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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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十七手執(zhí)黃色卷軸,一臉冷漠。洛繼傷得到了黑色的卷軸,他手臂顫抖著,目光飄過天書卷軸卻沒有立即打開。而周繼君則摘奪了那本銀色的卷軸,他疑惑地看了眼千十七和洛繼傷,沉吟半晌,探手伸向刻著古樸紋路的卷封,隨后打開。 瑩白的光芒從中涌出,彈指剎那后如浪潮般將他淹沒。 在那天書卷軸第一頁上,赫然刻著兩個令他心頭怦怦直跳的古篆大字—— 《封神》。 ———— (看到封神兩字請淡定,下面的劇情你們還是猜不到滴~~) 第一百七十六章 覆真子 “至人無己,天人無憂,神人無功,圣人無名,卻為諸天仙佛所向往。本帝欽賜封神天書三卷,奧妙無窮,有緣者得之,筑臺以功定神位得入天宮,殺伐、賢德、忠禮云云皆可。” …… 龍飛鳳舞的金色篆文從銀白的封神卷軸上浮起,清晰無比地落入逝樓之巔的六人眼中,彈指剎那后,被千十七和洛繼傷所獲的封神天書亦自己展開,古樸而又看不清符文的書頁隨風(fēng)翻飛,無數(shù)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光芒從封神天書上飛出,直射穹宇,白晝的天幕中忽地光華四溢,那些只存于夜色中的星辰突然浮現(xiàn)于云層中,仿佛流星般拖著長尾從天際滑落,散于七州各地,粗粗一計(jì)竟有上百顆。 “白日降星,正是傳說中的不祥之兆呵。” 站在周繼君身后的千寧臣望著下完星雨后轉(zhuǎn)瞬恢復(fù)平寂的天穹,輕聲說道,眉宇間浮起些許陰霾。 “的確是不祥之兆?!睒桥_另一邊,洛繼傷握著黑色的封神天書,血紅的雙眼沉凝似炎漿,“萬多年了,終于又來了,看來殤朝末年那場浩劫即將重現(xiàn)了?!?/br> “浩劫?”周繼君眉頭挑起,余光掃過面容微微僵硬的洛繼傷,眼里流露出深思。 “是的,一場浩劫,由仙神cao控的亂世浩劫。那是一個人命如草芥,武侯如豬狗的年代,七州完全被各方仙神主宰?!甭謇^傷冷冷說道,陡然抬頭望向手持黃色封神天書不知在想什么的少年,眸底的血滴顫抖著,“千十七,莫非你不知道承接天書的后果?你到底想做什么?” 周繼君四人亦看向千十七,只見這個一向捉摸不透的皇室少年緊緊抓著手中的古樸卷軸,抬眼望向天穹,獵獵高風(fēng)吹拂著他高高的發(fā)髻,那張冷冽的臉頰漸漸浮起一絲紅暈,他轉(zhuǎn)過頭來,目光掃過周繼君五人,張口說了兩個字。 “屠,神?!?/br> 生硬的話語隨風(fēng)流轉(zhuǎn),回蕩在逝樓之巔,好似一擊重拳狠狠砸在周繼君心頭,白衣少年眼中忽地騰起一團(tuán)火焰,灼熱無比仿佛要將他的胸腔燃燒成灰燼。 “好一個屠神,你就是那個自幼天賦異稟的皇室十七郎罷?!?/br> 就在這時,陌生的聲音從不遠(yuǎn)處飄來,白云之上,一個卷曲著頭發(fā)的男子慢悠悠地踱步而來,他腳踏云兒仿佛踩在平地上一般輕巧。卷發(fā)男子嘴角翹起,倨傲地打量著逝樓之巔的少年們,陡然笑了起來,伸手將那只停留在云巔的巨鷹吸了過來,捏住它的脖頸,隨后指尖發(fā)出卡擦卡擦的聲音,巨鷹哀鳴一聲竟是毫無半點(diǎn)掙扎地被掐斷脖子,一頭從天栽落。 “本道人出來尋樂子,竟然也能有奇遇。這萬年難遇的封神天書竟然被你們得到了,大善!嘖嘖,一幫地境未滿的少年人竟然想要屠殺仙神,自以為在七州闖出了一些名頭便如此狂妄嘛……不過也無所謂了,這神奇無比的天書既然被我發(fā)現(xiàn),那你們只能一死了?!?/br> “死?你又是何人?”洛繼傷望向囂張無比的卷發(fā)男子,冷冷說道,“竟敢殺我新得到的坐騎,該死的人是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腳踩浮云立于逝樓之外的男子陡然笑了起來,玩味地看向洛繼傷摸著下巴,“我剛隨尊師來這京城不久,卻也曾聽聞你們的名字,都是所謂的天下第一武道大會的佼佼者吧??上?,武道終歸是武道,你們更是連地境都未曾修滿,而我早已是地境巔峰了……你們該不會連地境是什么都不知吧,也是,你們這些少年又怎會知道這天上地下真正的境界劃分。” “無量壽佛,地境巔峰不過相當(dāng)于武王大圓滿而已。”便連一向沉默寡言的沙摩尼也不滿的望向卷發(fā)男子,高喧佛號。 “哦?居然還有佛道修煉者,可惜呵,你的修為太低太低。”卷發(fā)男子抬腳從云巔走下,來到逝樓之巔,嘴角高高揚(yáng)起望向六人,“我?guī)煾秆虻廊藙倓倸⑺懒艘粋€七州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武尊天品的步空堂,我這個做徒弟的也不能丟他老人家的臉呵,便拿你們的頭顱作禮去獻(xiàn)給那個煜皇吧?!?/br> 話音落下,周繼君遽然色變,不可思議地看向?qū)γ嫔聿母甙蔚哪凶?,眼角微微抽搐著?/br> “你說什么?步空堂……死了?” “怎么,莫非你也認(rèn)識那個囂張無比想要?dú)Я嘶蕦m的武尊?你的朋友嗎…..”男子饒有興致地望向眼中忽明忽暗的周繼君,嘴角卷起一絲殘忍,“他死的可真慘呢,尸骨無存。不過你們放心,我覆真子最仁義了,辛吾山的修煉者都知道,看在你們獻(xiàn)出天書的份上我會留你們?nèi)?。?/br> 步空堂死了?那個在云州一路相伴,擁有深不見底眸子笑盈盈地和自己說要結(jié)為盟友的男子,就這樣走了嗎。那計(jì)傳呢,苦苦守著小酒肆和他們講述炎州女子故事的老人,他也一定是死也會追隨他的步大將軍。 周繼君眼中流露出一絲黯然,隨后猛地抬頭死死盯著覆真子,適才心中燃起的那絲火焰仿佛被無痕的風(fēng)吹過,燒得更猛烈了。 “我的朋友?算是吧,既然是你師父殺了他,那這個仇便記在你身上吧。” 說著,周繼君踏前一步,凜冽的殺氣直逼覆真子。 “他是我的,君公子?!鄙砼圆贿h(yuǎn)處,洛繼傷亦邁前一步眸底飚出血滴,“當(dāng)著我面辱殺我的座騎,你該死?!?/br> “哦?”覆真子目光徘徊在洛繼傷和周繼君身上,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那你們就一起上吧,殺完你們還有四個要?dú)?。封神天書呵,我可真等不及了。?/br> 寂靜的逝樓之巔,來自神秘辛吾山的地境巔峰修煉者輕拂衣袖,目光將樓臺上的六人籠罩殆盡,一副優(yōu)哉游哉的表情,竟是想以一人之力滅殺這幾個在京城武道大會上大放光彩的少年天才。 “地境巔峰?不過是武王大圓滿,再厲害點(diǎn)也不過是武尊人品的修為……”周繼君眼角溢出一絲陰冷,余光掃過洛繼傷淡淡地問道,“這般人物,你要幾招?” “一兩招吧?!甭謇^傷的臉色比他還要冷,眼中射出傲然的目光。 “那好吧,兩招之后你若殺不掉他,便由我來料理。” “可以?!?/br> 兩人間的交談并沒壓低聲音,朗朗道出絲毫不避諱面色漸漸變得鐵青的覆真子。 “狂妄,狂妄,這七州道法微末,你們卻囂張到這種地步。哼,吾之玄道可是你們這些尋常武道可比擬的!好啊,既然想找死,我便讓你們死得痛快!” 覆真子低笑著,手中捏出道訣指向朝他走來的步空堂,口中高呼,“凝!” 彈指剎那間,一道道水紋自四周的空氣中泛起,張牙舞爪地壓向洛繼傷,仿佛攜著萬斤巨力般將他固定在當(dāng)場。 “這就是你的玄道?”白衣青年被壓得微微扭曲變型的臉孔上抹過一絲詭異,猛地伸拳擊向半空,咯吱咯吱地聲音傳出,那些被覆真子凝聚起來想要將他固定住的空氣片片碎裂。 “武尊?”覆真子臉色陡然一變,吃驚地喊了出來。 “武王而已。”洛繼傷冷冷說道,眨眼間閃身來到覆真子面前,又是一拳轟出,神色慌亂的卷發(fā)男子匆匆張口,吐出一只金色的珠子,散發(fā)出奪目的光輝迎向洛繼傷赤紅如血的拳頭。 “砰!” 金丹被打飛出去,而覆真子身體猛*顫口吐鮮血,難以置信地望向洛繼傷,喃喃道,“武王?不可能,這分明是地境巔峰以上的力量!” “地境巔峰又算的了什么。”一只默默觀看的周繼君開口道,看了眼眉頭微蹙的洛繼傷,輕笑著道,“洛公子,兩招到了呵?!?/br> “哼。”洛繼傷冷冷地看了眼似想奪路而逃的覆真子,猶豫片刻,向后撤了一步道,“還以為會是多厲害的人物,原來不過如此,不殺也罷?!?/br> 他的話音落下,周繼君已經(jīng)閃身而上,手如鋼刀劈向手已經(jīng)伸進(jìn)懷中似乎想掏出什么來的覆真子。那顆漆黑的石珠子剛從他懷中拿出,周繼君的手刀已經(jīng)重重?fù)粼谒^頂。 身懷玄道之技的卷發(fā)男子臉上浮起nongnong的驚愕,可他的身子卻突然從中分成兩半,轟然摔落在地,石珠子和金丹也隨著摔落在地上失去了光澤,心神從他體內(nèi)飄出,旋轉(zhuǎn)兩圈,倉皇無比地向外飛去,卻轉(zhuǎn)瞬間被一只手牢牢抓住。 蓑衣斗笠的男子冷笑著看向手中那顆瑩白色的心神,捏動五指把玩著,瞬息后微微用力將那顆心神掐滅成碎末,陰測測地說道,“這就是所謂的地境巔峰強(qiáng)者嗎,竟然這么弱小,就算讓他全力施展開來,在我們手中也走不出五招呵?!?/br> “小丑罷了,所謂的境界劃分永遠(yuǎn)不能代表真正的實(shí)力?!甭謇^傷依舊一臉冷漠,他輕拍衣袖,環(huán)視著散立于樓巔之上的少年們,最后目光落到一直不動聲色只是淡淡地看著天的千十七身上。 “這卷封神天書我要了?!?/br> “好?!?/br> 洛繼傷眼底浮起一絲復(fù)雜,卻沒再多說,將封神天書收于懷中,向高樓外走去。 “諸位,明日武道大會再見罷?!本驮谂R出樓的那剎那,他回頭,望向與他共誅了覆真子的周繼君,停住腳步。 “我們之間的那一戰(zhàn)還未結(jié)束,我在京城等著你,君公子?!?/br> “自然?!?/br> 目光從那衫遠(yuǎn)去的白衣上收回,周繼君低頭看向手中神秘?zé)o比的封神天書,眼中浮起深思。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天書秘辛 星輝散盡后,封神天書暗沉了下來,古拙的篆文也光芒消隱,恢復(fù)了它原本的淺銀色,乍一看和普通的卷軸無甚兩樣,只除了上頭那兩個似乎攜著無比玄奧神秘氣息的封神二字,仿佛一塊巨石重重壓在周繼君心頭,竟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封神封神,仙神莫非是可以封出來的?這從天元珠中取出的天書到底有何用?以功定神位有是如何來定之?適才從天而降的上百星斗又代表了什么?” 逝樓之巔,周繼君看著手中的天書卷軸喃喃低語,他抬頭望向樓臺中央剛剛將目光從遙遠(yuǎn)天際收回的白衣少年,眼中忽明忽暗開口問道。 “千十七,你取得這封神天書到底有何用?!?/br> 千寧臣和月羅剎亦看向千十七,目光俱是凝重?zé)o比。萬年前那傳說中的東西被這個看不透心思的皇室少年取出,恍惚間將那些原本遙不可及的仙神之流拉近,卻讓他們有些措手不及。 “我要,這,天下,亂,亂,越亂,越好。”千十七眼中綻放著邪冶的光芒,冷冷看向周繼君,抬起手中金黃色的封神卷軸,緩緩開口道,“活命,煉化,筑臺,屠神。君公子,它,交給,你。” 說完,千十七抬腳向高閣外走去,白影閃過,卻是周繼君手握封神天書攔在他面前。 “這封神天書到底如何使用?” 空曠的高空樓巔,兩個同樣身著白衣的少年冷冷對峙著,誰也沒有退步。 半晌,千十七眉頭微皺,那顆紫色的心神從他眉心飄出射向周繼君,瑩白夾雜著紫火光芒的心念亦從周繼君額頭浮出,迎向千十七的心神。 萬年前傳說如潮水般涌入周繼君的心念之中,塵封了無數(shù)載的歷史漸漸展開,兩朝無數(shù)諸侯廝殺于野,那些好似仙神一般擁有神奇本領(lǐng)和法寶的人物頻繁出現(xiàn),各個不弱于尊境強(qiáng)者,看得周繼君心旌動蕩,一臉的難以置信。良久,千十七收回心神,深深地看了眼胸口微微起伏竟有些不能自持的周繼君,張口道。 “你,可,懂?!?/br> 長吸一口氣,周繼君將心念收回,揉了揉眉毛看向千十七,沉吟半晌。 “你是在害我嗎?若不達(dá)到地境巔峰又如何能煉化這封神天書,如何去看破誰擁有準(zhǔn)神位?一旦這天書落于我手之事被旁人知曉,天下高手定會蜂擁而來爭奪它,好探出這散于七州的三百六十五神位落于何人之手……還有,當(dāng)年承接天書的臨小樓并沒執(zhí)掌封神大權(quán),你獲得這封神天書又有何用?” 千十七淡淡地看向滿臉寒霜的周繼君,嘴角咧開一道僵硬的弧線,竟似在發(fā)笑。 “君,公子,你,注定,只會,死,在,我,手。別人,搶,不走。這,天書,我,令,有,其用…..告辭。” 說完,千十七走出逝樓之巔,腳踩浮云向遠(yuǎn)方飄去,不一會就不見了蹤影。 “嘖嘖,這千十七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客套了,臨走了還會說告辭。小君君,你們之間是不是又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月羅剎吊兒郎當(dāng)?shù)刈叩街芾^君身后,一拳捶在他肩背上,陰陰笑道,隨后望向周繼君手中的封神天書,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張口道,“小君君,這封神天書到底有何用?你很忌憚它?” “忌憚?怎么會……只不過,現(xiàn)在看來確實(shí)頭疼無比。”周繼君轉(zhuǎn)頭望向月羅剎和走到他身邊來的千寧臣和沙摩尼,輕笑著道,“接下來這七州要開始熱鬧了?!?/br> “怎么說?” 千寧臣眉頭蹙起,滿臉好奇地問道,就連一向糊里糊涂的小和尚沙摩尼此時也瞪大了眼睛巴巴地看向周繼君。 “適才的異象你們都看到了?!?/br> “白日降星嗎?!鼻幊佳壑懈∑鹨唤z凝重,“《來福紀(jì)》中有言,每當(dāng)天降奇星時,總會出現(xiàn)一些身懷天運(yùn)命數(shù)的人,攪亂世間風(fēng)云,或成王或敗寇卻非定數(shù)?!?/br> “差不離吧?!敝芾^君頷首道,望向遙遙天野,眸中精光閃爍?!斑m才所降的那些星華,是天庭仙神的名位,它們或是擇主而入,或是落于一處等待有緣人,獲得這些神位便可成為準(zhǔn)仙神,當(dāng)真是神奇無比?!?/br> “準(zhǔn)仙神?”月羅剎低聲念道,被斗笠壓著的眉眼中浮起淡淡的陰紋,“只是個名號吧,真正的實(shí)力卻不知如何?” “強(qiáng)者通天,弱者地境巔峰,也就是武王大圓滿,這般境界可比現(xiàn)在的我們要高出太多?!敝芾^君輕聲說道,嘴角卻劃過一絲玩味,“不過,適才那覆真子也是地境巔峰,可真正的戰(zhàn)力卻太低太低,也不知道獲得神位的地境巔峰強(qiáng)者又會是怎樣一番情景?!?/br> 千寧臣看向一臉躊躇滿志的周繼君,低頭輕笑,隨后開口道,“那接下來了,這些神位降臨后又會發(fā)生什么?”