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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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英明?!?/br> 群臣跪拜的時候,立于一旁的齊德盛連忙命令小太監(jiān)起草詔書,然后取來印璽,讓皇上親自拿著蓋上。 詔書蓋上玉璽印章就算完成了,幾個傳旨的太監(jiān)高高捧著圣旨匆忙離開,前去南大營宣讀圣旨。按理說調(diào)動十幾萬軍士,必須得提前幾天讓他們準備準備,而且必須先抽調(diào)夠足夠的糧食走在前邊才成。 但此刻皇上與眾多皇子們也沒想真讓馬遷帶著南大營南下,所以都沒有細說什么。 不管是皇上,還是幾位皇子,都是想著等馬遷走出不遠,京城這里的勢力紛爭就已經(jīng)平息了,到時再讓馬遷折回來。 待那幾個傳遞圣旨的太監(jiān)離開,五皇子突然掃了一眼年輕皇上緩緩放下的玉璽印章,然后垂下了眼瞼。 三皇子朱暄同樣眉頭一跳,肥胖的圓臉上閃過一絲喜色。 接下來,朝廷眾臣們再次討論應(yīng)該派遣哪個禁軍大營前去平叛,因為皇太后是女子,不好在朝廷百官面前直接干預(yù)朝政,所以就算見下面吵的不可開交,氣的銀牙緊咬,也只能強自忍耐。 最后幾派勢力爭論未果,繼續(xù)為太皇太后哭喪。 林敬之現(xiàn)在是忠義伯,也算是大乾王朝的臣子,所以也留了下來,一直跪到天色發(fā)黑,才扶著一個小太監(jiān)的胳膊站了起來。 到了下午酉時初的時候,禁軍南營就傳來消息,開始起兵,奔赴南方平叛了。 林敬之今日在冷硬的地板上跪了大半天,也給餓壞了,皇太后原本讓那個心腹宮女前來小聲傳話,想要讓他找個偏殿,換身太監(jiān)的衣衫,在皇宮留宿的,但林敬之思考了一會,并沒有答應(yīng)。 不說他現(xiàn)在還不能肯定皇太后對他動了真情,就是當(dāng)今時局混亂,他也沒有閑心雅致與皇太后調(diào)情說愛。 接下來的三天,朝中百官一上早朝,就爭論應(yīng)該派哪位將軍帶領(lǐng)軍士出征,別說是皇上,就連林敬之這個沒有上朝的臣子,只是散朝后在太皇太后的棺欞前聽上一會,都被吵的頭大了。 終于到了第四天,年輕皇上與林敬之協(xié)商好在京城的布署,打算逼迫眾多皇子動手了!而這時的眾多皇子們,也因為明天就是宜下葬,道士指定給太皇太后下葬的日子,變的越發(fā)煩燥,無法保持冷靜。 太皇太后一旦葬入皇陵,他們就沒有了繼續(xù)逗留京城的理由,到那時要么起兵造反,要么就只能灰溜溜的離開京城去自己的封地。 而他們曾在京城得罪過皇上,如果真的回到封地,等年輕皇上一一鏟除了他們在京城中的勢力后,就該找他們秋后算賬了。 于是這一天不但早朝吵百官們吵的異常激烈,就是到了太皇太后的棺靈前,也仍是不顧及場合,爭論的口水四濺,臉紅脖子粗。 只有周家的人不偏不倚,老老實實的站在自己的位置,好似什么都沒有聽到一般。 “啟稟皇上,微臣有本上奏。” 聽到群臣吵鬧了一會,林敬之收到皇上打過來的眼神,突然踏前一步,走出官員班列,放聲說道。 因為他的聲音太大,所以正在爭吵的官員們?nèi)客A讼聛恚允呛闷娴钠^望向了這個近數(shù)個月來,在皇上面前當(dāng)紅的忠義伯。 “準!” 年輕皇上深吸了口氣,盡量讓自己平靜,聲音中不要帶著顫抖。今天晚上,就將是他與眾多弟弟一爭高下,分出勝負的時候了! 第五百五十四章 斬首示眾 聞聽年輕皇上準許自己啟奏,林敬之從長袖中取出一張白紙,照著上面的文字與人名念讀了起來,“啟稟皇上,福壽王造反已經(jīng)過去數(shù)日,但京城這邊卻仍然沒有確定好南征平息叛亂的元帥人選,這讓微臣心中甚是焦急。 要知道福壽王一天不滅,就會有不少的地方官員受其迫害,到時若是等海洲全境的地方官員全部被福壽王撤換掉,那平叛大軍再想要拿下叛賊,就要花費一番大功夫了。 所以心中焦急的微臣,就特意利用這幾天時間,好好的和朝中多位官員,以及京城的百姓們打問走訪了一番,今天特擬出一些頗有名望的軍中將領(lǐng)們的名單。 微臣覺得如果能派這些良將率領(lǐng)各自的屬下,前去南方平息禍亂,定然可以一戰(zhàn)而勝!” “速速念來?!蹦贻p皇上開口道。 任誰都知道林敬之是忠于皇上的臣子,所以眾多皇子,與他們的支持者們現(xiàn)在皆是猜測皇上與林敬之要耍什么把戲。等過一會看穿了,就要及時制止! 不過等林敬之一開口,他們就全部傻眼了。 “遵旨!”林敬之應(yīng)了一聲后,放大聲音,朗聲誦讀了起來,“微臣推薦的良將有以下數(shù)十名驍勇善戰(zhàn),深諳兵法的良將。 第一個,統(tǒng)領(lǐng)禁軍西大營的關(guān)成關(guān)將軍! 第二個,禁軍西大營昭武校尉武元朗 第三個,禁軍西大營昭武校尉齊衛(wèi)國 第四個,禁軍西大營…… …… 第十八個,統(tǒng)領(lǐng)禁軍東大營的何安何將軍! 第十九個,禁軍東大營昭武校尉楊一槍 第二十個,禁軍東大營振威副尉何平 第二十一個,禁軍東大營振威副尉…… …… 第三十一個,禁軍東大營翊麾校尉程興國?!?/br> 林敬之這一通念下來,足足有三十一名軍中的宿將,而且這三十一個人盡皆是年輕皇上派遣內(nèi)廠廠衛(wèi)查名,投靠了眾多皇子的叛逆賊臣。 聽到林敬之的啟奏,四周頓時啞然無聲,眾多皇子們也是站在前列,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林敬之。 此人膽子也太大了吧?居然敢把忠于他們的所有屬下,列出一個長長的名單,一一念讀了出來!難道他就不怕自己等人聯(lián)兵一處,合力扳倒皇上? 不光是眾多皇子,以及忠于眾多皇子的官員,就是站在年輕皇上這邊的臣子們,也同樣是吃驚的張大了嘴巴!一些腦袋靈光,多疑的官員已經(jīng)開始懷疑,這個林敬之是不是哪位皇子安插到皇上身邊的暗子! 不然為什么會說出這么一番逼迫眾多皇子聯(lián)合在一起的話來? 就目前在京城的兵力而言,皇上手中掌控著禁軍北大營,以及護衛(wèi)皇宮的五千禁軍,三千余守城軍士,還有近萬名內(nèi)廠的廠衛(wèi)。的確是比每一個皇子的勢力都大。但若是這些皇子們果真聯(lián)兵一處,那么皇上這邊就會處于絕對的劣勢了! 程閣老本來見林敬之一直在皇上身邊獻計獻謀,而且還年紀輕輕的被賜封為了三等伯爵,認為林敬之一定是皇上心腹的,但現(xiàn)在卻怎么看林敬之怎么像是哪個皇子特意安提到年輕皇上身邊的手下。 他正待要開口反對,站在臺上的年輕皇上卻突然開口道:“林愛卿果然不負朕心中之期望,竟然把京中將領(lǐng)調(diào)查的如此詳細!若是朝中百官每個人都能像你這般憂國憂民憂社稷江山,何愁我大乾王朝不能興盛? 朕準了!” 此語一出,站在下邊的眾多皇子們臉色大變,而朝中百官們則嗡的一聲炸開了鍋!應(yīng)了,皇上居然就這么應(yīng)了下來! 難道他真的不怕眾多皇子們聯(lián)兵一處,發(fā)動兵變? “皇上圣明!” 林敬之的一句話,直氣的三位幾閣大學(xué)士跳腳!一名年齡在四十歲上下的四品官員收到了七皇子打過來的眼神,橫移一步走出班列,開口道:“皇上,微臣覺得忠義伯根本就是在胡言亂語! 他一口氣讀出來的這些將領(lǐng)名單,的確是在軍中聲威極高,但如果都派遣了出去,那么京城交給誰來保衛(wèi)? 自始皇帝打下江山以來,京城就一直編制著四個大營,就是百年前王朝經(jīng)歷了一次較大的危機,也不見足足調(diào)出三個大營去平叛賊軍! 再者,始皇帝之所以編制四個禁軍大營,也有互相制衡軍中將領(lǐng)的意思,免得有些官員心懷不軌,圖謀造反! 所以微臣覺得萬萬不可唯留一個禁軍北大營駐留京城!” 這名官員話音一落,就有同黨想要開口附和,再補充幾點。不過年輕皇上早就做好了殺人立威的準備,自然不會給他們機會,猛然抬手一指那名官員,喝道:“大膽!此刻正值調(diào)動兵事平叛福壽王之際,你居然敢挑撥離間,動搖軍心! 說,你是不是福壽王安排在朝中的眼線?” “不是,微臣不……”那名官員哪里想到年輕皇上說翻臉就翻臉,一點預(yù)兆都沒有。話只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了一半,就被年輕皇上打斷,“不管你是不是,在朕要調(diào)動重兵之際,你擅自開口誣蔑軍中將領(lǐng),挑撥君臣猜忌,也是罪不容恕,其心可誅! 來人,將此人拉下去,推出午門斬首示眾!” “萬萬不可!”程閣老見狀連忙踏出班列跪倒在地,想要開口阻攔。不過皇上早就做好了安排,不待他這邊開口說話求情,幾個五大三粗的禁軍護衛(wèi)就如狼似虎的撲將上來,拉住那名官員的雙手,就往外邊拖。 “皇上,微臣不是有意要挑撥您與軍中將領(lǐng)們互相猜忌……只是實話實說,為了保護皇上的安全啊……”那名官員被拖了數(shù)步遠后,猛然掙扎起來,并大聲呼喊。不過年輕皇上卻是看也不看他,只是負手立在高臺之上,背后著朝中百官。 喊了幾聲后,那名官員見皇上殺他的心已定,額間才不停的冒起了冷汗!他慌急的抬眼朝著七皇子瞧去,但七皇子卻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于是他再也顧不了許多,大聲求饒,“皇上,微臣知道錯了,求您開恩吶!” …… 片刻后,一個軍士用托盤盛著那名官員的頭顱,送上前來查驗。 林敬之瞄了一眼,見其滿臉驚恐,雙眼睜了老大,死不瞑目!估計他先前反駁自己之時,是認定了皇上在這個特殊時期,不敢真的開殺戒吧! 七皇子也看了這名官員一眼,只是暗自念了一句會好好照顧你的家人,就不再理會。如果死一個屬下,能讓其他的皇子們都站在自己這邊,擁護自己當(dāng)皇上,也是極其劃算的! 第五百五十五章 主動離京 忠于七皇子的那位官員被砍了腦袋,使得眾多皇子臉色大變!不過只是死個把人,他們并不會就此服輸。 現(xiàn)在京城中除了皇上,就屬七皇子的勢力最大,如果真的要聯(lián)兵一處,發(fā)動兵變,最后也只會便宜了七皇子!這讓心存野心的另外幾位皇子如何能夠心甘? 二皇子朱眙是次子,論長幼排序,如果皇上被扳倒了,那么他登上大寶,也是順理成章。所以他自然不會就這么把皇位拱手讓給七皇子。如果真的坐不上皇帝寶座,他左右都會是王爺身份,又何必要鬧騰這么多事,歸附七皇子? 于是在二皇子打眼色的示意下,又有一名官員走出班列阻止。 皇上就是要逼迫這些弟弟們一起出手,也好一網(wǎng)打盡!所以等到這名官員說罷,隨意挑了一句語病,也給他扣上了是福壽王按插在京城的眼線,攪亂軍心,挑拔離間的大帽子,直接讓禁軍侍衛(wèi)拉出去斬首。 死了兩個了,眾位皇子臉色又難看了一些,只有七皇子嘴角微翹,不時的會瞄一眼年輕皇上,還有放于龍案上的傳國玉璽。 “皇上,微臣覺得忠義伯所奏甚有道理,畢竟福壽王在海洲經(jīng)營多年,而且生了幾個文武雙全的兒子,如果不能派遣足夠的良將與軍士,恐怕真的很難在短時間內(nèi)將之剿滅!”周游見百官皆被那兩顆血淋淋的人頭給震住了,突然踏前一步,開口說道。 周家的人都以周游馬首是瞻,于是嘩啦啦站出來十幾個,全部附議林敬之所奏。 年輕皇上見狀深吸了口氣,開口道:“下旨,命忠義伯先前所提到的將領(lǐng)們,全部整頓好軍士,明天一大早開拔,去南方海洲剿滅福壽王這個叛逆!” “皇上圣明!” 林敬之與十位數(shù)大臣磕頭,齊聲說道。 這里足足站著近百名大小官員,只有十幾個人開口,聲音聽上去稀稀落落的,顯得有氣無力。 三位內(nèi)閣大學(xué)士此刻是心急如焚,但皇上已經(jīng)拿定了主意,不聽他們的,他們也是徒自焦急,卻沒有應(yīng)對的辦法。 除了他們,那些一直站在皇上這邊的朝中官員們,也是心頭慌亂,難以平靜下來。 一名官員擬好了圣旨,由齊德盛捧著拿給了皇上。皇上接到手中看了看,就毫不猶豫的蓋上了傳國玉璽的印章,兩個負責(zé)傳旨的太監(jiān)恭敬的接到手中,飛快的跑出去傳旨了。 接下來又在太皇太后的棺木前哭了一會喪,眾臣就散了。 幾位皇子待朝中官員們離開,就想下去坐到一起商議,這時三皇子朱暄與五皇子朱瞻突然走到皇上近前,深深彎下了腰。 朱暄肥胖的臉上滿是慌恐,一副明知道會發(fā)生大事,想要竭立掩飾,卻偏又掩飾不住的樣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開口道:“皇上,自微臣被封為河內(nèi)王后,就無時無刻不想著早點去自己的封地上任。 現(xiàn)在太皇太后駕鶴西歸,微臣也就不必再留在京城盡孝,不如皇上準許微臣今天就啟程前往自己的封地吧?!?/br> “皇上,還有微臣也想要立即起程,去自己的封地上任。”五皇子臉色蒼白,先前只是多站了一會,身體就來回打著擺子,一副快要摔倒的樣子。說罷,還重重的咳了幾下,臉龐泛起一絲病態(tài)的潮紅。 “可明天就是太皇太后下葬的日子?!蹦贻p皇上巴不得這二人立即離開,不過卻也不能就這么痛快的答應(yīng)下來。 “回皇上,微臣自封王后,為侍奉太皇太后,在京城逗留的太久,這本就有違祖制!現(xiàn)在是時候離開了,微臣相信就算日后到了地下,太皇太后也不會責(zé)怪微臣沒有孝心。”三皇子連忙又道。 五皇子的身體搖了搖,連忙伸手扶在三皇子的左手臂上,才站穩(wěn)了腳跟。也連連點頭附和,一副急于離開京城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