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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極品財俊在線閱讀 - 第110節(jié)

第110節(jié)

    對面那個男子策馬狂奔,與林敬之等人相距五十余丈時,玉姨娘已經(jīng)可以肯定,那人就是林家暗衛(wèi)的成員。

    林敬之擺了擺手,示意身后的護衛(wèi)們放慢速度,而他與玉姨娘,則各自雙腿用力一夾馬腹,加快迎了上去,那個男子見迎面而來的正是自家主子,用力一甩馬鞭,速度再增三分。

    道路上本就濕滑不堪,還有很多水洼,那男子跨下駿馬每跑一步,都會濺起一陣泥濘的水花,另外,由于趕了很長一段路的原因,那匹馬的肚子與四條腿處,已是粘上了一層厚厚的黃色泥漿,

    一直跑到林敬之三丈開外,那名男子才猛然一提馬韁,讓座下馬驟然停了下來,然后自身則借著前沖的慣性,雙手一按馬脖子,凌空躍下,男子也顧不得地面泥土濕滑,再急行幾步,就這么跪在了林敬之的面前,“奴才見過二爺,玉姨娘。”

    林敬之見這個暗衛(wèi)兩條褲腿全被打濕了,身上與臉上也沾有不少的泥點子,就知道定然是有大事發(fā)生了,不然他也不用這么著急的趕過來報信,連忙道:“快快起來,你有何事稟報?”

    那名暗衛(wèi)喘著粗氣站了起來,伸手入懷,取出一張紙箋,雙手高舉著走了過來,恭敬的回道:“二爺,京城傳來消息,說當今皇上登基沒幾天,便想要勵精圖治,而且打算先拿各地的貪官開刀,早在十幾天前,皇上就派下欽差,自京洲,一路向南方行來。”

    “另外,京洲幾處暗線也傳來消息,說那欽差途經(jīng)十二個縣郡,就斬殺了四十三名貪官污吏,查抄贓銀八十余萬兩!”

    林敬之接信箋的右手輕輕一抖,趕緊拿到手中仔細觀看,半晌后,直被紙上的信息驚的臉色泛白,這個皇帝在做什么?

    勵精圖治?

    還是見國庫無銀,沒有能力賑濟災民,這才想出這么個蹩腳的餿主意,要從貪官的家中搶銀子?

    的確,就目前的情形而言,朝廷如果能拿出大把的銀子購買糧食賑災,的確能扶穩(wěn)正自風雨飄搖的大乾王朝,但這個收攏銀子的辦法,顯然是行不通的!

    縱觀歷史長河,無論哪個國家,哪個王朝,每每延續(xù)了幾代以后,都會衍生出大量的‘貪官污吏’,這些‘貪官污吏’很討厭,就像是蛀蟲一樣,腐化,滲透,將一個好好的國家,侵蝕的千瘡百孔。

    他們,才是終結每一個王朝的真正的劊子手。

    但話又說回來,人有七情六欲,誰不想家財萬貫,享盡人間富貴,坐擁美女無數(shù)?于是一些人便走上了邪路,而最容易走上邪路的人,正是手中有權,能輕易貪污國家銀兩的官員。

    所以貪官污吏的出現(xiàn),是很正常的現(xiàn)象,也是必然的現(xiàn)象。

    現(xiàn)如今,大乾王朝業(yè)已延續(xù)了五百多年,可以說,貪官遍布王朝的每一個角落,而且數(shù)量龐大的難以想象,新登基的皇上如此做,絕不是在勵精圖治,也不是在給空虛的國庫填充銀子,而是在逼迫地方官員扯旗造反。

    明知道必然會死,誰都會反抗搏上一搏!

    現(xiàn)如今新皇登基不久,威信較低,而且北方爆發(fā)了大面積的蝗災,使的人心惶惶,如果真有一個帶頭的,估計會有很多貪官跟風造反,到那時,兵災四起,大乾王朝就完了。

    思及此處,林敬之直驚的額頭直冒冷汗。

    中原有三大洲,分別是位于西邊的雄洲,中間的京洲,和東邊的并洲,那欽差若是由京城向南而行,那么出了京洲,就會因為路線不同,到達與雄洲和京洲交接的流洲,或者是另一邊與京洲并洲接壤的云洲了。

    田機沒得說,那肯定是個大大的貪官了,如果那個欽差果真先來到了流洲,此人在流洲經(jīng)營了這么多年,培養(yǎng)了數(shù)十個類似王蒙的忠心手下,豈會束手待斃?至于宣威將軍鄭勝,他雖然沒有田機那般貪婪,但如果說他是個兩袖清風的清官,那也是不可能。

    所以最后的結果,很有可能是二人達成某種協(xié)議,連手合作,一起扯旗造反。

    鄭勝有軍隊,田機有地盤,除非朝廷能派出不少于三十萬的軍隊鎮(zhèn)壓,不然根本就奈何不了二人。

    更何況這二人都是四品的行政大員,若是他們二人都帶頭造反,那其他的洲級封疆大吏,還不有樣學樣?

    而田機若真的與鄭家合作,一起造反,那林家豈不是慘了?

    要知道林家現(xiàn)在最大的依仗就是鄭家!

    如果鄭家與田機達到了合作協(xié)議,那么鄭家必然不會再為林家撐腰,到時王蒙就可以明著查抄林家了。

    至于林家與鄭府的交情,實在是不夠牢靠,畢竟打仗是要錢的,而林家不就正好是個錢庫么。

    若是他當初應下親事,與鄭府有了姻親的關系,說不準林家還能確保無事,當然,應下了也有應下的壞處,畢竟這扯旗造反可是誅九族的大罪,一旦兵敗,那么他這個與鄭家有親戚關系的世家,定然會被滿門抄斬!

    玉姨娘聽到消息后也是柳眉緊皺,她見林敬之臉色不好看,勸慰道:“二爺,你別太擔心了,小心別愁壞了身子骨?!?/br>
    無聲的點了點頭,林敬之把信紙折好,小心翼翼的收入了懷中,打算回府后,給林老太君看一看,再商量個應對的法子。

    擺了擺手,那個暗衛(wèi)轉身上馬,返身折了回去。

    “二爺,情況真的很糟么?”玉姨娘騎在馬背上,見林敬之眉頭都皺成了川字,心下一陣不忍。

    林敬之知道玉姨娘夠堅強,所以沒有隱瞞她,把自己擔憂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如果換成是柔姨娘或者婉姨娘詢問,他是不會說的,不然徒讓她們擔驚受怕。

    玉姨娘聽罷,驚的倒吸了一口涼氣,若事態(tài)果真如此嚴重,那林家可就慘了。

    “玉兒,上次讓你安排后路,準備的怎么樣了?”過了一會,林敬之漸漸冷靜了下來,開口問道。

    “暗衛(wèi)們已經(jīng)在南方幾個洲郡零零散散的買下了十幾塊地皮,如果林家真要偷偷隱退的話,婢妾保證王蒙等人日后追查不到我們半點消息。”

    聽到玉姨娘肯定的回答,林敬之稍微松了口氣,有了后路,他起碼可以保證林家日后不會斷了香火。

    “二爺,婢妾覺著林家也不是沒有半點反抗之力!”靜靜的向前走了一段路,玉姨娘冷不丁的冒出來這么一句。

    林敬之一愣,隨即問道:“此話怎講?”

    第二百二十五章 利用難民

    聽到林敬之開口詢問,玉姨娘便把心中所想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她認為,林家如果想要反抗,完全可以拉攏,利用這些逃荒的難民。

    林敬之聽罷細想了一番,覺得玉姨娘所說的辦法頗有幾分道理,目前幫林家開荒地,挖運河的難民足有十二萬人之巨,如果林家能將之凝聚到身邊,為我所用,那可是一股相當龐大的力量。

    若此辦法果真能成功,王蒙定然會十分忌憚,畢竟整個洛城也只有二千余名軍士,根本就拿十數(shù)萬的難民沒辦法。

    只是,如何拉攏呢?

    要知道幫著林家對抗官府,等同于謀逆造反,是要誅九族的!

    盡管現(xiàn)如今難民們是依仗著林家,才能生存下去,但僅憑這些,就想要讓他們幫林家出頭,似乎有些困難,這個時代的百姓民智未開,對于朝廷與官員,有著本能的恐懼,要他們拿起武器,與朝廷對抗,那是相當?shù)睦щy。

    不過要辦成此事雖然難度很大,但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林家現(xiàn)在掌握著他們能不能繼續(xù)生存下去的命脈。

    “玉兒,你說的辦法我覺著可行,走,我們加速回城,先幫難民們把棉被的問題給解決了?!绷志粗f罷一甩馬鞭,狠狠的抽在了馬屁股上,座下白馬吃痛,放開四蹄,急速向前飛奔,一時間,臟污的泥水被馬蹄踩的四處橫飛。

    想要利用難民,自然得多為人家做些事情,讓他們記得你的好,這個時候,多付出一些,是很值當?shù)摹?/br>
    玉姨娘跨下的黑馬頗具靈性,不等玉姨娘揚鞭,就自己撒開四蹄追了上去。

    回到洛城,林敬之在府中換了身干凈的衣衫,就直奔賈家的府邸,以后官府如果為難林家,這荒地說不準就開發(fā)不了了,賈家的銀子也就有可能會打了水漂,所以他想著去賈府后,將棉被等物資的價格適當壓下來一些就成。

    初次聽聞賈家在賣舊棉被,舊衣衫的時候,他還想著白拿呢。

    賈家也是洛城有名的大戶人家,主要經(jīng)營紗錠,布匹,如果生意做的比較順當,一年掙個百八十萬兩銀子,那是沒問題的,不過相較于林家的府邸,賈府要小了很多,其裝修的風格也沒有林家大氣。

    林家是做玉石生意的,比起紗錠與布匹,利潤自然要高了不少,所以如果單以財富來論的話,林家要比賈家富庶多了。

    因為玉姨娘是小妾身份的原因,不好帶著串門,林敬之只是領著八名護衛(wèi),徑直來到了賈家的的大門口。

    賈家的大門是朱紅色的,約有兩丈來寬,左右兩邊各立著一個瞠圓了雙目,張牙舞爪的石獅子,兩座石獅子似乎是新近拉來的,頂了舊的,雖然看著新鮮,不過卻也少了一份古樸大氣。

    賈家只是普通的商宦,門前并沒有護衛(wèi)看守,此時兩扇大門正緊緊的閉合在一起。

    林敬之擺了擺手,身后的一名護衛(wèi)立即搶前幾步,拿起一個直徑足有半尺的金黃色門環(huán),輕輕扣了幾下。

    “誰呀?”聲音剛落地,門內便傳來了一個中年男子的問話聲。

    緊接著,里邊又響起了一陣腳步聲,‘吱呀’,兩扇大門被人從里邊拉了開來,走出來的男子是賈府負責看門的下人,以前曾見過來賈府做客的林敬之,趕緊彎下腰,恭敬的行了一禮,“小人見過林二爺,請問您是來找我家少爺?shù)拿???/br>
    “不是,我是來找你家老爺?shù)?,敢問賈叔此時可在府上?”林敬之謙和的笑著問道。

    “在,我家老爺與少爺都在,林二爺請進?!蹦莻€中年人將門打開,退到一邊,左手虛引,把正道讓了開來。

    林敬之撩了下袖袍,邁開大步,走了進去。

    以前的林敬之與賈林關系甚好,曾多次來賈府做客,不用下人領路,他也能找到賈府的大廳。

    來到大廳門口,林敬之大方的走了進去,尋了把椅子坐下,林家的護衛(wèi)們則自動停下腳步,留在了外邊。

    自他前腳跨進賈府的大門,就有下人去尋賈南山了,所以他沒等多久,就見穿了一身墨綠色華麗錦袍的賈南山趕了過來,一進廳門,賈南山就滿臉堆笑的拱了拱手,“今天是什么風,把林賢侄給吹來了?”

    林敬之連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笑著拱手道:“賈叔說笑了。”他明白,賈南山之所以會給他好臉色看,完全是因為有自己幫忙,才使得賈家與鄭家套上了交情,而且他還促成了兩家合力開發(fā)荒地的大好事。

    待到荒地開發(fā)完畢,賈家最少能掙到幾十萬兩銀子,單沖著這件事情,賈南山也不會再像以前那般,對他不冷不淡的。

    二人分賓主坐下,侍候在一旁的賈府丫環(huán)給二人一個添了一杯溫茶。

    “敬之,你,唉!若是林兒能有你一半本事,那就好了!”賈南山端起茶杯小啜了一口,原本想要問一問林敬之的來意,但見林敬之年紀輕輕的,就成熟穩(wěn)重,甚是干練,再想想這個年輕人以十四歲之齡,就考中舉人,聲名遠播。

    本能的與賈林一比較,賈南山一聲長嘆。

    人比人,氣死人吶!

    賈南山冷不丁的嘆了口氣,弄得林敬之有些莫名其妙,難道是賈林又做錯了什么事情,惹得這位長輩生氣了?

    壓下自己的來意沒說,林敬之開口勸道:“賈叔,賈林大哥雖然貪玩一些,但為人還是很聰明的,等再過兩年,他懂事些了,必然不會比小侄差。”

    林敬之原本要比賈林小上好幾歲,此時語氣又說的是老氣橫秋,不過賈南山聽到耳朵里,卻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妥。

    要知道林敬之自十四歲起就開始打理家中產(chǎn)業(yè),早就給人留下了少年老成的印象,在洛城,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賈南山苦著臉搖了搖頭,回道:“老夫可不指望他能比的上你,老夫只希望他日后能有你一半的本事,能把賈家的產(chǎn)業(yè)給挑起來,就心滿意足了。”

    “賈叔,你……”

    林敬之還想再勸,不過話只說了一半,就被賈南山給打斷了,“別勸老夫了,老夫的兒子老夫還不知道么,唉,這個孽障!”

    第二百二十六章 八千八百八十八

    瞧見賈南山一臉落寞的模樣,林敬之終是沒忍住,開口詢問了一番,如果賈林不是做的太過火,絕不會把他的父親氣成這般模樣。

    賈南山知道林敬之與自己的兒子關系甚好,所以沒有隱瞞,將賈林昨天干的好事給說了出來,說到最后,已是氣的臉氣發(fā)青。

    聽完賈南山的訴說,林敬之苦笑不得。

    原來自林敬之給賈林出了要其與鄭家聯(lián)手開荒地的主意以后,賈林很是上心,在這個過程中表現(xiàn)不俗,使得賈南山誤以為自己的兒子終于開竅了,肯把心思用在生意上了,就準許他可以在洛城的店鋪里隨意支取銀子,只要不超過兩千兩,店鋪掌柜不必給自己匯報。

    一開始那幾天,賈林因為親自促成了一筆大買賣,的確對生意上的事情提起了濃厚的興趣,幾乎天天往店鋪里跑,想著怎樣才能賺取更多的利潤,可是賣布料,賣衣衫,就是你買我賣,在經(jīng)營手段上,能想出什么好的辦法?

    于是過了沒多久,一個好辦法也沒能想出來的賈林深受打擊,對做生意的興趣驟然大減。

    直到前天,賈林又和往常一樣,去流煙閣里喝花酒。

    賈南山知道兒子自命風流,就好這一口,所以平日里雖然多有喝罵,卻也沒有非要賈林把這個壞毛病給改了,不過他萬萬沒有想到,他這個寶貝兒子前天晚上竟然因為最近手頭寬裕了,一晚上就扔掉了一千多兩銀子。

    就算是在洛城風月場所中比較高檔的流煙閣,要個陪酒的姑娘,也只不過二三兩銀子而已,那些稍微有些名氣的紅頭,挑個最漂亮的,也絕不會超過一百兩,這一千多兩銀子,得叫多少女人,才能花的光?

    而且就這還不算,賈林竟然與人打賭,說要花八千八百八十八兩紋銀,把流煙閣頭號花魁杜飄飄的貼身侍女杜絲絲給買回家來做小妾,并與打賭的人在白紙上簽了字,畫了押,找了證人作保!

    當晚賈林醉醺醺的回到家,把這件事說給賈南山聽以后,對兒子稍有改觀的賈南山好懸沒被氣死,不爭氣呀!

    沒二話,當晚他就叫來下人把賈林按住,親自執(zhí)行了家法,把賈林好一頓胖揍,直到現(xiàn)在,賈林還躺在床上爬不起來呢。

    “賈叔,賈林大哥的傷無礙吧?”林敬之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勸慰賈南山了,此次賈林做的也的確是太過了。

    “沒事!這個孽障!”事情雖然已經(jīng)過去兩天了,但賈南山說起此事,仍然氣的不行。

    林敬之苦笑一聲,開口道:“賈叔,雖然賈林大哥平日里的確是風流了一些,但他做事還是能把握得住分寸的,您就沒問問其中有什么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