗拒神將的命令。 就比如此時的晉騎,晉騎不想在公孫策手下無謂死去,所以紛紛避戰(zhàn)。而且大雨之中,和自己神將失去聯(lián)系,神將對他們的命令進一步削弱。 神將控制天兵靠的就是戰(zhàn)魂,當軍無戰(zhàn)心之時,那么戰(zhàn)魂就會進入沉睡。到了這種時刻,神將對天兵就失去了控制權(quán)。 所以神將和天兵之間的指揮關(guān)系,并不是那么的牢固。 所以神將除了會打仗外,還要能得軍心。受到部下天兵衷心擁護的神將,才能成為戰(zhàn)場上的主宰之一。 主宰自己的命運,主宰部下天兵的性命,主宰整個戰(zhàn)局進展。 和自己天兵無法處理好關(guān)系的神將,戰(zhàn)場上往往會很被動。 戰(zhàn)場上的被動,就是一頭強牛,鼻子被人牽著,也只能乖乖被人指揮??上攵趹?zhàn)場上主動權(quán)和被動權(quán)之間的相差究竟有多大! 此時公孫策所在之處,葉輕舟與牛霸先身扎數(shù)箭,正將成廉、武昌拖到一旁,讓他們躺在馬腹下避雨,同時還豎起大盾遮雨。 公孫策持戟立在暴雨中,面朝北邊,沉默望著。雷電戟這一戰(zhàn)收繳的靈魂,比他過去收繳的一半還多! 這才不到半小時的時間,他就成了千人斬,這樣的殺戮速度讓他恐懼之外,還多了一份思索。 自己可以獲得靈兵,那么其他絕世神將也能獲得。神將都這么威猛,那么還要天兵做什么? 晉騎中仍有不甘心的神將,帶著親兵朝公孫策殺來。在他看來,剛才純粹就是公孫策占了晉軍人數(shù)太多,指揮失靈的空子。 這名神將帶著騎兵奔出晉軍車陣,也有同樣心思的晉軍騎將紛紛帶著親騎朝南奔去,一片暴雨中,他們的動靜自然能夠發(fā)現(xiàn),但他沒有阻止,他選擇了默認。 這一戰(zhàn),兩萬晉騎被公孫策一力逼退,成全了公孫策天下無雙的勇名,犧牲的就是他侯君集的前途。如果這些晉騎能拿回公孫策的頭顱,甚至是生擒,他就有翻本的機會。 他因為生前有污點,始終得不到唐軍重用。地位和董卓一樣,在漢唐長安大戰(zhàn)中,被安排為前隊,是典型的炮灰部隊。 董卓無法忍氣吞聲,所以臨陣叛漢投秦,給了侯君集一個翻身的機會。侯君集得到董卓給與的漢軍巡防圖后,為唐軍先驅(qū),夜襲漢軍。 那一戰(zhàn)大破漢軍,他才洗去身上污點,重新成為唐晉集團上層神將。 侯君集一生,雖然少年成名,可他起步平庸,始終比不上同時期的武將。但在爭戰(zhàn)年代,始終效命于李世民,所以能夠平步青云,后來率軍遠征,克敵制勝,有功于國。 然而他又棄前功而構(gòu)后罪,貪贓任性,直至圖謀造反。因此古人說:“君子立功,守以謙沖;小人得位,足為身害?!?/br> 侯君集也有宰相之才,魏征就曾向唐太宗推薦過侯君集,讓他任仆射,并說:“國家安不忘危,不可無大將,諸衛(wèi)兵馬宜委君集專知。”但唐太宗認為君集喜歡自我夸耀,所以沒有重用。 侯君集一直作為李世民的忠實追隨者而備受器重。他和秦叔寶、尉遲恭不同,不是以驍勇而充當李世民的打手;他又和李世績、李靖不同,他從頭到尾都是秦王府的人。同時,他的祖輩是關(guān)隴軍事貴族集團中的成員,這也是他受信任的一個重要原因。 在玄武門之變中,侯君集扮演了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促使李世民的最終決策,并且是李世民進入玄武門隨行九人之一。史稱“建成、元吉之誅,君集之策居多”。 這從事后的封賞也可看出,侯君集食邑千戶,僅次于尉遲、房、杜、長孫幾人,而在諸將之上。(李靖當時是五百戶)。貞觀十一年,李世民封建功臣,侯君集被封為陳國公。 李世民即位后,侯君集一直握有很大的兵權(quán)。貞觀四年,又以兵部尚書參與朝政而入相。他雖然出身行伍,但是被重用后,開始認真讀書,后來他還擔任吏部尚書主持典選,工作比較出色,得到輿論的好評。 侯君集在貞觀時期參與了兩次較大規(guī)模的戰(zhàn)爭。第一次是貞觀九年由李靖總指揮的滅吐谷渾之戰(zhàn)。他在此次戰(zhàn)爭中擔任一支方面軍的指揮官——積石道行軍總管。 戰(zhàn)爭初期,由于吐谷渾可汗慕容伏允實施堅壁清野的防御政策,致使數(shù)道唐軍因補給不濟而退保鄯州。這時,鄯州道行軍總管任城王李道宗提出:“柏海近河源,古未有至者。伏允西走,未知其在,方馬癯糧乏,難遠入,不如按軍鄯州,須馬壯更圖之。” 李道宗很謹慎,認為敵軍逃到大河源頭一帶,而且又不知敵軍具體位置,自己所帶的糧草又不足。主張撤軍,等以后做好準備再提兵殺來。 侯君集以為不妥,他認為:“王師已至,而賊不走險,天贊我也。若以精兵掩不備,彼不我虞,必有大利。若遁岨山谷,克之實難。”主張趁敵人未注意以精兵追擊。這個提議得到主帥李靖的支持。 果然,李道宗很快追上了伏允,大敗之。后來李靖兵分二路,侯君集和李道宗負責南線戰(zhàn)場。 “君集、道宗行空荒二千里,盛夏降霜,乏水草,士糜冰,馬秣雪。閱月,次星宿川,達柏海上,望積石山,覽觀河源?!?/br> 李靖、李大亮等北上,李靖部將薛萬徹等追伏允至圖倫磧深處(今塔克拉瑪干沙漠),成功結(jié)束了戰(zhàn)爭。 這次戰(zhàn)爭充分顯示了侯君集清醒的戰(zhàn)場意識以及較出色的指揮才能。 雖然侯君集后來擔任過防御吐蕃的當彌道行軍大總管等總指揮職務,但是最終另他成為李靖以后軍隊第一號人物的戰(zhàn)爭是貞觀十四年滅高昌之戰(zhàn)。 侯君集自以為討伐西域有功,卻因貪圖錢財被囚禁,心中實在不痛快。貞觀十七年,張亮以太子詹事的官銜外放洛州都督,侯君集故意激怒張亮說:“你為什么受到排擠呀?” 張亮說:“你也遭到排擠,還要說誰冤枉呢?” 侯君集說:“我平定一國,回來卻被天子如此的責怪,怎么能受到這樣的壓制排擠?”于是捋起袖子說:“郁悶得活不下去了,您能造反嗎?我將一定和你一起造反?!?/br> 張亮悄悄地把這事報告給了皇上,太宗對張亮說:“你和侯君集都是功臣,侯君集單獨和你說的話,沒有別人聽見,假若把他交給司法官員審理,侯君集一定會否認此事。兩人互相對證,事情也說不清楚?!?/br> 于是就把這件事壓了下來,對待侯君集依然像從前一樣。不久侯君集和其他一些功臣在凌煙閣上被畫功臣像一起進行了表彰。 這個時候李承乾立為東宮太子,擔心有朝一日被廢而地位不保,又知道侯君集對朝廷心懷不滿,于是就和他勾結(jié)起來一塊謀反。侯君集的女婿賀蘭楚石當時做東宮千牛,李承乾讓他多次帶侯君集進入東宮,向他咨詢?nèi)绾巫员5霓k法。 侯君集認為李承乾劣弱,想要乘機謀反,于是就幫助李承乾暗中圖謀不軌,曾經(jīng)舉著手對李承乾說:“這是雙好手,應當被您使用?!?/br> 等到李承乾謀反之事敗露,侯君集也被拘捕,賀蘭楚石又到朝廷告知此事。太宗親自審問說:“我不想讓那些辦案的文吏來侮辱你,所以我親自審問你?!焙罹療o言答對。 太宗對侯君集說:“和你永別了,從今以后,只能看到你的遺像了!”因此哽咽落淚。于是在十字路口殺了他,查抄了他的家產(chǎn)。 侯君集臨刑的時候,顏色不改,對監(jiān)刑將軍說:“我侯君集難道是反叛的人嗎?只是失誤受挫到了這個地步!然而,我曾經(jīng)做過將領(lǐng),滅了兩個國家,也還有點小功勞。請?zhí)嫖蚁虮菹虑笄椋埍菹履転槲伊粝乱粋€兒子,將來能為我守孝掃掃墓,上上墳吧?!?/br> 因此皇帝特赦他的妻子和一個兒子的死罪,流放到嶺南。 第七十九章 戰(zhàn)歇 暴雨轉(zhuǎn)瞬間成了中雨,雨聲中公孫策喘著粗氣。 望著北面,他不認為晉軍會那么不堪一戰(zhàn),他相信還會有人來殺他。 雨聲中響起了戰(zhàn)馬長嘶聲,還有越來越近的馬蹄聲。雷電戟吞吐電芒,閃爍間發(fā)出嗡嗡蜂鳴聲。 “他在那里,射!”正面沖來的晉騎騎將槍指公孫策,此時雨幕漸小,加上雷電戟光華,他們瞬間就發(fā)現(xiàn)公孫策所在。 “找死!”公孫策大吼一聲,手臂握持戟桿,對著沖來的晉騎投擲過去,雷電戟帶出一道噼啪作響的閃電鏈,劃過一道拋物線,狠狠將當先騎將扎穿胸口,從戰(zhàn)馬擊飛,與后面的持弓晉軍撞在一起。 眨眼間,那名騎將就被部下縱馬踐踏成血泥,他部下也緊隨他而去,紛紛被散發(fā)電蛇的雷電戟典范落馬,一層層倒下被踐踏,晉騎戰(zhàn)馬奔跑數(shù)十步無不倒地,在濕滑的草地泥水上向公孫策滑行。 后隊晉騎看見前隊冒著電花的尸堆,相互看一眼,毫無人色的臉上盡是雨水,吞了一口口水,轉(zhuǎn)身就逃,更有不堪者,驚慌間掉落戰(zhàn)馬,一陣哀嚎。 “上!沒了雷電戟,公孫策就是比常人強一些!有什么好怕的!”另一隊從東包抄而來的騎將先前被公孫策投的那一戟驚呆了,現(xiàn)在反應過來,心中歡喜,大聲激勵部下。 “戟來!”公孫策轉(zhuǎn)身向東,左手朝北一招。 東面騎兵已經(jīng)沖來,雷電戟半空穩(wěn)穩(wěn)飛來,這隊晉騎見之喪膽,騎將大吼:“加速!沖過去殺掉他!誰殺掉,雷電戟會認他為新一任主人!” 雷電戟新一任主人?晉騎拋棄了心中顧慮,紛紛打馬殺向公孫策,爭先恐后。而騎將馬速一慢,轉(zhuǎn)眼就被部下超越。 很明顯,他撒謊了,他害怕了,。 他怕自己逃不了,將手下出賣,讓他們?yōu)樽约籂幦∩鷻C! “呵呵,哈哈哈!土雞瓦狗,都去死吧!”雷電戟入手,公孫策右手接過戟桿尾端,大笑中甩了出去。 半空旋轉(zhuǎn)的雷電戟仿佛一團銀色的飛盤,將數(shù)名驚駭中的晉騎擊落戰(zhàn)馬,然后落地后的雷電戟電光蔓延,一道道電蛇順著雨水向四周游走,沖鋒中的晉騎先后落馬。 同時晉騎從西面包抄而來,見到另外兩隊晉騎身遭不行,近乎全滅。無不驚駭,任由騎將說的天花亂墜,就是不敢上前攻擊。 “放箭,射死他!”騎將無奈,一聲令下,亂箭刺破雨幕,朝公孫策射去。 大笑中的公孫策身子一顫,憤怒轉(zhuǎn)身,急忙間一把從面前閃過,拍飛一支軟綿綿的羽箭。 “戟來!”他大吼一聲,右手一探,雷電戟彈開壓在上面的尸體,飛向公孫策。 “快撤!”騎將驚魂,撥馬就走。 公孫策再次將雷電戟甩出,原地身軀接連搖晃,頃刻間中了七八箭,他卻渾不在意,繼續(xù)仰天大笑,雨水灌進他口中,被他一口吞下。 雨水會極大影響弓箭的射擊效果,而晉軍又是驚慌之際射箭,準頭大失,力道不足。而且公孫策山文甲,對待弓箭有著極為優(yōu)越的防御性能。 一片片‘丫’字型甲片反復鍛打,最后被層層串連,表面溝壑縱橫,凹凸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