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廳內(nèi)的跪著的幾個奴才見二爺發(fā)這么大的火,心也中是一陣害怕,但害怕歸害怕,這次他們必須得將李管事告倒,不然以后定然沒有好果子吃,狗娃膽子較大一些,當(dāng)先開口道:“二爺,萍兒姑娘就是李管事安排到柴房幫忙的,這件事奴才敢拿性命擔(dān)保,絕對不會有假。” 林敬之聞言點了點頭,見狗娃似是還有話要說,就道:“你還有何事?” “二爺,其實奴才這次過來,除了作證以外,還要告李管事分配活計不均勻,并克扣我們的月例錢!”事已至此,狗娃知道,他們這些人,已經(jīng)與李管事勢不兩立了,便索性將來這里的目的,直接說了出來。 其實這次若是換作林老太君來問話,他們是不敢作證的,因為林府的人都知道,林老太君隔三岔五的就會夸獎李管事一番,說李管事是林老太君的心腹,那是一點都不為過,可換了林敬之就不一樣了,林敬之為人公正,素來以嚴(yán)厲著稱,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會偏袒哪一邊。 而且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這些下人,已經(jīng)快被李管事逼的沒有活路了。 “你……你血口噴人!”李管事雖然張牙舞爪,但卻沒有多少底氣。 “是不是血口噴人,我自然會查清楚,狗娃,你給我仔細(xì)說說,李管事怎么分配活計不均勻,又怎么克扣你們的月例錢了?” “回二爺,是這樣的,林府上上下下一共有好幾百口人吃飯,按規(guī)矩,柴房最少要安排十二個人,八個人負(fù)責(zé)劈砍,四個人負(fù)責(zé)拉運,只有這樣,才能保證每天能給各個廚房供應(yīng)足夠量的木柴,可李管事不但少安排了兩個,而且還不讓自己的子侄干活,如今柴房真正干活的只有七個人,奴才這七個人,不但要將木頭劈碎,還要負(fù)責(zé)將砍好的木柴運到廚房,一天下來,能把人累的直不起腰來?!?/br> 狗娃說到這里,十分的委屈,“可就算這樣也就罷了,奴才們頂多也就多干些活計,累不死人,可李管事不但偏袒自己安排在柴房的三個子侄,還天天罵我們七個偷懶不干活,只要找到點由頭,就克扣我們的月例?!?/br> “二爺,林府的待遇本來不錯,奴才只是個最低等的下人,月例也有一百文大錢,這些錢足夠奴才一家四口的日常開銷了,可李管事做人不厚到,每次見到奴才休息,就會罵奴才偷懶,可劈砍柴禾這活計本來就是體力活,哪有一天到晚不休息的,罵完以后,李管事就會罰扣月錢,這樣下來,奴才每個月,只能拿到五十文大錢不到,換作以往,奴才的爹爹也能掙幾十文大錢,全家也能活的下去,可最近奴才的媳婦生了娃,就不夠用了。” “本來就是你自己偷懶耍滑,我罰你月錢沒錯,還有,我可沒有偏袒子侄,他們干沒干活,我可不知道。”李管事梗粗了脖子狡辯。 “你胡說,明明你就袒護(hù)了,上次你還親自給我們訓(xùn)話,說是子侄家里事多,要我們多干一些?!绷硪粋€柴房的伙計,反口相譏。 “二爺,請您給老奴做主呀!”就在這時,有一個粗使婆子,突然大聲哭嚎。 廳內(nèi)跪著的幾個下人聞言都轉(zhuǎn)過了頭,見是這個婆婆哀嚎,臉上皆是露出不忍之色,顯然他們都認(rèn)得這個婆婆,也清楚她家里有什么困難。 婉姨娘見那婆婆哭的傷心,心中不忍,溫聲勸道:“你先別哭,有什么事說出來,二爺定會給你做主?!?/br> 那婆婆見林敬之對自己點了點頭,這才哽咽的應(yīng)了一聲,強行止住了淚水,將自家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盤托出。 原來這老婆婆一家是林府的家生子,也就是說世世代代都是林家的奴才,是沒有自由的,就連官府里,都沒有戶口證明,老婆婆今年四十多,但由于吃的苦比較多,看上去倒似有六十歲,夫家姓張,叫張寶,一共生養(yǎng)過兩個兒子,原本一家四口,小日子過的不錯,但大兒子九歲那年,卻因病夭折,張寶受不了打擊,身子每況日下,三年后也閉眼而亡。 自此,一家四口變成了兩口,只剩下了這位老婆婆與小兒子,張石,相依為命。 張石因為在家排行老二,所以認(rèn)識的人都叫他張二,十歲那年,因為他在同齡中長的較為壯實,結(jié)果被林家管事征招到了訓(xùn)練場習(xí)武,成了一名護(hù)衛(wèi)。 張家只剩下了這么一支香火,以后的日子里,這位老婆婆可謂過的是膽戰(zhàn)心驚,生怕張二哪天出去執(zhí)行任務(wù)時遇到壞人,丟掉了小命,這日子一晃,就是近十年,張二也娶了妻子,前不久才當(dāng)上了父親。 原本老婆婆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兒子給主子家當(dāng)護(hù)衛(wèi),而且她曾聽人說過,自己的兒子本領(lǐng)不錯,是個好樣的,心也就漸漸的放寬了,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災(zāi)難最終,還是降臨到了兒子的身上,昨天早晨還好好的一個人,出去了一趟后,就少了一條胳膊! 這個打擊對于張家來說,是致命的,因為張家如今只有張二這一個成年男丁。 眼見張二傷成了這樣,老婆婆與媳婦二人是抱頭痛哭,然后趕緊找人請醫(yī)師,給兒子看病,醫(yī)師最后是請來了,但藥方上的藥,卻是貴的離譜,前兩年張家娶妻,就幾乎花光了積蓄,后來又生了小孩,家中更是拮據(jù),哪里還能買的起名貴的藥材。 實在是走投無路,她們便尋到了李管事,問問張二受傷這件事,主子管不管,李管事當(dāng)時沒個好臉色,直接說護(hù)衛(wèi)們保護(hù)主子不利,害二奶奶都受了傷,不抓出來打板子就不錯了,哪里還會給張二拿錢看病! 婆媳倆聽后沒個辦法,只好厚著臉皮左借西湊,總算給張二抓來兩副中藥。 可這兩副藥只夠吃一天的,明天又該怎么辦呢,就在婆媳倆偷偷抹淚的時候,李管事竟主動找到了門上,給她們指了兩條路,第一,是讓還沒退奶的張二媳婦給別家做奶娘,這樣可以多賺些銀子。 第二,就是直接將張二不滿兩歲的兒子賣掉。 婆媳倆聽到第二個方法可是嚇了一大跳,張家好不容易添了個男丁,哪能當(dāng)物品賣掉,思來想去,二人終于答應(yīng)了第一條,讓張二媳婦去給人做奶娘。 李管事認(rèn)識的人多,說有門路,可以給她們介紹主家,并問張二媳婦打算什么時候動身,老婆婆原本想著家里沒錢了,越早越好,但張二媳婦卻多了個心眼,因為在張二向她家求親以前,李管事的一個侄子,也曾請媒人上門說過親事,只是張二的岳父聽人說李管家的侄子不學(xué)兀術(shù),沒有答應(yīng)。 張二媳婦留了個心眼,就說明天再走,然后等李管事出門后,將孩子交給婆婆照顧,一個人偷偷的跟了出去。李管事沒想到有人在后面跟蹤,直接去了一家酒館,那他那個侄子,就正等在那里。 二人要了間包廂吃菜喝酒,而張二媳婦則悄悄的溜到了門口偷聽,這不聽還好,一聽可把張二媳婦給嚇了一大跳,原來李管事在談話間說主子已經(jīng)將藥錢發(fā)了下來,而他則直接將錢扣到了自己的腰包里,并且打算將張二媳婦騙出去,直接配給侄子做媳婦。 如今張家唯一的男丁成了殘廢,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家里只剩下一個上了年紀(jì)的老娘,若果真上了當(dāng),連個討理的人都沒有。 張二媳婦回到家就將聽到的事情告訴了婆婆,二人一商量,便打算今日去尋林家大管事告狀,可尋了一早晨,二人也沒有找到大管事,在回家的路上,正巧碰到了綠兒等人,說是二爺在婉姨娘的院子里審問李管事,就一起跟了過來,討個公道。 老婆婆說完后,已是淚流滿面,屋內(nèi)的眾人除了李管事,盡皆眼眶發(fā)紅,而林敬之則氣的臉色又黑又表,他沒想到林府中竟然養(yǎng)著這么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李管事本想要狡辯幾句,但見眾人個個神情激憤,張了張嘴,終是一句話也沒能說出來,臉色變的一片灰白。 “來人,去給我把侍墨,大管家,還有賬房管事叫來?!绷志粗F(xiàn)在真恨不得扒了李管事的皮。 一直跟在林敬之身邊的那個丫頭聞言應(yīng)了一聲,就飛快的跑出去,來到院中,這個小丫頭又招來兩個下人,分頭去找。 “你們還有什么要說的么?”林敬之見屋內(nèi)還有幾個下人沒有說話,便開口詢問,那幾個人應(yīng)了一聲,便又?jǐn)?shù)落出李管事幾條罪狀,又過了一會,侍墨與大管事就一前一后的趕了過來。 侍墨進(jìn)屋后,請過安,就立在了林敬之的身后,他是林敬之的左右手,隨時聽從差遣,大管家徐福,也磕了個響頭,緩緩的走到了一邊。 徐福今年五十出頭,個子不高,身體微微發(fā)福,行走間,步履從容,沒有半分緊張,面對林敬之時,也是顯的不卑不亢,雖然是第一次見到真人的面,但林敬之對此人,卻是頗有好感。 “來人,給徐管家搬把椅子?!彪m然徐福是奴才,但此人是林府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老人之一,兢兢業(yè)業(yè)了幾十年,也有苦勞,也有功勞,就連林老太君平日里見了,也頗為敬重,林敬之的話音落后,立馬就有丫環(huán)行動,徐??蜌饬藥拙?,就穩(wěn)穩(wěn)的坐了下來。 “徐管家今天早上忙什么去了?”林敬之想起那老婆婆說今天尋了一早晨,都沒有找到徐福,這才有此一問。 徐福臉色平靜,微微欠了下身子,開口回道:“二爺,奴才今天去了趟城外,看看是否到收割糧食的日子了,順便又去探望了下三爺,老太君還讓奴才捎過去些好吃的?!?/br> “哦?!绷志粗畱?yīng)了一聲,隨后一指李管事道:“今天有人狀告李管事奴大欺主,克扣月例,貪墨銀兩,誘騙少婦,分工不均,有理有據(jù),你看該如此處理?” 徐福聞言眉頭一皺,剛待回話,李管事卻突然喊道:“大管家,奴才是冤枉的,二爺說的不是實話,他們根本就沒有證據(jù)?!?/br> “大膽!”徐福臉色一板,身上自有一股威勢,嚇的李管事渾身一顫,不敢再發(fā)一言,“二爺就坐在你的面前,沒讓你開口,哪有你說話的道理。來人,掌嘴二十!” 徐福走到哪里,身邊都跟著幾個得力的手下,聞言后立馬沖上去,就是一頓耳刮子。 ‘叭,叭,叭……’ 一直等打滿了二十下,徐福才站起來對著林敬之彎腰一禮,道:“二爺,奴才逾越了規(guī)矩,請您責(zé)罰。” 林敬之?dāng)[了擺手,并不在意,反而覺得打少了。 徐福重新坐在了椅子上,回答剛才的問題:“二爺,克扣下人的月例,當(dāng)杖責(zé)十五,卸掉管事的身份,另外還得罰克扣銀兩數(shù)目的三倍,給予受害的下人,貪墨銀兩,當(dāng)查清楚銀兩的數(shù)目,罰五倍銀兩充公,分工不均,當(dāng)掌嘴三十,重新安排下人的工作,誘騙少婦嘛,得按情節(jié)來判罰,重了送官治罪,輕了也是行杖責(zé)。” 徐福說的條理分明,但卻唯獨漏掉了奴大欺主一環(huán)。 李管事每聽一條,臉色就蒼白一分,若是這些罪名真的定下來,他這輩子怕是就沒有機會再翻身了。 可徐福與林敬之不同,林敬之雖是家主,但卻沒有插手過后院的雜事,所以他并不是很害怕,但徐福卻一直是他的頂頭上司,長年的yin威在他心中早就埋下了一顆懼怕的種子,使的他不敢再自主辯解。 “二爺,您當(dāng)真要處置這李管事?”侍墨雖然也氣惱李管事剛剛不分尊卑,大喊大叫,但這人到底是老太君的手下,若是就這么辦了他,不是打了林老太君的臉么。 林敬之微一思量,就知道侍墨在擔(dān)心什么,但李管事做的惡事太多,不罰不足以服眾! 而且這李管事還曾在暗中欺負(fù)過他的女人,這讓他怎么能咽的下這口氣! 徐福端坐在椅子上,見林敬之臉色陰沉的可怕,顯然是動了真怒,想了想,開口道:“二爺,如果李管事當(dāng)真犯了這么多過錯,想來依老太君賞罰分明的性格,定不會偏袒他?!?/br> 林敬之聞言剛要說話,門外卻傳來了通報聲,原來是小丫頭把賬房管事找了過來,賬房管事姓朱名厚,三十多歲,身穿一條青色的長衫,雖然身形偏瘦,但為人卻頗有精神,尤其是那雙眼睛,微微轉(zhuǎn)動間,閃動著一絲狡詐與精明。 待朱厚給自己行過了禮,林敬之便開口詢問,“昨天主子們上香時,遇到有人行刺宣威將軍的長公子,結(jié)果二奶奶恰巧碰到,就仗義出手,將其救了下來,不過這一仗,林府也有護(hù)衛(wèi)受了重傷,這件事,你知道么?” “回二爺,這件事奴才知道,昨天老太君回府后,就給奴才交待過,要多撥些醫(yī)藥費給那幾名受了重傷的護(hù)衛(wèi),并多加安撫?!敝旌袂飞泶鸬馈?/br> “那銀錢可是撥下來了?” “回二爺,聽老太君派來給奴才傳話的人說,那幾人受了重傷,需要盡快得到醫(yī)治,所以奴才昨天就把銀錢撥下去了,當(dāng)時是李管事領(lǐng)的銀錢,還給奴才打了條子?!敝旌駚碇埃瑔栠^小丫頭林敬之找他何事,所以早有準(zhǔn)備,說完后,就從衣袖中取出了李管事昨天親自簽下的字條。 林敬之接過掃了一眼后,隨手扔到了李管事的面前,冷聲道:“李忠,你且看看這條子是不是你簽的?別一會到了領(lǐng)罰的時候,又說我‘不教而誅’!” 李管事不用看,也知道那是自己親手寫下的條子,知道此時再辯解已是無用,他干脆就將所有的過錯都認(rèn)了下來,同時磕頭如搗蒜,大聲求饒。 “哼,你壞事做盡,還想讓我饒你?”其他的事還好說,但有兩件事,是林敬之絕對不能容忍的。 一,李管事以一個奴才的身份欺負(fù)婉姨娘。 二,利用管事的身份,貪墨張二請醫(yī)買藥的銀錢。 前者欺負(fù)婉姨娘,就等于打他的臉,后者貪墨張二請醫(yī)買藥的錢,根本就等同于謀殺!而且這件事造成的影響極其惡劣,若是真的傳出去,說林家連府中的護(hù)衛(wèi)受了重傷都不管不顧,那林家的臉面就算是丟盡了。 “徐管家,現(xiàn)在李管事已經(jīng)全部招認(rèn)了,你看該如何處罰?”林敬之想了想,還是按家規(guī)來處罰的好,不然量刑不當(dāng),反而壞了規(guī)矩。 在林家,被家主嫌棄了,以后哪還會有好果子吃? 徐福明白李管事這輩子算是完了,然而就在他剛待要開口的時候,卻突聽門簾一響,隨即就走來一個少女,這個少女林敬之認(rèn)識,隨即,他的眉頭就緊緊的皺了起來。 ~~~~~~~~~~~~~~~~~~~~~~~~~~~~~~~~~~~~~~~~~~~~~~~~~~~~~~~~~~~~~~~~~~~~~~~~~~~~~~~~~~~~~~~~~~~ 加長……長章節(jié),,求收藏,求票票。。。 第三十三章 橫插一杠 林敬之原本打算來個先斬后奏,然后再回稟林老太君,卻不想林老太君在林府可以算的上是手眼通天,這邊還沒想好怎么罰,那邊就將人派了過來。 “奴婢留香,見過二爺,大管家?!边M(jìn)來的少女一身白衣,比冬天瑩瑩的白雪,還要潔凈三分,聲音輕脆,如黃鸝歡鳴,正是林老太君身邊的大丫頭,留香。 林敬之虛扶了一把,開口道:“起來吧,可是老太君叫你過來的?” “是的,老太君讓奴婢傳句話,后院的事,歸女人管,二爺還是少cao些心,多注意下身子?!?/br> 留香搞不懂臨來之前林老太君為什么非要讓她當(dāng)著一眾下人們的面說上這么一句話,這不是故意掃二爺?shù)拿孀用矗?/br> 難道李管事在林老太君的眼里,真有這么重要? 話語說完,瞧著二爺已是青黑一片的俊臉,她輕聲一嘆。 雖然留香在林老太君身邊伺候了近五年,但仍然看不透林老太君的處事方式,有時和善的過頭,有時冷漠無情,有時一不高興,就直接將犯錯的下人亂棍打死,在外人看來,她能留在林老太君的身邊辦事很是風(fēng)光,卻沒人知道,她每天都過的膽戰(zhàn)心驚,如履薄冰。 林敬之也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這還是自他清醒過來以后,林老太君第一次不給他留面子。 況且他在這里費盡心思追查了半天,好不容易有結(jié)果了,她才讓人過來傳話,這就像是他打出了拳頭,眼看就要砸在仇人的臉上了,對方卻一下子消失了,讓這一拳打在了空氣中,這種感覺,真的是窩火之極。 而跪在屋中的下人們,則全部大驚失色,如果林老太君非要偏袒李管事,那么他們以后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廳內(nèi)只有李管事聽到這句話后眸子大亮,臉上的死灰色,瞬間就不見了蹤影,他認(rèn)為,林老太君定是不愿意他受罰,這才駁了林敬之的面子,雖然他盡量將頭深深的垂了下去,但嘴角那抹陰狠的弧度,卻是越挑越高, ‘一群下賤的奴才,竟然敢得罪我,以后逮著機會,我定要讓你們知道知道我的厲害!’還沒有完事,他就已經(jīng)開始謀劃怎么報復(fù)惹到他的人。 眾人中只有一個人的臉色自始至終沒有改變半分顏色,那就是徐福,他跟在林老太君身邊幾十年,自然知道林敬之在林老太君心中的份量,若非有特殊的事情,林老太君絕不會這么掃林敬之的臉面。 要知道林敬之可是當(dāng)代的家主! 再有一個,就是朱厚,這人只是臉色微微一變,就又沉靜了下來,在他的眼里,李管事就算這次能逃過一劫,將來也不會有好下場,所以并不后悔剛剛拿出來李管事打的收條。 “留香姑娘,請問老太君還有話要說么?”徐福站起身,對著留香欠了欠身,開口詢問。 留香趕緊還了一禮,回道:“奴婢只是一個丫環(huán),可當(dāng)不得大管家如此大禮,來之前,老太君還吩咐,將李管事暫且關(guān)壓在柴房,聽候發(fā)落?!?/br> 李管事剛剛浮現(xiàn)的笑容還沒來的及綻放,就這么僵在了臉上,他搞不懂林老太君這是什么意思,若是要回護(hù)他,就應(yīng)該把他直接放了,或者傳過去問話。 可若是不維護(hù)他,那就不應(yīng)該掃二爺?shù)哪樏妗?/br> 廳內(nèi)眾人聽到還有這么一句,才略微松了口氣,沒有直接說放人,那么這件事就還在兩可之間。 林敬之被廳內(nèi)下人們復(fù)雜的眼光打量的很不舒服,明明都有結(jié)果了,可偏偏林老太君橫插了一手,這等惡徒,怎么能不懲戒!不過不管怎么說,林老太君的話,他是不能不聽的,于是只好擺了擺手,示意眾人都退了下去。 徐福最后一個站起來告辭,留下了一句頗有深意的話,“二爺,在林老太君心里,您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