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jié)
有這樣一個人躲在暗地里使花招,他不有點懷疑自己被列為刺殺目標,還有沒僥幸的可能! 突然四面八方傳來整齊的腳步聲,踩著泥水很是齊整。是接到命令的南宮宿衛(wèi),郭解知道等南宮宿衛(wèi)趕到,自己就真的沒了機會。當即低吼一聲,出劍一躍而起,直刺公孫策。 “蜉蝣撼樹!”公孫策輕喝一聲,一戟掃出。 這一戟沒有掃中郭解,而雷電戟甩出的大片細微電蛇卻擊中郭解。郭解半空中身子一顫,軟綿綿摔倒在泥水中,赤兔馬連退幾步,躲開了濺起的泥漿。 “末將救駕來遲,罪該一死!”成廉拄劍在地,單膝跪拜。 “這算什么罪?立即傳令南宮宿衛(wèi),朝北搜索!并快馬通知夏城守軍,加強戒備。持我雁翎刀,調(diào)白孝德兩千騎四處追尋,務(wù)必找到余下刺客!” 公孫策說著,將腰間雁翎刀一把甩出,成廉起身接住,抱拳稱喏,望了一眼那個女刺客玄機,疾步離去。 衛(wèi)劫指著地上還在抽搐的郭解說道:“太子殿下,郭解刺殺殿下,論罪當誅!” “他叫郭解?” “臣緊隨鉅子之后而來,聽到了他們談話。此人正是郭解,被葉輕舟射傷的刺客名為高漸離,是荊軻摯友?!?/br> 衛(wèi)劫說罷,孟勝點頭說道:“此人就是郭解,在呂梁山中造寨蟄伏,等待時機而起。另一人是荊軻摯友高漸離,至于這位是道家青魚觀觀主玄機真人?!?/br> “終南山青魚觀玄機見過魏國太子殿下!”玄機毫不在意自己與公孫策此時的身份立場,落落大方。 好像忘記了她要刺殺張耳一事,刺殺張耳成功,那么公孫策的西魏,必然和魏無忌的東魏爆發(fā)戰(zhàn)爭。 公孫策只是點了點頭,扭頭對站在一旁的許盾說道:“郭解?高漸離?這都是舉世難尋的人才,殺了著實可惜。好生看押,遣醫(yī)官治傷,不可留下遺患?!?/br> “喏!”許盾抱拳說道,召來幾名豹衛(wèi)將不醒人事的二人搜身后拖走。 朝陽宮中,公孫策盯著玄機問道:“雇傭你們刺殺張耳的人是誰?付出什么樣的代價讓你們才會冒著這么大的風險來我朝陽宮刺殺!” “從張耳那里,太子殿下自然會知道幕后主使是何人。我們與他達成的協(xié)議就是用張耳的首級交換他手中神兵劍胎,能說的只有這么多。” 玄機捧著暖暖的竹杯,喝著熱茶,一臉享受。這樣的好茶,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享受過了。她也知道,公孫策的這些茶是武則天送給公孫策立國的賀禮。 “神兵劍胎?這是什么?比之靈兵如何?” 公孫策一連三個問題,則由一旁的孟勝代玄機解答了。 一聽神兵可以無限成長,近乎擁有開天辟地的威能,這讓公孫策與郭亮面面相覷。 郭亮是覺得孟勝的形容有些夸張,開天辟地的威能他可以想象到山崩海裂。卻想象不到地星炸裂,或空間破碎什么的。 而公孫策覺的這個世界的發(fā)展越來越玄乎,似乎他進入了仙俠世界! 不過神兵是出了名的成長艱難,需要的天材地寶又是海量。這時候的神州僅有的天材地寶還都是復蘇的各種靈,本身并不產(chǎn)出。 公孫策雖然好奇神兵,但想到各種靈都是無法源源不斷產(chǎn)出的,所以神兵成長很是艱難,甚至可能到他退休,神兵還比不上他的雷電戟。 了解了心中兩個疑問,公孫策就召來當值的紫蝶,將玄機交給她們處置。玄機張了張口,什么都沒說就跟著紫蝶走了。 她本以為公孫策拿好茶相待,是因為她青魚觀觀主的身份起了作用。沒想到公孫策無視她的身份,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后,就將按照公孫策先前所說的那樣,讓玄機在朝陽坡為奴三年。 玄機氣呼呼地跟著白袍劍婢走了,孟勝莫名其妙的笑了笑。 公孫策送孟勝返回偏殿告別時再次感謝:“今夜若不是孟勝鉅子,險些釀成巨禍。” 孟勝很坦然的接受公孫策的感謝,只說:“這是墨家本份,太子殿下無須在意?!?/br> 孟勝說完轉(zhuǎn)身邁步,沒走兩步又轉(zhuǎn)身說道:“那青魚觀主玄機生前有一個俗名,姓魚名玄機。太子殿下多多思量,莫要犯了諸位夫人忌諱?!?/br> 公孫策一張臉頓時變得五顏六色,很是古怪。魚玄機的大名他自然知道,魚玄機這個名字大多數(shù)不熟悉,但她的一句詩可是天下傳云:“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這樣的奇女子公孫策在亂世之期就很了解,因為他眼中的劉雅蟬就是這樣的女子。 魚玄機幼有才名,十歲時與溫庭筠相識。十一歲的時候兩人開始相互作詩,以詩交友,遂成忘年之交。 她十四歲的時候,李億高中狀元,魚玄機題詩時與李億相識。又在溫庭筠的撮合下,嫁給李億。而李億此時已有正妻,對她起初很是寵愛,后在正妻的讒言下,疏遠魚玄機。 這才使得魚玄機寫下了那首多少剩女長掛嘴邊的話:“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br> 二十四時因為婢女得寵于于人,被她私刑打殺,被溫庭筠發(fā)動關(guān)系營救而出。卻在三年后,被新任京兆尹溫璋重翻舊案,下令處死。 溫庭筠是唐初名相溫彥博嫡系后裔,而處死魚玄機的溫璋是溫彥博大哥溫彥宏的嫡系后裔。都是太原郡祁縣溫家人,一個大家族內(nèi)部有紛爭是正常的,魚玄機的死亡,只是被殃及池魚。 她和溫庭筠都是俯觀世俗的人,不受世俗約束的人。在理法不斷朝苛嚴變化的儒家眼中,他們都是離經(jīng)叛道之人,應(yīng)該人人得而誅之。 再說溫庭筠,他是唐代詩人、詞人。雖然富有天才,文思敏捷,每入試,押官韻,文章很是工整。可能因為他長相很差,孤僻慣了,所以恃才不愿被羈縻,同時又喜歡譏諷權(quán)貴階層,多犯忌諱。 于是當時的權(quán)貴沒有不恨他的,所以他屢次高中進士而不授予官職。長被貶抑,終生不得志。越是壓抑,他越是譏諷那群打壓他的權(quán)貴。整個就是惡性循環(huán),最終得官‘國子助教’。 國子助教就是國子監(jiān)副職教員,相當于前朝教授助理,屬于那種只干事,沒有露臉的苦逼階層,更別說享受權(quán)力活著撈油水什么的了。 溫庭筠精通音律、工詩,與李商隱齊名,時稱“溫李”。其詩辭藻華麗,內(nèi)容多寫閨情。其詞藝術(shù)成就在晚唐諸詞人之上,為“花間派”首要詞人,對詞的發(fā)展影響較大。在詞史上,與韋莊齊名,并稱“溫韋”。 魚玄機十歲時就能和溫庭筠相識,并成為忘年之交,可見魚玄機唐代四大才女之一的頭號不是虛的。 對于她,公孫策已經(jīng)有了那么點后悔。不該將她留在身邊,這是個禍害。就憑魚玄機這個名字,他的那幾位夫人就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但現(xiàn)在已成定局,出爾反爾的事情他再想做,也不能做。 他的一言一行都被張彩霞記下,而且世人也都在看著。他犯個小過失,就會被人不斷夸大,然后就成了自己在別人那里的把柄。 這就是所謂的高處不勝寒,公孫策神色戚戚,獨自感嘆。 郭亮泛著困意,隨他在朝陽坡下的青石臺階上磨蹭。雖然家里那幾個女人還不知道情況,可公孫策覺得她們已經(jīng)知道了! 第十章 追擊黑衣 青石臺階上,公孫策漫步而上,神情不振。 郭亮有些想不通,他不擔心公孫策家室的問題。這是公孫策因愛而自我憂慮,算不上什么大事,他幾位嫂子也不會太過逼迫公孫策。 他一直印象中公孫策對外是那么的殺伐果斷,寧殺錯,不放過。 可今夜他覺得自己的大哥,事情做的有些仁慈。 以公孫策護家的個性,有人夜闖朝陽宮,只要有造成危害的可能,必然殺之無赦。不說原因,光憑借一句殺一儆百,就足夠了。 “大哥,怎么不殺了郭解?這家伙太過放肆,不說夜闖朝陽宮,就朝你拔劍相向,這一點就足夠殺他!縱使郭解有名望,殺了別人也不會說什么的。” 公孫策心間憂慮,被郭亮打斷頓時輕松不少。他不想刺激劉雅蟬,現(xiàn)在的劉雅蟬就是他心中的神,只能敬仰,不能夠讓她有任何意外發(fā)生。 公孫策隨意往地上一坐,想了想最一旁的郭亮說道:“殺了郭解我們能得到什么?只是一枚首級而已,身體還會風化。而高漸離的劍術(shù)已經(jīng)入神,殺了他太可惜,而且荊軻是他摯友,我不想和荊軻這樣的劍客結(jié)仇?!?/br> “現(xiàn)在我們的基業(yè)都立在這里,我們時時刻刻都被他們在暗處觀察著。大家相安無事最好,如果被盯上,他們不斷的搗鬼添麻煩,想的就頭大?!?/br> 公孫策指著朝陽坡上繼續(xù)說道:“我的武藝只是二流中等,能有現(xiàn)在的威風全憑雷電戟和赤兔馬。等他們擁有靈兵之后,這種優(yōu)勢就會消失。所以現(xiàn)在不害怕他們,不代表以后不害怕?!?/br> “而且我們都是有家室的人了,自己處于軍中精銳保護之中,可她們呢?” 公孫策說完最后一句話,陷入了沉默。 與以前相比,他從光腳的泥腿子成了穿著刺繡錦靴的魏國太子,他不得不防范萬一。 郭亮聽了也沉默,他理解公孫策的這種心理。如果是他來處理,也不會圖著一時痛快,到處樹敵。 他也會像公孫策此時這樣處理,之前的只是疑惑公孫策為什么開始仁慈,現(xiàn)在他知道了答案,公孫策說了那么多話,核心詞只有一個:家。 公孫策又繼續(xù)說道:“亂世大爭,說到底就是搶錢搶糧搶地盤。用什么來搶?還不是人?” “別看現(xiàn)在各國平穩(wěn),其實都在蓄力。準備開戰(zhàn)后大搶特搶,也有準備防止被搶的。所以人才此時是很重要,濫殺人才的名聲不能有,否則誰還會來投奔我們魏國?郭解手下的追隨者就是一筆很豐厚的財產(chǎn),只要將郭解招納進我們魏國體系,我們的秘兵體系才能迅速得到擴張?!?/br> 此時魏國的秘兵由楚萌萌和衛(wèi)劫共掌,雖然有衛(wèi)劫的徒子徒孫撐場面,可這幫人太明顯,無一不是千里挑一的帥哥美男。 “高漸離刺傷我心腹大將,郭解對我拔劍相向。我不殺他們,即使愛惜人才,也有千金買馬骨的意思。我們口頭上的求賢令寫的再好,也是一紙空文。求賢,需要實際的表現(xiàn)!” 郭亮一旁傾聽,公孫策一直絮絮叨叨說著他規(guī)劃中的魏國將來的道路。 而潛逃的黑衣人行蹤已經(jīng)暴露,雨后他們的氣息被干擾,獵犬無法追蹤,可一地慌亂的腳印就是最好的路標。 公孫策出場的姿態(tài)太高調(diào),就是一團黑暗之中的烈日,太明顯。 他策馬出朝陽宮的時候,黑衣人就緊急撤離。 黑夜之中,近五百騎南宮宿衛(wèi)打著火把,順著腳印一路直追,黑衣人的腳印越來越分散,南宮宿衛(wèi)也散開追擊。 在夏城和朝陽宮之間是右衛(wèi)大營,駐軍五千。去這里調(diào)兵,五分鐘的時間足夠,動員出軍最多十分鐘,所以南宮宿衛(wèi)的任務(wù)就是緊緊咬著黑衣刺客,不讓他們消失。 黑衣人一路急逃,身后的馬蹄聲越來越近,一名黑衣對左右大喝:“傷員隨我留下殿后,為主上爭取時機!” 黑衣人瞬間分成兩股,少數(shù)精銳擁著布衣中年繼續(xù)朝大山之中迂回,余下的黑衣人統(tǒng)統(tǒng)跪伏在濕泥中,掏出手弩,明亮的長劍涂著黑泥,等待追擊而來的南宮宿衛(wèi)。 這一路的追到這一頭的南宮宿衛(wèi)只有百余騎,倍于黑衣。領(lǐng)兵的武昌,副手是疤臉,兩人各帶五十騎,前后相連。 前隊隨戰(zhàn)馬奔跑的獵犬突然狂吠,疤臉神色一變,當即喝令:“前方有人,散騎以騎弩亂射!” 他跟隨公孫策歷經(jīng)百戰(zhàn),近十戰(zhàn)險些身死,對于戰(zhàn)爭已經(jīng)適應(yīng),并在公孫策等人的教導下,隱隱有突破成為神將的可能。 南宮宿衛(wèi)聞言,向兩翼剛剛散開,黑夜之中就射來密集弩矢,目標正是他們剛才正要追擊經(jīng)過的地方! 僅有數(shù)騎落馬,加上傷者不足十騎。余下騎士亂箭攢射,圍繞著前方繞弧線奔馳。 隨后高昌趕到,五十騎加入騎射行列。 一部分黑衣繼續(xù)潛逃,受傷的趴在泥水中舍命還擊,紛紛死在亂箭之下。 見黑衣人弩矢不繼,南宮宿衛(wèi)縱馬而沖,將重傷黑衣盡數(shù)殺死。一看阻擋他們幾分鐘的黑衣僅僅三十余人,卻造成了等同于他們?nèi)藬?shù)的殺傷能力,疤臉和武昌俱是大怒,縱兵追擊。 由于獵犬剛剛嗅了血腥,此時嗅覺能力大失。而且剛剛戰(zhàn)斗,將獵犬驚嚇,以至于遠遠落后在一身殺氣的南宮宿衛(wèi),在后面追著。 “沒有狗,我們干掉他們!”逃走的殿后黑衣人再次埋伏,而武昌八十余騎并未有任何警覺。 “靠!快散開!”疤臉緊隨武昌之后,被一根射穿武昌的弩箭劃破臉頰,當即大吼! 武昌落馬之際,被疤臉一把拉住腰間束甲條,免去了被身后騎兵踐踏而死的命運。 “沖過去!踏死他們!”疤臉當胸連中數(shù)箭,咬牙厲聲大喝。 現(xiàn)在他們處在黑衣箭雨打擊下,只有沖過去玩近距離搏殺才能將損失減到最少。如果遠遠繼續(xù)和黑衣人射擊,只會陷入被動。 “撤!”黑衣人首領(lǐng)打算故技重施,留下傷員斷后,可疤臉瞬間的決定,注定了他們的覆沒。 “殺!”南宮宿衛(wèi)暴聲大喝,揮舞各自稱手的兵器,從黑衣傷員身上踐踏而過,將奔跑中的黑衣從背后穿過。 一個個黑衣不是被戰(zhàn)馬撞飛,就是被削去了首級。 黑衣人的首領(lǐng)劍術(shù)不錯,在在沖鋒的騎兵面前他只轉(zhuǎn)身刺了一劍,刺中戰(zhàn)馬,自己卻被戰(zhàn)馬撞飛,半空中被兩名騎士同時刺中,又被狠狠拋到地上,被第二列騎兵踐踏身死。 個人的武藝在高超,面對高速沖來的騎兵,只能退避! 疤臉吐出一口血痰,對一旁喘著粗氣,驚魂未復的武昌說道:“武衛(wèi)將,這個方向應(yīng)該就是敵首逃脫的真正路線!否則這些人絕不會采取節(jié)節(jié)阻擊的策略,否則在逃生無望的情況下,只會和我們拼死一戰(zhàn)! “吹號,召集其他分隊!”武昌艱難吐出兩個字,就昏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