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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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大人說得不錯,”一直在旁聽的許平聽大家討論王承恩討論得熱烈,冷冷地說道:“明皇臨死的時候,也說過王承恩跡近魏忠賢這樣的話?!?/br> “唉,皇上悔之晚矣?!甭牭匠绲澏加蓄愃频脑u價,大家都認為這個足以成為崇禎“親小人,遠賢臣”的證據(jù),這個作為失國的理由也差不多足夠了。 當(dāng)即就有人向李自成建議:“陛下當(dāng)速發(fā)緹騎,將閹豎王承恩捉拿歸案,明正典刑也算是為明皇報仇了?!?/br> 還有人提出王承恩出任司禮監(jiān)掌印這么多年,也收過不少臟銀,更有人告密說王承恩的家產(chǎn)大多都在京師,由住在宮外的侄子負責(zé)管理。有人就因此勸李自成立刻派兵去把王承恩抄家,追贓既可以補充軍實,也可以證明崇禎皇帝所信非人。 “不必了,”許平又搭茬道:“王承恩和明皇一起上吊了,他尸體也在外面就是還沒抬進來?!?/br> 始終沒有怎么說話的李自成突然問道:“都有誰陪著明皇自盡了?” 三千京官力,殉節(jié)的大概有十幾、二十人,不過陪在崇禎身邊的只有王承恩一個,聽許平說明這一點后,李自成立刻下令:“派一隊兵去王承恩的侄子那里,把王承恩的尸體也一起還給他,任何人不得sao擾王家,若是王承恩的那個侄子想護棺回鄉(xiāng)也不可阻攔?!?/br> 既然王承恩也用不了,牛金星只好暫時推遲發(fā)布崇禎皇帝的罪狀。 “搞得民不聊生、生靈涂炭不就是最大的罪么?”許平還是有些不明白為什么這罪狀不能寫。 “是啊,但是為什么呢?是沉溺女色、不理朝政,還是驕奢yinx逸,明皇是怎么把這天下搞成這樣的呢?”牛金星一臉的愁容,越是深入了解崇禎的私生活,他越覺得這罪狀不好寫。 “太師,”又是陳縉彥忽發(fā)奇想:“太師有所不知,神宗皇帝驕奢yinx逸,而且總是不上朝,至于熹宗皇帝,也是信用閹豎,有時會不務(wù)正業(yè)去打木匠?!?/br> “可是這和崇禎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太師明鑒,這前明的氣運并不是崇禎敗光的,而是明神宗、明熹宗敗光的,到了崇禎這朝……” “不錯,陳尚書所言即是,”牛金星一聽就覺得眼前豁然開朗,攻擊一個私生活上沒問題的崇禎比較困難,但攻擊神宗和熹宗就容易多了:“國祚已盡,崇禎皇帝雖然有心振作,但積重難返,實在還不清他皇祖父和皇兄欠這天下的債了?!?/br> 劉宗敏聽的云里霧里,大大咧咧地說道:“相爺我是個粗人,不過我覺得天啟朝日子還能過,而且自己亡了國,去責(zé)備十幾、二十年前的死人,有些太說不過去了吧。” “劉將軍,現(xiàn)在我們說得是國祚問題,不是日子還能過不能過,是明神宗、熹宗不上朝、驕奢yinx逸,天心厭之所以耗盡了大明的氣數(shù),所以崇禎朝這日子才沒法過了?!迸=鹦欠瘩g道:“劉將軍見過不賭不嫖,就把家業(yè)敗光的敗家子么?如果有這樣的人,那肯定是他祖上不積德。” …… 牛金星和文官們忙著去起草明朝的罪狀時,李自成走到許平身邊:“許兄弟帶我煤山轉(zhuǎn)轉(zhuǎn)吧。” 走到煤山上后,許平把崇禎皇帝上吊的那棵樹指給李自成看。 李自成圍著那棵樹轉(zhuǎn)了兩圈,吩咐左右道:“去尋個人,封個小官,以后就負責(zé)照料這棵樹,”李自成伸手在樹旁畫了一個圈:“在這里圍上一圈籬笆,不要閑雜人等靠近,若是這顆樹死了就在原地再種上一棵,讓后人永遠記的,曾經(jīng)有一位天子在這里殉了他祖先的社稷?!?/br> 下完這些命令后,李自成帶著許平返回紫禁城,崇禎皇帝仍然躺在棺材里,李自成下令把棺材合上,站在棺材邊對著崇禎的遺體禱告道:“陛下,君非甚暗。陛下既死,與李某之間的恩怨自然也是一筆購銷,李某絕對不會sao擾陛下先祖的陵寢,不但會善加保護,而且陛下的子孫,亦可年年祭拜,使朱家血食不絕。” 禱告完畢,李自成沖身邊的許平嘆了口氣:“這崇禎天子不是什么壞皇帝?!?/br> “難道他是好皇帝么?”雖然崇禎殉國讓許平也挺震動,不過他顯然不像李自成這樣對崇禎的印象徹底改觀:“若他是好皇帝,大王和末將造反又是為何?” “是他的臣子誤了他,”許平已經(jīng)把崇禎的遺詔交給李自成,后者又看了看,嘆息道:“至死都不忘記百姓,難得啊?!?/br> “河南百姓以觀音土為食,我們起兵之前每歲崇禎皇帝還要從河南搜刮銀百萬,糧食二百余萬石,”許平對李自成的態(tài)度感到越來越驚訝:“大王,難道您認為明皇沒錯嗎?” “身邊的小人、jian臣太多,”李自成的臉孔突然板起來,發(fā)出一聲冷哼:“比如那個魏藻德,就是一個大大的jian臣?!?/br> 說完之后李自成就是一聲令下,命令衛(wèi)兵去把崇禎王朝的末代首輔提來見他。 順軍入城以后,大部分投順的官員都沒有被逮捕,魏藻德是為數(shù)不多被順軍關(guān)押起來的明臣,被關(guān)在屋里的時候,魏藻德還搖晃著窗戶上的欄桿沖外面的衛(wèi)兵大呼:“順王若要用我,一句話就足夠了,何必要把我關(guān)起來呢?” 魏藻德被提上來后,他一見到李自成就急忙跪地叩拜,李自成沒有說任何客氣話,而是跳上前去伸腳就踢,破口大罵道:“崇禎皇帝就是對不起天下任何人,也對得起你了,你被崇禎皇帝欽點為狀元,翰林,年紀輕輕就入閣拜相,你連對你這么好的崇禎皇帝都背叛,怎么可能會對我忠心耿耿?” 狠狠踢了幾腳后,余怒未消的李自成就喝道:“拖下去,大刑伺候,為后世不忠者戒?!?/br> 被如狼似虎的衛(wèi)士拖走時,魏藻德向著李自成苦苦哀求,臨被拉出殿門時魏藻德還向許平喊道:“大將軍,老夫的小女,情愿送與大將軍做妾啊。” 許平不發(fā)一語,直到魏藻德消失后才問李自成:“大王打算如何處置他?” “先讓他把這些年的貪贓都吐出來再說,然后就把這jian佞夾死,一了百了,也算是替明皇報仇?!崩钭猿刹患偎妓鞯卮鸬?,他告訴許平打算進行追贓活動,那些大順不打算使用的官員會按品級進行追贓,如果他們不把大順要求的銀子交出來,就用刑法收拾他們:“明皇城破之前,要他手下這些官員助餉,可是無人響應(yīng),既然他們完全不想替主上效力,那我也不會讓他們能保住家財?” “大王,為何如此?”許平吃驚地說道,在開封府的數(shù)年經(jīng)營,許平對政務(wù)司法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一些心得體會:“若是按照等級追贓,不交銀子就上夾棍,那豈不是變相鼓勵那些貪官了?” “許兄弟所言何意?” “大王,”許平馬上分析道:“比如大王為尚書定下一萬兩的助餉之額,若是一個官貪了兩萬,他可以輕松脫身,要是一個官只貪兩萬五千,那他反倒要倒霉。大王此舉,是讓那些越貪得多的,越能平安無事,末將以為不妥。” “嗯,”李自成一想確實如許平所說,便反問道:“那許兄弟以為應(yīng)該如何?” “清查賬目唄,或者計算一下某人到底拿過多少俸祿,末將常常算他們這么多年一文未花,給他們留下和應(yīng)收俸祿相當(dāng)?shù)募邑?,若是一個做官前就出身縉紳之家,那家產(chǎn)自然還要另算。”在開封府的時候,許平一向是如此行事,有一些地方官貪污的錢并不多,對這類官員許平有時還會考慮吸收到本方陣營來。 “太麻煩了?!崩钭猿蓳u頭道:“三千多京官,這得查到什么時候去。不過許兄弟說得確實在理,明廷百官無官不貪,只有貪多貪少之分,那些我大順不欲用的,統(tǒng)統(tǒng)打殺了便是?!?/br> 許平聞言更加吃驚:“大王何須如此?再說司獄乃國之大事,大王今天嫌麻煩就把前明官吏統(tǒng)統(tǒng)打殺,那以后大順治下,難道也不問青紅皂白,見到貪官就一并打殺么?” “明太祖當(dāng)年,十兩銀子就剝皮充草,我覺得也不錯?!崩钭猿刹灰詾槿坏恼f道:“對貪官就得除惡務(wù)盡。” “可是明太祖之法,最后還是歸于無效,末將以為,司獄之事最重要的就是要沉得住氣,能有耐心慢慢清查。不然冤獄必然橫行,對大王的仁德也是大大有害?!?/br> “對這些人還用得講什么仁德么?”李自成哼了一聲:“就比如魏藻德那樣賣主求榮的jian佞,打殺了也就打殺了?!?/br> 許平仍然搖頭:“大王,牛相爺?shù)脑捘⑹遣灰詾槿坏模⒂X得是大明負了魏藻德,不是魏藻德負了大明?!?/br> “負了他?”李自成大叫一聲:“崇禎皇帝那么信任提拔他,有什么相負之處?” “末將是說大明負了魏藻德,不是說崇禎皇帝,而且大明也負了崇禎天子,負了文臣武將,負了天下百姓,所以大王才會興義兵,來推翻明廷?!彪m然崇禎臨終前對許平說了不少私密之事,但是許平覺得這事太過匪夷所思,因此決定把這個秘密壓在心里,仍以順臣自居:“魏藻德才過而立之年,便金榜題名,點翰林,這學(xué)問、才智,顯然是了不得的人物?!?/br> “只可惜有才無德,終歸于國家無用,于我大順也無用。”李自成冷冰冰地說道。 “大家都說,只要認真念書,十年寒窗,就可以出人頭地,就可以齊家治國,魏藻德就是這么做的,但是等他當(dāng)了官才發(fā)現(xiàn),在大明如果不貪贓枉法,就沒有機會一展所學(xué),這當(dāng)然是大明負了他。和崇禎皇帝一樣,大家都說只要勤政上朝,儉樸不崇奢華,就可以做個英明天子,可崇禎皇帝這么多了仍然亡國,顯然是大明負了他?!?/br> 第三節(jié) 治國 “如果這些狗官不想禍害百姓,可以辭官不做啊?!崩钭猿衫懔艘幌?。 “大王說的可真是輕松,這些人如果不做官,他們又能做什么呢?而且大王還有末將是沒有資格指責(zé)別人這個的?!贝竺鬈婈犞械臐撘?guī)則自不必說,反正就許平所見,即使是新軍也被它們所左右,許平還記得李自成和自己說過的關(guān)于他之前在驛站時的往事:“大王當(dāng)年在驛站的時候,不也曾強搶民財么?這并不是大王的本意,不過如果不是崇禎皇帝裁撤驛站,大王說不定也還要搶下去吧?” 許平的話讓李自成嘆了口氣,見順王已經(jīng)快要被說服,許平就趁熱打鐵道:“大明負了天下人,所以大王要起兵推翻它。既然如此大王又怎么能夠因為別人做過的一些錯事就窮追不舍,無論罪大罪小都沒有自新的機會呢?說到魏藻德,他再有負崇禎,難道還比得上大王和末將這樣起兵倡亂?”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李自成覺得許平是再說仁恕之道:“圣人說的總不會錯,許兄弟是這個意思吧。” “是的,此外一俊遮百丑,末將以為不可,”許平雖然也挺欽佩崇禎能殉社稷,不過他覺得因此把所有的罪過都就此推給別人總還是有些不合適:“大王我們現(xiàn)在是身處亂世,這個世道已經(jīng)不對了,再說是人總難免會犯錯,末將以為還是多一些寬容吧,少殺人為好。” “許兄弟你替這些人說話,但他們可未必如此啊,”之前牛金星也總在李自成面前嘀咕什么不宜讓許平權(quán)利過大,不過自西安開國以后,來向順王表忠心的明臣們可比牛金星說得過份多了:“許兄弟大概還不知道吧,大順才立國沒有三個月,就有七八個人來和我說,說許兄弟你不好美色、金銀無所取,勸我要小心提防。就是到了這金鑾殿上,這才幾個時辰,就又有人這么說?!?/br> 許平哈哈笑道:“這不是證明了他們對大王和大順的忠誠嗎?誰不知道末將是大王的心腹,大王很可能一怒就把他們殺了。他們不辭斧鉞向大王進忠言,不是很難得嗎?” “只是證明了他們的愚蠢而已,”李自成搖搖頭,問道:“聽說許兄弟有辭官之心?” 這件事雖然沒有和很多人說過,但許平確實曾經(jīng)透露出過口風(fēng),既然李自成問起他就不再隱瞞,點頭道:“是的,如今明廷已經(jīng)土崩瓦解,新軍也或敗或降,大王一統(tǒng)天下指日可待,末將對治國并無什么興趣,除了打仗殺人并無所長,確實不想留在朝中了?!?/br> “許兄弟有疑我之意嗎?”李自成單刀直入的問道:“許兄弟是怕伴君如伴虎,李某有一天也會對老兄弟們不利吧?” “大王既然問起,是的,是有這樣的擔(dān)憂。”許平直言不諱地答道:“權(quán)這東西乃是大兇之物,還是躲得遠點為好,末將功成身退,以后若是有緣,過上幾十年再進京拜見大王時,可以再一敘同袍之情。大王和末將的君臣之誼,也算是有始有終?!?/br> “這叫什么有始有終?”李自成不滿地說道:“以我之見,許兄弟對治國的見識也不比牛兄弟差多少,至少今天我犯的錯,牛兄弟就不曾提醒我?!?/br> “只是末將的一點想法罷了,說不定大王原本的設(shè)想才是對的,而末將是婦人之仁?!痹S平本來就有歸隱的念頭,聽過崇禎臨死前的一番話,許平更覺得自己還是早走早好,省得鬧出其他事端來。再說越是自己這樣越容易遭到忌憚,又不是一個徹底的武夫,還手握兵權(quán)。許平打算把顧炎武他們好好推薦給李自成,然后就遠走高飛。 “許兄弟不是還曾和我有約,要共開太平之世,跳出治亂循環(huán)嗎?” “大王只要時刻懷有一顆仁心,不忘萬民的苦難,那一定能夠做到?!?/br> “所以許兄弟才要留在我的身邊,”李自成有些不高興地說道:“許兄弟要是這么走了,日后誰來提醒我呢?” “會有很多人來提醒大王的。”許平笑起來:“大王不是說過,才到了金鑾殿一個時辰,就有人開始為大順防微杜漸了嗎?” “那些人太蠢了,許兄弟只身入京,世上豈有有野心的人會自處死地?”李自成口氣堅定地說道:“許兄弟一定要留下來,絕不能被流言所間?!?/br> 許平想了想:“大王說的不對,二十多年前,黃侯也曾孤身犯險,但現(xiàn)在黃侯也要反了。” “那是哪年?”李自成仰頭回憶起來:“黃侯去遼陽,是天啟六年吧?” “不錯?!?/br> “嗯,大約是二十五年。今年是永昌元年,等到永昌二十五年的時候,許兄弟你記得提醒我一聲,好讓我能先下手為強。”李自成正色說道:“或是永昌二十五年的時候,許兄弟你要歸隱的話,我一定求之不得?!?/br> …… 劉姑娘一直沒有看見岳牧跑來,近衛(wèi)營一撥撥的換班休息,可是她的心上人總是不曾出現(xiàn)??偹愕鹊骄煹木謩莘€(wěn)定,劉姑娘急忙趕去近衛(wèi)營的防地,尋找自己的未婚夫。 一路上所見,到處都是順軍士兵的笑臉,長年的戰(zhàn)爭看上去終于結(jié)束了,士兵們放聲歡笑,以后就是無憂無慮的太平日子了,再也不用把腦袋提在手上,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了。 見到岳牧的長官后,這個平時總是笑瞇瞇取笑他們二人的軍官神情變得非常嚴肅,他盯著劉姑娘猶豫了很久,終于搖頭道:“咱做不來這個,去找你秦嫂子吧?!?/br> 劉姑娘跌跌撞撞地跑到軍營后面,沖到負責(zé)收斂尸體入棺材的秦德東的遺孀,后者看到劉姑娘后也是滿臉的沉重,伸手撫摸了一下劉姑娘的頭發(fā),然后帶著她走向那片新墳中。 身后又傳來歡聲笑語聲,剛剛換崗回營的順軍士兵們毫不掩飾他們內(nèi)心的喜悅: “大順萬歲,大王萬歲!” “天下太平了。” 看著墓碑上的字,劉姑娘失聲痛哭,在一片歡樂聲中發(fā)出了撕心扯肺的嚎啕聲,這塊碑上寫的是: 大順近衛(wèi)營一等軍士岳牧 …… 李自成和牛金星一直忙于接見投降的明朝官吏,自從牛金星在京師安頓下來以后,登門叩見的人都快要把他的門檻踩斷了。在總結(jié)明亡得失時,靜下心來以后的李自成覺得崇禎皇帝一個生于深宮、長于婦人之手的天子干政過多可能不但不是好事,反倒有不好的影響。因此李自成決定就是自己也不過多干涉朝廷運轉(zhuǎn),而是讓牛金星效仿明的體制,建立一個權(quán)威更大的順內(nèi)閣,全權(quán)負責(zé)內(nèi)政,甚至連司禮監(jiān)的披紅都廢除掉。 李自成送給牛金星一個扇子,上面親筆寫著內(nèi)閣兩個字,現(xiàn)在牛金星把這扇子隨身攜帶,沒事就拿出來顯示給眾人看,投降的明朝官吏也是頌聲如潮:“司禮監(jiān)披紅,留中不發(fā),俱是前明大患,順王一朝廢之,真明主也。” 除去對內(nèi)閣的掣肘,李自成還下令宮中只留下一千老弱無處可去的太監(jiān),其他數(shù)千太監(jiān)一并遣散出京。 一開始李自成解釋說這個是為了懲罰太監(jiān)干政擾亂國事時,群臣們還紛紛稱贊順王的英明,不過等到李自成下令停收新監(jiān)時,大順的臣子們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他們不是說太監(jiān)是禍亂之源嗎?”見到牛金星又代表群臣們來勸自己收回成命,李自成用一種詫異的語氣問道:“那大順以后不收太監(jiān)了,豈不是徹底斷了閹豎亂政的可能?” “那大王打算怎么治理后宮呢?”牛金星冷冷地問道。 “我只有……” 牛金星咳嗽了一聲。 “寡人只有一個王后,”李自成馬上改口道:“寡人沒有子嗣,所以大概還會再娶一兩個小老婆。” 牛金星又咳嗽了一聲。 “寡人還會再封一兩個妃子。”李自成倒是非常虛心,別人一勸就改,他轉(zhuǎn)頭看著身邊的許平,無奈地抱怨了一聲:“真是麻煩啊?!?/br> “天家就要有天家的體統(tǒng)?!迸=鹦遣焕洳粺岬卣f了一聲。 “只有三個而已,如果三個都生不出來,那多半是寡人的問題了?!崩钭猿刹活櫯=鹦谴舐暤目人?,繼續(xù)說道:“三個罷了,民間娶妾一娶就是幾十個的多了去了,比如那個代明皇出征的李建泰吧,他就娶了五十個妾,也沒聽說他要用什么太監(jiān)啊?!?/br> “因為他是臣,不是天子。不要說天家,就是王府里,大王聽說過那位王爺沒有用太監(jiān)的么?”牛金星冷著臉說道:“前明孝宗皇帝,就一個皇后連妃子都沒有,也沒聽說他把太監(jiān)都轟走還不收新的,大王如此行事成何體統(tǒng)?” “這太監(jiān)不能收?!崩钭猿稍谶@個問題上顯得很頑固,雖然說不過牛金星但仍不妥協(xié),他向許平投過來一個求助的眼神。 “這閹割是用在牲口身上的,怎么能使在人身上?”許平搭腔道:“圣人之道在乎仁,閹割活人乃天下大不仁之事,怎么從來不見圣人門徒出來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