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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虎狼在線閱讀 - 第98節(jié)

第98節(jié)

    幾個老頭對視幾眼,一起磕頭應(yīng)是:“將爺仁義,小民們一定為將爺分憂?!?/br>
    村長們各自回村,每個村中都挑出十個人交給于世忠的親兵帶走,大部分都是沒成家的年輕人。事關(guān)全村的生死,母親們只好流著眼淚把家里最好的衣服給孩子們換上,一個勁地往他們口袋里塞上干糧,村里的人站在家門外目送著他們離開。

    第二十一節(jié) 入滇

    無論送來的人身體是否強(qiáng)健,于世忠倒是來者不拒盡數(shù)收下。

    把這些年輕人收入軍中后,于世忠向身邊幾個親兵揮揮手,親兵們齊聲叫道:“遵命,大人?!?/br>
    說完幾個親兵就跑過去,把這些新丁剝成赤條條,收繳下來的衣服送回于世忠那里,晚上親兵們會把衣服里面的干糧、還有藏著的銅錢都搜出來。不過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把這些新兵統(tǒng)統(tǒng)綁起來,不然夜里這些人就會逃個精光。經(jīng)驗豐富的親兵們先把這些新兵用繩子串成串,然后把繩子頭綁在一個親兵的馬尾巴上拉著這隊人。隨著于世忠的將旗再次指向征程,這些新兵也都亦步亦趨地跟在后面。大約半個月以后他們才會被放開,那個時候因為已經(jīng)不認(rèn)識回家的路,逃亡者會大大減少,而且繩子也要用來綁更新的新兵。

    在太陽落山以前,于世忠走了大約九里地。軍營搭起來以后,把新兵們和老兵們一樣赤身裸體地趕入營房中,他們的衣服由軍官們統(tǒng)一保管,以免他們趁夜?jié)撎?;萬一他們這樣還是能逃走的話,至少他們沒能把衣服帶走。一個滿臉橫rou的親兵把出鞘的雪亮鋼刀橫握在胸前,惡狠狠地向今天才入伍的江北軍新兵們普及著軍規(guī):“營內(nèi)說話者,殺!營內(nèi)哭號者,殺!營內(nèi)口角者,殺!”

    今天一路上于世忠征到數(shù)百新兵,親兵們從他們的衣服中搜出了好幾貫銅錢,這點小錢如同以往一樣都被于世忠賞給了親兵們。親兵們都知道,在自己的南直隸境內(nèi)不能太放肆,畢竟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因為有這種鄉(xiāng)情存在,雖然沒有洗劫路過的村莊,他們心里倒是沒留下太多的遺憾。

    “大概再有半個月就能到亳州了?!庇谑乐宜阒粘?,現(xiàn)在那里還是由外來戶汴軍將領(lǐng)郁董駐守。據(jù)說這個家伙死活不肯和歸德府的闖軍進(jìn)行私下交易,所以江北軍一開始都等著看這個家伙的笑話,甚至還曾為他能活多久打賭。

    不料幾個月下來,兇神孫可望似乎對龜縮在亳州的郁董也沒有什么好辦法,頂多是隔三岔五去城下嚇唬嚇唬他,把亳州周圍的百姓都搬走。久而久之,江北軍對錚錚鐵骨的郁董也有了幾分敬佩。比如于世忠就對郁董刮目相看,私下里幾次和親兵們或是相好的江北軍將領(lǐng)們說:真不愧是曾經(jīng)大敗過鎮(zhèn)東侯大弟子許平的強(qiáng)將。

    由于堅守孤城不退,郁董在南直隸算是聲名鵲起,當(dāng)年他在河南大敗許平、李定國的事跡大家也都記起來了,就是京師中也有人津津樂道,覺得這說明許平并非不可戰(zhàn)勝。甚至有閣臣建議皇上提拔郁董為提督江北軍務(wù)總兵官,他們的邏輯非常簡單:既然郁董能夠在許平還弱小時將其擊??;能夠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讓孫可望鎩羽而歸;能夠讓河南闖軍望亳州興嘆,那么假如給郁董足夠的兵權(quán),不敢說能夠收復(fù)河南,至少可以反攻歸德。

    這個提議固然誘人,但可惜郁董終歸是客將,讓一個河南人出任江北提督難免會讓江北軍心懷不滿。南京方面雖然越來越看重郁董,但同樣有類似的顧慮。

    至于江北軍的將領(lǐng)們呢,對郁董敬佩歸敬佩,要讓他們和郁董一起去河南送死還是辦不到的。于世忠久聞郁董一天到晚嚷嚷著要殺回河南,他估計這次郁董肯定會迫不及待地出兵。現(xiàn)在于世忠已經(jīng)不像以前那樣盼著郁董趕緊離開南直隸了。

    “真是一群惡鬼?!毕肫痍J軍那兇神惡煞的樣子,心有余悸的于世忠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江北軍上下都覺得,如果郁董殺回河南,多半是沒法活著回來的,不知道到時候南京會把誰打發(fā)去亳州堅守。于世忠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哆嗦,就算和孫可望有密約,他也不愿意靠歸德那么近:“大樹底下好乘涼,郁帥可不能有個三長兩短啊,”于世忠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這次見了郁帥,我得勸勸他,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還是堅守亳州比較好穩(wěn)妥啊。”

    ……

    楊展的死訊傳入京師,朝廷固然知道楊展勞苦功高,不過閣臣認(rèn)為現(xiàn)在重要是往前看,人死不能復(fù)生,楊展已經(jīng)死了,而川軍還要拉攏。崇禎天子發(fā)書認(rèn)可楊展通匪有跡,要川軍繼續(xù)精誠合作,圍剿四川闖賊。其實這時候,四川的官兵已經(jīng)被闖軍擊潰。

    早在五月中旬,高一功和劉芳亮讓部將帶領(lǐng)四川闖軍主力掩護(hù)百姓慢慢行軍,他們二人各引一千精兵,分兵兩路急行軍直撲川南。川軍各路明軍將領(lǐng)正在川南混戰(zhàn),風(fēng)聞闖軍去而復(fù)返,立刻四散逃跑,只有秦良玉等少數(shù)一、兩個總兵留下來試圖一戰(zhàn),但轉(zhuǎn)眼便被闖軍擊潰,或逃向川西,或與其他川軍一起逃亡云南。

    楊展時期宛如亂世樂土的川南,現(xiàn)在猶如人間地獄,高一功一路所見盡是殘桓斷壁,楊展收攏起來從事生產(chǎn)的三百萬流民,在短短一個月內(nèi)就被四川各路明軍屠殺得不足十萬人。高一功占領(lǐng)川南后,甚至找不到足夠的人力來掩埋遍布村鎮(zhèn)的尸體。

    前面就是四川同云南的交界地帶,發(fā)現(xiàn)這個村子沒有被燒成白地后,高一功和隨身衛(wèi)士抱著一絲希望開始尋找活人,盡管打開了每一間屋子,還是沒有找到任何活人。

    “人都哪去了?”

    高一功到目前為止還沒在這里發(fā)現(xiàn)死人坑,所以不肯放棄找到活人的指望。

    “將軍,莊稼都讓野獸糟蹋了,最少有半個月沒人管了?!币粋€在村外探查的士兵回報高一功。另一個人則拿回一張大字橫幅,看來是明軍撤退前留下的,上面書寫著一行血紅色的大字:“高一功,你個龜兒子,休想在俺們四川檢到一顆耗子屎”。

    “干大,官兵又在堅壁清野!”說話的是高一功的義子高天宇。

    高一功默默地看了那張紙條很久,搖頭道:“就見清野,沒見堅壁。”

    說著高一功就把那張紙條揉成一團(tuán)丟開,猶自不甘心地自言自語:“人都哪去了?”

    “估計都沒了!”高天宇說道。

    經(jīng)過一番搜索,高天宇突然驚叫起來:“這個村沒井,沒井!”

    村旁沒有溪流經(jīng)過,如果沒有井,村民們平時喝水、用水怎么辦呢?高一功聽了心頭一沉。大家最后都把目光集中到村頭一座可疑的土丘上,從那個土丘方向傳來一股難聞的異味。高一功一揮馬鞭:“挖?!?/br>
    幾個闖軍衛(wèi)士走上前去,三下五除二地把土丘挖開,高一功掩住鼻子湊過去往下面看了一眼,就退后兩步發(fā)令說:“埋上吧?!?/br>
    闖軍士兵默默地把剛刨出來的水井又掩蓋上,隨即在土丘旁立起一塊石碑。高一功按照陜西的風(fēng)俗簡單地做了一個祭祀的儀式,然后就帶著部下匆匆離開這個村子:“希望劉兄弟那里運(yùn)氣會好一些吧?!?/br>
    云集川南的明軍已經(jīng)逃散一空,劉芳亮沒有遭遇阻力,很快就趕來與高一功會師。他遇到的情況和高一功這里并無差別,在闖軍到來之前,川南的社會生產(chǎn)已經(jīng)徹底被摧毀,明軍撤退前,把還沒有成熟的糧食放火燒毀,殘存的一些因為無人照料,多半毀于各種野獸?,F(xiàn)在四川闖營有軍民數(shù)百萬之眾,如果在幾個月內(nèi)找不到出路的話,大饑荒勢在難免。

    “繼續(xù)南下吧,去云南。”高一功無法可想。剛剛從川西傳來消息,各路川軍都放棄四川退向周圍諸省,全川再沒有任何地方能提供他們所需的糧食,也沒有適合過冬的地方和資源了。

    五月下旬,高一功帶著一千兩百多闖軍率先進(jìn)入云南。

    “干大,”高天宇縱馬奔來,興奮地高聲叫道:“云南父老夾道歡迎我軍,急著要見干大啊?!?/br>
    高一功吃驚之余急忙趕去,只見道兩旁密密麻麻都是老百姓,跪在前面的是白須的老頭,他們身后是不計其數(shù)的青年,有男有女。

    “久聞將軍與官兵不共戴天,吾等盼將軍如久旱之盼甘霖啊。”為首的老者看起來是個讀書人,話說得甚是斯文。

    話音才落,老者身后的百姓就紛紛喊起來:“高將軍,您的兵是不是要打官兵???”

    高一功跳下馬,跑上一處高臺,團(tuán)團(tuán)一拱手,沖著周圍黑壓壓的人群高聲喊道:“諸位父老,我?guī)У目刹皇潜?,我們是闖賊?!?/br>
    四周的聲音頓時安靜下來,片刻后有個年輕人嚷嚷起來:“管他是兵是賊,只要打官兵就好?!?/br>
    這聲叫嚷之后,人群里馬上是一片嗡嗡的議論。聽到高一功毫無羞愧地以賊人自稱后,有些人默默不語,而年輕人則七嘴八舌地說只要肯去打官兵,尤其是那些剛流竄入滇的川軍,還管他是兵是賊干什么,難道大家還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么?

    聽了下面的議論聲,高一功哈哈大笑著,又朗聲道:“云南的諸位父老,闖王有令,剿兵安民。我們闖賊不問官兵有多少,不問官兵有多遠(yuǎn),唯官兵是討!”

    這幾句話頓時讓人群發(fā)出陣陣歡呼,高一功跳下高臺走到那些老人面前把他們一一扶起來:“諸位父老,我們不是官兵,我們是闖賊,唯官兵是討的闖賊,官兵逃到哪里,我們就追到哪里,一定給滇地一個太平世界。”

    入滇后,高一功、劉芳亮高舉“剿兵安民”的闖軍大旗,云南百姓聞風(fēng)來迎,大批滇軍倒戈加入闖軍。不僅農(nóng)民喜上眉梢,就連地方鄉(xiāng)紳也夾道歡迎,轉(zhuǎn)眼之間,云南各府縣紛紛易幟,更無一支滇軍愿與闖軍一戰(zhàn)。高一功一面分兵驅(qū)趕川軍,一面兵不血刃地直抵云南首府昆明城下。黔國公府雖欲抵抗,但除了衛(wèi)士以外沒有人愿意抗拒義軍,就連公府衛(wèi)隊也人心思變,黔國公只好和昆明百官一起出降,云南全省大半平定。

    ……

    開封城外。

    劉姑娘的小屋門前,岳牧把斧子高高地舉過頭頂奮力地砍下去,把大塊的木材一剁兩半。自從劉姑娘住下以后,岳牧總是忙里偷閑跑來幫著打水、砍柴,忙個不停。今天岳牧又累得滿頭大汗,劉家奶奶顫悠悠地端著一碗水走出來,招呼他道:“有勞岳爺了,岳爺喝點水吧?!?/br>
    岳牧喝水的時候,劉家奶奶在旁邊千恩萬謝。

    “客氣,客氣,”岳牧連忙解釋道:“這是上面的命令,我們闖營的大將軍要我們沒事多轉(zhuǎn)轉(zhuǎn),幫大伙兒安定下來。老人家要謝的話,那該去謝我們的大將軍?!?/br>
    劉姑娘拾草回來,見到岳牧,也連忙躬身表示感謝。岳牧夾在祖孫兩人之間,臉漲得通紅,大聲分辨著:“這是我們大將軍的意思……”

    正說話間,不遠(yuǎn)處岳牧轄區(qū)內(nèi)的另一戶人家高聲叫道:“岳軍爺,能幫我們也打桶水么?”

    那戶人家是孤寡老人和一個小孩,岳牧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對劉家奶奶說道:“我先去給他們打水,一會兒再來給您老砍柴?!?/br>
    “岳爺去吧?!?/br>
    劉家祖孫笑瞇瞇地目送岳牧遠(yuǎn)去,然后動手把火生起來。劉姑娘在灶臺前忙著做飯,奶奶在一邊道:“這個孩子倒是本性不壞,人又勤懇、厚道?!?/br>
    劉姑娘臉上微微一紅,但沒有說什么。祖孫二人吃飯的時候,門外又響起嘹亮的叫門聲,岳牧提來滿滿兩大口袋野菜。這些分給百姓的東西本該自己去領(lǐng),但劉家的東西總是被岳牧親自送上門來。

    沒有和劉家老少多說話,滿頭大汗的岳牧放下大包就急匆匆地返回營地。

    把房門關(guān)好,劉家奶奶坐在床上拍拍身邊的空處,示意孫女坐到自己的旁邊來。劉家奶奶慈祥地說:“男大當(dāng)婚,女大當(dāng)嫁,自古以來人人都要走這一步。孩子,成家是女人家一生最重要的事,女人家最怕的莫過于嫁錯郎?!?/br>
    劉姑娘一言不發(fā),安靜地坐著,聽著奶奶說的話。

    “如果是太平年景,就算這個孩子來求親,我是怎么都不會同意的,你是城里長大的,從沒干過農(nóng)活,這個孩子恐怕也不會經(jīng)營城里的營生??墒乾F(xiàn)在不一樣了,眼前這場大難,就算全家平安也是一貧如洗,我們城里的房子要是被亂兵燒了,一家人就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啊?!?/br>
    劉家奶奶打聽過岳牧的情況,身強(qiáng)力壯的小伙子,養(yǎng)活家小應(yīng)該不在話下。唯一讓人不安的就是岳牧做賊的身份:“闖賊在河南鬧得這么厲害,官兵是制不住他們了。聽說闖營的大將軍還是鎮(zhèn)東侯的弟子,鎮(zhèn)東侯看在師生的情份上,也會給他一條生路吧……唉,一時我也想不清楚,你爹媽又不在跟前,沒個人商量……,孩子你自己要有主意,站得正、行得端,我就怕你一時糊涂……”

    “是,奶奶,放心吧?!眲⒐媚镏刂氐匾稽c頭,說道:“一失足就是終身之恨,孫女是不會犯這種錯的?!?/br>
    第二天,岳牧看見劉姑娘步履匆匆地向集市走去,忍不住問她去干什么。

    “岳爺,小女子聽說又要給開封城里寄信了,我想給家里寫封信報平安?!?/br>
    “不錯,不錯,明天就要和城里交換信件了?!痹滥吝B連點頭。隨著用百姓換食品的交易不斷繼續(xù),通信的要求變得越來越強(qiáng)烈。上個月有百姓私下托付闖營士兵,希望在交換時把家信送回城中。許平聽說此事,下令由闖營出錢作信資,托對面的明軍士兵轉(zhuǎn)交。城內(nèi)由此得知城外存在一個難民區(qū),自己的家人竟還平安地活著。來往的書信很快增多,現(xiàn)在每次交易前,城外的百姓都會給城內(nèi)的親人寫信。許平追加命令,讓闖營的文書給難民們免費寫家書。

    聽說劉姑娘要寫家書,岳牧自告奮勇地由他代筆,也省得去市場那邊排隊。劉姑娘露出驚奇之色:“岳爺還會寫字吶?”

    “那當(dāng)然啦!”岳牧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很快找來信紙和炭筆。許平在闖軍中大力推廣新軍制式的炭筆,更仿造新軍模式組織培訓(xùn)班,教士官認(rèn)字,岳牧正是受益人之一。

    “……門口的大樹上,十天前飛來了一只喜鵲,那么多戶人、那么多棵樹,那鵲兒偏偏挑了我們這棵做巢,奶奶說這是好兆頭,我們一家準(zhǔn)能平安再見……”劉姑娘絮絮叨叨地講了好多關(guān)于那只喜鵲的事。每天吃飯時,劉家奶奶都會喂那鳥兒一點兒米,現(xiàn)在它每天都會準(zhǔn)時飛進(jìn)劉家,理直氣壯地落到窗臺上等著它的那一份。如果不喂它,那喜鵲還會生氣,不耐煩地沖著劉家祖孫大聲呱呱。

    岳牧聽得笑了起來,把信件折好收進(jìn)袋子里時,他問劉姑娘道:“這么有意思的鵲兒,我一會兒能去看看嗎?”

    “當(dāng)然,不過你得帶點兒米,不然它可不理你?!?/br>
    第二十二節(jié) 軍法

    喂過劉家的喜鵲,岳牧跑到城邊,把劉家的信投到一只裝信的大筐里,哼著輕快的調(diào)子一路小跑回軍營。營房門口幾個同僚正圍著一堆火閑聊,他們看見岳牧就沖他嚷嚷:“今天加餐,烤鵲兒!”

    火堆旁蹲著岳牧的頂頭上司秦德冬,他正聚精會神地在火堆上翻著幾根串著鳥的木棍,岳牧蹲到秦德冬身邊:“秦頭兒?!?/br>
    “嗯?!鼻氐露^也不回地應(yīng)了一聲,兩手還在小心地翻烤著小鳥。

    “是喜鵲啊。”岳牧看清這排木棍上烤著的鳥是清一色的喜鵲。

    “是啊,”秦德冬漫不經(jīng)心地應(yīng)了一聲。他剛被營內(nèi)提升為少尉,根據(jù)軍官政策可以和老婆孩子一起住,但是秦德冬一時還有些不習(xí)慣,每天總要到營房這里和老弟兄們廝混一會兒才回家去:“一會兒我要拿兩串回去啊,給我婆娘嘗嘗?!?/br>
    周圍的闖軍士兵都笑起來:“秦頭兒,全拿回去也沒事兒,本來就是您抓的嘛?!?/br>
    “那你們還不得在背后罵我?”秦德冬一邊說,一邊把幾串烤好的拿下來,周圍的士兵們早等得心焦,一聲歡呼就動手分食。

    秦德冬塞到岳牧手里一串,岳牧蹲在秦德冬身邊,接過以后楞了一楞,把它遞給旁邊的人:“我不吃?!?/br>
    “你不是就好吃這個么?”秦德冬心中奇怪,側(cè)頭掃了岳牧一眼。

    “這鵲兒,秦頭兒是在哪里抓的?”

    “在難民區(qū)那里,營地附近的早被抓光了?!鼻氐露窒路瓌又绝B,又回頭看了岳牧一眼。

    岳牧不安地扭動了一下,聲音也變得緊張起來:“不是我管的那片吧?不是我管的那家姓劉的人家門前的吧?”

    “不是?!鼻氐露瑔柕溃骸霸趺戳??”

    “秦頭兒知道那家姓劉的吧?肯定不是吧,有只喜鵲在她家門口的樹上做窩……”

    “不是!”秦德冬打斷了岳牧:“不就是你天天給扛大包、砍木柴的那家嘛,我當(dāng)然知道?!?/br>
    岳牧心中一塊大石頭落地,他告訴秦德冬,那只喜鵲被劉家當(dāng)作全家團(tuán)圓的吉兆,千萬不要去抓。

    “放心吧,我一定離你那劉家門口八丈遠(yuǎn)?!?/br>
    ……

    過了幾天,劉家這里突然來了幾個神情嚴(yán)肅的闖軍,見到劉奶奶后,這幾個闖軍首先是道歉——為岳牧的不軌行動道歉。為首者向劉奶奶保證:岳牧一定會被嚴(yán)懲不怠,給劉家一個交代。

    這番話把劉奶奶唬得不輕,搞了好久還沒有鬧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為首的闖營軍官見狀以為劉奶奶不解恨,便再次確認(rèn)道:“岳犯再沒有出來的機(jī)會了,他不可能報復(fù)您們家了。若是他真犯下了死罪,我們闖營也絕不會姑息,一定會讓您老人家滿意的?!?/br>
    劉奶奶聽說每天來扛大包、對自己孫女有意的人犯下了死罪,心里更加害怕,不知會把自己祖孫牽連到什么地步,連連點頭道:“全憑軍爺做主,不過我們確實還沒有成親啊?!?/br>
    “這都是我們的錯,督察不利?!标J營軍官聽到這話又氣又恨,連連保證道:“我們絕不姑息養(yǎng)jian,您就放心吧。”

    見幾個人這就要離去,一直躲在后面偷聽的劉姑娘按捺不住,跳了出來大聲質(zhì)問道:“你們?yōu)槭裁匆獨⒃儡娛???/br>
    “這位可是劉姑娘?”為首的人見到出來一位年輕女子,還聽到劉奶奶叫孫女住口的喝令聲,便垂首看向地面,抱拳行禮道:“岳賊逼婚一事,在下代表闖營許大將軍向姑娘致上歉意,大將軍定會窮治此案,絕不包庇岳賊?!?/br>
    “岳軍士沒有逼婚啊,”劉姑娘不顧奶奶的勸阻,大聲替岳牧分辨道:“岳軍士一直待我們家很好?!?/br>
    “劉姑娘盡管放心好了,”闖營軍官拍著胸脯保證道:“岳賊已經(jīng)被看押起來,包庇他的長官、同僚也被抓起來審查,絕對不會有人膽敢挾私報復(fù)?!闭f著軍官看向劉奶奶:“您們祖孫無論受過什么樣的委屈,大將軍都表示一定會竭力彌補(bǔ),以表達(dá)他的歉意?!?/br>
    被嚇壞了的劉奶奶還點頭稱是,可劉姑娘再次叫起來:“岳軍士從來沒有欺負(fù)過小女子,相反,祖母和小女子還受過岳軍士很多恩惠。”

    闖營軍官皺了皺眉頭,雖然話不容易說,但是眼下這種情況不由得他不說話:“這位姑娘,岳賊真的絕不可能再威脅你們,他沒有幾天好活了,你們不必害怕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